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五十九、夜飛重慶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五十九、夜飛重慶
不說這些都是領章上綴著兩顆星三顆星的將軍們在那裡大吃大喝，黃佳俊沒想到的是從那以後這個鴛鴦火鍋還真在第五戰區的轄區流行了起來。用黃佳俊和黃中將開玩笑的話說：「早知如此我幹嗎要到戰場上拚命啊？自己去開個火鍋館肯定發財！」
第二日，黃佳俊在起床號聲中帶著自己的警衛營戰士們全副武裝的跑了一個十公里，這也成了黃佳俊部下的一個習慣，不管是什麼部門什麼軍銜每天的訓練都是必不可少的。六安城內的老一百姓都已經習以為常，這個軍隊的起床號也成了老一百姓們的鬧鐘。剛剛用冷水沖了一個冷水澡，就看見一個參謀走到跟前大聲的報告：「白長官請副座馬上到他那裡去一下！」
黃佳俊也不耽誤，抓著兩個饅頭就鑽進自己汽車向長官官邸而去。
白長官還有一個身份是大本營的參謀總長，這個軍委會提出的大反攻計劃，要說他也是非常熱心的，這個小諸葛可是玩大場面的高手。他請黃佳俊來的意思也是想聽聽黃佳俊的看法，要說黃佳俊還真沒吧這個事情放在心上，不是他不關心，而是認為現在根本一時半時也不會進入實際的行動中。只是昨晚在吃了飯後，跟幾位總司令也是相互交換了下意見，都認為這是不現實的，哪怕是以勇猛善戰的張總司令都不以為然。
到了白長官的辦公室門前，黃佳俊立正大聲喊報告，裡面傳來一聲：「進來吧！到我這裡就不要立規矩了！」
進得屋裡，就見白長官頂著他那個半禿的腦袋死死的盯著牆上那佔了整整一面牆的軍事地圖，一動不動。徐參座看到黃佳俊點頭微笑，黃佳俊也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看著牆上的地圖。這是一幅50萬分之一的全國戰略地圖，上面清楚明白的標識著中日雙方的形勢圖，從地圖上看起來現在中國的形勢還真是不樂觀，華北、華中、華東、華南都被日軍的重兵佔領，只剩下西北，西南以及東南還在中**隊的手裡。
半響，白長官才幽幽的開口：「佳俊，看著這幅地圖有什麼想法？」
黃佳俊愣了一下：「難不成大清早的叫我過來就是問這個？」
「叫你說你就說，不要婆婆媽媽的！」白長官顯然對黃佳俊的表現有點不滿。
「健公，恕小子狂妄！看起來我們的形勢不妙！華北的所有大城市和戰略要地都被鬼子佔領！現在華中以長江為線也被鬼子佔領，我們被壓迫在西北西南這個區域狹小的地方。最關鍵的是現在廣州也被鬼子佔領，我們獲取外援的通道被切斷，只剩下中緬這一條陸上通道了，而這裡地形惡劣，交通不便，運力有限，難啊！」黃佳俊看長官有點不悅，趕忙說道。
「是啊！那是不是說我們就沒有機會了？」白長官一出口就是這個敏感的問題，在國民黨內部隨著武漢的陷落，投降的聲調又大了起來，認為中國的精華地區全部陷落，不管是從經濟還是軍事上中國都已經完全落入下方，再打下去完全看不到取勝的希望，倒不如趁現在還有點實力跟日本談和為好。
這個時候談這個敏感的問題，黃佳俊還真是有點不敢亂說。
「有什麼就說什麼！這裡有沒有其他的人，難不成你還怕我們把你買了！」
「其實，看起來我軍是節節敗退，日軍氣勢逼人。但是我們隨著地域的縮小，軍力大量的集中，再加上地勢的優勢，日軍已經不可能有什麼大的行動了！」黃佳俊正色答道。
「哦！這麼有信心？說說理由！」白長官掃了黃佳俊一眼。
「現在的日軍的兵力使用已經達到了他的極限，佔領了那麼多的地方需要駐兵防守！就說武漢吧，他只不過是背上了一個更大的包袱而已，光光一個武漢有什麼用！周圍的戰略要點都在我們手裡，我們從各個方向虎視武漢，現在日軍在關中最大的一個戰略機動集團陷在了武漢這個死地！如果說日軍還要發起大規模的攻擊的話，也只能是在武漢周邊地區，但是影響都不大，不過是為了改善他自身的戰略態勢而已。比如常德、長沙、宜昌等地方，這是日軍必攻之地，當然也是我軍的必守之地！看起來日軍氣勢洶洶，我可以斷言已經達到了他的頂峰了！」
「可是日軍還有強大的一個戰略集團關東軍在那裡啊！如果是關東軍洶湧入關，這可是一個大問題！」旁邊的徐參座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關東軍？哼！他確實是一個龐然大物，將近一百萬大軍。可是他能動嗎？他又敢動嗎？西北利亞的一百多萬蘇聯軍隊在那裡虎視眈眈，如果是東北丟掉的話，日本還大什麼仗？除非出現一個情況，就是蘇聯突然從東線把兵力全部抽調走。但是現在看起來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不大！至少在現在不大！我們來看看歷次日軍發起的大會戰所使用的兵力情況就可以看出來，要麼是抽調在關內的這些師團，要麼就是從國內組建的二線師團，如這次攻擊廣州的第二十一軍就完全是從華北抽調的第五、第十八、第104師團。我們就可以看出日軍的兵力是不足的！唯一一個例外就是整建制從關東軍裡調出了一個第四師團駐守蘇杭！」
