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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219章 真情猶在翁美玲 文 / 鑌鐵

    第219章真情猶在翁美玲

    翁美玲的私人助理雲姨離開以後,榮少亨來到翁美玲的床前。

    看著翁美玲安詳的睡態,榮少亨覺得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美過。與翁美玲相識以來的情況一一浮現心頭,榮少亨心中只有洶湧如波濤的愛意,他什麼也不願去想,只是一直緊緊攥著翁美玲的手,心中一片憐愛之情難以自抑。聽完雲姨的講述,榮少亨的情緒一直難以平復。如果說以前他屬於那種超強悍的事業型男人,對於女人少有關心的話,那麼現在他認為自己應該改變一點了,

    畢竟除了成功的事業外,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需要自己去珍惜,去留意。而這一次翁美玲所表現出的讓榮少亨覺得很震撼的人性美好的一面。恰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翁美玲表現的是人性在黑暗中閃亮的光輝,即使她自己經歷了人生的種種不幸和坎坷,卻依然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和追求。她的要求並不高,不過是希望玲媽身體能夠好起來,甚至為了這個不高的要求,她甘願承受這麼多的壓力。

    可是命運又是何其殘酷呢?就連這麼個小小的願望也不讓她滿足,當最後的希望也成為奢求時,誰又能怪翁美玲不夠堅強呢?她要承受的不幸實在太多了。

    想到這些,榮少亨分外強烈地感受到翁美玲的內心的痛苦和寂寞,也同時覺得自己虧欠她太多太多,和翁美玲相比,榮少亨只覺得自己做得實在是太少了。

    熟睡中的翁美玲有如一尊大理石雕像,充滿了莊重和神聖,在榮少亨此刻看來,更美得像天使一般。榮少亨恨不得她能馬上醒來,能讓自己親口對她說出自己的懺悔和對她無限的憐愛。但是翁美玲卻只是一直熟睡著,並沒有醒過來。榮少亨其實也知道休息才是翁美玲現在最需要的,從她的經歷可以想像,她大概有很長時間沒有睡得這麼甜了。所以榮少亨雖然急著有很多話要對翁美玲講,卻也只能暫時埋在心裡,就那麼癡癡地看著睡夢中的翁美玲。

    在榮少亨的凝視中,翁美玲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夢,忽然臉上綻露出一絲笑容。對於榮少亨來說,翁美玲這抹難得的笑容就像是穿破烏雲的陽光,是陰霾中的光亮。看到這抹笑容,榮少亨的心裡也忽然有快樂的感覺,對於他來說,怎樣才能彌補自己的無知對翁美玲的傷害呢?怎樣才能表示自己對翁美玲無比的歉疚和憐愛呢?大概就只有讓翁美玲從今往後都永遠幸福快樂了。就像現在這樣,如果能讓翁美玲永遠有著這樣的笑容,大概就是榮少亨最偉大的成就了。

    看著翁美玲睡夢中的笑顏,榮少亨更情動,壓抑以久的情緒忽然難以遏制地爆發出來,榮少亨忍不住將嘴唇湊上去,在翁美玲白玉般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這一吻有如蜻蜓點水,但在榮少亨來說,卻似乎有著讓他無比沉醉的感覺,如果要為這種感覺下個定義,那就只能是幸福。

    在榮少亨還在沉浸在這種感覺當中,覺得渾然忘我的時候,一聲突如其來的詢問打破了他的思緒。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聲音是從榮少亨身後的另一張病床上發出,自然是出自臥床不起的玲媽之口。

    榮少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驀然回頭,他才發現玲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滿臉戒備地看著他。

    想到自己剛才偷吻翁美玲可能被眼前的玲媽看在眼裡了,榮少亨不由有些尷尬,連忙解釋道:「我叫榮少亨,是阿玲的朋友。」

    「榮少亨?」玲媽臉色變了一變,開始用目光仔細地打量榮少亨起來。

    榮少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為什麼會讓玲媽有這麼大反應,禁不住問道:「伯母,你聽過我的名字嗎?」

    「當然,我聽得多了。」玲媽眼裡明顯有些不滿,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是一個負心漢。」

    「負心漢?」榮少亨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不由苦笑起來,自己有那麼壞嗎?

