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永徽長歌

第六卷 一七九、危機四伏 文 / 祈水

    一七九、危機四伏

    深秋的草原顯然並不可愛,頭頂上的天,就像是一個頑童忽喜忽悲的玩笑,總是戲弄著風雨冷風。

    剛下過一場大雨,如今草原上的風,就如同刺骨的彎刀一樣讓人感到錐心的寒意。

    「從雲,你好點了嗎?」

    柳柔兒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從雲那依然滾燙的額頭,鼻子一酸,差點流下淚來,趕緊會過頭去,假裝擦著眼睛。

    「我們,這是在哪兒了?」

    從雲知道自己如今的狀況,身體上的病痛,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可這渾身的乏力,額頭上的陣陣虛寒,卻讓他煩躁不已,如今即使是走路,也要靠著柳柔兒的攙扶。

    況且他只用眼角掃了一下,就知道這幾天他根本就沒有動過,如今還是在那個陷阱裡。

    的確,像他這樣的情況,柳柔兒說什麼也不可能帶著他走太遠,既然不能走,這裡就是最安全的了。

    「唉,都怪我,連累了你,也許我撐不了幾天了,不要為我浪費時間了,好嗎?」

    柳柔兒仰頭將眼淚逼了回去,雙手將自己的頭髮順到了後面,捧起從雲的額頭,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放心吧,這裡很安全,大不了在這裡多住幾天罷了,這附近有河,我打了幾隻兔子,足夠我們吃上一陣了,你看。」

    柳柔兒這個時候,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一把匕首,匕首上插著半隻已經烤熟了的兔子。

    「真是難為你了。」

    從雲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如今口舌笨拙,看著兔肉,竟然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口水,不禁臉一紅。

    身體的病痛,讓從雲的意志力都下降了不少。

    「追我們的人倒是都退了,可如今這裡到處都是吐蕃人,昨天我還碰到了一小隊,幸好我機警,繞了好遠才回來,從雲,說不定我們會在這裡一直等到大唐的士兵打到這裡呢。」

    柳柔兒如此說著,口中卻看不出怎麼憂慮,女人,雖然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柔弱的,可一旦讓她們挑起這生存的重任,一切困難在她們的眼中,似乎都並不強大了,在說,只要和從雲在一起,柳柔兒根本就不怕任何困難,包括死亡。

    「你放心吧,明天我們就走。」

    從雲卻不能就這麼干躺著,發狠道。

    「你不要逞能了,白白送了性命,又何必呢,你就是不想想皇上,也要想想我啊。你送命了,那我也只有跟著你了。」

    沒有什麼偉大的誓言狀語,淡淡的一句話,卻幾乎讓從雲這個冷血的男兒熱淚盈眶,有女如此,夫婦何求。

    「柔兒,好像又有人接近了,應該有百十來匹馬,你小心著點。」

    從雲躺在地上,雖然身上不太舒服,但還是敏銳的感覺到有一些微微的震動,趴著聽了半晌,篤定道。

    柳柔兒從上面蓋著的荒草的縫隙中悄悄的將頭探了出去,可惜視線太低,又有草擋著,什麼都看不到。

    「柔兒,這次看來老天不在幫著我們了。」

    過了一會兒,震動已經非常明顯了,而柳柔兒這個時候,也變了臉色。

    不會這麼倒霉吧。

    柳柔兒心中暗歎,為什麼就連這麼幾天安寧的日子,老天都不給我們呢。

    從雲經驗豐富,一聽那聲音,就是直直的衝著這裡來的。

    不知怎麼的,這一隊人遠不像以前的吐蕃馬隊一樣,還沒有走進就聽見吆喝聲,如今這隊人,馬上就撞到這陷阱了,卻一點聲音都不發出。

    柳柔兒和從雲面面相覷,都將匕首緊緊的握在手裡。兩個人都不準備落在蠻子的手裡,從雲是大唐的風雲人物,落在吐蕃人的手裡,雖然不會死,但拿來要挾皇上,還不如讓從雲一頭撞死,他還有什麼臉面回到大唐去,回到皇上面前去。

    而柳柔兒則更是不行了,本身就是女兒身,落在對方手裡,肯定生不如死,吐谷渾的公主的名聲,顯然對吐蕃來說,又等於無。

    柳柔兒多麼希望這隊人就這樣過去,可老天就是這樣殘酷,還是有一匹馬恰恰踩在了陷阱上,練人帶馬都翻進了陷阱。

    就在那一剎那,柳柔兒回眸一笑,那慘淡的笑容,讓從雲久久無法忘記。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不捨,沒有死亡,只有不捨和愛。

