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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海上霸主 二五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文 / 祈水

    二五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七一三事件震驚了整個大唐,朝廷上三品以上的官員遭到了刺殺,這件事,讓大唐的百姓都吃驚不已,畢竟在印象中,還沒有哪個朝代,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當然,別看是三品官,若是蓄意謀殺,還是非常容易的,但關鍵就是沒有人會去這麼幹,一般來說,官員不像皇帝,死了完全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替換,畢竟只要權力中心的帝王不倒,這個朝廷就絕對不會亂,除非是威望特別重的大臣死掉了,才能讓國家恐慌。

    而從古至今,刺殺的事件很多,但大多有針對性,向這樣只看著官階就行刺的,還不多見。

    七月十五,永徽皇帝昭告天下,聖駕回京,並在最後附了一句,大唐隨時都會進入戰爭狀態。

    對於這些,不滿的人大有人在,受人煽動的百姓,渴望戰爭的商人,還有就是受到了直接傷害的人。

    「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要阻止你,柔兒,不要這樣。」

    緊緊的抱著懷裡激動的妻子,從雲有些不知所措。

    這些天柳柔兒生活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得知兒子的死訊,看到了屍骨之後,柳柔兒哭了一天,然後就沉默了,一句話都不說,就好像一個死人一樣。

    沒想到今天她突然要見皇上,從雲哪裡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怎麼可能讓她去呢。

    不同於別的女子,從雲非常瞭解她,柳柔兒並不是一個莽撞的人,親生骨肉被殺,她依然挺了過來,也許她滿心都想著報仇,她也知道,不能依靠自己,還要依靠大唐的軍隊的力量,所以進宮肯定是要請皇上出兵,或許還想要帥印。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她的身份如何,性別如何,這個時候,大唐是不會動武的,這點已經經過了數次的爭論,最後得出的。這是眾人一致的結果,要報仇,也要找時間報,畢竟這是一個國家的仇恨,而不是某個人的仇恨。

    「你在阻止我,我就殺了你。」

    柳柔兒不在掙扎了,可安靜的她,卻顯得更加的可怕,本來姣好的面容上,已經隱隱的浮現出了青筋。

    從雲狠狠的搖晃著她的身子,怒道:「你冷靜一點,這個仇早晚都是要報的,可不是這個時候,報仇的也應該是我,不是你。」

    柳柔兒的眼裡,早已經沒有了眼淚,她的瞳孔中一片空洞,又奮力的掙扎了一會兒,用充滿哀求的聲音顫聲說:「雲,我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好嗎?」

    她的聲音中的悲傷,讓從雲嚇了一跳,忙放開了她,卻不了柳柔兒根本就站立不住,癱坐在地上。

    「閒逸,娘會替你報仇的,會的,你爹不管你,娘親還在,不會讓你白死的。」

    柳柔兒的話,讓從雲一陣心酸,他難道對自己的兒子,就沒有感情了嗎,雖然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木訥而有冷酷的人,但他也是有感情的,否則也就不會和柳柔兒結合了,而從閒逸,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血骨親情呢。

    「柔兒,清醒吧,皇上不會放過他們的,你看,這次皇上已經刻意的加大了這次事件的影響,目前大唐都已經震動了,可以說,戰爭的種子已經發芽了,不會讓你等太長的時間的。」

    柳柔兒依然在無聲的抽搐,半晌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回頭望了從雲一眼,冷冷的說:「自己的仇,我會自己報的,大唐,果然是個無情無義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柳柔兒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間,從雲在她身後動了動嘴唇,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他知道,柳柔兒對他,對大唐已經失望至極,她臉上的那種陌生的表情,甚至讓他有些害怕了。

    然而,就是他一時的猶豫,過後才發現,柳柔兒不見了,徹底的不見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就這樣,消失在揚州城表面上的繁華中。

    恨。

    柳柔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恨誰,她只知道,這種恨如今充斥著她的胸口,讓她每次呼吸,都要有恨的味道,而這天地之間,也變的昏暗陰沉起來,她的生命,已經失去了本來應該有的色彩,唯有恨。

    離開了揚州城,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地,那就是海連城。因為只有在那裡,才有可能登上那片她在內心裡詛咒的土地,去實施她的報復計劃。

