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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賀曉彤:鋼鐵是這樣煉成的 文 / 茅盾文學獎

    本書寫的是江南一座國營大型企業許港鋼鐵廠死而復生的故事。

    一座曾經紅紅火火的、數千工人的國營大廠,在改革深入發展的世紀之交已是負債幾個億、工人連續七個月沒有發工資,退休工人領不到退休金。雙職工家庭困難到吃了上頓沒下頓,有病住不了院、到菜市場撿菜葉、到飯店撿剩飯剩菜……雪上加霜的是,因為欠電費幾百萬元,市供電局拉閘斷電,造成生產事故,三千多工人蜂擁而上,團團圍住市供電局,五十幾輛大卡車堵住了全市交通要道,引發了轟動全國的大事件。在這種情況下,省國資委審核批准了這家曾經十分紅火的工廠破產倒閉。

    省冶金廳在許鋼工人們的強烈要求下,派遣曾在這個廠擔任過副廠長、時下已在省城某廠當廠長的陳大富回到這個廠,著手處理破產事宜。面對一張張自己十分熟悉、如今卻是十分痛苦的臉;看著一雙雙自己十分親切、如今卻是深含企盼的眼睛,一團火,在這個上級派他前來為工廠處理「後事」的陳大富心裡蓬然而生,熊熊燃燒。他向廳裡領導請纓:「派我回去,我一定要把廠子帶出困境,讓她新生!」

    陳大富臨危受命,復興之路充滿艱險。陳大富帶領他的團隊,使出渾身解數,披荊斬棘,迎戰險惡。

    沒有鐵礦石沒有焦炭,甚至連辦公室的椅子也被貧困的工人偷去換米吃了!

    第一難,無米之炊,沒有原料沒有燃料,冰冷的高爐無「米」下鍋!

    陳大富凌晨3點突發奇想,四方聯絡八方出擊,「一分錢沒用,他竟向曾經合作過的兄弟廠礦賒到了2萬噸鐵礦石,10車皮焦炭」,巧解無米之炊……會議室沒有椅子,陳大富他們就以臥薪嘗膽的精神站著開會,開短會,警醒幹部奮進。第一次在會議室站著開會的情景是:四位廠領導全都靠牆而立,陳大富笑瞇瞇地說:「同志們,看到了吧,我們就是在這種狀況下走馬上任的,從另一個角度看會議室沒有椅子,倒是件好事。我們今後盡量少開會、開短會。大家站著開的會,就長不了。」

    銀行帳號被封,陳大富別出心裁另闢蹊徑,借賬走賬繞道「取金」。終於讓許鋼有了工資發。窮苦了的許鋼,有了第一個比過年還熱鬧的節日!廠長夫人俞悅上完課後,也想去菜市場買點肉做頓陳大富最愛吃的紅燒肉犒勞他。「可是等她匆匆趕去菜市場,走到肉攤前,肉攤上已是光光的了。俞悅只好到別的肉攤上去買,同樣沒有肉賣了。一連走了四五個攤都沒能買到肉。她感到奇怪,怎麼每個攤子的肉都賣光了?莫非今天是什麼節日?那個攤主告訴她,今天是許鋼人的節日。他們廠今天發工資了,肉都是他們買走了……」

    為精簡機構,提高效率降低經營成本,陳大富一班「鐵哥」們「吃大苦耐大勞,一個蘿蔔三個坑,一人頂兩甚至頂仨」拚命工作!累病了的陳大富,說不出話,就手語筆談一起上,創造陳氏交流新「語種」,走不了路,就讓人背著出差,「走」遍大江南北談生意。

    因為湖北訂的那批礦石不能發貨了,高爐面臨斷頓的危險!陳大富決意抱病出差。他要抱病「親征」,大家急得不行,幾位廠領導還有他的家人幾乎是哀求著對他說:「你就繼續治療吧,你的病還沒有好,說話都困難。耽誤了治療加重病情就壞了!」陳大富急得大叫兒子:「天鷹,聽爸爸的,快去叫護士!」接著,陳大富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出:「我可以死,許鋼不能死!」這種悲壯的氣氛,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陳天鷹叫了護士,給廠長拔了針頭……

    前任廠長樓頂及利益小集團事事作對處處刁難,甚至不惜吃裡扒外,無恥出賣工廠利益,陳大富和他的團隊也只見招拆招,不與他們「窩裡鬥」,大度容忍以德報怨,用五千年中華傳統文化熏陶的道德價值觀,在滄海橫流中展現海樣胸懷,高情厚義,終於感化頑石落淚,樓頂在無限的悔悟中,在陳大富這座道德豐碑前長跪不起,涕泗交流:「陳廠長,我對不住你,對不住許鋼二萬多職工家屬過去是做了不少錯事,悔之晚矣!」

    面對頂頭上司、新任廳長岳帆頤指氣使打壓不斷,陳大富一身正氣,大義凜然,與團隊同心同德,特別是和他的絕配搭檔——書記郝明海,以鋼鐵般堅強的意志和毅力,與之鬥智鬥勇。他們「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能達到目的就是勝利」!

