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溫燕霞：紅翻天 文 / 茅盾文學獎

    1933年秋天到1937年2月，在江西瑞金，五個豆寇年華、出身各異的女子－－她們分別叫周春霞、江采萍、馬麗、劉觀音、杜青秧、楊蘭英－－為著一個共同的信念，集合在中央蘇區紅鷹宣傳突擊隊的行列中。紅鷹宣傳突擊隊的任務是進行紅色宣傳和鼓動，努力擴充紅軍和徵集糧食等軍用物資。隊長江采萍出身於洋務買辦家庭，17歲逃婚參加了**，她在丈夫犧牲、愛子被白軍殺害的雙重打擊下，仍然跟定這支隊伍。江采萍膽大心細，曾以教員身份在贛州為蘇區採購大批急需物資，成為業績不凡的一號交通員。身份暴露後，周春霞、馬麗、杜青秧協同福音堂的陳查理掩護其離開遍佈白色恐怖的贛州。中途遭到周春霞的哥哥周春強的攔截。周春霞和周春強雖一母同胞，兩人卻南轅北轍，身在不同的陣營。江采萍混在死屍車中順利出城，但周春霞和馬麗被周春強攔截，而後作為人質，讓兵丁強行押回遠離贛州的五堡，被強蠻並頗有勢力的父親周國富軟禁。

    江采萍到達紅旗翻飛的瑞金，結識了從醫院護理隊抽來的劉觀音。江采萍接下來的行動是和劉觀音、楊師傅、杜青秧一起組成紅鷹宣傳突擊隊（簡稱紅隊，下同）。利用到五堡拔白點的機會，江采萍成功地解救了周春霞和馬麗。

    紅隊的成員是清一色的女人，此時的隊員有周春霞、馬麗、劉觀音、杜青秧和楊蘭英。周春霞美艷動人，但她作為稱雄一方的五堡周家圍屋霸主周國富的千金、靖安團長周春強的親妹妹，卻因參加紅軍而落入無休止的是非之中。馬麗與周春霞在教會學校相處，情同姐妹，卻是隊伍中少有的另類，皆因她金髮碧眼，有一種異端和野性的美，原來有傳教士和客家女私通作為背景。周春霞抗父兄之命，不給白軍團長陳太平當小老婆，與馬麗一起參加紅軍，為她們今後的命運抹上一道沉重的底色。楊蘭英是周家的僕人，跟隨她們一起走上了革命道路。杜青秧則是江采萍從草台戲班解救出來的純真女子，有一副金嗓子和好身手。在江采萍帶領下，眾人歷經艱辛，來到中央蘇區瑞金革命根據地。

    中央蘇區正面臨第五次反「圍剿」，是蘇區革命最重要的一個歷史轉折時期，形勢緊張，但戰火紛飛的戰地也不失浪漫。某日，蘇維埃政府在瑞金舉辦了一個場面不小的紅軍集體婚禮，楊蘭英和劉羅仔喜結良緣。誰知敵機來襲，新郎新娘們死傷大半。周春霞和馬麗由此受到刺激，後又因剪髮、高跟鞋等事件受到批評，思想有波動。不過在大伙的幫助下，她們進步很快，經過蘇區這個革命大熔爐的錘煉，大家迅速成長起來。在一個風雨之夜，周春霞等幾名女子豪情滿懷，集體寫下了入黨申請書，發誓願為革命獻出生命。注目著這些年輕而俏麗的臉龐，江采萍彷彿看見鮮艷的旗幟漫天飄揚。她堅信，終有一天，這頭頂上的天，是要翻過來的，未來會變成一個紅天紅地的世界。

    野戰醫院院長方夢袍出沒在在炮火硝煙中搶救傷員。極其簡陋的設備和白軍大兵壓境的危情，迫使他不得不用普通的木鋸為紅軍截肢，場面令人膽寒。方夢袍的妻子紅雲在醫院任護士長，正懷著身孕，挺著個大肚子冒死協助丈夫救死扶傷。那時19歲的劉觀音還不知道紅鷹突擊隊在召喚她，她外剛內柔的性格，粗糙得讓人想不起她是個女人。那天，她在搶救傷員時，看見和她同時參加紅軍的對象栓柱腸子被炸斷了，瘋了般地跑回戰場去尋找，回來後栓柱已嚥氣。次日醫院撤退，劉觀音親眼看見走在前頭的擔架和傷員被炸飛，她因增援部隊的李團長趕來，在關鍵時刻捨身一撲，才倖免於難。感激之餘，她對李團長心生愛意。

