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三百一十六、樂極生悲 文 / 黃帝子孫
三百一十六、樂極生悲
及川支隊的攻擊比中村支隊還要犀利，一是及川支隊有攻佔高峰隘的勝跡作為支撐，士氣有點高；二是中村支隊的失利也刺激了跟中村旅團同氣連枝的第九旅團的心靈；三是有中村前面攻擊作為借鑒，少走一些彎路；四是有更為強大的炮兵作為支援，中村支隊走的時候是把所有的火炮全部留了下來；更為有利的是第九旅團的所有官兵都知道有一支兩千餘人的傘兵將趕來參戰。
所以，為了達到全面牽制守軍兵力的目的，第九旅團從天一亮，在航空兵還沒有到來的時候，就向四四一和六五三高地發起了堪稱堅決的進攻。
及川出手可比中村要大方的多，在兩個高地就一次性的投入了一個加強大隊，不但如此還在關門前也投入了一個大隊。
一群的黃色身影在炮火的掩護下，向上湧來，讓人很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覺。
守在六五三高地上的侯雲山看到鬼子的這副架勢，不由得破口大罵：「我操他媽的小鬼子！這是要拚命了！」
他拿起衝鋒鎗從掩蔽部裡衝了出來，向前沿陣地跑去一邊跑一邊對弟兄們說道：「弟兄們，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昨晚上把鬼子打慘了，現在要來跟我們拚命了！」
在陣地上的連排長以及那些老兵早就看出來了，一個個的也在動員戰士們。看到自己的營長也是這麼說，一個嘴裡叼著一支煙的老兵大咧咧的對侯雲山笑道：「我的小侯團長，你就放心吧！跟鬼子拚命，又不是沒拼過？我們還怕他們？我擔心的是這些鬼子不禁打，又來個半路撤兵就沒趣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旁邊的官兵們轟然應道：「就是，老子們從那麼遠的地方眼巴巴的跑到這裡來，就是來打鬼子的，還怕拚命？去他媽的大頭鬼！我倒要看看鬼子是不是鋼澆鐵鑄的！」
要說，156團向來就是以黃佳俊的嫡系中的嫡繫著稱，從成軍以來都是打大仗惡仗，再說了156旅的三個團是全副德式裝備，有的人戲稱其是黃佳俊的『御林軍』，敗在這支部隊手裡的鬼子也不老少，最不怕的就是拚命。再加上有丁勝國這個拚命三郎式的指揮官，越是遇到頑強的對手越是興奮。
這樣一來兩邊一接戰就打出了真火，兩邊都是誓死不退，在那裡頂起了牛。
山下的鬼子一浪接一浪的向上撲，鬼子的炮兵也像是炮彈不要錢一樣的向山上傾瀉。
山上的156旅的官兵也是全力阻擊，各種武器全力開火，打得鬼子死傷枕藉。
但是，站在界首高地上的丁勝國越看越是覺得不對勁，對自己的參謀長苟雲峰說道：「老苟，不對啊！這股鬼子怎麼像吃了春藥似的？天上拉屎的沒來就這個陣仗！他有多少人來填？」
苟雲峰也是覺得大惑不解，緊緊的皺著眉，不眨眼的看著山下：「旅座，我覺得不對勁！莫不是鬼子有什麼陰謀？沒道理啊！難道這個及川源是個瘋子？」
兩人想來想去都不明白鬼子這樣幹的目的是什麼。丁勝國呵呵冷笑道：「管他什麼陰謀！我就不信他還能飛上來？既然及川這個老鬼子這麼急著想死，那麼就來吧！」丁勝國想不通就不想。
「老苟，你在這裡看著，我到前面去看看！」丁勝國對自己的參謀長吩咐道，「另外叫張天全給我打好十二分的精神，等一下鬼子的飛機來了，叫他給我狠狠的揍！」
苟雲峰可是非常明白自己的這個搭檔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也沒勸當然勸了也是白勸。「旅座，多帶點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丁勝國帶著自己的衛隊向受到鬼子全力攻擊的四四一高地跑去。
守衛四四一高地的是156團的三營，營長牛二狗正在那裡破口大罵：「他媽的小鬼子想死也用不著這麼急啊！」
由於這裡的地勢較矮，受到了鬼子的重點照顧，炮彈把整個高地都犁了一遍，如不是戰士們修築工事有一套，光是這頓炮火就夠嗆。就算如此還是在第一波就承受了極大的傷亡。
鬼子都攻到了高地下了，戰士們冒著鬼子激烈的炮火奮力還擊，把手榴彈成束成束的向下扔，營裡的幾門迫擊炮也是猛烈還擊。但是無奈鬼子的炮擊太猛，很快幾門迫擊炮就被鬼子的炮火摧毀了。
丁勝國趕到的時候正是最緊張的時候，牛二狗營長已經把自己所有的預備隊都投入到了前沿。