    「你當然不負責任了,不然也不會讓我們家阿玲為你哭那麼多次。」玲媽很不客氣地說道:「你就是一個負心漢!」

    聽玲媽這麼說,榮少亨算是有些明白了,不過明白之後卻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很想說他其實是一個好人,但想到自己與翁美玲之間發生的一切,這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自瞭解翁美玲相關一切之後一直縈繞在榮少亨心頭的自責這時忽然更強烈了,榮少亨覺得自己似乎連頭也抬不起來。

    無言以對,榮少亨沉默半天,最後歎息一聲:「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算是好人。」

    聽榮少亨這麼說,玲媽的神情反而顯得放鬆了,不再對榮少亨橫眉冷對,反而饒有興趣地再次打量起榮少亨來。榮少亨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萬眾矚目的場合他也從不怯場,但此刻面對玲媽的目光,榮少亨卻突然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難怪。」玲媽打量了榮少亨半天,忽然這麼說道。

    「難怪什麼?」榮少亨連忙問道,被玲媽一言不發地看了半天,那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為了擺脫這種尷尬場面,他當然得想辦法找些話說。

    「我是說難怪我們家阿玲會喜歡你。」玲媽這麼說著,眼中異彩連閃。

    榮少亨聞言又是苦笑一聲,忽然想起一句老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不過榮少亨這麼想卻是誤解了玲媽的意思,因為玲媽馬上又說話了:「你不要以為我這麼說,並不是說阿玲喜歡你是因為你長得夠俊,樣貌一般般啦,再說,我們家阿玲也不會輕易被一個人的外貌所迷惑,她喜歡你,更可能是因為她被你的氣質所吸引。完全能夠看出來,你絕對是那種才華橫溢之人,而一個男人的才華比起要樣貌和財富來更容易令人心動。」

    榮少亨再度苦笑,暗歎自己難道真的就這麼有才麼?居然連一個初次見面的老人家也看得出來。

    似乎看穿了榮少亨的心思,玲媽馬上又道:「我這麼說,並不是想讓你覺得驕傲,而是想要提醒你,有時候鋒芒太露未必就是好事,除了女人纏著你不放外,你的對手更會警惕防備。不過說實話,我現在也有點喜歡你了。」

    榮少亨汗顏不已,不過卻對玲媽講得頭頭是道感到訝異,忍不住問道:「伯母似乎不是一般人啊,看人看得這麼透徹!」

    「透徹麼?」玲媽先反問了一句,接著臉現苦澀之色:「以前經歷的多了,來來去去結過兩次婚,所以才會對你們男人這麼瞭解。不過也沒什麼用了,只怕我已經時日不多哩,只是可憐阿玲她……哎!」歎了一口氣,聽玲媽的意思,她似乎不是擔心自己的命不長久,更多是為阿玲擔心,怕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態度讓榮少亨對玲媽有了更深的瞭解,感動之餘,也是心中惻然。

    玲媽的感傷神情完全表現在她的臉上,在她幾乎瘦得看不見肉的臉上,這樣的神情頗有詭異之感,不過榮少亨卻只看到一種難得可貴的真情。

    而說到玲媽的病,榮少亨之前聽雲姨所說,知道其實只要她能挺過去就會有所好轉。此時不忍看到玲媽繼續這麼感傷下去,榮少亨連忙笑著安慰道:「伯母,你放心好了,現在的醫術這麼發達,你的手術做得也很成功,只要你放下心來好心調養就一定會好的,到時候就又可以和阿玲在一起,大家開開心心的,相信我,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榮少亨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不過玲媽臉上卻沒有一點欣喜的意思,而是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安慰我,你當我是小孩子嗎?老實告訴你,早在我手術前,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哪怕是再也醒不過來我也不在乎。」說到這裡,她又是一臉傷感:「只是我實在很怕,怕我醒不過來,阿玲她會受不了。」