「那你認為我們現在佔據了優勢？」白長官這次慢悠悠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不這樣認為！畢竟我們的軍力經過前面的輪番大戰，損失也是十分嚴重的！再加上裝備上的差距！現在我們最應該要做的事情就是整訓軍隊，充實戰力！死死的拖住日軍，等著他出錯誤，一旦他出現失誤，就抓住機會出擊！那麼在這個過程中還要注意日軍在某一個防線的突然進擊。」黃佳俊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的沒有了這樣或那樣的顧慮，開始全面的闡述自己對中日之間的戰略或戰術上的見解。
「你剛才不是說，鬼子已經失去了發動大規模進攻的能力了嗎？」白長官看起來很喜歡抓住黃佳俊話裡的漏洞。
「不是他們失去了大規模進攻的能力！而是說他們已經不可能在發動長達數月的大會戰，在某一個方向上進行一兩個師團的進攻這個能力還是具備的！所以，我們還要盡力完善我們的防線，使之整然！我們過去的防守過於單一，防線也過於單薄，沒有縱深，往往被日軍突破一點，就導致整個戰線的動搖。這一點是我們要必須注意的！注意防線的支撐和縱深，還要在防線後方配置足夠的預備隊，一旦前方出現危險，能決然的向日軍發起反擊。」
「嗯！說得很好！那麼你對如果在明年的春夏或者是秋冬向當面的日軍發起一次全面的反攻有什麼看法？」白長官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終極目標。
「健公，請問你對這個的看法是怎麼樣的呢？」黃佳俊卻反問道。
「我現在是問你！」白長官的眼睛都已經瞪了起來。
「反攻是必須的！但是健公，其他的方向我不說，就以我戰區為例，說句不好聽的話，大家縮在一起大大防守是可以的！真是要去進攻鬼子重兵防守的陣地，我是不大看好的！一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重炮，二是怎麼防備鬼子的空中打擊，一旦這些部隊散出去在野外被鬼子打上一個反擊，會出現什麼情況還真是不好說！」黃佳俊開始買弄自己的看法了。白長官也是如有所思。
「那是不是說我們就龜縮防守，而不去向鬼子進攻靜靜的等著他來進攻？」徐參座卻開始發問了。黃佳俊已經有點像是趕考的感覺。
「不！而是應該選取有戰鬥力的攻堅能力強的部隊，以兩到三個軍為一個集群，整體行動，一來不怕鬼子反擊，二來也是尋求必勝！這樣的話，就以我戰區為例，我們每次出動兩到三個軍向一個方向突擊，攻擊一個地方，這樣鬼子就會疲於奔命，窮於應付，也能鍛煉部隊，提升部隊的士氣。當然，在選取攻擊方向和時機一定要恰當！」黃佳俊看看還在沉思的白長官，「這些就是我暫時想到的一些看法！其他的就沒有了！」
「嗯！這些是不是也是其他人的想法？昨晚你們可是肯定對這個好好的討論過吧？好吧！你回去後把你的看法形成一個書面的報告交上來，以備戰區參考！對了，聽說你要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步炮協同演習，有沒有這回事？」白長官這個時候已經開始轉移話題，黃佳俊可是求之不得。
「是的！這個計劃已經上交戰區備案！隨著戰場形勢的發展，特別是新部隊的整訓我個人認為很有必要檢驗一下部隊的實際作戰能力！」黃佳俊立正報告道。
「嗯！這個計劃戰區已經批准，你準備搞多大的規模？團級還是旅級？到時候戰區要組織觀摩團到場觀摩。你就好好的下去組織吧！」白長官揮了揮手。
黃佳俊把自己說過的話也沒怎麼的放在心上，而是一門心思的沉入三天後就要舉行的大規模步炮協同演習上。這次演練的就是用一個團在炮兵的支援下攻擊擁有堅固陣地的日軍一個加強大隊堅守的陣地。
在演習時間到了的那天，在六安城外的小牛山演習場地，早早的搭起了一座演習觀摩台，以徐參座為首的觀摩團代表已經在台上就座。正在聽去180軍副參謀長王汝歷上校的演習設定介紹：我軍一個加強團準備攻取日軍一個加強大隊依托堅固即設陣地。日軍的陣地修築有佈置合理的步兵陣地，不但如此還擁有一個中隊的炮兵火力，他們沿著山勢修建了三道防線。而我軍有一個團的攻擊兵力擁有一個營的炮兵火力以及團屬炮火……