    「不,是唐兵。」

    從死亡的門口突然看到了光明,那唐兵紅黃色的戎裝,在如均能的兩個人的眼中,是多麼的可愛。

    「誰?」

    「怎麼回事?」

    嘈雜的聲音突然響起,這群人終於出了聲音,紛紛跳下馬來,圍到陷阱旁。

    「鐵、鐵血殺神。」

    落下陷阱的士兵帥的七葷八素的,眼冒金星之際,突然看到眼前的兩個人,大驚之下不假思索的喊道。

    這一喊從雲到沒什麼感覺,上面的人可就亂套了,很多人都聽見了,尤其是王連,當即大叫道:「什麼,從雲,是你嗎?」

    都在做亡命徒,卻意外衝鋒,命運之安排,不可謂不曲折。

    原來王連回合了逃出來的百十來人,沒了命似的往北跑,跑了一天,可後面吐蕃人追的很緊,不敢停歇,王連沒有辦法,當時和柳柔兒的想法驚人的吻合,都認為往北跑最最安全,所以就順著從雲走過的路一路下來,剛好就碰到了這兩個人。

    「沒有想到你還能生病,這還真是件稀罕事兒,等回了京城,我一定要跟旁人說去。」

    最初的激動過後,王連看出了從雲的異樣,知道了情形,不但不說些安慰的話,反而哈哈大笑道。

    「你還不是一樣的狼狽。」從雲無法大聲說話,只得小聲說道。

    兩個人都神色凝重的看著對方,王連突然搶不上前,一把將從雲緊緊的抱在懷裡,哽咽道:「你放心,我們一定能夠回去的,皇上還在後方等著我們呢,不是嗎?」

    「好,好兄弟。」從雲也激動不已。

    「算了,你們鬧夠了沒有,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快走吧。這次有了從雲將軍,我們的處境就好過了,至少有反擊之力了。」

    孟德上前說道。

    從雲雖然身體虛弱,但如今有了走的機會,還是掙扎著上了馬,途中還給了柳柔兒一個安慰的眼神。

    隊裡的馬還有幾匹沒有人,說是沒有人,其實是途中的時候掉下去的,被追的緊的時候,誰也沒有時間管掉隊的人,而馬就這樣跟了下來,本來王連就是打算著如果沒有了食物,就拿這些沒有了主人的馬充飢的,所以從雲兩個人,也有了馬。

    被烏雲蓋住的天空讓草原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也虧得這種天氣,三里之外,就是朦朧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從雲,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如今是往回走,還是繼續往北走,若是在往北走,進了祁連山脈,就安全了,就怕在進山之前,就被蠻子堵住。畢竟那裡與肅州接壤,吐蕃肯定是要陳兵的。」

    在馬上王連一直緊跟著從雲,平常關顧著跑了,王連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從雲,更是將指揮權交了過去。

    從雲這幾天總是躺著,對於這些問題,早已經想的非常透徹了,不過馬上奔走,說話不太方便,當下就搖了搖頭,示意停下來之後在說。

    柳柔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眼角的憂色一閃而過,最初相逢的喜悅過去之後,柳柔兒才發現,遇上了王連,對她們兩個人來說,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從雲最虛弱的時候,自己說了算數,自然想方設法的保全兩個人的性命,可如今從雲手中有了這樣一支不大的力量,他心裡想的,肯定就不可能是回去了。

    她瞭解從雲這個人,只要他還有反撲的力量,就是不會屈服的。

    一時間,柳柔兒看向王連的眼神,都帶著怨恨。只不過隱藏的很深而已。

    柳柔兒沒有料錯,從雲如今心裡所想的,都是如何反敗為勝的計劃,卻在也沒有升起過回後方的念頭。

    濛濛的細雨開始在草原的秋風下四散紛飛,從雲被細雨打在臉上,本來煩躁焦熱的頭腦,也清醒了許多。

    如今他們一行二百餘人,可以說正處在風口浪尖之上,不過幸運的是,在吐蕃的地盤上,追殺他們的人並不多,據王連所說,這些天他們已經擺脫了很多撥追兵,如今身後,也就有那麼幾千人奉命銜尾而追,想要擺脫他們,並不難。

    可擺脫了他們之後呢?

    首先從雲考慮的是補給問題,不過他們如今人少,補給相對比較容易,眾人身上都還差不多有一天的乾糧,而水在這裡不是問題。實在不行了,就去搶,反正這裡又不是大唐的地盤,憐憫在這裡根本就用不上。

    補給沒有問題,在就是戰鬥力的問題了,二百騎兵,在從雲的眼裡,還真上不了檯面。以前他帶兵的時候,最少也是千人以上,這幾百人,還沒有帶過,而如今大唐與吐蕃全面開戰,他從皇上那裡得知,吐蕃這次至少出動了三十萬人,也就是說,即使是三十萬中的那麼零星一點碰到了他們,他們也就完了。

    難道我就真的像喪家之犬一樣,逃回皇上的面前嗎?