    榮少亨無言感動,剛想說什麼,玲媽卻突然叫了起來:「對了,阿玲怎麼了?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大概是剛想到翁美玲為什麼也躺在病床上,玲媽一下子焦急起來,聲音裡面充滿了不安。

    「你放心吧,伯母,阿玲她沒事,真的,一點事也沒有。」榮少亨看玲媽焦急的樣子,連忙安慰道:「她只是勞累過度,有我在這裡照顧,她就先休息一會兒。我們小聲一點說話,不然吵醒她就不好了。」榮少亨這樣說的時候,心裡充滿了感動和激動,眼前的母女情深給了他太多震撼了,什麼叫人間自有真情在,他算是瞭解了。

    榮少亨的話讓玲媽稍稍安心了點,不過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懷疑。榮少亨連忙扶她坐起來看了看:「你看,阿玲她睡得多香,笑得多甜。怎麼可能會有事呢?」

    認真看了半天,玲媽算是徹底安心了,這才重又躺回病床上。不過看過翁美玲的情況後,玲媽卻馬上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頓時對榮少亨的態度又變得很古怪起來:「我家阿玲在睡覺,你剛才想幹什麼?又對她做了什麼?」這時的玲媽,目光中又充滿了母性的警惕。

    再次被玲媽問到這個問題,榮少亨已經很坦然了,於是便很認真地說道:「我沒有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或者說,從我對阿玲的感情來說,我所做的並沒有過分之處。」

    「是嗎?」玲媽雖然病弱無力,那眼神卻是咄咄逼人。

    「當然。」榮少亨坦然答道:「我喜歡阿玲就這麼簡單!而且現在我什麼都知道了,我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想讓阿玲幸福快樂。還有你,伯母,我希望你的身體能盡快好起來,不然阿玲也很難快樂的。阿玲已經苦夠了,從今以後,我不會讓她再受苦了。」

    一說到這些,榮少亨馬上就感到心潮澎湃,語氣也是真情盡顯,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

    「你喜歡我女兒?這是真的嗎?」玲媽已經不再責問榮少亨剛才的作為了,只是對這個問題有疑問:「你既然喜歡她,為什麼讓她哭那麼多次?」

    「因為我太不懂得關心別人了。」被玲媽這麼一問,榮少亨又是慚愧,又是自責:「是的,我說我喜歡她,可是我更是個事業心比較重的人,對於我來說,因為自己的事業而忽略了很多美好的東西。現在我知道一切,也懂得了很多,只希望還不是太晚,讓我有機會彌補我的過失,有機會表達我的愛意。如果阿玲願意的話,我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愛她憐她。」

    榮少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玲媽說這麼多,但他的心情實在是太激動了,迫切需要一個聽眾來傾聽他的心聲,讓他壓抑已久的情緒得到釋放,也就顧不得玲媽是不是能聽懂,是不是能理解,就此將自己的心情一一表露。而出,他的情感也越來越濃烈,潮水般的深情瞬間湧上心頭,他忽然無語哽咽了。

    在榮少亨說這麼多話的時候,玲媽只是靜靜地聽著,臉上似乎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插嘴說話。等榮少亨說完話半天,榮少亨自己的情緒也稍稍平息了一下之後,玲媽才忽然說道:「其實,你這個人還真是不錯的。唉,都是我牽累了阿玲,不然她也不回到今天這種地步。」

    從一開始的「負心漢」到現在的「好人」,榮少亨算是得到了玲媽的認可,不過這時的榮少亨已經自怨自艾到了極點,對玲媽的話矢口否認:「不,我不是好人,我是個不懂得關心的人大木頭。」說完這句話,榮少亨突然覺得自己罵自己是木頭,有點怪怪的。

    「還不錯啦。」玲媽忽然展眉一笑,「能夠這麼坦誠地說出自己的缺點和錯誤,你這個男人也壞得有限了。」

    玲媽的笑容自然是難言慈祥,但在榮少亨看來,這卻是最讓他感動的一個笑容,心情也好多了。

    「好了,我有些累了,想要先休息一下。」玲媽親切地說道。

    榮少亨幫助她將被子蓋好,看著榮少亨如此細心的照料,玲媽心中一陣的高興,忍不住說道:「少亨,我答應你,為了阿玲我會好好地保重身體的,因為我想看到你們兩人高高興興在一起的那一天。」

