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五十八、湯大司令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五十八、湯大司令
黃佳俊帶著錢三河到達六安城，在戰區長官臨時駐地曾家大院前停車，門前的衛兵看到黃佳俊，立正敬禮，黃佳俊回禮向裡面走去。
剛走到客廳門前就看見二十八集團軍參謀長蔡英傑少將從裡面出來，看見黃佳俊頓時大喜，上前一步：「副座，你可回來了！快隨我進去吧！鈞座正在等著你呢！」
黃佳俊笑道：「俊才兄，就叫我佳俊就行了，你叫我副座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蔡英傑低聲說道：「不但是鈞座在等你，第五戰區的幾位老總也在，就是健公也來了！」
黃佳俊一驚：「俊才兄，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大的陣仗？」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這次的事情應該不小！」蔡英傑一邊陪著黃佳俊向裡面走去一邊說道。
門口的衛兵大聲的唱道：「第28集團軍副總司令黃佳俊中將到！」
黃佳俊推開門，只見屋裡已經滿滿的坐了一屋子的人，真是將星閃耀，第五戰區麾下的各員大將都在：三十三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上將、第十一集團軍總司令李仙洲上將、第七集團軍總司令廖磊上將、第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王贊緒上將、另外一個就是第十七軍團長湯恩伯也來這倒是有點稀奇。坐在主位的就是那個參謀總長兼第五戰區代司令長官白長官了。戰區參謀長徐參座看到黃佳俊親切的笑道：「黃軍長到了，快坐吧！」
黃佳俊一個立正：「是！」走到黃中將的旁邊坐下，輕輕的問：「鈞座，這次到底是什麼事情？」
上面徐參座站起來：「各位現在人到齊了！我們開始開會！」
黃佳俊也只好放棄繼續問下去的想法，正襟危坐，聽徐參座說道：「這次把大家召集起來，只有一個議題：商量怎麼組織我戰區的反攻事宜！現在請大家看看計劃！」
黃佳俊心裡一震：「反攻？沒聽說過1938年有什麼反攻啊！倒是1939年還有那麼一次，也是虎頭蛇尾的，搞得損兵失地，難不成這就要開始了？」
不說，黃佳俊就算是下面那些身經一百戰的老總們都覺得有點出乎意料，紛紛的議論起來。
「……隨著廣州武漢的失陷，我國的抗戰形式更是非常的險惡。特別是廣州戰役的結束，日軍實現了切斷中國由華南接受外援的交通線，以及策應武漢作戰的目的。對中國來說，則不僅失去了重要的國際物資補給線，而且影響了全國戰局。因此軍委會為了激發全國人民抗戰的信心，為了打擊鬼子的囂張氣焰決定在各戰區組織一次全面的反攻作戰，其戰略目的是：壓縮鬼子的防線。故此戰區為了確保戰役的順利進行和協調各集團軍的行動召開了本次會議，還希望各位將軍積極的出謀劃策，是我戰區的反攻作戰能打出一個好的成績！」徐參座在上面不停的講著，黃佳俊拿到參謀遞過來的戰役計劃草案，上面還真是一個全面出擊的預案，不由得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以至於徐參座後面說的什麼都沒有聽得清楚。
「我看這份計劃就不錯！作為黨國的軍人就應該堅決執行軍委會和委員長的命令！我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一個跋扈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黃佳俊的沉思，一抬頭就看見以最高當局的心腹愛將之稱的湯軍團長在那裡大聲的吆喝，根本就不管別人的感想。而其他的人都皺眉厭惡的看著他，就算是白長官也是臉色陰沉。
要說黃佳俊來了這麼久還真沒見過這個大名鼎鼎的湯司令。他就坐在那裡饒有興趣的看這位司令大人怎麼買弄他的軍事策劃能力。
只見他大咧咧的走到台前，開始說著：「我戰區現在是兵精糧足，兼士氣高昂。再說了日軍在我大別山附近是只佔據了一些要點，整個就是一條一字長蛇陣，隨便截取那個點都可以打斷。如果我戰區整然而動也不怕他的各個擊破，所以我是堅決擁護軍委會的決定的！打他一個大反攻！」
說起來還真是不差！難怪能得到最高當局的讚賞！不過這裡面有一點中心意思就是軍委會要打，那我們就打！
湯司令一說完，屋裡是滿座寂然，沒有一人說話。想想也是川軍是看他不大順眼，桂系是覺得反正有白長官在，其他的西北軍是覺得自己反正不大得中央待見，又何必與這個中央軍的嫡系鬧什麼個勁，要打打就是了。
