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二百九十一、江山如血 文 / 黃帝子孫
二百九十一、江山如血
稻田師團沒想到中**隊的攻擊是如此的犀利。從四個方向上同時發起了攻擊。
中**隊在自己的對面調動集結，可說是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但是，稻田中將並不感到有什麼不安，甚至還是帶著一種冷笑和期待。自己的師團在稻田看來完全可以單挑中**隊數個軍，並能輕鬆的擊敗。
不要說稻田中將，就算是下面的大隊長中隊長些更是如此，第三十六旅團第二十三聯隊聯隊長佐野虎太大佐在塘山的陣地上，聽到對面的中**隊正在積極的準備進攻時，輕蔑的說道：「這些該死的支那人還沒有被殺怕！這次戰鬥結束後，命令大家可以自由的行動兩天！」
聯隊部裡的參謀和衛兵都喜現於色，他們明白自由行動的意義，在南京他們就是這樣自由行動的！
卻不知道，在參加這次作戰的所有中**隊中，早就被那些內容翔實的畫冊和從第十六師團身上收繳來的各種日記刺激的眼睛血紅。
一個川軍排長在自己的日記中這樣寫道：「我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軍隊有這樣的軍人！他們簡直枉披了一張人皮！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抱著炸藥包與這些野獸同歸於盡！」
而從南京撤出的部隊，比如第八軍全軍看著那些畫冊，聽著那些含著熱淚講述，一個個都是痛哭流涕，每個人都自己製作一個白色的頭巾綁在頭上，上面大書：「誓雪國恥！」
一個年輕的少尉排長在給自己的未婚妻的遺書中講了自己的感受，在信得最後他這樣寫到：「……我從來沒有在這一刻感到自己來當兵是來對了！因為我可以用我的槍和刺刀為那些被鬼子虐殺的兄弟姊妹復仇！我一想到那些在天上看著我的幾十萬冤魂，就無法平靜！我要去死了！我們每個人都準備著去死！我從來沒有過原來去死也是一種神聖！親愛的，請為我能去死感到驕傲吧！」
由於出於害怕影響士氣的考慮，關於南京大屠殺的這個事件，並沒有在中**隊中大肆的宣傳，所以，很多從後方趕到的軍隊只是聽說，具體的情況並不瞭解。
黃佳俊派出的宣傳幹事們這樣對所有的官兵們說：「弟兄們！想想那些枉死的冤魂，想想我們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也會遭受同樣厄運！想想我們自己該怎麼辦吧？」
而在新180軍的兩個師裡，每個人早就對第六師團這隻野獸恨之入骨了。畢竟黃佳俊從一開始就在部隊裡刻意的宣傳教育活動，加上圍殲第十六師團官兵親自從那些日本野獸身上搜出了數不盡的鐵證。更是讓廣大的官兵血氣上湧，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新180軍殲滅了那麼多的鬼子部隊，卻很少有俘虜存在的原因。
當新180師聽說自己當面的敵人就是攻進南京的急先鋒三十六旅團的時候，這種氣氛更是達到了高潮。但是整個部隊卻顯得相當的平靜，平靜帶著一股無法抑制的殺氣，就算是在準備進攻的過程中每個戰士都沉默無語。
要麼在沉默死亡！要麼在沉默中爆發！
25日傍晚七時整的時候，黃佳俊在給新180軍的攻擊命令中只說了一句話：「去復仇吧！」
張傳志少將站在楊山裡的指揮所裡，對著話筒大聲的命令：「進攻開始！」
整個戰線上各種火炮幾乎同時噴射出復仇的火焰，炮擊一結束，按捺不住的官兵們在軍官們的帶領下，高喊著：「為了南京！」發起了一往無前的衝鋒，在這一刻沒有人想到我會死！只是想到我就算死也要殺死一個鬼子！
黃佳俊為了加快攻擊的節奏和效率，把兩個師分成兩個梯次，新180師在前，暫編127師在後。
張傳志在給自己的團旅長的命令中這樣強調：「不要管什麼後路，也不要管什麼側翼的掩護，你們的任務就是帶著你們的部隊前進！再前進！攻擊一切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敵人！如果受到阻礙就留下一部分看住他，其他的人繼續前進！」
