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八章 船廠偶遇(下) 文 / 顧難

    有點像夏天出門，剛剛出門的時候，覺得晃眼得很，習慣了以後也就不覺得太陽的光線晃眼了。對於「名人」，恐怕也是如此的，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亮還是亮，不過就沒有了那種晃眼的感覺。所以，現在的周清華對於見到這個「大名鼎鼎」的人物，更多是好奇心得到滿足之後的愉快的感覺。

    「也很高興認識你，霍金斯先生」，周清華笑著回答，故作不知的加上句：「那這麼說來，我是不是更應該叫您霍金斯船長？」

    霍金斯爽快的笑了笑，接著剛才的話題，客氣的說：「我聽說了您的那幾個發明，而您所做的那個望遠鏡，簡直是太好了！這個船模，是我結合我平時的一些想法做的，您覺得怎麼樣？」

    其實，能讓霍金斯這個從不服軟的海盜這麼恭敬，現在更流露出請教的意思，甚至連他的兩個夥伴都感到驚訝，倒並不是因為周清華「發明家」的聲譽，如果光是這個名聲的話，說不定這個人反而還會擺出挑釁的姿態。這裡起作用的其實是周清華那個和女王之間的流言，由於外界的流傳，一般人儘管不滿，但是也會猜測女王和這個東方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曖昧的關係」。所以，現在周清華的身份在霍金斯這種一心想當貴族的海盜看來，就顯得頗有意思了。恐怕這才是讓這個桀驁的海盜露出這種態度的主要原因吧。

    周清華當然知道這種船型的特點，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霍金斯船長，我對船沒有什麼研究，但是我倒覺得你設計的這種船很特別，比起我以前所見過的船都不大相同。你能告訴我這樣的好處嗎？」

    霍金斯一副自豪的表情，說：「是這樣的，按照我這些年航海的經驗，我覺得，現在的船上的船樓太礙事了。一來擋住了風，讓船跑不快，二來遇到風浪的時候搖晃得厲害，所以我的這種設計索性把前後船樓都去掉了。」

    周清華認真聽著，故意問到：「那這樣的話這條船不是比別的船要矮很多？」

    「是這樣的」，霍金斯回答。

    「那要是碰到海戰的時候不是會很吃虧？對方的人爬上來就容易了，而要上對方的船就困難很多？」周清華接著問。

    這時，霍金斯身邊的那個矮個子青少年有意無意的做了不太自然的動作。於是，霍金斯這次沒有直接回答周清華，稍微猶豫了一下，說到：「這個也確實是這樣的，不過我這條船主要是用來做點生意的商船，畢竟不是戰艦……」

    周清華在心裡笑了笑，看來這個海盜在對自己玩心眼，肚子裡的明明清楚得很，現在還是對自己留了一手。周清華當然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在心裡替他回答到：「還不就是炮轟加游擊，不讓對方靠近嘛！」不過說起來，這個也是偷看了霍金斯歷史上答捲上的答案吧。

    這也讓他更加留意了一下當剛才給霍金斯「關門」的那個小伙子。忍不住有些不禮貌的問霍金斯：「對了，霍金斯船長，不知道你身邊的這位是誰？我怎麼好像在哪兒見到過他似的？」

    「不會吧？我想您可能是認錯人了，這是我的表弟弗朗西斯.德雷克，一直在我的船上工作，前兩個月才和我一起上岸。說起來您應該不會見到過他」，霍金斯疑惑的回答，而周清華自然而然的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哦，那我可能是認錯了」，周清華回答，心裡卻暗暗感歎：「認錯是認錯了，記錯是決計不會的了。」沒想到今天盡然在這個造船廠裡遇到了歷史上會在三十年後令西班牙「無敵艦隊」覆滅的功勞最大兩個英國人。

    於是，周清華不由來了興趣，打算和這兩個傳奇海盜多聊一下，看看這兩個海盜是不是書上所描寫的那樣。德雷克一直沒有說話，站在霍金斯旁邊，挺直身桿，面無表情，甚至一雙腳一直都沒有挪動地方，看起來應該忍耐力很強。霍金斯卻是很健談，而且談吐在周清華看來居然還很有禮貌，一直在使用敬語，這讓他有些不大能夠理解。誰叫他不清楚霍金斯心裡現在是怎麼看他的呢。

    兩人聊著聊著，話題不由轉到了生意的話題之上，霍金斯對周清華這次靠「三件套」賺了不少錢的生意頗為欽佩，只是隱隱流露出他對那三件物品本身倒是不太看得上眼，說那是貴婦們用的奢侈玩意。周清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也在情理之中，要這種凶悍的海盜都能喜歡那三件東西，那只能看他們的「上帝」有沒有辦法了。

    「還是您有辦法，像我這樣的，就只能靠著航海倒賣點東西賺錢了」，霍金斯恭維著周清華：「說起來這方面我更佩服您了，居然能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這裡。」

    自然而然的，兩人的的話題便轉到了航海上，周清華發現對方似乎對非洲一段航線的情況特別感興趣，總是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引到詢問那兒的情況之上，在他看來既然周清華是由東方駕船來到英國，肯定是要經過那裡的。不過，在周清華告訴對方自己是通過地中海過來，船是在那兒把東方的貨物賣掉以後買的條舊船之後，對方談論航海的興趣便少了許多。

    終於，兩人結束了談話，周清華表示，如果霍金斯改天按照他的船模造出一條船以後，希望能夠有機會到他的船上參觀。霍金斯同意了，並將開始的那個「雞窩頭」介紹給周清華，說他叫「彼得.佩特」，是個很有天份的候補造船師，如果周清華以後有要造船的時候，可以考慮找他或他的父親。周清華笑了笑，不置可否，看來是這個海盜給自己的朋友拉生意吧，留下個「改天有機會的話一起喝酒」這樣的客套話之後，周清華便和安德森又在船廠裡隨便轉了轉，略做考察後便回去了，結束了這半天的造船廠參觀。

    周清華回到小屋後，翻出張自己繪製的粗略的現有世界的草圖，目光落在霍金斯所談的非洲上。笑了笑，拿起旁邊的石墨條，將英國－－非洲西岸－－中美洲加勒比海域三者連接起來，畫出個斜斜的三角形。「就要開始了嗎？」周清華自言自語的說。

    搖了搖頭，習慣性的伸手撓了撓頭髮，樓下傳來了小蘇瑞快樂的叫喚他的聲音，周清華丟下手中的石墨塊，走出門去。

    桌上的地圖上，留下個小小的三角形，一個令人狂亂的有著三種顏色的三角形，一種顏色，是金色，那是黃金的顏色；一種顏色，是紅色，那是鮮血的顏色；還有一種顏色，是黑色，那是那些即將漂洋過海的「黑奴」們的顏色……

    「嘔心瀝血」寫的第一部仆街書居然突然多了一點收藏，莫名感動呀。如果這位朋友也看到這段文字，我想說：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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