黃佳俊還真是沒想到一個軍事會議會開成這樣。徐參座也是在上面有點哭笑不得，只好轉眼看著白長官該怎麼處理。當然這個事情是難不倒我們白長官的，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白長官輕輕的咳嗽一聲：「湯軍團長可以坐下了！這次是叫大家來一起想想該怎麼完成軍委會的命令的。我們作為前線指揮官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說出來。這點湯軍團長做的很好！其他的人有沒有什麼想法？嗯！」
下面還是一片寂靜！
「大家既然不想說，那我就點名了！黃佳俊你起來說說，有什麼意見？」黃佳俊還在那裡想看鬧熱，不想一下就到了自己的頭上。
所有的人都轉頭看著黃佳俊，這些都是人精，那還不知道白長官這是禍水東引：在這裡的只有這兩股人馬算得上是中央軍系統，如果這兩人掐起來，那就好看了！一個是中央軍裡的老資格，一個是新近冒起的常勝將軍一時風頭無兩。怎麼也好看不是！
「就是！就是！我怎麼忘了我們這裡還坐著一個常勝將軍呢？卻只顧著自己在那裡一時嘴快，真是該打！」湯恩伯在那裡陰陽怪氣的說道，黃中將可是鼻子都氣歪了：「別人要看我們的笑話，你倒好，自個趕著上啦！」
黃佳俊心裡苦笑一聲，這個白長官還真不是一般人！不過長官點名也不好不答不是，至於湯恩伯的話只好當沒聽見。也不管其他人的想法，黃佳俊「霍」的起立，用最標準的姿勢站好大聲的回答：「長官，這個計劃我才拿在手裡！所以暫時還不能有一個什麼系統的看法！」
白長官點點頭：「嗯，佳俊的這個態度是最可取的！我們作為一個負有國家責任的將軍，在面對這樣的重大的戰略計劃面前就應該謹慎在謹慎！而不是靠什麼大話之類的東西，鬼子如果是靠幾句大話能打敗的，那也不妨說幾句！」
下面的人已經笑了起來，白長官這幾句話看起來是在說黃佳俊，其實已經把湯司令給說成了是一個說大話的傢伙，頓時湯司令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已經變得鐵青。在那裡用可以殺人的眼光死死的看著黃佳俊。這下可是把湯司令得罪老鼻子了。
黃佳俊在那裡真是哭笑不得：「你說我招誰惹誰了我！至於嗎！」
「好了！今天這個會就開到這裡，下去後大家可以互相的討論一下，一定要形成自己的書面報告！散會！」白長官卻在這時宣佈散會，自顧自的走了。
黃佳俊看著黃中將一臉的無奈，卻發現自己的這個本家也是這樣的一副表情。旁邊的張總司令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看著黃佳俊。
這時，二十二集團軍總司令王贊緒等到白長官離開後，大聲的嚷嚷道：「小老鄉，你娃子這次回來了，我哥子是要請你喝酒的。說好了，今晚我請客。你可不能不給我面子啊！」
「王總司令，你這是在笑我！你是前輩你的酒我可不敢喝！再說了這裡怎麼也算我是主人吧，平時大家天各一方，我這個當小老弟的就算是想請各位前輩也是無能為力，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沒說的，今晚我請大家吃四川的火鍋！各位前輩可要給我這個薄面！」黃佳俊向四周做了一個團團揖，誠懇的說道。
「哈哈！你這頓飯我們可是等了好久了！聽說四川的火鍋可是一絕！不能不嘗一嘗！你老弟就算是不開這個口，我老李也是要自己找上門的！」李仙洲哈哈笑道，「你不會說我這人好吃吧？」
「哪能呢！仙洲前輩可是我請都請不到的！這次這麼給我面子，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黃佳俊說的是自己前面有意請他吃飯，卻因為有特別的任務錯過的事情。
頓時，屋裡響起了一陣哈哈聲，要說也是，這些人都是指揮著幾萬大軍的將軍，平時還真不容易碰在一起。
張自忠含笑看著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對自己照顧不少的小老弟，這次戰後的整編他的三十三集團軍可是很受到黃佳俊的照顧當然在地方上也是如此，不但送了大批的軍火特別是大炮，就算是兵員的補充都是佔了不少的便宜，再說了在從武漢回來的時候，黃佳俊還把自己走私買來的高射炮和自己造的轟天炮槍榴彈以及藥品很是送了不少。（其實是他自己不知道只要是中國人沒有不對他這個上將軍頂禮膜拜的。）黃佳俊可沒忘了這位藎忱大哥，轉身說道：「藎忱大哥，你可一定要來啊！」
張自忠伸手拍拍黃佳俊的肩膀，向他使了個眼色。黃佳俊一回頭就看見湯司令已經站在了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看起來，黃老弟還真是受歡迎。怎麼不請我喝酒？」
黃佳俊還真是不大想鳥他，哈哈一笑：「湯司令可是大忙人！我怕我的一頓火鍋請不動啊！」
頓時，整個屋裡的人都安靜下來，黃佳俊的這句話擺明車馬對這個湯司令是敬而遠之。湯恩伯的臉頓時都陰沉了下來，不過到底是大人物，打了個哈哈：「黃老弟，做人啊！還是要本分些好！」
