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浩浩長江》 三百一十八、關門打狗 文 / 黃帝子孫
三百一十八、關門打狗
黃佳俊的這個計劃最中心的一點就是關閉第五師團從欽州防城撤退的之路，把今村師團留在南寧，在鬼子的援軍趕到之前盡最大的努力消耗它。要知道鬼子有一個好傳統就是有危必救，從中日兩國全面開戰以來，只要有那一支部隊被圍，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的援兵那是鋪天蓋地。這也是為什麼往往中**隊可以擊潰一支日軍部隊，但是卻很少有那支部隊被成建制消滅的情況出現。
對於這一點，中**隊的指揮官們可是深有感觸，同時也非常的羨慕。總比中**隊在戰場上出現的相互拆台要好得多。
當然這個計劃有一個最關鍵的地方就是白長官能不能封住欽州這條通道？如果在圍殲第五師團的時候從欽州湧來成千上萬的鬼子那就大大不妙了。
但是黃佳俊在向桂林行營上報計劃的時候，卻沒有那一句提到要求封閉欽州的話。只是把自己準備用四十八集團軍圍攻南寧的計劃說了一遍。他相信就憑白長官這個近代少數的軍事軍的名頭，自是不可能看不出來這一點，並且相信這個時候的行營主任正是惱羞成怒，一心想找安籐利吉的麻煩的時候，也就不擔心這個一級上將會故作不知，來個裝聾作啞。要是真是這樣的話自己也就無話可說了。
就在全面接防崑崙關方向的防禦後，這個計劃就上交到了行營和重慶。然後，也不等命令自己就把自己的這個集團軍全面展開，從左右兩翼向南寧捲去。
當時，錢三河還對黃佳俊這樣的做法感到擔憂：「鈞座，這樣不太好吧？要是桂林和重慶對這個計劃有什麼不滿的話，那我們就麻煩大了！」
黃佳俊呵呵笑道：「三河啊，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重慶對這個計劃是舉雙手贊成。要拚命是桂系拚命這不是正合重慶的意嗎？所以他們一定會原封不動的把這個計劃轉到桂林，並美其名曰不干涉行營指揮。而桂林的行營呢？也不用擔心，主任大人這個時候對自己被安籐利吉的花招玩了個灰頭土臉，自己的一世英名差點就毀於一旦。你說他會怎麼想？說不定我們的主任出手還要狠辣。要知道這幾十年來從來就是他算計別人，還沒有人能算記得了他。現在吃了這個悶虧，算成是你會怎麼想？怎麼做？前面是力又不逮，倒是無可奈何。現在有我來給他把最重的擔子擔了起來，他老人家還會客氣？」
還別說，黃佳俊的這個推測還很有道理。不說重慶，先來說在桂林八桂廳裡的行營指揮部裡，白主任拿到黃佳俊的計劃，不由得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這段時間來更見稀少的頭皮，眼裡露出了一股耐人尋味的神色。
白主任盯著牆上的地圖看了一會，對身邊的行營參謀長林中將問道：「蔚文，你對這個娃娃總司令的計劃有何看法？」
林中將皺著眉：「健公，這個黃總司令的胃口不小，竟是直直的就沖今村均而去。但是卻沒有想過如果要是大隊的鬼子從欽州方向而來，怎麼辦？從以前的戰例當中這樣的錯誤他不應該犯啊？就算是他沒有發現，他的司令部裡那個按照德軍樣式建立起來的參謀軍官們也應該指出啊？」
「他這是在將我的軍啊！嘿嘿，想不到我這個打了半輩子仗，臨了還得承一個小傢伙的情！想想也真是有趣。」
「健公，你是說這是黃佳俊耍得一個小心眼？」
「這樣也好，我就怕重慶不批准我的計劃呢！現在有這個小傢伙擋在前面，嘿嘿，這個計劃十有**會被批准！」
我們再回到重慶，在最高當局的辦公室裡，一群將星閃耀，簇擁在最高當局的周圍，前段時間最高當局在聽說南寧失守後，那是心火上冒，好幾天都都在摔東西。
不過現在看起來，最高當局的心情不錯，輕輕的咳了一聲：「諸位，桂南戰役現在到了一個關鍵的時期。四十八集團軍在崑崙關擋住了第五師團的進攻。剛剛四十八集團軍代總司令黃佳俊上報了以後一段時間的作戰計劃。我找大家來就是要問問大家對這個計劃有何看法？希望大家暢所欲言。」