    欠下800多筆巨債,年關時數十家債主上門追討,受讒言挑撥,他們把抱病出差的陳大富誤認年關躲債,一窩蜂怒沖沖「殺」上門去,把陳大富家鬧得雞犬不寧,鬼哭狼嚎。工人們聞訊迅速行動,前往救援,雙方劍拔弩張,一場鬥毆一觸即發。陳大富及時趕回,向債主賠情賠禮,高招解圍危,讓債主感動得落淚,一個個滿意而歸,從此成為他的鐵桿「粉絲」。

    陳大富堅信一條永世真理:「在世間一切事務中,人是第一個可寶貴的」。他不僅善於化敵為友,更把同事下屬客戶奉為親人,甘願為奴為僕,效忠效力,棄用霹靂手段,盡顯菩薩心腸。

    他為「剩女」職工牽線搭橋,不遺餘力。

    他在大年三十誘導兒子雪中送炭,將自己心愛的彩電作為新年禮物送給劉叔叔家好讓他們及時看上春節晚會。

    廣州客戶姚總含冤遭「兩規」,他憂心如焚,一有空就打電話。

    反對派的核心人物尹湘東因為打人即將面臨牢獄之災。陳大富力排眾議,耐心說服受害者及其家屬「放人家一馬」:「給他一個自省的機會吧。不管他過去怎樣耍橫,幹了多少錯事壞事,好歹是廠裡的職工,我這個廠長其實跟家長一樣,希望每個職工的日子都能過好。」

    老冤家樓頂的老娘過世了,他說:「我們應該大度待他,給他點面子和寬慰」。他以廠裡的名義派出兩輛小車,由廠領導代表他前往弔唁,並當即有點武斷地決定:「如今物價漲了,老太太的安葬費由600元提高到1000元」,並語重心長地告誡在場的下屬、朋友:「要記人一點好,忘人十處壞」……無怪乎不論是學富五車的總工程師曾慶夫,還是厚重少文的冶煉車間主任劉德旺,都把他當成精神的支柱崇拜的偶像。書中有個這樣的細節:「陳大富廠長生病住院的消息很快在廠裡傳開,從下午到晚上,來醫院探望廠長的人絡繹不絕……下班的工人沒有直接回家回宿舍,都直接來到了職工醫院,一時間,醫院大門外的坪裡便站滿了人,連醫院外的那條馬路上都站滿了人,後面還不斷有人往前擠。汽車隊的劉奔陽沖保安大喊,把大門打開嘛!讓我們排著隊看一眼廠長……」

    黑惡勢力牛頭幫頭目闖進辦公室,持刀威脅敲詐100萬元。陳大富面對寒光閃閃的匕首,臨危不懼,「依然靠在辦公桌邊的椅子上」穩於泰山,而後猛起一掌,直拍得桌上的茶杯蓋子跳了起來,跟著霍的站起,義正詞嚴一番怒斥直嚇得歹徒奪門而逃。

    超常的付出贏得超常的回報,陳大富帶領他的團隊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挽狂瀾於既倒,讓工廠起死回生,並取得巨大發展,月盈利高達一個多億,不僅還清了全部欠款,還投入巨大資金進行節能環保重大技改項目。陳大富清醒的認識到「發展減速,分享增速」才是科學發展觀。為此,他在大幅增加工人工資的同時撥出資金修建8棟住宅樓。

    就在這個節骨眼山,陳大富被舉報,遭到省紀檢會調查組的審查。結果是,一番嚴審細查之後,不僅還了陳大富清白,還讓他的威信空前提高,這也給陳大富今後的工作掃清了道路。陳大富輕裝上陣,趁勢而上,推動工廠股份制改革如火如荼的進行。

    陳大富人格的完美掩蓋不住他性格缺陷的另一面。他像生活中的普通人一樣,有自己無法克服的「軟肋」。他有時簡單粗暴衝動甚至失去理智,捅了簍子要別人幫他了難「擦屁股」。在受到不公正審查時,他面對化妝成工人的調查組人員的詢問,「揣著明白裝糊塗」,將計就計,也模仿普通工人,像個舞台上的偽娘那樣變聲變調,為「廠長陳大富」評功擺好。「過去幾年許鋼工人一連幾個月領不到工資,窮得飯都吃不飽。現在一個普通爐前工每月可以拿到三四千元工資。水漲船高嘛。廠裡效益要是不好,工人們能拿到這麼多工資嗎?」