    方夢袍幼小喪失親人，在洋人陳查理收留的福音堂長大，13歲又被方郎中收養，子承父業，1929年參加紅軍，成長為的野戰醫院的院長。醫院的醫護人員只有十幾名，非常艱苦。方夢袍夫婦不畏艱難，埋頭苦幹。由於陳查理之故，他被當成ab團分子押赴刑場，臨刑前突然被解救。不久方夢袍執行了一次任務，因與他同行的戰友大都犧牲，又被誤認為叛變，再次遭到關押，但仍在羈押處給傷員做手術。馬麗和周春霞通過關係找到他後，把陳查理捎來的一箱藥給了他，又設計為難了看押方夢袍的政治局幹部，解了心頭之恨。

    戰爭是殘酷的，革命是艱苦的，紅隊的工作充滿艱辛與危險。姑娘們經常單獨下鄉動員群眾，籌糧擴紅，還帶領老俵們興修水利，到前線慰問，到醫院看望重傷員。同在福音堂長大的馬麗見到方夢袍後，想起童年的種種往事，心中的愛戀如**，迅速燃燒。此時方夢袍經多方調查，已被證實清白，返回了工作崗位。面對馬麗不合時宜如飛蛾撲火般的單相思，他只能選擇逃避，不想此舉傷害了馬麗。馬麗一氣之下決定嫁給剛剛傷癒將重返前線的一個師長，誰知這個師長很快犧牲了。馬麗只好將熾熱的愛埋在心中，拚命工作。

    紅隊來到大山裡的鍾家村籌糧擴紅，遇到的事情讓她們無比尷尬。鍾家村從前是個有名的白點，群眾基礎薄弱。村中有鍾家八兄弟，以打獵為生。都是光棍的八兄弟看中了紅隊的幾名姐妹，試圖逼迫她們成婚。在萬分危急之時，周春霞現身說法，用自己棄富從軍的經歷開導他們，使八兄弟對眼前的女紅軍有了幾分好感。要命的是，鍾家兄弟在婚姻問題上執迷不悟，認定只要參加紅軍就能娶到這些女子，這為他們波瀾起伏的壯烈人生打下了伏筆。第二天，在鍾家兄弟的幫助下，紅隊共擴紅17人，還帶回了一批物資。

    紅隊因工作出色，受到了上級的表彰。但鍾家八兄弟卻胡攪蠻纏，非要紅鷹突擊隊的女紅軍履行承諾，嫁給他們做老婆。此事鬧開後，上級批評了江采萍，指出用婚姻作為條件的擴紅方式不足為取。眾姐妹其實對八兄弟各有所愛。不久，鍾家兄弟要上前線了，他們推舉大哥出面，逼迫劉觀音與兄弟中的鍾家雄成婚。鍾家雄臨陣退縮，又把另一個兄弟鍾家興推進房間，與劉觀音獨處，企圖把生米做成熟飯。劉家興從房間裡出去來，說劉觀音已是他的人了。但就因這句話，上級認定鍾家兄弟逼人成婚，是違背婦女意志的強姦行為，必須嚴懲。在準備行刑時，行刑隊遭到鍾家兄弟戰友們的強烈阻攔。劉觀音以錯就錯，義無反顧地趕到刑場救下了鍾家兄弟。為此，鍾氏兄弟受到處分，江采萍等作了檢討。

    周春霞離開五堡圍屋自己的家之後，家裡發生了重大變故。曾是江南風塵女子的五姨太房秋心心如蛇蠍，暗中與護圍隊長牛牯勾結土匪，致使周春霞的父親、大地主周國富和母親雙雙被害，然後用屍體詐開圍屋大門，大肆掠奪財物，並偽造假象嫁禍於紅軍。得此消息，周春霞本來與白軍團長不和的哥哥周春強，與白軍團長撕破臉面，負氣回到五堡充當鏟共委主任。他多次協同國民黨主力攻打紅軍，屢立「戰功」，由此還上了贛州的報紙，給周春霞帶來莫大的心理壓力。但周春霞勇於和哥哥劃清界線，逐漸從一名嬌小姐成長為一個堅強的革命戰士。在一次下鄉擴紅工作中，一些烈屬不配合工作，當他們知道周春霞是周春強的妹妹後，紛紛圍上來要殺她。周春霞百口難辯，跪下向她們承諾，如見到周春強會親手向他開槍，為紅軍報仇。周春霞受此刺激，決定離開紅隊去野戰醫院找方夢袍另謀工作。在她出走途中，意外發現土匪要偷襲紅隊，趕快回頭給姐妹們報信。由於及時獲得敵軍動態，紅軍展開伏擊並大獲全勝。

    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這時在瑞金隆重召開，江采萍因業績突出，被選為會議代表。紅隊隊員們打扮得漂漂亮亮，前往沙洲壩參加閱兵典禮和代表大會。晚上是提燈晚會，三大舞星李伯釗、劉月華、石聯星的村姑舞，活潑優美，二幕活報劇《我——紅軍》獲得如雷歡呼。江采萍在欣喜中似乎看見丈夫和幼子迎風起舞，更加堅定了革命信心，而且因為建議最多而上了蘇區的報紙。紅隊在江采萍的帶領下，愈加意氣風發、鬥志昂揚。