    從雲兩眼失神的望著前方,馬上的顛簸已經不重要了,如今心中的憂慮,才是最重要的。

    前方的路很多,而他,到底應該走向何方呢?

    因為遇見了從雲兩人,王連在原有的計劃上稍作修改,讓馬又多跑了半夜,沒有想到遇上了一個遊牧的小部落,這小部落裡沒有男人,估計都去打獵了,所以眾人毫不猶豫的將那些婦孺誅殺乾淨,搶佔了這小小的避風之所。

    期間王連還以為柳柔兒一介女流,肯定會不忍心,沒有想到由始至終,柳柔兒根本練眼睛都不眨一下,雖然她多數的時候裡,都是盯著從雲,可偶爾轉過頭看到了那血腥殺戮的時候,平靜的表情,讓所有人為之心驚。而孟德看著柳柔兒的表情,更是帶著些驚艷和嫉妒。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但眾人還是生火大吃了一頓,這才酣然大睡,逃亡了這麼多天,終於有了一個安靜的住所,哪還有人管這裡時不時還散發的血腥之氣呢。那些人的屍體,都沒有人動手去埋上一埋。

    躺在厚厚的草鋪成的床上,從雲卻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心裡都是對未知的恐慌和不知所措,他不清楚,前方到底有什麼在等著自己,他不害怕死亡,可是他卻害怕了這種在死亡與生存之間掙扎的感覺。

    「雲,不要多想了好嗎,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安靜的地方,你好好歇歇,養養身體。」

    柳柔兒坐在從雲的床邊,眼球裡佈滿了血絲。如今她已經死身心俱疲,若不是一份執著的信念還在支撐著,她早已經倒在從雲的身邊了。

    從雲長歎了一聲,伸出手臂,將柳柔兒抱倒在懷裡。

    「真是苦了你,當初真不應該讓你跟著來。」

    柳柔兒與從雲兩個人雖然無論從名義上,還是內心裡,都是一對兒,但這種親密的接觸,還真的少有,當下已經軟了半個身子,強轉過頭去,看著近在咫尺的從雲剛毅的臉,幸福的笑了。

    這個時候,以前受過的所有苦難,似乎都變的不重要了,似乎只要有了從雲這一句話,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了,不要多想了,趕快睡吧,雖然你已經吃了藥,但不好好睡一覺,病怎麼能好呢,以後跑路的日子,還多著呢。」

    「是啊,真讓人頭疼,要是在戰場上拚殺一陣,也比現在這樣窩囊的跑強的多。」

    從雲悶悶道。

    「也許吧,從雲,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我也不會阻攔你,不過你這樣一個人想也沒有什麼用,我們跑的很遠,時間上應該充裕些,明天好好和王連他們商量一下在說吧,雖然如今名義上你是他們的主帥了,可他們聽不聽你的話,還是兩說呢,畢竟你只是靠著以前的名聲,名不正言不順的,若是帶著他們往回跑,也許他們還會聽你的,可若是卻犯險,恐怕——」

    從雲知道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有的秘密,那就是柳柔兒,所以對她的話毫不驚訝,只不過她這一說,心中又開始惆悵起來。

    「別人不敢說,王連還是一條漢子的,唉,這麼點人,其實能做些什麼呢。」

    從雲暗歎一聲,卻沒有說出口,只是抱緊了柳柔兒,沉沉睡去。他不在想了,因為,他不敢想了。

    清晨醒來的時候,草原的天氣變的越發壞了,黑濛濛的天空,總是壓抑著大地上的一切,雨水也開始變的大了起來,幸好眾人如今有了避雨之所,才不至於受著風吹雨淋之苦。

    「倒是希望這雨在大一些,這樣後面的追兵,就可以在緩上一緩。」

    走出了吐蕃人特有的遠遠的帳包,從雲喃喃自語。

    「在大點就更好了,衝散了咱們的痕跡,他們也許就知難而退了。」

    柳柔兒在後面為從雲披了一件外衣,卻見不遠處王連幾個人已經走了過來,不禁眉頭一簇。

    「你去升些小火吧,天氣不好,我有些冷。」

    從雲小聲說了一句,轉身進了營帳。

    看著從雲的背影,柳柔兒的臉上愁容一閃而逝,連我都要瞞著,你要說什麼,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柳柔兒卻是誤會了,從雲並沒有瞞著她的意思,只不過別人如果看到柳柔兒在旁,必定會有些彆扭而有別的想法,這樣對從雲將要開始的遊說相當不利。