    調查員:「再請你說說,你們陳廠長哪個人怎麼樣?」

    陳大富稍停,笑了笑,說:「那你得去問工人呀。」

    小說還塑造了沉穩深沉的書記郝明海、賢惠善良的廠長夫人俞悅、愛廠如家的老工人張端午、陰險狡猾的廳長岳帆,以及勢力小人尹湘東等各具特色、個性鮮明的人物。

    《大地芬芳》

    陶少鴻

    這是一部作者多年構思、兩年寫作、書成十二年之後再次大刪大改、反覆精打細磨而成的長篇小說,它反映了近百年來農民與土地關係的嬗變與演進,是家族繁衍生息的傳奇,也是革命者浴血奮鬥的寫照,更是中國農民命運的縮影。

    年輕腳夫陶秉坤將被族人沉潭的妹子黃ど姑救了下來,帶回老家石蛙溪成了親。成家之後陶秉坤就做起了發家致富的美夢。然而好夢難圓,父親臨終前托伯父代管的水田被地主伯父陶立德霸佔;他替革命黨人陳夢園送武器去長沙舉行反清起義,得了兩畝水田做為力資,可一回家又被伯父巧取豪奪了,堂客也在他外出期間被堂兄陶秉乾**。迷戀土地的陶秉坤忍辱負重,與堂客在荒谷裡造田,他們揮汗開墾,縱情**,陶醉在濃郁的泥香之中……

    陶秉坤辛勤勞作,不僅自己開出了幾畝水田,還請來木匠造新屋。排古佬水上飆追求黃ど姑時被覬覦ど姑美色的族長設下陷阱,水上飆設法得以逃脫,而黃ど姑只能任其沉潭,幸好被陶秉坤救了下來。水上飆溺殺族長報了仇,特意來找ど姑,給陶秉坤造屋做幫工。

    黃ど姑認出了水上飆,怕他糾纏不休,向陶秉坤坦白了沉潭前後發生的故事。陶秉坤聽說水上飆是殺了族長出來的,倒覺得這是個血性漢子,心中便有了主意。新屋上完梁之後,他謊稱村裡來了縣衙的人,要捕一個殺人犯,要水上飆快逃。水上飆反感激不已,說黃ど姑嫁給了一個好人,他也放心了。

    水上飆在深山裡落了腳,給莊坪地主吳清齋做了守山人,同時學會了閹匠手藝。他從離世的前任守山人那裡過繼了養女山娥。山娥成人了,水上飆將她送到吳家做了丫環。吳家少爺得了病,竟讓山娥陪少爺睡覺,名曰「沖喜」。山娥不願就範,少爺夜夜糾纏不休,吳老爺也趁機霸佔了她。不堪**的山娥逃回家中,想與養父以夫妻身份過日子。水上飆斥責山娥荒唐,趕她回吳家。山娥一氣之下,逃出家門不知出向……水上飆從吳家傭人那得知真相之後,怒不可遏,夜深之時闖入吳家,以嫻熟的技藝閹割了吳老爺,揚長而去。水上飆來陶秉坤家告別,陶秉坤與黃ど姑趕緊給他準備了盤纏,送他走上了逃亡之路……

    陶秉坤開荒種地,家境漸好,黃ど姑接連給他生了三個性格各異的兒子。大兒子陶玉田善讀書,深得縣議長兼中學校長陳夢園的賞識。玉田暗戀上了陳夢園的小女兒陳秀英。陳秀英與他同學,長相俊秀,思想新潮。為聲援北京學生運動遊行示威時,陳秀英站在前列面對刺刀毫不示弱,讓陶玉田驚訝不已,悄悄地寫下了一首情詩。但陳秀英與學生會主席蔡如廉相戀了,這讓陶玉田斷了念想,傷感不已。

    大旱來臨,陶秉坤擔水澆田,發現夜裡被人偷了水,而且是堂嫂金枝幹的。當場抓住金枝後,金枝挑逗他,出於對伯父與堂兄的報復,陶秉坤發洩地佔有了她……

    大災之年,縣長劉維國與奸商勾結,貪污賑災糧款,陳夢園發動議員彈劾劉維國。但劉維國先下手為強,裁贓於陳夢園,從陳夢園住處搜出煙土與銀元,先將他抓了起來。同一天,蔡如廉作為**支部書記介紹陳秀英加入了**,同時主持成立了國民黨縣臨時黨部並任執委。兩黨決定以救援陳夢園為契機,公開攜手登上安華縣的政治舞台。他們策動罷課、罷市,逼貪贓枉法的縣長下台。陶秉坤來縣城看兒子,見陶玉田不好好讀書,卻在遊行胡鬧,與官府作對,不由分說,將陶玉田帶回了家。

    水上飆為尋找山娥在江湖上漂泊。他到妓院找鴇母要人,鴇母不肯吐露行蹤。水上飆追尋山娥蹤跡來到安華,恰遇學生與警察發生衝突,一腔悲憤正無處發洩,便衝上去幫學生的忙,奪過槍支打退了警察。他的英勇行為被蔡如廉和陳秀英引以為同志。他遭到警察通緝,為避風頭,他去了武漢,進了一個工農幹部講習班……

