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六章 命運這東西(上) 文 / 草草

    女孩子吃飯就是慢，一頓飯吃的拖拖拉拉。當張仲言和賈雯重新走出這家烤肉店的時候天已經黑的不行了。長街上行人漸漸的稀少，連過往的車輛都不復白天的擁堵，盡可以把車速提到60邁以上吹吹春天的冷風。

    吃飯的時候和賈雯聊了幾句竟然頗為投機。張仲言喜歡聽吉他曲，尤其是彈著民謠吉他的清唱。沒想到賈雯對此也挺有研究，對一些吉他曲子極為熟捻，一邊吃著烤肉，一邊隨意的哼了兩首。都是張仲言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應該是原創的，旋律出奇的好。

    「我有個問題一直都憋在心裡想問別人，你別笑我啊……我想問，吉他到底分為幾種？我聽說有什麼木吉他、民謠吉他和搖滾吉他……」坐在車裡，賈雯看著窗外的景物飛退，突然扭頭問到。

    張仲言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很盡心的回答道：「吉他的分類方法不少，一般來說常用的是把吉它分為主要的5種——古典吉他、民謠吉他、電吉他、弗拉門戈吉他和夏威夷吉他。至於木吉他一般是指民謠吉他和古典吉他的統稱。」

    「原來是這樣，」賈雯恍然大悟，她繼續問到，「民謠吉他和古典吉他都是木吉他，差別很大嗎？」

    張仲言心中有些小得意。本來喝了點酒腦袋就不太清楚明白，此時再被女孩一誇頓時興奮了起來，也不管女孩能不能聽懂，就開始賣弄自己對吉他的認識：「古典吉他和民謠吉他的差別還是比較大的。古典吉他用的是尼龍弦或者羊腸弦，它的琴柄寬，音響小，音色柔和細嫩適合獨奏。而民謠吉他用的是鋼弦，琴柄窄，音箱大，音色響亮清脆適合伴奏。還有古典吉他琴頸上有12品，民謠吉他琴頸上有14品。」

    「那用那種彈片的是什麼吉他呢？」賈雯的臉上露出一絲焦急，她的聲音有些期待和顫抖。

    張仲言說的正高興，到沒有發現身邊女孩的異常，「用pick的一般應該是民謠吉他吧。對了，你對吉他曲子這麼熟悉為什麼對吉他一無所知呢？」

    他的話音剛落，身邊女孩竟然雙手掩面嗚嗚的哭了起來。他這一哭，張仲言驟然的慌了，記憶潮水般的湧上，當日坐在他身邊的羽毛姐姐似乎和此時這個哭泣的女孩子重疊了起來。

    也不管是否違反交通規則，張仲言徑直把車停到了路邊。他轉身扶住女孩的雙肩，手忙腳亂的慰問起來，差點就用上精神力命令她不要哭了。

    恍然間張仲言彷彿覺得穿越了時空……

    「讓你見笑了。」哭泣了一會，賈雯迅速的整理好心情，一邊用張仲言遞給他的紙巾擦著眼淚，一邊對張仲言笑了笑。這笑容中倒是沒有半點勉強的意味，看的出是發自真心。梨花帶雨的姿態讓張仲言也愣了一下。

    「怎麼就突然哭了呢。我說錯話了嗎？」張仲言雖然覺得女孩哭的沒頭沒腦，但也明白必然跟自己所說的話有關，心中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此時賈雯彷彿又恢復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溫婉。她細聲回答：「不關你的事的。只是突然心理難受……」

    女孩不說，張仲言也沒有辦法，他可不是情場殺手。雖然有過性經驗但對感情或者女人知道的並不太多，更別提哄女人了。當初他和肖寧在一起的時候是肖寧哄他來著。

    張仲言打開車窗，點了一根煙，重新把車開了起來。

    「我不想回家……我們去廣場坐坐好嗎？」擦乾淨了眼淚的賈雯突然提議道。

    張仲言看看表，現在回學校已經有些晚了，再晚一些也沒有什麼關係。再說他也不忍心拒絕這個女孩的要求。剛才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著實讓張仲言這個冷血的傢伙也產生了同情之心。或者，他同情的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一年前在他身邊哭泣的女孩吧。他剛剛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因此現在的他無法拒絕賈雯的要求……