    「阿彌陀佛,女施主慢走。」

    身後的小道上傳來一聲佛號,柳柔兒不禁眉頭一皺。

    這條路是一條非常隱蔽的小路,是她打聽出來的,後面怎麼可能有和尚,而且還要叫住她。

    回過頭,柳柔兒更是詫異,本來這荒郊野外的有和尚,還算說得過去,但一個騎馬的和尚,卻怎麼看著都彆扭無比。

    「大師有什麼事嗎?」

    雖然對這個和尚沒有什麼好感,但柳柔兒不想節外生枝,所以還算客氣。

    那個和尚下了馬,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施了一禮,高聲說道:「從夫人,想必已經忘記老衲了,記得前幾年在慈恩寺,我們還有過一面之緣。」

    柳柔兒瞳孔驟然緊縮,想起了這個和尚。

    好像是三年前,她曾經帶著自己的兒子,到蘭州有名的慈恩寺上香,而這個和尚,當時主動來搭訕,而且認識她,柳柔兒就與他攀談起來,印象中,這個和尚應該算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才是。

    「原來是了然大師,失禮了。」

    畢竟曾經給予過自己指點,柳柔兒這回可是真的客氣了。

    了然微微一笑,一揮手,寬大的袖袍帶起了一陣涼風。

    「前面有個涼亭,不如到哪兒在請詳談。」

    柳柔兒雖然疑惑,但還是聽從了瞭然的話,果然轉過山腳,出現了一個涼亭,這亭子不大,但很是雅致,況且看這亭子如此整潔,顯然常有人打掃擦拭才是。

    「這附近就是老衲的寺院,從夫人不清楚。」

    看著柳柔兒眼中的疑惑,了然解釋道。

    亭中有一壺清茶,兩個陶制的茶杯。

    「聞得從夫人離家而去,卻不想竟然在這裡相逢,想必是佛祖的緣分。」

    柳柔兒對他的佛理並不感興趣,只想早些離開,這些日子風餐露宿,本來已經受了太多的苦難,人都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本以為沒有人會認出自己,可如今擺明了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這個和尚看起來也不是簡單之輩,莫不是朝廷的探子不成。

    「大師在這裡等待小女子,不知道有什麼事嗎?」

    了然淡淡一笑,對柳柔兒冷淡的語氣,他自然是知道原因的。

    「當然是有原因的,我只想奉勸一句,此去海連路途遙遠,況且海連除了軍隊,沒有那艘船,會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的。」

    柳柔兒並不奇怪他能猜出自己的目的地,自己本來就有非常明確的目標,只不過大和尚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自己只想著到了海連之後,在想辦法混到東瀛島上去,對於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到是欠考慮了,這和尚來找自己,肯定不只是勸自己那麼簡單,否則就不會是他,而是別人了。

    想到這裡,柳柔兒才正了正臉色,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水,感覺頭腦清醒了些。

    「那大師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瞭然的手指摩梭的擦著茶杯的邊緣,呆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說道:「從夫人,若是給你這樣的機會,你真的會去嗎?」

    去,當然去。

    柳柔兒想這麼說,卻沒有說出口。

    她明白,了然話裡的意思,也就是,她真的能捨棄這裡的一切嗎?

    到了東瀛島,絕對是有死無生的死居,這絕對不會有任何疑問,而她真的能捨棄從雲嗎?

    喪子之痛,讓她幾乎崩潰,但如今聽得瞭然的問話,她才想起,她的生命中,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男人。

    不能不說,心中有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讓柳柔兒的心裡,都有了些許的力量,在這樣寂靜的山亭中,在茶水氤氳的霧氣裡,柳柔兒久久不能言語。

    從閒逸在她的生命裡,已經是脫離不開的角色,這些天她總還覺得從閒逸沒有死去,只是每每夢醒的時候,懷裡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往日溫暖的身子,讓她空虛的很。

    「我會放棄。」

    然而,最終,她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了然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感歎。

    「有些時候,一個人要對自己的話負責,尤其是對於人生的決定,更是要負責的,你要記住了,你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了然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這是一封已經用封好的信件,信上有幾個黑字。

    「吾友凌親啟——瞭然。」

    柳柔兒緩緩念了一遍,卻摸不著頭腦。

    在這樣莫名其妙的山路上,遇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和尚,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給了她一封莫名其妙的信,這件事情,真讓她感到莫名其妙。