    倒劉鬥爭終於取得了勝利,陳夢園被釋放,蔡如廉當上了縣長。陳夢園卻對政治心灰意懶了,辭去了議長職務回了老家青龍鎮。他對女兒與蔡如廉的同居戀人關係憂心忡忡……

    陶玉田回家務農並成了家,但與堂客秋蓮同房時嘴裡叫著秀英的名字,秋蓮大鬧之後他才回歸正常。秋蓮還逼著他剃了光頭,使他先從形象上變成了一個地道的農民。

    農民運動興起,鄉里成立農會這天,陶秉坤與陶玉田驚訝地發現,站在台上的有女界委員長陳秀英,還有水上飆——他的身份已經是安華縣農會委員長。會後,兩個委員長來陶秉坤家訪問,並發動他參加農民運動。於是,陶秉坤當上了農會副小組長,而陶玉田,被陳秀英介紹到縣政府當了文牘秘書。

    鄉農會要鬥爭地主陶立德,陶立德藏匿,被陶秉坤從洞窟找到。陶立德欲以田契交換,要侄子放過他。陶秉坤不從,要伯父當眾人面還給他。農會組長銅鎖暴打陶立德,陶秉坤阻攔,兩人起了衝突,銅鎖說陶秉坤立場有問題。陶秉坤收回了被伯父霸佔多年的水田,興奮異常,跑到田里打滾……金枝來找陶秉坤求助,說家中長工銅鎖當農會組長後,不做工不說,還時常找她睡覺,若讓家中人知道了,只怕會出事。陶秉坤便與銅鎖交涉,兩人又起衝突,惡語相加,動了手腳。陶秉坤辭掉了農會的職,從此不理農會的事。銅鎖不做農活,陶立德欲辭掉這個長工,銅鎖便讓農會鬥爭他,陶秉坤去說情,反被牽扯進去,被迫牽著伯父游鄉,行至潭邊,陶立德投水而死。堂兄堂弟對陶秉坤愈發仇恨。

    陶秉坤讓小兒子陶玉林代二哥陶玉山相親。哪知陶玉林風流不羈,竟越俎代庖,與本是二哥對象的王桂芝好上了。醜聞不徑而走,讓陶秉坤臉面大失,羞愧難當,只得退了這門婚事。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頭怒火,將小兒子趕出了家門。

    馬日事變,國共分裂,蔡如廉退出**,站到了國民黨一邊。陳秀英和水上飆都被抓關進了監獄,陳夢園帶了重金前去找蔡夢園營救女兒。蔡如廉要陳秀英具結悔過書,就可以打通關節獲釋。陳秀英嚴詞拒絕。蔡如廉後退一步,說不具結悔過書也可以想辦法,只是要跟他成婚,並多花銀子。陳夢園勸女兒出來再說,只有出來了,也才有機會為信仰奮鬥。陳秀英出獄後被蔡如廉軟禁,她設法逃脫,著手恢復黨組織營救戰友。蔡如廉以陳秀英名義在報上登了悔過書,陳秀英遭到了同志們的懷疑。她帶著游擊隊救出了被關的同志們,但其中沒有水上飆,他已被幾個蒙面人挖牆打洞劫走了……

    水上飆被土匪劫到了老鷹寨,發現土匪頭子龍鬍子的壓寨夫人竟是失散多年的山娥!父女相見,悲喜交集。水上飆養好了傷,龍鬍子欲將寨主的位子讓給他,水上飆不允,他要下山找同志。龍鬍子只好蒙住他的眼睛,將他從秘密通道送下山。水上飆找到了陳秀英,兩人決定由水上飆去長沙尋找上級,陳秀英則帶著人數不多的隊伍上青龍山打游擊。

    農民運動失敗,鄉下的土豪劣紳們又得了勢,陶秉貴做了挨戶團,背著槍耀武揚威,陶秉坤收回的水田又被陶秉乾奪走。不僅如此,他與銅鎖一起被吊了半邊豬,受到陶秉乾兄弟無情的報復。銅鎖被折磨至死,陶秉坤給他買了棺材安葬……

    陳秀英帶著游擊隊與敵人周旋,處境困難。此時蔡如廉已被國民黨清黨革去職務,成了商人。為得到糧食與藥品,陳秀英不得已跟蔡如廉交易。一次接貨時,中了敵人埋伏。陳秀英對自己輕信蔡的行為痛悔不已。游擊隊行蹤就此暴露,不久就遭到了敵人襲擊。

    陳秀英再次被俘,在押下山的路上,被陶玉林救出。陶玉林驚羨這個女**的美貌,制伏了兩個押送者。陳秀英帶著陶玉林上山,重新打起了游擊隊的紅旗。陶玉林像他的哥哥陶玉田一樣,暗戀上了陳秀英,並且成為了她的得力副手。上級給游擊隊派來了黨代表周布爾。周布爾只會紙上談兵,老打敗仗,而總將失敗的原因歸結於陳秀英的出身和忠誠度,同時又貪圖她的美色,不能得逞之後就向上級告了惡狀,污告她是國民黨派來的美女蛇。陳秀英被令秘密處決,陶玉林得知消息,奔往執行地救她,卻只見到一灘血跡。陶玉林盛怒之下,竟殺了周布爾,帶著部分游擊隊員反水下山投奔了中央軍。