    榮少亨心中一片溫暖:「好的,伯母,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那我就放心了,呵呵,你幫我照顧阿玲吧,這孩子太苦了。」

    「嗯!」榮少亨點頭道。

    玲媽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在這段時間,榮少亨先是找來醫生,仔細地詢問了一下玲媽的病情,然後要求他們隨後將病人轉移到高檔的加護病房,一切費用將由他來支付。忙碌了一陣子以後,回過頭榮少亨才有空細心照料入睡中的翁美玲。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在榮少亨的靜心守侯下,翁美玲終於有了反應。先是身體動了一下,接著翁美玲緩緩睜開了眼。

    一直在等著翁美玲醒來,但真的翁美玲醒了,榮少亨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心中自有千言萬語,但話到嘴邊,榮少亨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不知道翁美玲看到自己到底會有什麼反應,榮少亨索性什麼也不說了,只是微笑看著翁美玲。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榮少亨的意料,當翁美玲看到他的時候,根本沒有預料中的驚訝,翁美玲只是對著他淡然一笑:「你又來了?」

    榮少亨訝異無比,雖然沒有說出來,心裡卻不由想道:「為什麼要加『又』呢?」

    翁美玲的態度之好是沈信完全沒有想到的,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只是點點頭。而隨著榮少亨這個動作,翁美玲忽然從床上起來,一頭衝進榮少亨的懷裡,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抱我!」

    榮少亨茫然不知所措,不過雙手還是依翁美玲之言抱住了她。翁美玲在榮少亨懷裡似乎覺得很舒服,身體扭動了一下,接著又說道:「抱緊點。」

    榮少亨現在完全成了翁美玲語音控制的機器人,只知道按照她說的去做,至於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他一點也不明白。

    第一次和翁美玲這麼親密,榮少亨想起此前的種種情形,頓時有恍若隔世之感,百感交集下,更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不過這時候也完全不需要語言,榮少亨低頭看看翁美玲,她正一臉滿足的表情,這已經足夠了,能夠讓翁美玲忘卻所有的坎坷和不幸,就是榮少亨最大的幸福了。至於事情為什麼會是這樣,對榮少亨來說,那完全不重要。

    舒服地偎依在榮少亨懷裡,翁美玲連眼睛也懶得睜開,只是嘴裡還在喃喃著:「這種感覺真好,每當我想你的時候,你就會來。什麼也不說,就這麼抱著我,已經讓我覺得很幸福了。嗯,這次感覺尤其好,就想是真的和你在一起一樣。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聽到翁美玲這麼說,榮少亨依稀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又有心酸的感覺。說什麼也是多餘的,榮少亨只是把翁美玲抱得更緊,遲來的幸福終於還是來了,如果可能的話,榮少亨希望就這樣抱著翁美玲,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和滿足。

    可惜不速之客總會有,而且總是那麼不合時宜,在榮少亨和翁美玲各自沉浸在自己或真或假的滿足中的時候,敲門聲忽然響起。

    翁美玲對這討厭的聲音置若罔聞,榮少亨卻不能不說話了,馬上應道:「請進!」

    房門開處,進來的是翁美玲的私人助理雲姨,看到榮少亨和翁美玲的親密模樣,她臉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敲門聲翁美玲可以置之不理,等她的私人助理雲姨站在了面前,翁美玲卻不能完全無動於衷了。只是在翁美玲的臉上,那表情似乎頗多迷惘,用手掠掠頭髮,翁美玲很疑惑地問道:「雲姨,你怎麼會在這裡?」

    翁美玲這個問題實在是讓她的私人助理雲姨感到奇怪,不過她一眼就看出翁美玲的精神好多了,不由大為高興,馬上欣喜地說道:「阿玲,你沒事了?昨天你可把我給嚇壞了。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雲姨自顧自地高興著,翁美玲的表情卻越來越顯茫然,抬頭看榮少亨時,榮少亨只是微笑地凝望著她。

