第二卷 豫北風雲 一百十七、空地協同 文 / 黃帝子孫
一百十七、空地協同
說實話，在籐縣城外的這些鬼子還真不是蓋得，在愣了一小會，一些鬼子已經淒聲的大喊起來：「防空！掩蔽！」
這些驕狂的日軍才開始紛紛尋找藏身之處，由於從來沒有受過這方面系統訓練，再加上曠野之上又哪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
只見地上到處是狼奔豕突的鬼子。他們從沒想過自己會被炸，更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的飛機來炸。
剛剛還是看著中**隊被炸，現在理解了中**隊的心情！
炸彈猛烈的落到毫無防備的日軍頭上，在炸彈紛飛的彈片中，鬼子像狂風中的落葉，每一顆炸彈都會帶走很多日軍士兵的生命。
兩架飛機專門對付步兵，而另一架飛機已經飛臨鬼子的炮兵陣地，那一門門大炮根本連基本的偽裝都沒做，就這樣一門門整齊的擺在那裡，周圍甚至還整整齊齊地碼著炮彈。
日軍當時在中國的部隊編制基本都沒有專門的防空部隊建制。就連瀨谷支隊這樣有著超強特種兵編製的部隊也沒有防空部隊。
這也很正常，什麼時候出現過這樣的局面啊！日本軍隊從來沒考慮過中**隊會有飛機助戰，瀨谷支隊進攻籐縣時也根本沒曾想過需要配帶高射機槍和高射炮等防空武器，這樣的武器他們認為是累贅，也是毫無意義的。突然出現的飛機使這些小鬼子措手不及，只能像中**隊過去遭受日本飛機轟炸一般咬著牙硬挺。
那些炮兵看見飛機飛來，也是慌不擇路的在找地方躲藏。
那些大炮就像是擺在那裡的道具一樣，在航空炸彈中，一門門的飛上天空，大炮四周的炮彈也在殉爆。這樣聲勢更是驚人。
籐縣城裡城外不管是日軍還是中**隊都對天上的飛機，感到真是太不可思議。
鬼子是覺得這幾架自家的飛機是不是發瘋了，瀨谷支隊長氣得臉色蒼白，大聲的咆哮著：「空軍這些混蛋！難道看不見嗎？我要控告他們！」
不管瀨谷少將在那裡如何嚎叫，天上的飛機依然在肆掠。
「快！快！給航空隊發報問問是怎麼回事？給師團發報，給方面軍發報！」瀨谷少將對著師團配屬參謀逆瀨川幸男大尉大吼道。
而這時瀨谷支隊的麻煩更加大了。
王銘章師長從望遠鏡裡看到這一幕，終於明白了李長官為什麼會特意在電報中要求注意鬼子飛機的動向和部隊做好全力進攻的準備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是鬼子飛機來轟炸而已。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終於可以出一口受了一天的惡氣了。
王師長命令城內守軍第124師的第372旅開始反擊，城外右翼龍山127師主力更是趁勢向當面鬼子發動攻擊；左翼深井方面，第370旅全部向鬼子進攻；而堅守界河主陣地的131師陳離部也向當面之敵步兵第十聯隊（欠一個半大隊，聯隊長：赤柴八重藏大佐）發動猛攻。
在措手不及之下，鬼子步步後退。天上的飛機在看見鬼子已經出現混亂後，目標立即改變，三架飛機依然有一架專門對付鬼子的炮兵，另外兩架開始把轟炸的目標對準鬼子的坦克。
這下好了，獨立輕戰車第10、12中隊的20幾輛輕重坦克被炸慘了。由於鬼子的坦克裝甲實在是太薄了，根本不用炸彈直接落到頭上，重達50公斤的航空炸彈就算裡的遠遠的爆炸，也能使這些坦克燃起熊熊的大火。
不過，鬼子畢竟實力強勁，兵力雄厚。在各級官佐的大聲呵斥下，慢慢的穩住陣腳，這樣一來，41軍和45軍各部就攻不動了。
