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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七章 詹天 文 / 草草

    「你好。」

    沉重的木門被用力的推開,一個身穿校服的少年微笑著走了進來,他襯衣潔白,背著一款nike的單肩包,右手插在褲兜中始終沒有掏出來。

    「你好。」詹天對著男孩燦爛的一笑,這個孩子可能是這裡開業以來最小的客人了吧。

    「我不懂攝影。」張仲言走到櫃檯前,眼前的那個一頭黑色長髮的男子的確很有藝術家的風味。

    「哦?」詹天放下手中正擦拭的鏡頭,「那您需要些什麼呢?」

    「一款間諜用針孔攝像機和接收裝置。」

    「呵呵。」詹天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他肘部抵著櫃檯,腦袋湊近張仲言說:「小朋友,你在拍007嗎?這裡可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知道你有。」張仲言嘴角斜挑,眼睛夢幻般突然閃現出攝人的光芒,「告訴我實話。」張仲言的催眠術愈發的精湛,配合著他強大的精神力量,幾乎動念間就能把普通人拉入恍惚之地。

    詹天瞳孔一縮,扭頭避開了張仲言的眼睛,「我說的就是實話。」

    「嗯?」第一次發現有人能成功的抵受住自己的催眠術,張仲言有些出乎意料,他仔細的打量身前的這個男人,有些為自己冒失的舉動後悔。

    「你的催眠術很厲害。」

    「謝謝誇獎。」張仲言臉上露出了天真可愛的笑容。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這裡的。」張仲言的笑容讓詹天有些不安,這個孩子簡直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那份鎮定與從容在未經過磨難的現代人身上並不多見。

    「我催眠了一個人。」張仲言笑著坐到櫃檯前的椅子上,他抬起頭,眼睛正好又對上詹天打量他的目光,「很幸運,他告訴我這裡能買到我需要的東西。」

    詹天再一次避開張仲言的眼睛,他感到屋裡的冷氣開得有些小了,身上的汗水已經打濕了背後的衣服。為了穩住心神,他轉身走到飲水機邊倒了兩杯冰水。

    「幫我一個忙,我就給你你需要的東西。」這一來一往之間,詹天已經重新調整好了心態,這時的他已經不再把張仲言當成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試問有那個孩子能把他詹天逼迫成這樣的狼狽。

    「用錢不行嗎?」張仲言皺起眉頭,「我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而且不喜歡被別人利用。」

    詹天把冰水遞給張仲言,「互相利用而已。我相信你買這些攝影器材不是為了行俠仗義。你肯定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我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有一個你這樣的人整天想著催眠了我讓我忘記些什麼事情,我可無法忍受。」詹天喝了口水,「與其這樣不如我也把一件把柄送給你,更何況若有了你的幫助,我相信事情會進行的更加順利。」頓了口氣,詹天又接著說道:「我做的是用腦子的買賣,所以對我這樣的人來說,記憶和思想這些東西是最珍貴的財富。我絕不肯讓人輕易把他們改變。」

    張仲言接過那杯冰水卻沒有喝,他望著詹天誠懇的表情,展顏一笑,用稚嫩的聲音答應道:「若是有趣的話我想我不介意玩一玩。最近過的是有些無聊。」

    「有趣?」詹天苦笑一聲,他撓撓頭髮,說道:「你幫我催眠一個人,我要問我要知道他心中的一些想法。」

    「好的。什麼時候?」

    「就是今天下午。有你幫忙這事就簡單多了。」詹天拿出一盒煙,「會抽煙嗎?」

    張仲言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接過了詹天遞來的香煙,點著了學著別人深吸了一口,一股澀辣的煙氣霎時湧入肺部,他拿開煙,拚命的咳嗽了兩聲,然後把只吸了一口的煙扔進了垃圾箱。

    詹天笑了笑,他終於發現這個少年像孩子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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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容酒店是由一家外資公司斥資數億元投資興建的五星級商務休閒娛樂酒店。其地處城市主幹道與河流的相交之處,不遠處隔著橋就是室內最繁華的商業街,為n市的標誌性建築。酒店一層為大堂、咖啡廳、商務中心及住客圖書室等;二層為中餐廳包房;三到六層為裝修豪華的卡拉ok夜總會;八到十六層為308間豪華客房;十七層為會議室、多功能廳;十八層是一家室內外兼營的特色酒吧和俱樂部。整間酒店充滿了現代的藝術感和舞動的都市活力。