演習時間到！隨著三顆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
下面的攻擊部隊的炮火開始射擊，只見一發發炮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落在前方的目標上。
而王汝歷上校繼續當起了給長官們的演習現場解說：我軍炮兵射擊已經開始使用圖上作業，也就是炮兵射擊有專門的炮兵引導員在從前方提供目標指示，始終有四門榴彈炮作為值班火炮用以打擊沒有被發現的敵軍炮群……
這次演習是全部由參謀處的參謀們在準備，這也是黃佳俊用以檢驗看看自己組建的參謀團隊的素質怎麼樣。
那些窮怕了的高級軍官什麼時候看見過中**隊有這樣強大的炮火？一個個拿著望遠鏡目不轉睛的盯著演習現場，王贊緒大聲的對黃佳俊說：「老弟啊！看看你的部隊，老哥的部隊就像他媽的叫花子！這人比人啊，氣死人！」
張自忠更是全神貫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只見在炮擊過後，攻擊部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發起集團衝鋒，而是以連排為單位，以散兵隊列向前躍進，一旦遇到哪裡出現堅固的火力點，馬上就召喚後面的炮火進行支援，一旦找到突破口，就勇猛突進，佔據前進陣地，就像是釘子一樣牢牢的釘在那裡，後面的部隊在依次遞進。這還真是一種全新的打法，特別是炮兵的素質，更是讓大家歎為觀止：彈幕就在步兵前方五十至一百米的範圍爆炸，不但是迫擊炮就算是後面的步兵炮以及山野炮能同時的炸點幾乎相同。看起來就完全像是在自己和敵方的頭上同時爆炸一樣。這是需要極為高超的操炮技術，不但如此還需要伴隨進攻的步兵對自己的炮兵有絕對的信心。
演習取得了圓滿成功！
回到城裡，黃佳俊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見黃中將拿著一份電報急匆匆的走來：「佳俊，軍委會急電！」
當晚，在夜色的掩護下，一架專門從重慶趕來的小飛機在六安臨時機場騰空而起，冒著濃濃的夜色向西飛去，這也是沒辦法。中國空軍在武漢大會戰中已經損失殆盡，現在的天空是塗著膏藥旗的飛機的天空，所以只能冒險進行夜航！要說這個時候的夜航還真是冒險，沒有自動導航儀，完全就靠飛行員的經驗！
坐在飛機上的就是接到軍委會急電的黃佳俊一人，這次乾脆連警衛都沒帶了，誰叫飛機的承載能力有限呢！
黃佳俊接到電報上面什麼也沒寫，就幾字：「見電，速飛重慶，不得有誤！」接著就是飛機降落下來。
飛機一直沿著大別山向西，黃佳俊看著夜色下沉沉的大地，不由得心情起伏：「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年多了！現在已經深深的捲入了這個波瀾壯闊的英雄年代！不過，既然自己來了，就要不負走的這一遭！」
一路還算順利，在重慶白石驛機場沿著一堆堆火堆組成的指示飛機終於平穩的降落。剛一下飛機，就見一輛汽車就停在了飛機旁，一個少將上前一個敬禮：「黃將軍，請跟我走吧！委座還在等著你呢！」
汽車沿著菜園壩向黃山別墅而去，一路上只見到處是被鬼子飛機炸成殘垣斷壁的街道，街道上沒有燈光，也沒有行人。就彷彿是一座死城，黃佳俊卻清楚這個重慶以後將會承受長達五年半的轟炸，這裡將會是一片不堪入目的慘景，而自己雖說是知道但是卻無能為力，誰叫自己的國家實力不如人呢！
那個少將看見黃佳俊正在觀察著外面的情景，不由得笑道：「黃將軍，這段時間鬼子的飛機來的少了！再說了，川西北的大建設正在如火如荼的開展，這裡的難民也少了不少！這些都是十天前，鬼子飛機炸的！」
「政府就沒有採取什麼必要的措施來預防嗎？」黃佳俊問道。
「哪能呢！已經組織人手到處搶修防空洞，並且在鬼子飛機來的幾個方向建立起了預警哨，聽說這還是從黃將軍那裡最新使用的方法！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呢！」那個少將歎道。
汽車沿著盤山公路慢慢的向上繞著，終於在一棟掩映在樹林裡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黃佳俊從車裡下來，交出自己的佩槍，拿著文件夾向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