王代軍長兼前敵總指揮也就見好就收，不與鬼子多做糾纏，命令各部交替掩護著撤回各自的防區。
由於前面鬼子的潰退遺留下大量的武器裝備，川軍士兵們紛紛丟下自己的槍支，開始撿鬼子的槍支。
你想啊，川軍士兵們用的是什麼武器啊！
步槍的口徑不一，長短不齊，有單響，有三響的，甚至還夾雜著不少前清時的老槍，即清末湖北造的五子快槍，膛線磨平，等如廢鐵，打幾十發子彈就出毛病。看見日軍的三八大蓋又怎麼能不心動呢？頓時部隊出現混亂，連軍官都無法阻止。
王銘章一見這種情形，心裡大為擔憂。如果此時鬼子發動進攻的話，部隊可能就會出現崩潰。就在著急的時候，突然一個軍部參謀急沖沖的趕來：「師座，戰區急電，命令我們不要停止，立即向當面之敵繼續進攻！哪怕建制混亂也在所不惜！我空軍不少於九架的飛機編隊正在向這裡趕來！」
王銘章大喜，不過也暗自嘀咕：「什麼時候軍委會這麼大方了？會捨得把寶貝飛機給派出來了！」
這時，一些士兵已經大喊起來：「快看！飛機！」
王銘章舉起望遠鏡順著士兵們所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從西南方向的天空中正有一些影影綽綽的影子向這裡飛快的衝來，與此同時，天際之間傳來一陣響徹雲霄的巨大的機械轟鳴的聲音。
這陣轟鳴聲，也驚動了剛剛整理好隊形，準備對中**隊發起逆襲的鬼子大隊。
那些有望遠鏡的鬼子軍官們驚疑不定的舉起望遠鏡看著天空上。他們可清楚那不會是成千上萬隻的鳥在飛，任何一個哪怕只有一點空中軍事常識的人，都能判斷出那是機群，並且從動靜上看還是不小的機群。難道是帝國的機群？聞訊趕來支援？
終於這個龐大的機群完全顯現在人們的面前，飛機飛的很低，上面並沒有「膏藥貼」而是**的青天白日徽章，在天空中顯得如此耀眼。
負責指揮攻擊籐縣縣城的第33旅團副旅團長水原義重少將在愣了一小會後，心裡不由得暗自呻吟一聲：「完了！」
轉身對著自己的部下大喊：「支那飛機！注意防空！」
剛剛才心神稍定的進攻籐縣縣城的步兵第六十三聯隊（聯隊長：福榮真平大佐）近3000部隊加上其他的配屬部隊，已經又一次炸鍋。紛紛向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竄。水原義重少將和福榮真平大佐也在各自衛兵的衛護下尋找安全的地方防空。
水原義重少將和福榮真平大佐看著眼前的一副景象，是欲哭無淚：「什麼時候無敵的帝國皇軍也出現了這樣的情形？」
飛臨戰場上空的中國飛機有11架，這個難得一見的中國空軍的龐大的飛行編隊，是由六架當時剛剛有蘇聯提供的中國空軍的主力戰鬥機蘇制e——16式戰鬥機，五架綜合性能最好的轟炸機馬丁式b10組成。
籐縣戰場上的中**隊看到中國空軍機群的到來讓從王銘章以下的官兵們歡欣鼓舞，士氣大振。
這個飛機編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在14日上午李長官和黃佳俊分別緻電武漢軍委會，說徐州上空出現大規模的鬼子空軍編隊，懷疑是鬼子空軍的報復。所以三架飛機根本不敢起飛。最高當局只好指示要全力保護好飛機的安全。暫時不要起飛！
而在下午三點的時候，李長官和黃佳俊有分別緻電最高當局，報告了籐縣危局，說要派這三架飛機參戰，一旦完成轟炸後，就轉飛武漢。請求軍委會派出空軍進行接應。