    就在華容酒店12層的客房裡,范洪義焦躁不安的在酒店的房間裡走來走去,與乳白色的布藝沙發和胡桃木玄關構成的典雅寧靜的環境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媽的怎麼還不來。」范洪義抬頭看看掛鐘的指針,然後臉色赤紅的拉鬆了領帶。他快走兩步站到落地玻璃窗前,向下望去,正看見他等待的詹天穿著一身西服談笑著和一個身著棒球衫帶著帽子的矮個兒走進了酒店大廳。

    「竟然敢帶人來?」范洪義一愣,隨即大怒,他把領帶完全的解下來扔在沙發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心中的恐懼不可抑制的蔓延看來。他轉了轉有些昏黃的眼珠,咬了咬牙,從沙發地下掏出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塑膠袋,揣到懷裡。急匆匆的走出了客房,然後躲在走廊的樓梯口附近,小心翼翼的蹲下,露出一隻眼睛盯著他住的那間客房的門口。

    過了沒幾分鐘,張仲言和詹天一前一後來到了范洪義的那間客房門口。

    「人在裡頭?」張仲言擺弄了一下衣服過長的袖子。這件衣服是詹天的,身材還未良好發育的張仲言穿起來頗顯肥大。一路走來讓他非常的不習慣。

    詹天微笑著看著張仲言擺弄那件衣服。此時他孩子氣的舉動讓詹天有些不敢想像當初張仲言竟然能夠把老於世故的他給嚇住。

    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不在?被人放鴿子了?」張仲言嘲笑般的看向詹天,然後閉上眼睛,用精神力感受了一下屋內的情況,「裡面沒人。」隨著時間的發展,張仲言運用精神力的手段愈發高明。他已經能夠隱約的向雷達一樣探知周圍的生命體的存在與否,只是範圍相當的狹小。

    「這個混蛋。」詹天咬著牙,他瞟了一眼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的張仲言。心中悚然一驚,背上的冷汗一下子浸透了襯衫,「他竟然敢放我鴿子,我一定讓他沒有好日子過!」單純范洪義的事情絕不會讓詹天這麼憤怒。他幹這一行和他接頭的人都是些小心謹慎心思縝密的傢伙,稍有風吹草動便會逃竄無蹤。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他到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日他身邊還有一個張仲言,萬一讓張仲言認為他是在欺詐那就糟糕了。

    「嘿,你本來也就沒想讓他多舒服啊?」張仲言有趣的望著詹天流汗的臉。

    范洪義本來聽到詹天的咒罵,心裡一慌就想鑽出去和詹天接頭。但張仲言這話一落,他頓時就嚇得邁不開步子了,緊咬著牙關,一步一步的開始往樓下挪。

    此時,突然范洪義懷裡的手機發出刺耳的樂聲。這個狡猾的中年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蹭蹭的擺動著他肥胖的短腿就往下跑。

    詹天拿著手機聽見了樓梯間的動靜,和張仲言對望一眼,心中都有些無奈。

    「追不追?」張仲言戲謔的問道。

    「追!」詹天從懷裡掏出一個黑糊糊的東西,「他手上的東西很重要。我在後面追他,你到坐電梯到酒店門口堵截。」

    「ok!」張仲言對詹天的分配很滿意,他才不想浪費體力去玩追人遊戲。能守株待兔當然最好。

    重新坐著剛才那個電梯回到大堂,張仲言心中有一些興奮。今天發生的一切彷彿就是警匪片裡的情節,能夠親身經歷這些實在讓前15年都是個乖孩子的張仲言心中雀躍。不過……他張仲言現在可已經不是什麼好人了呢。他掃了一眼樓梯間的出口,然後悠閒的坐到大堂的沙發上,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算起來,短短的一兩周內已經有4個人直接或者間接的死在他的手中,還有一個被送進了監獄,恐怕要在裡面呆上十幾年。真要論起邪惡的程度,警匪片裡的那些凶神惡煞的匪徒未必就比他的罪多。

    對於殺人,張仲言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罪惡感的,但這罪惡感並不強烈。張仲言並不是富有同情心的人,林語眸現在的不幸讓他認識到要盡可能的珍惜身邊的一切。同樣的,若是有誰企圖奪取他身邊的東西,那麼必然遭到他無情的打擊。