    水上飆奉命鋤奸槍斃陳秀英。陳秀英否認所有指控,水上飆也對她心存惻隱,便只對她肩膀開了一槍。陳秀英應聲滾下山坡……陳家為陳秀英出了葬。她死了,國共兩方就都不會再找她麻煩了。可是夜裡有人盜挖了她的墓,發現棺材是空的。盜墓人到陳家討了筆賞錢,答應保守這個秘密。

    詐死的陳秀英化名於亞男,來到湘南教書,重新加入了黨組織,但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她與支部書記沈冬扮作夫妻執行任務,沈冬利用她的信任而佔有了她。她忍辱負重原諒了他,在她眼裡,黨的事業至高無上,個人的榮辱無關緊要。沈冬叛變,於亞男被抓,恰好又落到駐紮此地的**連長陶玉林之手。陶玉林認出於亞男就是陳秀英,利用權力放走了她。為了不被敵人認出,於亞男不惜毀容,用香火燙麻了自己秀美的臉……

    陶秉乾好賭好煙,家境日益敗落,因煙癮發作跌倒至死,死狀竟與被他吊毆致死的銅鎖相似。陶秉坤給他辦了喪事。金枝帶著陶秉坤的私生女遠走他鄉,雙雙被日本鬼子的的飛機炸死……為護秋,陶秉坤被野豬咬傷,陶玉田兄弟抬著父親去縣城治病,教士治好了他,陶玉田由此皈依了基督。

    陶玉林率部參加中日常德會戰,戰後騎馬回到家鄉,先與嫁給吳家少爺的舊情人王桂芝重溫鴛夢。但他發現,王已是一堆毫無意思的肉,他真正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已改名於亞男的陳秀英。吳家少爺蒙羞上吊而死。陶玉林打馬回家,卻看都不看父親陶秉坤一眼,只對娘和兄嫂打個招呼,絕情而去……

    一小隊飢腸轆轆的日本兵竄入青龍鎮陳家大院。陳夢園為他們做了一鍋肉湯,在湯裡下了砒霜。陳夢園寫下一幅字,「烹湯殺寇,塗血壯懷,慷慨赴死,痛哉快哉」,毒殺鬼子後,端坐於椅安詳去世。

    黃ど姑操持了陶秉坤的六十大壽。勤勞慣了的陶秉坤抓蛇賣錢,不料放在家裡的蛇鑽出籠子將ど姑咬了,ど姑不治,死在他的懷裡。他後悔莫及,終夜替堂客遺體打扇。他從此臉上沒了笑容,心灰意懶,把當家的鑰匙交給了長媳秋蓮。

    蔡如廉重當縣長,邀陶玉田重回縣府做秘書。陶玉田常到教會醫院做義工,認識了在此住院的地下黨領導老曹,還碰到了一個像陳秀英的女人。學生上街遊行衝擊縣府,陶玉田發現領頭的竟是自己的兒子陶祿生。他不知,去漢口投奔陶玉林讀書的兒子早回來了,而且成了地下黨外圍組織的頭。

    於亞男受組織之命回安華策劃和平解放,身份是中學校長。蔡如廉召見了於亞男,命她管束學生,維護治安。於亞男熟悉的面容和聲音讓蔡如廉恍然若夢。為試探於亞男是否就是陳秀英,蔡如廉邀她參加陳夢園殉難四週年公祭。在父親墓前,於亞男的心理受到了巨大衝擊。同時,她趁機做起了蔡如廉的策反工作。

    金圓券貶值引發民眾騷亂,土匪趁火打劫,縣城一片混亂,蔡如廉已控制不了局勢,於亞男決定連夜舉行和平起義。縣府、警局一夜之間改旗易幟,安華縣宣告和平解放……

    人民政府成立,蔡如廉仍任縣長,老曹為縣委書記,於亞男是副書記。但剛解放的安華縣城並不安寧。陶祿生率工作隊清匪反霸,查獲到地主偷運的金銀財寶,押送途中遭土匪襲擊。他們打退了土匪,並抓到了土匪頭龍鬍子。土匪劫獄,龍鬍子出得獄來瘋狂報復,血洗縣城,老曹等人壯烈犧牲。解放軍某團奉命前來幫助剿匪,蔡如廉與於亞男等出城迎接。團長水上飆與於亞男四目相對的剎那,他們都認出了對方……

    土匪老巢老鷹寨山高崖險,易守難攻。水上飆利用自己是壓寨夫人養父的關係上山勸降。龍鬍子不聽規勸,反將水上飆關押在峭壁山洞中。水上飆將龍鬍子誆到洞邊,抱住他一起滾下了萬丈懸崖。跌落之前,水上飆大喊:山娥,你可不能讓爹白死啊!山娥聽從了養父的話,率眾匪下山繳械投降,然後投水自盡……