最高當局接到電報氣得牙癢癢，知道自己又被李長官給算計了。不過這三架飛機自己實在是有大用，不容有失。他在經過短時間的思考後，拿起電話向空軍司令自己的得意門生周至柔命令道：「至柔啊！我是中正！我命令你立即派出一個飛行編隊給我飛到徐州籐縣，掩護三架奪回的日軍轟炸機飛回武漢！」
那邊廂，周至柔凜然聽令，「另外聽說籐縣戰局緊張，這三架飛機已經被派去參戰了。算了，既然去了你也派出飛機對徐州戰場『作象徵性參戰』，即空軍不用承擔保衛指揮中心徐州市的任務，也不要求其長期配合陸軍作戰，只對滕縣、臨城等敵軍進攻陣地，作示威轟炸。用以鼓舞前線守軍的士氣！不過你必須保證那三架飛機的安全！明白嗎？」
既然是最高當局親自下令，那周司令也不敢怠慢，於是就有了這次飛行編隊的出現。
「王師長！王師長！我是空軍第一飛行大隊，請你部做好攻擊準備！請你部做好攻擊準備！我們馬上就對鬼子進行轟炸！請你部做好攻擊準備！」
122師的電台裡傳來飛行編隊的呼叫聲。
飛行編隊在天空中分成兩隊，戰鬥機在上警戒，五架轟炸機一個俯衝對著正亂成一團的日軍陣地開始投彈，日軍陣地頓時全面開花，濃煙滾滾，這更加劇了鬼子的混亂，紛紛嗷嗷亂叫著四處亂竄。
看到自己國家的飛機轟炸得小鬼子步兵陣地遍地開花。此時，已認出國民軍飛機的大兵們紛紛躍出戰壕掩體，奔上城牆高處，舉槍脫帽，歡呼雀躍。
國民空軍首次在前沿陣地上空執行轟炸任務，對堅守陣地的我方將士起了最大的鼓舞作用。
尤其是上午剛剛被日本兵飛機和大炮等火力壓迫得毫無反擊能力的川軍猛然見到自己的國家飛機，那個激動振奮的心情實在難以描述。
王銘章也不失時機的下令，全軍出擊。這下好看了，川軍早就想一洗武器低劣的窩囊氣，士氣高昂，兵力雄厚，而敵人呢？士氣低落，還正在被我方空軍轟炸得四處逃竄，早呈敗象。完全呈現一邊倒的跡象。
上有國民軍飛機轟炸，下步兵死命般衝鋒，日本步兵本來早無戰勝的信心，雖然在水原義重等各級軍官高高揚起的指揮刀的威脅下，日本步兵還是沒能組織起大面積的拚死抵抗。
空中的國民軍飛機投完了炸彈後，開始拉低俯衝用機載機槍進行掃射日軍陣地，轟炸機和戰鬥機高低起伏，穿梭轟擊。這些飛機也是欺負鬼子沒有有效地防空武器，甚至一直俯衝到要接近地面了，才猛然拉起。
由於川軍太想證明自己作戰勇敢了，大喊著「殺敵為國」的號子，奮不顧身衝入敵陣地殺敵，甚至出現20餘名川軍因和日本步兵膠結而被空中的飛機連帶誤殺。但縱是死，死在自己空軍的子彈下，這些川軍也絲毫不退。
第六十三聯隊終於抵擋不住中**隊的亡命衝殺，開始向濟寧方向第10師團總部敗退。
天上的中國空軍毫不放鬆，緊緊跟著鬼子大隊連續掃射，川軍各部更是越戰越勇，跟在鬼子的後面緊追不捨。一直追到五公里外，才停止腳步。
這一路來，由於鬼子撤退慌忙，各種武器裝備輜重遺棄無數。大量傷病員也被拋棄在路上，本來川軍官兵還想抓點俘虜，誰想這些鬼子傷兵實在凶悍，先是紛紛裝死，等中國士兵稍不注意就紛紛拉響手雷與圍著自己的中國士兵同歸於盡。
這下好了，這些川軍士兵也不在客氣，一看到有鬼子屍體，先就是一槍或是一刺刀，把危險降低到最大限度再說。
天上的飛行編隊看籐縣縣城的形勢大好，就相繼飛臨界河陣地上空，低飛擺翼，向堅守陣地的英勇官兵致敬，然後會合三架搶來的鬼子轟炸機，編成戰鬥陣型離去。
許多中國大兵流下了激動的熱淚，自參加抗日以來，王銘章和各個師團長還從未看到自己的飛機對小鬼子進行轟炸，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