「謝謝湯司令的忠告！不過我想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做人準則！」黃佳俊也是不動聲色的說道。
看著湯恩伯拂袖而去，黃中將輕聲的對黃佳俊說道：「佳俊，你這又是何必？」
黃佳俊知道自己的這位本家是關心自己，對他笑笑：「培我老哥，我有分寸！說實話像他這樣飛揚跋扈的人我還真不大想理他！」
約定了今晚的時間後，大家也紛紛的走出房門。黃佳俊和黃中將回到28集團軍司令部駐地，黃中將就一把拉起黃佳俊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佳俊，你對這個計劃到底怎麼看？」黃中將開門見山的說道。
「培我兄，還能怎麼看！這可是軍委會的決定！」黃佳俊笑著說完，還用手指了指天上。
「這不是還沒最後決定嗎？就是要我們這些在第一線的說說看法啊！這不像是你的為人吧？」黃中將壓根不相信黃佳俊的說法。
「其實該怎麼說呢？這個計劃看起來還是蠻有氣勢的！全面出擊上一百萬軍隊，一旦打起來可是好大的架勢，戰線綿延數千公里。手筆可是大得很，不過我對這個計劃是不以為然得很！」黃佳俊一出口就是這樣的驚世之言，當然這是在黃中將面前，他可是對這位本家相信得很的。
這個大反攻本來是發生在1939年冬天，動用了七十餘個精銳師打了三個月，卻未能收復一寸失地，卻把中**隊好不容易在武漢戰役中受到慘重傷亡恢復起來的一點元氣又給打沒了。這一戰最大的傷害不是無功而返，而是把**的戰略進攻的信心給打沒了。從那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中**隊有什麼大的戰略進攻行動了。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會提前到這麼早！其實也是黃佳俊自己不知道，在歷史上，這個大反攻計劃本來就是準備在春夏發動的，只是由於被日軍發覺了，率先在大別山西部動手，才不得不推遲。
現在由於日軍在大別山遭受了極大的損失，武漢戰役又比人們預想的傷亡要少，所以這個大反攻計劃就被提前的出籠了。要說有這個心是好的，可是吃虧就吃虧在好大喜功，不切實際上，從戰略上說反攻是必須的，但是這個方式就大有商量的餘地。
「那你是不贊同反攻了？」黃中將看黃佳俊的這幅神情就知道他是反對這樣做的，急忙問道。
「培我兄，大家都是帶兵打仗的，你想想這麼大的行動不說怎麼保密。就算是協調指揮都是一個難題！再說了，我軍的現狀你還不清楚，裝備不一，訓練不一，將領的決心不一，到時候，狼上狗不上的，被鬼子抓住打上一個反擊，怎麼辦？都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更不要說其他的問題了！反正一句話，我對這個大反攻是很不以為然的！我們這些帶兵打仗的，就等軍委會的命令吧！還能怎麼樣？」不過，黃中將隨著黃佳俊的話也開始重視起來。
黃佳俊看看時間：「培我兄，又不是馬上就要打了。這麼著急幹什麼！說不定這個計劃會被拖到那個時候，再說了不定到時候又可以了呢？現在吃飯的時間到了，我們還是先去等到那些大將軍們。不要到時候又有人說我不懂代客之理！」
黃中將想想也是，說到這裡，他又止不住要埋怨黃佳俊：「我說你佳俊也是，你跟那個湯恩伯是怎麼回事？你平常不是這樣的啊？就算你不喜歡他，也用不著表現的這麼明顯。以後說不定大家還要共事呢？」
黃佳俊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覺得這個人有點不大讓人心裡舒服，就一下管不住自己的嘴了。現在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就算我去給湯某人道歉，別人也不一定看得上啊！」黃中將想想也是，再說了就算是得罪了湯某人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也就釋然了。
在黃佳俊自己的駐地，早就擺開了兩桌火鍋桌子，上面的菜已經是準備完畢，湯鍋也是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這可是黃佳俊從後世帶來的吃法，跟當時的火鍋大不相同的。也知道有些人吃不慣辣椒，所以準備的都是鴛鴦鍋。酒呢，是從德國進口的啤酒，要說吃火鍋啊，還是喝啤酒最舒服，吃白酒就有點過了。
一大幫子將軍湧進了屋子，早就被桌上的香氣所吸引，嚷嚷著要吃飯。看起來黃佳俊的面子還是蠻大的，這些總司令些除了湯司令以外，基本上都趕來了。
大家也沒見過鴛鴦鍋的吃法，覺得很是稀奇。這些在戰場上殺伐決斷的大將軍些，放開包袱，開始吆五喝六的整了起來。一時之間什麼軍國大事統統的被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