    接下來還是要殺人呢。那個叫陳紹信的傢伙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張仲言在心中默默的思量自己的計劃,不時的望一眼經過大堂的男子。

    手機的震動把張仲言從這種冷酷的思緒中解脫了出來。

    「上來4層,他跑到這裡來了。」詹天氣喘吁吁的在手機裡呼喝。

    關了手機,張仲言慢騰騰的走上4樓,一推開樓梯間的大門,喧鬧的音樂聲撲面而來,夾帶著女人的香粉味和啤酒的泡沫味。

    「我討厭這種喧鬧的場合。」張仲言對著詹天低聲抱怨。

    「左手邊是迪廳。另一邊是ktv包廂。現在就是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詹天皺緊了眉頭。

    張仲言對他露了一個笑臉,然後走向正好奇的看著他的侍者,眼神中流光閃爍,一瞬間那侍者就失去了自主的意識。

    從侍者口中打聽出了范洪義躲進了一個ktv包廂。張仲言命令他領著二人走到了那間包廂的門口。一路上所有的侍者和客人在張仲言經過其身邊時神情都是一陣恍惚,悄無聲息的忘卻了一段記憶。

    要來了鑰匙,揮退侍者並命令他忘記一切,張仲言抬起頭問詹天:「這裡應該沒有監控錄像吧。」

    「沒有。」詹天肯定的回答。「這裡裝監控攝像頭的話是給自己找麻煩。不過樓梯口和電梯口那裡有攝像頭。」詹天自己是幹這一行的,眼睛一掃就能知道附近到底有沒有監控設備。

    「那就好。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吧。」張仲言笑了笑,那鑰匙打開了房門。

    ……

    房間裡發生了什麼,詹天一點都不清楚。僅僅兩分鐘後張仲言就拿著那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塑膠袋走了出來。把鑰匙還給侍者,張仲言率先向樓下走去,這種吵鬧的地方,能少呆一秒就少呆一秒。

    詹天把塑膠袋揣進了懷裡,他有些沉默。看到張仲言在4樓的表演,他愈發的感到害怕,這個少年的能力強大的簡直不像人類,他現在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也被張仲言催眠過,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這樣的念頭一旦升起就落不下去,盤踞在他的腦海中紮了根。恐慌,徹底的恐慌讓詹天升出一種想找只槍在遠處射殺張仲言的衝動。

    「能告訴我那裡面是什麼嗎?」在停車場上了車,張仲言問道。

    「一份商業報告。」詹天小心的回答。

    「商業間諜?這職業不錯。」張仲言甜甜的一笑,「慢慢開車回去吧。記住,慢點開。」

    詹天聽從了張仲言的話緩慢的開車出了停車場,一點都不顧及後面車的司機憤怒的喇叭聲。他剛剛把車開到華容酒店的前面,驟然一個人形的物體從樓上飛墜而下,狠狠的砸在酒店前的水泥平台上,「啪」的聲音就像活魚在案板上跳動了一下。暗紅色的血液從屍體中中滲透了出來,轉瞬就浸濕了大片的水泥地,小溪一般直流到花壇中。

    「12樓啊。這人真不幸。」張仲言感歎著,可他的神情中又哪裡有一點感歎不幸的表情。

    12樓?詹天的心臟砰砰的跳動著,他已經知道死去的是哪個可憐的人了。他望向張仲言的眼神中滿是驚懼,是問在和平年代有幾人能如此平淡的漠視生命,信手間一個活生生的狡詐的人就不見了。詹天開始後悔當初帶張仲言來了,他本來只是想借助張仲言的催眠讓范洪義無法信口開河的要價,誰料真正引來的是殺人的惡魔。

    不過若是不帶張仲言來呢?那死的就是他詹天了吧。

    張仲言在前面不遠的一個路口下了車,他表情平淡的地頭看著詹天,「明天我去你那裡拿設備。另外,聽說那塑膠袋裡的東西價值數百萬。」張仲言笑了笑,「別忘了我的分成。」

    看著張仲言招了一輛出租車遠去,詹天深深的呼了口氣,摸了摸背後,深色的西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了。他知道自己這一下被徹底的和這個小男孩綁在一起了,他無論如何都成了殺人的同謀。

    「不是殺人,他是『自殺』!」詹天用沙啞的聲音對自己說。

    張仲言坐在出租車裡狠勁的揉了揉臉,他望向道路兩邊飛退的樓房,「第五個了吧。我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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