    蔡如廉交給於亞男一封水上飆所寫還沒來得及寄出的信,內容是向上級揭發於亞男的真實身份。蔡如廉讓她銷毀,於亞男卻說是該對黨組織說清楚了。她在燈下寫起了交待。蔡如廉感到歉疚,她不為組織所信任,全因當初他擅自代她登悔過書所引起。蔡如廉終於明白,**得天下,是因為有她和水上飆這樣一些忠誠於信仰並甘於為之獻身的人。

    陶秉坤從家境敗落的陶秉貴手裡買了十幾畝水田,成了村裡水田最多的人,他手捧噴香的泥土,沉浸在置地發家的狂喜中……而正準備開始土改運動的區長陶祿生聽到消息大驚失色,這不是買了頂地主帽子來戴麼?他策馬奔回家鄉,曉以利害,規勸祖父趕緊將新置田地轉賣他人,否則遺害無窮。陶秉坤哪裡肯依,雙方起了衝突。陶祿生只好動員二叔陶玉山偷出田契,很便宜地賣掉了。陶秉坤怒不可遏,卻也無可奈何。直到土改開始,地主田地都沒收分給無田戶之後,陶秉坤才明白孫子有先見之明。看到因買了他的田戴上地主帽子的陶玉賢被無情鬥爭之後,歉疚之餘,他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陶秉坤得到了人民政府頒發的土地證,美中不足的,且很有諷刺意味的是,原本屬於他的丁字丘,居然又分回敗家子陶秉貴家去了。陶秉貴雖成了貧協幹部,但這種好吃懶做的人,是不會種好田的,陶秉坤真替那丘田惋惜了。

    陶祿生因勸祖父賣田之事受到了縣委的通報批評並降職為副區長,此舉被認定是干擾了土改的正常秩序,影響很壞。他的革命引路人於亞男也對他進行了嚴肅教育,讓他凡事要為黨著想,個人榮辱無關緊要。他做了深刻檢討,欲向於亞男告別,於亞男卻因歷史問題被關押,從縣委消失了……

    蔡如廉感到自己與新時代格格格不入,再次辭職經商,來到石蛙溪看望因病回鄉的陶玉田,告訴他縣委副書記於亞男就是陳秀英,但她被自己的組織關押起來了。兩人在對同一個人的回憶中唏噓不已。陶玉田從老曹那裡染上的癆病久治不愈,在對陳秀英的懷念中去世。陶祿生得知噩耗時工作正忙,為顯示自己以黨的事業為重,他沒有回家奔喪,只是在頭七的夜裡趕回父親墳頭悄悄上了一炷香。

    女幹事孫曉瓊愛上了陶祿生,他也喜歡她,但恰巧耿縣長也看上了孫,孫便要陶祿生做出選擇。耿縣長也來找陶祿生幫忙,要他做孫的思想工作,並說照顧好縣長也是革命工作需要。在酒桌上,縣長向孫曉瓊求婚,而孫卻讓陶祿生表態,說她聽陶區長的。陶祿生內心糾結不已,便推給書記表態,說還是聽黨的吧!孫曉瓊嫁給了在山東老家本有妻子的耿縣長,當起了家庭婦女。陶祿生失落不已,但不久遇到了回鄉的女教師、陳夢園的孫女陳亦清,他向她發起了攻勢,說服她放棄了出身不好的前男友而與他結了婚。他從妻子珍藏的舊照片上發現妻子姑姑的面相很像於亞男……

    被關押的於亞男一直沒有審查結果,原因是地下黨情況複雜,知情人都已犧牲,一時無法查清。她被轉移到了洞庭湖區的勞改農場。她在湖邊挑豬草時發現一個放鴨子唱情歌的人竟是陶玉林!原來**營長陶玉林率部撤到中緬邊境後,不願越過國境線,再一次反水向解放軍投了誠,回到安華後又在侄子陶祿生的動員下向政府報到參加了學習班。但學習沒完就被收押判刑,成了洞庭湖勞改農場的鴨倌。暴風雨來臨,陶玉林拴船,於亞男以為他要駕船逃離,大喝一聲陶玉林你哪裡逃?一篙橫掃過去。陶玉林遂認出她,大叫她的名字,她卻不理不睬,落荒而逃……離開四年之後,於亞男回到安華縣委做了勤務員,她的問題還沒查清,屬於控制使用。

    陶秉坤是作田里手,在村裡有威望,但他不願入農業社,成了阻礙合作化運動的釘子戶。陶祿生受命回老家動員祖父,陶秉坤反說政府不講信用,才分田幾天又要收歸公有,他的田可都是自己開出來的。祖孫倆再起衝突。陶祿生只好直說,祖父如果不入社,上級會拿掉他頭上的烏紗。又說反對入社就是造反,就是反對**。陶秉坤一聽覺事情嚴重了,只好勉強同意。入社這天,陶秉坤在土地廟前發了半天呆……