    這天，在支前宣傳活動中，紅隊與工農劇團藍衫團同台演出，周春霞癡迷藍衫團副團長孫力扮演的角色，兩人陷入愛河。江采萍想起兒子的不幸，竭力反對隊員們戀愛。周春霞一心要嫁給孫力，與江采萍發生了劇烈衝突。沒多久深入前線，紅隊和孫力率領的藍衫團不期而遇。演出中遭敵襲擊，隊員徐小妹當場犧牲。事後悲憤的周春霞跟錯了隊伍，和藍衫團走在了一起，孫力設計把周春霞按倒在灌木叢裡。之後，藍衫團誤入敵陣，被俘的孫力不但迅速投降，還聽從敵軍官的指揮，親自動手殺害一同被俘的戰友。憤怒的周春霞向孫力和白軍射擊，被白軍纏住不放。周春霞率隊員向附近的紅軍陣地轉移，接著小蘭等隊員又英勇獻生。被紅軍解救後，周春霞圍著小蘭的屍首累得睡著了。下半夜，我軍突襲，摧毀了白軍的三個碉堡。周春霞想起白天意外被孫力佔有，發誓決不放過孫力。兩個月後，周春霞發現自己懷孕了，只好找到遠親悄悄處理了孽種，從此化恥辱為動力，工作幹得愈發有聲有色。

    廣昌一戰，周春強奉命協助陳太平和廣昌靖衛團一同打頭陣。開戰前夕，周春強和賴團長的妹妹舉行了火線婚禮，為的是怕自己戰死，斷了周家的煙火。次日開戰，賴團長被紅軍打死。周春強率部攻上了鍾家兄弟和馬麗死守的504高地。因廣昌是瑞金門戶，紅軍總前委提出「不是勝利，就是死亡」的口號，命令部隊嚴防死守。戰事異常慘烈，鍾家兄弟一個個犧牲。馬麗和鍾家英最後從懸崖跳入幾十米下的水塘，鍾家英身負重傷，馬麗將其救起。周春強因在望遠鏡中看見馬麗，以為周春霞和被他暗戀的江采萍也在其中，就在他觀察零碎的屍首時，被一個紅軍傷員砍傷了命根子，成了殘廢。周春強自此心性大變，和妻子聖姨回到圍屋養傷。並借此機會整肅內務，增強防務，擴大護圍隊，還與殺害父母後佯瘋的繼母房秋心有染，把個圍屋弄得烏煙瘴氣。

    由於廣昌保衛戰中鍾家兄弟犧牲了七個，紅隊氣氛悲傷。楊蘭英因丈夫劉羅仔在筠門嶺失蹤，心情焦灼，到處尋夫，工作受到影響。劉觀音則因鍾家興的死，也陷入了憂傷。重傷的鍾家英臨終時要求江采萍等人要為他們守寡一年。江應允了，熱淚灑在鍾家興的臉上，陽光為淚水鍍上了一層金子。

    在筠門嶺戰鬥中，劉觀音暗戀的李團長認為**提出的「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的戰略戰術是正確的，不能挨炸等死。所以下令不要硬拚，結果被作為違反軍令而被處決。臨刑前，劉觀音抱其痛哭，說下輩子一定嫁給他。

    1934年7月，中央蘇區的形勢變得更加險惡了。在一次火線搶收稻子中，楊蘭英為救周春霞，被敵機扔下的炸彈擊中，英勇犧牲。同年10月，紅軍主力北上轉移，開始了震驚中外的二萬五千里長征。江采萍率紅隊執行疏散傷員任務，錯失了和大部隊一起轉移的機會。從此和留守紅軍在一起，陷入艱苦卓絕的游擊戰爭，生存異常艱難，生命朝不保夕。

    馬麗所在的野戰部隊奉命與地方武裝及工作團一起為大部隊掃尾。馬麗拒與醫院同行，堅持要留下來，協同受傷的方夢袍和即將臨盆的紅雲把幾十號重傷員轉移到方夢袍的老家，再次與周春強的地方武裝相遇。為了解救躲藏在山洞中的重傷員，上級指示方夢袍以假悔過的形式躲避敵人的搜捕，但是群眾卻誤認為他們真叛變了。白皮紅心的保長夫婦遭紅軍鋤奸隊誤殺，方夢袍等人也岌岌可危。方夢袍夫婦、馬麗的「自新聲明」通過報紙被江采萍等人看到，感到十分震驚。但是杜青秧不信，江采萍也認為是敵人的攻心術。

