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三十章 文 / 六道
第三十章
青年相信自己的偽裝毫無破綻，但唐寅竟如此謹慎的提防自己，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沒有再看程錦，而是扭頭望向窗外，幽幽說道：「大王的儀隊快到了。」
程錦此時臉上笑，心裡卻十分難過，唐寅一直主張即入風軍、就為兄弟的觀念，程錦受到的影響也很深，現讓他去『處理』昔日的同袍，這種事情是他不願意去做的，但又不得不去做。他幽幽說道：「先生，大王是個好君主。」
「大王靈武雖高，但現並無靈鎧護體，若毫無防範的情況下，亂箭齊，即便大王僥倖不死，也難免不會負傷。」青年幽幽說道。他的話音不大，但足夠場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的了。
聽聞此話，蔣千千以及周圍的暗箭眾人臉色皆變的陰沉，手也隨之摸到腰間的佩刀上。唐寅那麼信任暗箭，是因為暗箭對他為忠誠，暗箭的忠誠要比其他風軍多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有唐寅，暗系修靈者才風國有了生存之地，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眾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穿上官服讓萬眾敬畏，如果唐寅不了，暗系修靈者風國的地位瞬間就會被剝奪，會像其他諸侯國一樣，遭受光明系修靈者的排擠甚至迫害。所以唐寅對他們而言，即是大王、君主，又是他們得以生存的根本。
程錦歎口氣，說道：「我眼，大王對軍將士，無不視為兄弟，對黎民姓，也倍加愛惜，河東回歸風國，大王管治之下，定會繁榮昌盛，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頓了一下，他身子略微前探，正色說道：「袁方先生，收手！現收手還不晚，隨我去見大王，還有一線生機。我從不勸人，你是第一個……」
「這說明大哥你已經變的心慈手軟了！」
這話並未是青年說的，隨著話音，從樓下走上來兩個人，一男一女，二人皆是二十多歲，身穿黑色的官服，腰間挎著佩刀，腳下薄底快靴。這兩位不是旁人，正是暗箭二隊的隊長嘉熙和三隊的隊長傲晴。
兩人這個時候來了，令程錦頗為頭痛。傲晴倒是沒什麼，為人低調又隨和，難辦的是嘉熙。嘉熙為人又陰又毒，而且反覆無常，野心又甚大，有他，程錦想對袁方心慈手軟都很難。
「呵呵！」青年突然笑了，說道：「看來暗箭的兄弟們都到了。」
嘉熙連理都未理青年，一旁找個空座坐下，慢悠悠地說道：「程大哥，大王馬上就要到了，還和他廢什麼話，趕快解決麻煩！」
程錦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直勾勾地看著對面的青年，再次說道：「請先生隨我去見大王！」
正所謂是兵敗如山倒，一步之差，滿盤皆輸。青年此時心裡如明鏡似的，如果暗箭的人都到了，己方這些人包括自己內誰都跑不掉。暗箭內是沒有頂尖的高手，但也沒有一個弱者，實際相對平均，又都是詭異的暗系修靈者，極難對付。
就他暗自琢磨的時候，一旁的嘉熙再次冷笑著說道：「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程大哥為何不直接帶著他的人頭去見大王？如果你不忍下手，兄弟可以代勞！」說話之間，他挺身站了起來。
他一動，周圍的酒客們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形，手裡緊緊握著藏於桌下的弩機。酒客們要動手，穿插其的暗箭人員哪裡還會幹坐著，也跟著站了起來，握住佩刀的刀把，擺出隨時出刀的架勢。
嘉熙一句話，輕易的便把酒館內的平靜打破，雙方劍拔弩張，激戰一觸即。
「事情我自會處理，無須你來多話，坐下！」程錦側頭，冷冷注視著嘉熙，語氣嚴厲的低喝道。
嘉熙瞇了瞇眼睛，隨即撲哧一笑，邊重坐下邊慢悠悠地說道：「你是大哥，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不過若是出了問題，大哥大王面前也不好交差啊！」
程錦暗歎一聲，嘉熙的話雖然刺耳，但也是事實。他再次舉目，看向對面袁方。
袁方嘴角揚起，淡然笑了笑，說道：「我可以隨你去見大王，不過，我有個條件。」
程錦精神一振，立刻回道：「袁方先生有話請講。」
「我隨你們走，但放他們離開。」袁方說話時看了看左右的酒客們。
這話不僅出乎程錦的意料，也讓白衣女子和周圍的酒客大吃一驚。人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齊齊向他看去，白衣女子是抓住他的手，低聲急叫道：「小姐……」