這就是黃佳俊提出的亂戰之法！前面的部隊只管進攻，遇到堅固的據點就繞開它，把它留給後面的部隊解決。
有的部隊長還擔心這樣會不會導致部隊出現混亂？黃佳俊這樣給大家說道：「就是要亂！但是必須以營團為單位，相互之間互相掩護！相鄰單位之間一定要加強協調！而後面跟進的部隊一定要快！」
這種打法還真是有效！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第三十六旅團旅團長牛島滿少將豁然發現，部隊堅守的陣地倒是沒有丟失多少，但是在前後左右都出現了中**隊的蹤影，每個單位說多不多一個團或是一個營，單獨解決的話都沒問題。問題在於這些部隊也都不是能夠輕鬆解決的，都要費一番功夫。
牛島滿少將現在非常的苦惱，他現在的關鍵是要找出中**隊的主力然後再發動致命一擊，這樣才能迫使中**隊後退。
天亮後，航空兵部隊要求第三十六旅團指示轟炸目標！牛島滿趴在地圖上看著到處都標示著的中**隊的地方，卻不知道到底該轟炸什麼地方。
其實，黃佳俊的這種戰法是非常危險的。部隊向放鴨子一樣放出去，如果不能控制協調的話，部隊就會放羊。
這要求下面的團營長甚至是連排長都能切實的指揮控制部隊，還要求部隊必須有很強的通訊能力。而這兩點恰恰是新180軍的強項。當然暫編127師適當的要弱一點，這也是為什麼要讓毛以誠指揮部隊整體運動的原因了。
新180軍的這一記亂拳看似毫無章法，卻是打在了第六師團的腰眼上，現在的態勢是雖說，三十六旅團還佔領著各個要點，但是卻被完全切割，所有撤退的道路都在新180師的控制之下。
而在其他方向上的三個軍，就不是這種打法了。這三個軍要麼是在武漢會戰中受到損傷的部隊，要麼就是有地方保安團整編而來。裝備和戰力都不是很強，但是好在這幾個軍長都是經年征戰的老將，完全是按照傳統的攻堅來加以佈置的。
就算這樣也給稻田中將難受的，每個方向上都是老老實實的把整個軍兩到三個師的兵力排開，來個一線平推，讓稻田師團在哪個方向上都不敢輕易的抽調兵力。
而在第一線的鬼子更是感覺到了這次這些中**隊的攻擊完全是不顧傷亡，一個連上來又一個連上來，那些抱著炸藥包的敢死隊員就像是撲火的飛蛾一樣向鬼子的火力點猛撲，倒下一茬又是一茬。
到了天亮後，第八軍已經攻到了黃家山、劉家村、賀家壟一線，並牢牢的控制住那裡，前鋒主力第三師在師長趙錫田少將的帶領下已經攻到了吳山的喻家山東坑直接威脅第四十七聯隊防守的吳家防線。
韓全樸的七十二軍雖說武器裝備都不行，但是打山地戰卻是他的強項。利用自己近戰夜戰的優勢，亦步亦趨的與第八軍緊密配合，也是打到了楊家山一線，牢牢的護住第八軍的右翼，不給第六師團反擊的機會。
稻田中將這個時候才開始後悔怎麼不收縮防守。現在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在激戰。連天上的航空隊都已經在抱怨，根本無法為這麼多的目標同時提供空中掩護。因為需要支援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稻田經過一番長考，決定收縮兵力以免被中**隊各個擊破。他命令三十六旅團放棄塘山鄒橋一線的陣地，退到磨溪聶橋一線，與車橋連成一個整體。
在塘山的牛島滿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卻是非常為難，在塘山的只有自己這個旅團部親自指揮的一個加強大隊和旅團直屬兵力約2000餘人。第23聯隊的四個大隊卻分散在大大小小數十個據點之中，一旦要敵前撤軍，就必須抱成一團，否則只能是被中**隊緊隨其後。
再說了自己部隊這個時候又沒有足夠的運載工具。
牛島滿也知道如果不能把兵力盡快的收縮，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斷然命令，第23聯隊以一個大隊為後衛，堅守陣地而其他的部隊不惜一切代價向磨溪聶橋撤退。自己帶著直屬部隊也向吳山出擊，希望能與第四十七聯隊會合，在轉向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