    陶祿生從蔡如廉處得知,於亞男原來就是妻子的姑姑陳秀英。他告誡妻子劃清界線,暫時不能與姑姑來往。岳母黃慈予也是地主成份,陶祿生怕受牽連,違反婚前的承諾,讓她去江西跟隨兒子生活。

    陶秉坤做了農業社的牛倌,他放的牛耕田時遭人虐待受了重傷。陶秉坤找人醫治,農業社長、陶秉貴的兒子陶玉財卻差人讓牛殺了。陶秉坤本來就對社幹部的不良作風滿腹牢騷,這一來便下了退社的決心。他怒斥陶玉財多吃多佔,把農業社當自家的。陶玉財惱羞成怒,說他帶頭鬧退社,是反動勢力的代表,叫民兵將他綁了起來,押到鄉里開批鬥大會。陶秉坤在會上挨了打,姚鄉長痛心疾首地開導教育他,國家幹部的家屬不該拉時代的後腿嘛!陶秉坤拿出小本子給鄉長看,原來陶玉財的貪贓行為早被他記下了。批鬥會風雲突變,陶玉財被宣佈為貪污腐化的階級異已分子,撤銷社長職務,而陶秉坤也撤回了退社的請求……

    人民公社成立,辦起了公共食堂。陶秉坤天天到食堂裡做點雜事。吃飯的人多,做事的人少,集體開餐費時費力,陶秉坤預言定會坐吃山空。又興起大煉鋼鐵,所有勞力上山砍樹,陶秉坤眼睜睜看著陶秉貴被山上滾下的樹筒壓死……食堂慢慢地沒糧吃了,玉山帶人到鄰社挑米,想讓別人共產協作一下,卻被人棍棒打回。饑荒肆虐,秋蓮偷偷炒了點黃豆給家人吃,被民兵們聞到搶走,把鍋也沒收了。山上的野菜采光了,為了家裡的幾個孫子多吃幾口,秋蓮和陶秉坤開始吃觀音土。秋蓮得了浮腫病,陶祿生給家裡送了一小袋米,秋蓮好容易吃到了一口粥,可她含著這口遲來的粥活活餓死了……在母親的的新墳前,面對祖父對人民公社的種種質疑與詰問,陶祿生啞口無言。為度過災荒,陶秉坤向大隊建議分田單干,生產自救。支書陶有富向陶祿生請示,陶祿生堅決反對,說那是典型的搞資本主義。但陶祿生一走,陶有富就悄悄地將田地分了下去。這一招果然有效,災荒得到了緩解,只是後來陶有富因此被批鬥撤職,陶玉財又當上了支書兼大隊長。

    黃慈予不想自己的地主身份影響兒子與女婿的前途,從江西回青龍鎮獨居。路過縣城,與多年沒見的姑子陳秀英也即於亞男見了一面。蔡如廉想給於亞男一些生活上的幫助,但她拒絕見他。她始終想要個審查結論,以清白的身份回到革命隊伍中來,於是去省城找專管此案的老關。老關因犯政治錯誤不管她的案子了,勸她說何必一定要那個結論呢,好多地下黨的同志都沒活到今天,你現在還能為黨工作,該知足了。於亞男豁然開朗,不再糾結於自己的名份。為了保住勤務員這份工作,她不惜滿足頂頭上司的索取,破天荒地找了蔡如廉,要回他保管的父親的絕筆,轉贈給了縣委辦主任……

    陶祿生調到縣裡任職,貴為縣委書記夫人的孫曉瓊經常騷擾他,他對這個已變得庸俗不堪的女人已無一點好感。當緋聞開始在各處流傳,令他憂心忡忡之時,文革開始了,他像許多幹部一樣打成了走資派,而孫曉瓊也被人當破鞋批鬥,被人逼瘋……

    於亞男成了造反派的專用批鬥對象。縣革委召開萬人批判會,她與蔡如廉都被押上了台。蔡屈打成招,承認是他介紹於亞男加入特務組織的,他們都是埋伏在**內的奸細。於亞男不肯低頭認罪,被人強行撕去了上衣,露出了從沒哺育過的胸乳。她平靜地沖台下說,你們看吧,你們的母親姐妹都是這個樣子!蔡如廉羞愧難當,要她原諒,她置之不理,她可以原諒他的懦弱,但她永遠不會原諒他的背叛!當晚,蔡如廉吊死在監牢裡,聽到消息,剛強的她熱淚潸然……

    於亞男恢復了本名陳秀英,被送到位於青龍山的五七干校勞動改造,在食堂幫廚。不是冤家不聚頭,她又遇到了陶玉林。陶玉林從洞庭湖轉回林場勞改,刑滿之後在這裡做廚子。陳秀英從不正眼看他,始終保持著自己的尊嚴。陳秀英發現對面的山嶺就是游擊隊的營地,她沉浸在打游擊的歲月裡。她還特地跑到青龍鎮,讓黃慈予給她做了一身紅軍軍服,一到晚上,她就穿上軍服,手拿梭標到山路上遊蕩,想像回味著當年鬧革命的情景……