袁方衝著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多話，他含笑看著程錦，說道：「不然一會大王的儀隊到了，那時動起手來，丟的可是風國的臉面。而且，座的這些皆為寧國各門派的志士，就算今天你們能殺光他們，那也除不了後患，只會讓憎恨風國的修靈者變的多，寧國志士對大王的刺殺也會加頻繁，程錦將軍是聰明人，應該懂得其的輕重。」
程錦倒吸口涼氣，暗暗點頭，袁方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一味的殺戮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見他竟然露出猶豫的表情，嘉熙難以置信地皺起眉頭，疑問道：「大哥不會真要放了這些刺客？這可是縱敵之罪！」
程錦當然明白縱敵之罪有多嚴重，不過他相信大王能體諒自己的苦衷。他沉吟了好一會，方緩緩地點下頭，說道：「好！袁方先生隨我去見大王，場的其他人我一律不究！」
「大哥……」程錦要放走袁方以外的其他刺客，嘉熙是真急了。
「別說了，如果大王對我的所作所為追究下來，我一人承擔。」程錦正色說道。
你承擔得起嗎？嘉熙心咬著牙叫道。他的為人是不怎麼樣，但畢竟和程錦是相識多年的兄弟，此時見他要以身試法，他心即著急又毫無辦法。
這時候，酒館外突然腳步聲陣陣，振奮人心的鼓聲和悠長的號角聲連成一片，顯然，唐寅所的儀隊已經到了。
聽聞聲音，酒館內每一個人的身軀都是一震，神經也隨之繃到了極點。化裝成普通酒客的刺客們都等著袁方的命令，只要他一聲令下，二樓的刺客亂箭齊，一樓的刺客趁亂衝殺出去，致唐寅於死地；暗箭人員都小心翼翼地緊盯周圍刺客的一舉一動，這時候，只要對方稍微做出個動作，都可能會引來他們的致命一擊。
雙方人員皆睜大眼睛，身上的肌肉緊繃的如石塊一般。
轟、轟、轟——腳步聲越來越近，外面姓的歡呼聲也越來越大，『大王萬歲』、『大風萬歲』的叫喊此起彼伏。
外面已像是一鍋燒開的沸水，熱鬧非凡，而酒館裡卻冷如冰窖，寂靜的鴉雀無聲，人們都默默等著命令，雙方的命令又出奇的一致，殺還是不殺！
「大王——」
「是大王——」
姓的呼喊聲大，那是唐寅已到近前。這時，白衣女子終於忍不住了，緊緊抓住袁方的胳膊，眼巴巴充滿期盼地看著他，對面的程錦業已握住刀把，桌下，他的佩刀已經抽出過半。
轟、轟、轟！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緩緩從酒館前行過，動手的命令袁方卻遲遲沒有下達，聽著姓的呼喊漸漸弱去，沉悶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白衣女子緊抓袁方胳膊的手也緩緩鬆開，眼淚滴落下來，現她終於明白，袁方剛才對程錦所說的話並非緩兵之計，而是真要這麼做。
其他刺客們看向袁方的眼神多是不理解，甚至是憤怒，既然他們肯來行刺唐寅，就早已把生死置之於肚外，現袁方為了顧及他們的性命，竟然放棄這個除掉唐寅的絕佳機會，他們即難以理解，又覺得這是對自己必死之心的侮辱。
「從今以後，我與玲瓏門恩斷義絕！」一名刺客猛然站起身，將原本藏於桌下的弩機狠狠向桌子上一扔，甩開大步，向樓下走去。
唰！
兩名暗箭人員突然竄到那名刺客的身前，伸手攔住他的去路。那名刺客瞪圓眼睛，雙手抬到腰間，作勢要亮出自己的武器，這時候，程錦擺擺手，說道：「讓他走！讓他們統統都走！」
程錦是暗箭的老大，他的話沒人敢不聽，衝上前來的暗箭人員無奈地緩緩退後，眼睜睜看著那刺客揚長而去。有人開了頭，其他刺客也不再逗留，一各個狠狠瞪著袁方，扔掉弩機，紛紛離去。
「大哥！」
嘉熙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抓耳撓腮，恨不得衝上前去，甩程錦幾個耳光，把他打醒。但程錦依舊不為所動，他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對面的袁方。程錦的默許下，酒館裡的刺客連同掌管、店小二都走的一干二靜，到後，酒館裡只剩下暗箭、袁方和那個白衣女子。
其實袁方要比其他刺客冷靜的多，腦袋也清明的多，他很清楚，當暗箭找上門來的那一刻起，己方的行動就已經失敗了，以暗箭狂熱以及對唐寅的死忠，關鍵時刻，暗箭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毫不猶豫的以暗影漂移閃出去為唐寅去擋箭，暗箭出現的那一刻，己方就失去了殺掉唐寅的機會，再動手，只是徒送性命罷了。
不過袁方肯這個關鍵時刻妥協，也並非完全放棄希望，他還有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撒手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