    時值隆冬，白軍團長陳太平突襲游擊隊駐地，叛變的大隊長忽發善心，設計讓匪兵折斷了我軍的消息樹，被陳太平打死。江采萍、劉觀音等外出隊員因此被救。周春霞、杜青秧等人則被俘虜。陳太平酷刑審訊，要周春霞嫁給他，否則「五分鐘殺一個」游擊隊員。周春霞佯裝答應，但是要求放了杜青秧等其他紅軍再進洞房。陳太平食言，放了游擊隊員之後又派人追殺。周春霞受傷咳血，假裝癆病。白軍朱軍醫頓生側隱之心，幫助周春霞說話。陳太平將信將疑，以囚禁周春霞靜觀事變，甚至讓反水紅軍劉羅仔**周春霞。劉羅仔不忍，冒險將周春霞從敵巢救出，兩人千辛萬苦找到游擊隊秘密聯絡點，但因我方當時正在嚴厲查處叛徒，周春霞雖虎口脫險，但和劉羅仔一道遭遇「鋤奸」活埋，所幸江采萍及時出現，才留下一命。原來，江采萍一行人從山裡出來買鹽，遇到了身負重傷、滿身是血的杜青秧。杜青秧在臨死前告訴眾人：周春霞是堅強的革命戰士，經受住了許多考驗，她是為了救大家才假裝答應嫁給陳太平的。

    敵人的圍剿無孔不入，許多留守紅軍和來不及轉移的傷員遭到殘酷殺害，游擊隊的處境猶如在刀刃上行走。江采萍率紅隊退守在一個小山村，因叛徒出賣，村子被圍。為了掩護鄉親們，江采萍不幸被俘，受盡酷刑。劉觀音也和周春霞失散了，兩人形單影隻，孤身在敵人圍剿中苦苦支撐。後在基幹群眾家相聚，她們試圖營救江采萍，但再次失敗。敵人將江采萍等革命戰士處決。在被砍頭的剎那，江采萍感到和丈夫劉松、兒子小強正置身在遼闊的辣椒地裡，小小的朝天椒，正一粒粒子彈般地簇擁著，紅得耀眼，紅得像要把天翻過來……江采萍犧牲後，劉觀音、周春霞遇上了因難以割捨情感而脫離革命隊伍但良心未眠的前紅隊隊員招娣，在招娣的幫助下，取下懸在城門口示眾的烈士頭顱，隱入深山……

    紅軍「鋤奸隊」在嚴酷的鬥爭中錯殺了方夢袍，馬麗趕來說明真相，鋤奸隊黃隊長懊悔不迭，但鬥爭就這麼殘酷，誰也無力回天。這時，周春強帶領大批白軍前來搜查方夢袍曾堅守的方家沖，四處搜尋游擊隊傷員。在周春強搜索到傷員藏身的洞口時，鋤奸隊及時趕來，捉住了周春強。不料馬麗一時心軟，眼看著周春強掙脫繩索逃脫。幾天後周春強帶領白軍殺回來，變本加厲地攻打方家沖。游擊隊被逼入絕境，只得以方家圍屋為依托，與周春強的反動武裝展開殊死搏鬥。這時方夢袍的妻子紅雲忍受著極大的悲慟，產下一子，取名「得勝」，而後含恨死去。在慘烈的鉸殺中，方家圍屋被周春強的隊伍攻破，馬麗為救方夢袍和紅雲留下的兒子，壯烈犧牲。最後時刻，鋤奸黃隊長身綁大量炸藥，與周春強同歸於盡。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高大的方家圍屋轟然坍塌，只有兩個渾沌未開的孩子虎口餘生，睜開天真的眼睛望著漫天飄蕩的硝煙。

    重新聚在一起的周春霞和劉觀音，對出賣自己同志的叛徒孫力恨之入骨，兩人化妝成村婦潛入縣城，設計把孫力騙進一個結構繁複的街邊餐館。在孫力醉成一團爛泥時，周春霞拔出髮簪插進了他的喉嚨。

    1937年10月，國民黨中央軍血洗贛粵游擊區，利用並村、移民、燒山、封坑等手段，試圖一舉撲滅中央蘇區的星星之火。周春霞在殘酷的鬥爭中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叱吒風雲的女游擊隊長，她帶領一支幾十個人的隊伍，在不斷伏擊前來清剿的敵人後，與劉觀音等人熟門熟路地潛進敵人的巢穴五堡圍屋。這裡曾是她的家，她很容易便找到了圍屋裡的暗道，然後裡應外合，成功地攻下這個**土圍子，殺死了佔據五堡後瘋狂迫害紅軍游擊隊和革命群眾的房秋心和牛牯，起獲了大批本該屬於哥哥周春強和她的財富，然後帶著周春強的遺腹子離開了圍屋，踏上了北上抗日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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