整個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陣沉寂，這裡面的人分成了很明顯的幾群：一部分是人老成精，在那裡做出一副凝神苦思的樣子，打定主意不會先開口；另一群人就是向以軍中才子自稱的年輕軍官，做出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不過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夠，倒也不敢搶先開口；最後一部分也是極少的一部分他們有這個地位，不過，他們現在心裡想的是這個事情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好處，在沒有想清楚之前，是不會貿然開口的。
屋裡的氣氛有點詭異，不過，最高當局卻是好整以暇，甚至都有點閉目養神的感覺。
「校長，我有話說！」
不過，終於有人受不了跳了出來，看到這個人一跳出來，本來也跟著像是在參佛的陳部長歎了一口氣。屋裡的所有人馬上就活了，這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少將，是陳部長系統年輕有為的一個才子。
「哦！那就說說你的看法吧！」最高當局也睜開眼，露出欣慰鼓勵的神色示意到。
「四十八集團軍的這個計劃很有新意，也很有氣魄，就是要把第五師團給封閉在南寧，在圍而殲之。但是卻有一個明顯的大漏洞。」這個少將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說道。
「什麼漏洞？能不能說的詳細一點？」最高當局繼續鼓勵道。
「是！校長！學生這就說說這個問題。大家看，為了要封閉第五師團，從上報的計劃和四十八集團軍的戰鬥力來說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除非今村均能夠一舉拿下崑崙關。但是，我們要說的是如果第五師團退守南寧固守帶援之後，憑第五師團強悍的戰力和優勢的空中優勢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解決的，就算是四十八集團軍的重武器比較多也不行。」少將說完，看了看周圍的人，見每個人都是露出一副凝重的神色。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得意，當然臉上是不會露出一絲半點的。
但是他還嫌不足，繼續說道：「我們知道日軍有一個優良的傳統就是有危必救，大家想一想如果是第五師團被圍，日軍大本營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援軍將會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而這個恰恰就是四十八集團軍計劃中的漏洞，沒有預料到日軍強大的援軍，當然也就說不上怎麼解決了！」
站在周圍聽的人不由得撇撇了嘴：「就你聰明！誰看不出這是人家故意留下的。」臉上露出的卻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啪啪！」最高當局輕輕的鼓起了掌，「說的好！這個漏洞是不應該的，黃佳俊還是太年輕了，只是一心看到消滅第五師團，卻是顧頭不顧腚了。」
最高當局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再說道：「既然前線指揮官出現了這個不該有的漏洞，作為最高統帥部就應該想法彌補這個漏洞。大家說說吧，該怎麼辦？」
說完，又閉目養神。
好半天，還是沒有人說話。
「嗯！怎麼都不說話了？難不成你們準備看著前線部隊出現危險？」最高當局的這個話就有點誅心了。
陳部長看看還在那裡不動聲色的何部長，知道自己再不出面就說不過去了，畢竟這個問題是由自己的人開始的，怎麼的也得為自己的人考慮一下吧！他沖剛才發言的少將說道：「你既然已經看到了漏洞，那麼想來也有補救的計劃了吧？一併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參詳參詳。」