    「哇!」翁美玲驀地從榮少亨懷中衝出,大叫一聲:「難道這不是做夢?」

    榮少亨和雲姨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明白到翁美玲的狀態,不由都有想笑的感覺。看到翁美玲疑神疑鬼的樣子,榮少亨好笑之餘更是心疼,連忙說道:「剛才你是在做夢,不過等你看到我的時候,夢已經醒了。」

    翁美玲還是不能相信,伸手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裡咬了咬,她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奇怪,說不上來是驚是喜,依稀還有著悵然若失的味道,她喃喃說道:「原來真不是夢。」

    在這麼說的時候,翁美玲又同時想到一件事,不由又叫了一聲:「如果不是夢,我媽媽呢?她怎麼樣了?」

    急著從床上猛地撲下,翁美玲差點一頭栽倒,還好榮少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翁美玲也顧不上理會榮少亨,一個箭步就衝到了玲媽的床前。

    榮少亨急忙解釋道:「阿玲,你不要心急,伯母剛才醒了一次,我和她聊了一會兒,她精神不錯,不過還是多休息得好。」

    「聊天?你和她聊天?」翁美玲好像覺得不可思議:「你和她聊些什麼?」

    看到翁美玲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榮少亨忍不住想讓氣氛輕鬆點,微笑道:「其實也沒有聊太多,只是被她罵我是個負心漢,曾讓什麼人哭過很多次。」

    「誰?誰為你哭過?」翁美玲馬上接口說道,光聽話語好像她只是單純地問問題,但語氣卻像是否認自己為榮少亨哭過。而且這麼說的時候,翁美玲的臉上似乎還有點臉紅的意思。

    已經知道翁美玲多疑且敏感,榮少亨自不願過分逼她,連忙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伯母沒說。」

    「哦。」翁美玲似乎放心了點,卻又同時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馬上又問道:「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媽媽的事?」

    榮少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旁邊雲姨接口說話了:「阿玲,你不要怪榮先生,其實是我叫他來的。」

    「雲姨,是你?!」翁美玲猛叫了一聲,還恨恨地跺了一下腳,似乎是在責怪她的私人助理不該讓榮少亨來。這一個動作盡顯小女兒情狀,頓時讓榮少亨覺得心中一暖,這說明翁美玲還是有活潑的一面,倒是讓人欣慰的一個事情。

    「唉,算我多事,我不管了。」雲姨也發現現場氣氛的微妙,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她能幫上忙的,索性甩手離開了。

    翁美玲的私人助理雲姨一走,現場氣氛就更顯微妙。翁美玲對榮少亨自非無情,可是她一直以來都在躲避著兩人之間的關係,她是個敏感而又執拗的女孩子,心中喜歡榮少亨之極,卻不願意說出來。本來她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故作鎮定,但無奈的是,在這之前,在她以為只是做夢的時候,她已經把自己對榮少亨的情意完全表露了,現在要否認已經來不及。而且,真要讓她自己選擇,她也難以馬上做出決定。

    兩人默然對望,那眼神裡的訊息都複雜得很,榮少亨本來有很多話想對翁美玲說,但此時此景,卻是不太適宜。

    長歎一聲,榮少亨最後終於說道:「阿玲,你真傻。」頓了一下,榮少亨又道:「不過卻傻得可愛。」

    「傻?」翁美玲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怎麼說也好,我只在乎我媽媽。只要媽媽沒事,其它我都不在乎。」

    「伯母絕對會康復的,我向你保證。」榮少亨肯定地向翁美玲說道,接著有歎一口氣:「我知道伯母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可是如果伯母真的好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其他呢?」

    對翁美玲來說,榮少亨的話只是一些安慰性的話,本來不是那麼容易讓她相信的,但玲媽的情況明顯是好了許多,她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不過說到榮少亨後面含混的一句問話,翁美玲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翁美玲並沒有直接回答榮少亨的問題,卻忽然吟了這麼兩句詩。