「牛二狗，怎麼樣還能不能擋住？」丁勝國一到就命令自己的警衛排投入戰鬥，一邊問。
「旅座，就這樣打下去我看懸！這些鬼子根本就不在乎傷亡，只是一個勁的向上衝，連那些傷員都不退。」
這裡好不容易堪堪擋住！
天邊來了一群黑壓壓的飛機，這是一個龐大的機群，繞是身經一百戰的丁勝國也沒看見過這麼多的飛機，幾乎遮住了天上的太陽。
丁勝國的臉色都變了，大聲的吼道：「命令608團準備投入戰鬥！」
及川少將看到飛機來臨頓時大喜，對各個大隊下令：「全力進攻！為傘兵提供掩護！」
這樣一來，第九旅團的攻擊更是犀利，整個崑崙關就像是沸騰了起來。
天上趕來的鬼子飛機由二十四架轟炸機為前導，一趕到戰區，就黑壓壓的蜂擁而上，成群的炸彈落在了崑崙關的所有陣地上。這些轟炸機就像是亡命一樣，就算是張天全的防空營全力開火，打爆了兩架飛機也沒有讓這些轟炸機稍微的拉拉機頭，而是分為兩群，一群壓制防空炮火一群繼續對暴露出來的守軍陣地投彈。
張天全的防空營遭慘了，一門門的高射炮被炸飛，雖說最後又擊落了三架飛機，但是最後是全軍覆滅。沒了防空炮火的牽制，鬼子的飛機更是猖狂，一圈接一圈的盤旋轟炸掃射，陣地上的官兵們死傷慘重，一個個陣地被炸得只剩下一些焦土。
戰士們被死死的壓制在陣地上，急得罵娘，卻又無可奈何。突然，所有的飛機一拉機頭全部撲向了界首高地。
就在飛機向界首高地撲去的時候，戰士們還沒有來得及抬頭，就聽見天空中傳來一陣尖嘯聲，有經驗的老兵馬上把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趴在地上，他們知道這是鬼子的重炮在進行集火發射。
「轟隆！轟隆！」幾乎是在同時界首高地上和四周的高地上同時響起了連綿不斷的爆炸聲。
鬼子的這次炮擊持續了十五分鐘，還在轟炸炮擊沒有停止的時候，天上又出現了一個更為龐大的機群，丁勝國和苟雲峰用望遠鏡觀察著天上那群飛得更慢，機身也要大的多的飛機，幾乎是同時得出一個結論：「這是運輸機！鬼子要動用傘兵空降關後！」
丁勝國馬上急得大叫：「命令608團準備對付鬼子的傘兵！向集總發報，要求支援！」他可是明白如果在自己的身後出現幾千傘兵會是什麼情形。
這些運輸機裝載著兩千名從台灣登機的傘兵，這也是鬼子唯一的一支由德國人為他們訓練的傘兵旅團佐間久旅團。那些轟炸機在運輸機到來後，才紛紛離去。
608團本來正在全力向關上趕來，正看見一朵朵的白花開放在空中，馬上散開以連營為單位對空射擊，一部分也馬不停踢的向那些預定要落下鬼子傘兵的區域趕去。608團團長陶持國上校，也算是一個久經戰陣的戰將，他非常明白這些傘兵在沒有集結之前是最脆弱的，因此一定要趕在前頭。
及川少將看到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美好，他彷彿已經看到膏藥旗插到了崑崙關的關樓上。
「呦西！命令整個旅團所有的兵力全力向當面的支那陣地發起突擊！」及川少將興高采烈的說，「向師團長閣下和司令官閣下發電，就說我旅團即將攻下崑崙關！」
第九旅團的六千多鬼子也看見了中國守軍的背後出現了大規模空降的傘兵，歡呼聲響徹了整個陣地。一接到及川少將的命令，頓時以中隊為單位組成一個個的衝鋒陣型發起了波浪式的進攻。大有一鼓作氣拿下陣地的架勢。
不想正在這時第九旅團的參謀長原田紹一中佐急匆匆的趕來，把一封電報遞到正在滿臉興奮的看著打得熱火朝天的戰場的及川少將的手裡。
及川一愣，接過電報，才看了第一樣臉色劇變，手都開始抖了起來，電報上寫著：「高峰隘山木大隊以全軍成神！支那第五軍正在源源不斷的通過那裡向南寧推進，甘棠方向也出現了四十八集團軍主力。如崑崙關還沒有拿下，停止進攻，全軍向四塘收縮。」
及川源拿著這封電報，氣得哆嗦：「笑話！這個時候能把部隊撤的下來嗎？」
思索半響，及川源把這封電報團成一團揣在了自己的兜裡。原田中佐那還不明白及川這是準備抗命了，想想也是就在勝利伸手可及的時候，卻要停止進攻，換誰誰都不好受。
卻說黃佳俊接到丁勝國的求援電報，也是大驚，立即命令集總警衛營乘坐汽車趕往支援，並把丁勝國的這封電報原封不動的給前線的各軍師長們發去。
180軍的兩個師又特別是海競強的暫編八十九師前進的最為堅決，前鋒一個團已經趕到了六塘附近與21旅團的防守部隊展開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