    一天幫廚時,陶玉林說**偷了**三隻雞跑到蒙古去了,陳秀英悖然大怒,說他污蔑副統帥,揪住他往會場拖。得知**確實叛國逃跑了,她還懵然難信。她因衝擊會場被關押了,但晚上她破窗逃了出來,在幻想之中,她跑到了打游擊的山上,跑回了硝煙瀰漫的歲月。她看到了自己寫下的「打土豪分田地」的標語,甚至在洞隙裡找到了幾十年前藏匿的一把手槍。她舉著槍狂奔,遇到陶玉林率部反水,便憤怒地阻攔,一腳將陶玉林踢下了深澗……她在當年被處決的地方遇到了水上飆,她讓水上飆再槍斃她一次,水上飆卻搖頭,說她是真正的布爾什維克。她摟住一棵松樹,感到許多日月從自己背上滑了下去……

    干校派人尋找失蹤的陳秀英,卻不見她影跡,倒是在懸崖下找到了陶玉林的遺體。半年後,一群打獵的人發現她仍抱著松樹站在那裡,只是手上的皮肉都沒有了,露出了森森白骨。她的遺體被抬回青龍鎮,安葬在曾經安葬她的假塚裡。蓋棺前,有個大膽的後生揭開她臉上的白布看了一眼,驚訝地四處傳說:那張臉漂亮得像一朵荷花呢!

    陶秉坤兒孫滿堂,可他仍有莫名的不滿足。家人隆重地給他做了九十大壽,陶祿生工作忙沒回來,他亦滿心不快。隊裡要修大寨田了,他倒興趣盎然地顛躓著前去做指導,不料被視察工作的縣委耿書記看見,說他是老愚公,遂被樹為典型得到表彰,獎品是一套毛選和一把鋤頭。他開荒的興趣愈增,悄悄地跑到隱蔽的山沖裡開出一小塊土,栽上了紅薯秧。誰知栽下的是禍秧,陶玉財發現了他的行為,說是開黑土搞資本主義,不僅毀了薯苗,還命民兵將他捆綁起來。推搡中陶秉跌倒在地,血糊臉面,眼睛從此失明……陶玉財犯了眾怒,他被人塞進化肥袋子裡痛打了一頓。

    失明的陶秉坤靠聽廊柱上的喇叭明悉世事嬗變,靠嗅覺感知四季更替。一天他嚇了一跳,喇叭裡跳出來陶祿生的聲音!原來孫子陶祿生已成為分管農業的副縣長。陶秉坤欣喜不已,趕緊摸索著給土地菩薩上了香,又給黃ど姑和陳夢園叫了飯,讓他們分享喜悅。陶祿生帶著耿專員來家裡看望他了,還告訴他要搞土地承包責任制,又要把田地分給農民了。陶秉坤驚喜不已。不久,原本就屬於他、先被伯父霸佔後又被公社收去的丁字丘居然又回到了他手中!他摩挲著那份等同於田契的承包合同,激動不已……

    而寡居多年的黃慈予,也遇到一件大喜事:失蹤多年的丈夫出現了!原來他當年做地下工作,隨國民黨潰逃台灣,從此失去了聯繫。現在他回大陸投資來了。

    陶秉坤活到自己都不知有一百零幾歲了,他天天坐在門檻上,聞著泥土的芬芳,聽著自然界的天籟之聲。某日聽到機器異響,得知有挖掘機在挖自家的丁字丘,要平地建賓館搞旅遊開發,便氣哼哼地拄著杖趕去阻攔。聞到土地傷口的氣息,他心痛了,向那個鋼鐵怪物撲去,揮起竹杖胡亂抽打。操作手說田已經徵了是國家的了,他說國家綰起褲腳開過田嗎怎麼成國家的了?他跌坐在地不肯讓開。幻覺之中,他見到了ど姑,感到自己像一灘水往下流瀉,與土地融為了一體。村幹部趕來做工作,才發現陶秉坤全身已經僵硬了,但他還端坐著,雙手死死地攥著兩把泥土……

    離休的陶祿生趕回來參加了陶秉坤的葬禮。下葬後的當晚,屋前屋後瀰漫著濃郁的泥香。陶小谷看到曾祖父的影子在院子外徘徊,捨不得離開。陶祿生便給侄子出了個主意,讓他畫張一百畝的田契燒給他。小谷說還是叔叔懂得老公公的心思,又說他想找那家叫遠景的房地產公司索賠,老公公雖說無疾而終,畢竟是他們挖田平地引起的。陶祿生立馬制止,說不能無理索賠,還說要把小谷弄到遠景公司去做事賺錢。小谷說,你不是縣長了別人還賣你的賬不?陶祿生微笑不語,直到離開石蛙溪都沒說他就是遠景公司的新任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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