    而且如果都是男人,說話辦事,也方便的多。

    裡面空間不大,不過人也不過,從雲、王連、孟德,還有兩個被推出來做主的人。

    從雲咳嗽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身體果然有些好轉了,不禁心情好了一些,看人都進來了,就伸手將厚厚的草簾子拉了下來,擋住了外面的風。

    「怎麼樣,大家都睡的怎麼樣?」

    這個時候的從雲,在也不是以前那個冷冰冰的,以說話就是滿口煞氣的人了,如今從他這句話,就能看得出來,這次的逃亡,生生死死之間,讓他有多麼大的變化。

    「真他媽的舒服啊,好久沒有這麼睡了,這不,若不是別人叫,我都起不來了。想當初睡皇宮,也沒這麼舒服。」

    從雲掃了王連一眼,這個小子,一臉的詭笑,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想來他是不會反對我的。

    「從將軍,今天我們來,就是想徵求從將軍的意思,是去翻祁連山脈,還是冒險折到東面,橫插回去。」

    兩個人當中的一個叫趙千勝的人道。

    孟德點點頭,附和道:「老趙說的對,從將軍你身經百戰,如今我們都仰仗著將軍呢。大夥兒都看著你,你說怎麼走,我們就怎麼走。」

    孟德一臉春風和煦般的笑容,說話不溫不火的。

    從雲看了孟德一眼,才知道這個人不簡單,看來這裡,應該就屬他難對付,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身經百戰倒是誇張,不過經驗我還是有的,以我來看,我們不要急著想回去,這個時候風聲鶴唳,無論是北上還是冒險東行,都會中了吐蕃人的奸計。」

    從雲開門見山,這個時候,不是拐彎抹角的時候,況且將話挑明了,他也能贏得至少王連的支持,就是不知道王連如今的份量有多重。

    「這從何說起?」

    聽從雲說不回去,趙千勝兩人有些焦躁,不過被孟德用眼神止住。

    看來這三個人,應該是一個陣地的了。

    從雲暗道一聲果然,卻安然坐下,一臉胸有成足的道:「眾位想想,這次戰事如此之大,吐蕃人肯定不會有精力陪著咱們在草原上兜圈子,若我是敵軍主將,就乾脆在能突破的地方布上重兵,以逸待勞,等著我們這些人去闖。而按著常理,我們走的路,最多也就是剛剛你說的這兩條,你說,若是真的往那裡走,難道不是自投羅網嗎?」

    孟德愕然,不過立即反駁道:「將軍此言繆矣,既然戰事如此之大,吐蕃人肯定就不會顧忌到我們這幾百人,從他們的追兵屢次減少,就可以看出,他們並沒有重視我們,這樣的話,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從將軍,你不會是想往回走吧,那樣可是送死。」

    一說到送死,趙千勝兩個人的臉上立刻惶恐起來,兩個人交頭接耳,眼神不停的瞟向從雲。

    「我說一句,我們身後的人,如今是少了許多,不過從雲將軍說的有理,吐蕃人也許下了個套,等著我們鑽呢,不過回去肯定是行不通的,從雲將軍,你倒是說說,我們應該怎麼走。」

    王連叫了一聲將軍,就是將自己的身份拉了下來,這樣無形之中,就提高了從雲的身份,而這話裡雖然並沒有支持誰反對誰,可任誰都聽得出來,王連還是在等從雲的意見。

    這幾句話倒是讓從雲對王連刮目相看,想不到這小子如今成熟了許多啊。

    其實他自己才成熟的更多,只不過他不覺得罷了。

    「眾位,往回走肯定是不行,其實這事情很好解決,目前只有一個方向能讓我們走。」

    從雲說完,將羊皮地圖拿了出來,鋪在眾人中間。

    「我的意見是,我們立即折向,往西北走。首先,看草原的天氣,這幾天肯定不後就這麼飄雨點,肯定會有一場大雨,那個時候,咱們的痕跡就有被抹掉,這樣就徹底擺脫了後面的追兵。二來,如今我們有了這些牲畜帳地,完全可以偽裝成吐蕃的百姓,像我們這樣遊蕩的牧民,是很不顯眼的,有利於矇混過關,不過我們不能夠靠近人多的地方,畢竟長相差異太大,若是讓多人看見了,還是要出岔子的。其三,從這裡開始,就是諾矣江匯流以上了,那個時候,我們就能夠輕易的穿過諾矣江,走到吐蕃的心窩子裡去。」

    從雲越說越興奮,最後簡直就感覺自己已經站在了邏些城的城池之下一樣。

    「你不能讓我們去送死。」

    趙千勝終於忍不住了,猛然喝道。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