看到自己的主公親自點將，當下也不敢怠慢：「校長，學生有一點不成熟的想法。真是不成熟所以不敢拿出來。既然這個漏洞我們能看得出來，我想白主任不會看不出來！所以，我建議把這個計劃交給白主任定奪為好！畢竟他們在第一線，更能瞭解戰局的第一手資料。」
他這一句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這個人不簡單！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嗯！說的也是！桂南戰役本來就是要桂林行營全權指揮的，軍委會就不過分的干涉。不過，我們也不能看著前先出現險情而不管不顧。命令第一集團軍（這個第一集團軍不是宋哲元的第一集團軍，而是雲南王龍雲的第一集團軍。）向桂林進發，限期到達，歸桂林行營指揮。給白主任去電，桂南地區的所有軍隊全部歸其指揮，要求務必鼓勵全軍，一定要把今村師團給我留在南寧。前期作戰不利的人，就命令他們戴罪立功！但是以後如果還有人敢消極殆戰，將嚴懲不貸！決不寬恕！」
最高當局不愧是借力打力的高手，這樣一來可是一舉幾得：以戰局危急為名，把對中央保持距離的雲南也算計了進去。而白長官所在的系統更是沒有不拚命的道理，同時還的對自己感激不盡。
還別說，這樣的效果還不錯。整個八桂大地在白長官的調動下，全面的動了起來。四個集團軍以整然的態勢向欽州灣滾滾而來。
十六集團軍以三十一軍為主力猛撲防城方向，三十八集團軍和二十四集團軍一路以齊頭並進的架勢向欽州壓迫，以二十六集團軍為預備隊。被今村均留作保護欽邕公路的台灣獨立混成旅團是步步敗退，很快就退到了欽州城中。
在崑崙關方向，隨著四十八集團軍向五塘六塘發起進攻，明眼人都明白黃佳俊的目的是什麼，就是要把攻擊崑崙關的日軍留在野外，而不是龜縮進南寧城。
這讓日軍大本營大為恐慌，一邊嚴令廣州的21軍司令官安籐利吉中將盡快派出援軍，一邊有命令航空兵全力出動為第五師團提供掩護，一定要把部隊撤下來，一邊從各個地方收羅援軍，由海軍裝運到欽州灣。
今村均中將也是急了一邊下令中村支隊和及川支隊不惜一切代價回撤，一邊下令在整個南寧大規模修建城防工事，準備在南寧打一場城市保衛戰，另外就是下令灑在沿途的日軍部隊全面放棄既有陣地，向南寧城回防。
黃佳俊倒是不慌不忙，按部就班的揮軍猛攻慌忙後撤的日軍兩個支隊。
為了爭奪六塘這個要點，雙方是殺的天昏地暗。
中村正雄少將知道這個地方是自己必守之處，在那裡放置了兩個大隊，利用搶先修建的工事，抵擋180師進攻。
而黃俊指揮的28軍兩個師，一個師與200師合為一路，向南寧壓迫而來，另外一個師在自己的親自指揮下，從後方向四塘方向而來。
中村支隊竭力抵擋著四面八方的進攻，及川支隊也沒有歇著，在強大的炮火和空中掩護下，一路突破海競強暫編八十九師的阻擊下，終於在7日下午與中村支隊在六塘五塘會合。
這兩個支隊一會合，中村和及川都是大鬆了一口氣，也顧不上為自己的狼狽感歎，兩人也不停歇，就以炮火開道，向南寧撤退。於7日晚，終於在城內守軍的接應下退回了城中。回到南寧城中的部隊不足萬人，連戰死的屍體都來不及後運，被遺棄了一路。
不過，為了掩護大部隊留下來斷後的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今村均中將看到自己的部隊被打的這麼慘，心裡很是慼慼。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時間來讓他多愁善感，只是催促各部加緊完善城防工事。整個南寧城還蝟集了一萬六千多的鬼子，看起來不少，但是對於南寧這麼大的一個沒有城牆可以依靠的城市來說，實在是兵力不足，只好放棄了城外的一些陣地。
黃佳俊揮動大軍把南寧圍了一個水洩不通。第一階段的作戰目的基本達到，桂林行營圍了就近指揮，白主任也把指揮所搬到了遷江，在那裡設立了前進指揮所。
中**隊在白主任這個指揮大師的指揮下，開始調整姿態。在欽州到南寧一線，建立起了層層的阻擊陣地，為了就是死死的關住第五師團這條瘋狗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