    天黑以後外面的風漸漸的大了，冷嗖嗖的。張仲言看著賈雯穿的短裙在風中顫抖無奈歎了口氣。幸好他在車裡找出來一件不知道什麼時候仍在後面的厚外套，免去了脫衣服給女士擋風的悲慘命運。

    「我曾經是藝術學校的學生。」賈雯這樣開始了她的傾訴，「我們學校是個大專院校，算不上好。但是那些年藝術院校招生特別容易，每個人都想有一天能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我也是其中的一員。我17歲進入的藝術學校，那是6年前了。然後很快我就遇到了他。」

    賈雯低著頭用手揉搓著包裹著她大腿的衣服，「給我根煙好嗎？」

    張仲言掏出根煙並給她點著了火，看著她熟練的深吸了一口在燈光的映照下突出一個模糊的煙圈。

    「這些年我一直都不太敢回憶這一切。我剛才說我一上藝術學校就遇到了他。我是學舞蹈的，他學的是聲樂。比我高兩個年級。我現在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留著一頭長髮，那時候藝術家都是長髮。不過他有一張好看的娃娃臉，和你一樣呢！」賈雯笑了笑，煙一直在手上，任由它空燃成縷縷灰塵。

    「我認識他的時候是在舞會上，那天晚上他第一個請我跳舞。我舞跳的很好，我記得當時全場的目光都被我們倆吸引過來了。你知道嗎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就像在雲裡飄，你期待著別人看著你，又害怕他們一直看著你。那天晚上我和很多男孩子一起跳舞，但我一直都記著那個第一個邀請我跳舞的他。」

    「後來第二天他就邀請我出去吃飯啦。我們宿舍的姐妹們都笑，說我運氣好。一來就能碰上帥哥。他很健談，在女孩子面前很會表現自己。一點都不像你，雖然挺溫柔，但有些傻乎乎的。」

    聽到這個評語。張仲言摸著鼻子尷尬的笑了笑。以前他和女孩子在一起都是作為弟弟存在的，他現在還沒有完全適應作為男朋友或者男人應該如何和女孩相處呢。這也就是他和張馨華在一起很愉快和其他女孩在就很悶的原因啦。

    「我以前哪裡遇到過這樣優秀的男孩子，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住了。就是現在想起來我依然覺得他很優秀，現在的男孩子都很實際，浪漫起來也就是送送鮮花。我和他第一次吃飯的時候他就現場在很多人面前用他的吉他彈了首曲子獻給我呢。」

    她仰頭一笑，「女孩子其實最喜歡虛榮了，我又怎麼可能例外。所以我一下子就被他打動了。然後第二次第三次約會也就順理成章。沒有兩個星期我就成了他的女朋友。成了他的女朋友之後好久我才知道他以前是一個很花心的人，在高年級也非常有名，據說還跟校花談過戀愛。但當時我對這些傳言都是一笑而過的。那些日子，每天和他一起在校園裡走走，坐在草地上聽他用吉他彈歌給我聽。他特別喜歡吉他，那把吉他他幾乎從不離手，總是帶在身邊。這也就是我為什麼對吉他曲那麼熟悉的原因了。」

    「他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經常會自己寫曲子自己彈。我覺得他彈的曲子非常的好，可是好像卻沒有幾個人真正的欣賞他的曲子。那時候我們都是窮學生，他又快畢業了，將來的生活怎麼辦我們心裡都不清楚。他後來只好晚上去歌廳或者酒吧彈琴。他們不要聽他的木吉他，讓他彈電吉他。然後他就一個酒吧一個酒吧的彈，賺一點點的錢。」

    「那個時候像他這樣的人真的很多。這樣的生活真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可我那個時候才十七八歲，什麼都不懂，只懂得愛情最重要啦。有時他去酒吧彈琴我就去酒吧看，酒吧裡女客進去不收門票，所以我能看他的表演。後來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