    從翁美玲的語氣裡,榮少亨能夠聽出翁美玲對這份情絕對是難忘的,而且刻骨銘心之至,只是說到未來,怕她只是一片迷惘吧。

    為了能讓翁美玲更坦然面對她可能想逃避的感情問題,榮少亨索性點明了話題,問道:「我真是想不通,剛才你看到我怎麼會當是在做夢呢?難道你經常做這樣的夢?」

    「不許說。」翁美玲一聽到這個就急了,臉也漲得通紅。這一個表情比什麼都強,頓時讓榮少亨明白到了翁美玲的心意。

    瞭解到這一點,在榮少亨來說已經足夠了,知道翁美玲的性格,這時候絕對不能太刺激她,榮少亨於是馬上轉移話題,歎息道:「伯母的事,你為什麼一直不對我說呢?如果你早說的話,我一定會幫忙的,你也用不著那麼苦。」

    「幫忙?你會嗎?」翁美玲忽然很軟弱地問道。

    「當然了。」榮少亨很肯定地回答道:「你沒看到雲姨一跟我說,我就馬上趕來了嗎?我以前可能對你不夠瞭解,但我其實一直很關心你的。」

    榮少亨的語氣是如此真誠,即使以翁美玲的多疑,也是深信他絕非說假話。但越是這樣,越讓翁美玲感到迷惘,她眼神一片迷濛,喃喃說道:「我現在知道了,可是有什麼用呢?你的身邊已經有了兩位紅顏知己哩,我算是什麼?索性我們還是不見面的好,反而能保留一份美好的回憶。或許那是虛幻的,但至少它很美,在我的心裡,有這麼一份美好的回憶,已經足夠了。」

    翁美玲此刻的軟弱在榮少亨看來是另外的一種美態,美得讓他心痛無比。不想再看到翁美玲這個模樣,榮少亨急忙說道:「又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假如我沒有遇到阿芝和阿雪的話,也許我會只選擇你,可是事實並非如此,我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要擔負起自己的責任,我不能那麼無情,假如我真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男人,我想你也不會喜歡我不是嗎?」

    聽到榮少亨這麼激動的話語,翁美玲也不能完全無動於衷,不過她還是難以決定,最後只是軟弱地說道:「算了,這些事情等我媽媽完全好了以後再說好不好?」這不是回答,可以說是逃避,也可以說是留個緩衝的餘地。或許榮少亨如果不在面前,她可以作出拒絕的決定,但現在榮少亨就在眼前,卻讓她難以抉擇。

    榮少亨心中暗歎,翁美玲的心理陰影太重了,這份情又牽扯到太複雜的因素,也難怪她難以做出決斷。不過知道翁美玲不是對自己無情,榮少亨其實已經滿足了,現在也就不再強迫她馬上表態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翁美玲開始忙著為玲媽料理雜務。榮少亨什麼也不做,只是癡癡地坐在一邊看著翁美玲發呆,無論翁美玲在做什麼,無論翁美玲在什麼地方,他的眼睛都一直盯著翁美玲不放。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在榮少亨似乎可以看穿她心意的目光下,翁美玲忽然覺得有些惱怒。

    「我沒看什麼啊。」榮少亨答應一聲,顧左右而言其他:「今天天氣不錯。」他知道翁美玲其實不是真的惱了,只是無法直面這段感情而已,在這麼說完之後,他依然故我地一直看著翁美玲。

    這種情形其實翁美玲也未嘗不在心裡覺得有一絲欣喜,警告無效下,翁美玲最後只是嗔怪地瞪了榮少亨一眼,然後又自覺失態,連忙自顧自忙碌去了,不再看榮少亨一眼。

    榮少亨雖然覺得翁美玲的態度實在讓人憋得難受,但話說回來,這樣的情況未嘗不是一件樂事,大有此處無聲勝有聲的意境。如果說此前翁美玲的事是榮少亨心中一個難以言說的遺憾的話,那麼榮少亨現在已經決定不讓自己的人生有任何遺憾了,不論翁美玲會不會拒絕,他都要照顧她,給她幸福,因為他知道,他需要翁美玲,翁美玲也需要他。

    翁美玲的心理壓抑時間太長了,自然不是短時間能擺脫的,但榮少亨相信,這一天總會到來的,對未來,他有著前所未有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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