    「這裡往北十里,有寺廟一座,在寺廟的後方,有宅院一間,那裡有能夠幫助你的人,他能讓你達成願望,去吧,既然決定了,就不能退縮。」

    柳柔兒手裡攥著這封信,咬了咬牙,毅然走上了北上的道路。

    陽光緩緩的落在她的身後,她的影子,轉到了前方。

    「唉,為什麼要執著呢,罪過啊罪過。」

    了然似乎有些無奈,手裡碾著茶杯,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十里的距離並不算遠,可柳柔兒卻想不到,這是一處山,山很高,這種高度,她在遠處卻不曾見到,還真是奇怪。

    這是一座陡峭無比的山峰,山上有一條石階路,路非常的窄,而且險峻異樣。

    但柳柔兒卻開始相信瞭然的話,這樣的地方,應該有不一樣的高人。

    她本身是女兒身,登上這樣的山,很是費了一番力氣。

    果然,山峰中隱隱顯出一座寺廟,這座寺廟佔地龐大,氣勢雄渾。寺門前有兩尊穩龍獸。

    這是皇家寺廟!

    柳柔兒何等身份,自然能看得出來,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開始懷疑,這是皇帝給她設的全套,而在裡面等著她的,就是從雲。

    也許是心理作用,看著寺門上的叩門獅頭,柳柔兒總是感覺有些猙獰兇惡。

    一個小沙彌開了寺門,看到是個女人,微微一愣,施了一禮道:「佛門清淨地,難留俗世人,女檀越請回。」

    柳柔兒將信件遞了上去。

    沙彌掃了一眼,神情一緩,似乎認識這上面的筆跡,敞開了寺門,卻仍然沒有讓柳柔兒進的意思,用手指著靠近側的小徑說道:「請從這邊走,就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了。」

    柳柔兒面露難色,畢竟這條路,看起來並並不顯眼,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怎麼能輕易放過。

    然而小沙彌沒有興趣陪她,淡淡的說:「就這一條路,走到盡頭就是了,女檀越保重,說完將信還給了柳柔兒,砰的一聲,合上了寺門。

    佛門清淨地,難留俗世人。這到是很新鮮的聽詞。

    柳柔兒若有所思,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她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對這小和尚的異樣,也不感覺到奇怪,況且如今她對這些根本就不會在意,她在意的是到底有誰能幫她復仇。

    果然,小路雖然曲折難辨,但就這一條,而且是沿著寺廟的邊緣而行,只不過山路險峻,甚為難行。

    轉過寺廟,看到眼前的情景,柳柔兒不禁一愣。

    這果然有宅院,不算大,圍牆也不過只是一個象徵,證明與寺院個不相干。

    這地點很奇怪,後面很明顯是一處斷崖,這也太危險了。

    自古建築都是要有風水依托的,就算不說風水,就在這樣的山頂上,有一座佔地龐大的寺廟,到也說得過去,卻多了這樣一個宅院,況且還與寺廟毗鄰,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管怎麼說,終於到了目的地,柳柔兒輕呼了一口氣,這幾天她的神經,已經到了極限,若不知之前的茶水,有一種難言的奇妙能量,讓她支撐到了現在,恐怕她早就昏倒了。

    「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

    這宅子門大開著,柳柔兒想了想,直接進了去,轉過一處花園,卻看見兩個孩子在那裡玩耍。

    這是兩個很可愛的孩子,就像是美玉雕出來的一般,天真可愛的在玩遊戲。

    看到這樣溫馨的一幕,柳柔兒幾乎落下淚來,這不就是她內心深處夢想著有一天能和從雲一起生活的場景嗎。

    兩個孩子很快就注意到這個不太正常的女人,實際上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個陌生人,就讓兩個孩子驚恐不已,紛紛跑了進去,不一會兒,走出來一個婦人,長的很漂亮,比她要稍稍大了一些,應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你,有什麼事情嗎?」

    婦人也很吃驚,柳柔兒也不好解釋,她還糊塗著呢,只好掏出自己懷裡的信。

    婦人接過來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又似乎夾雜著別的情感,柳柔兒感覺到,她似乎有些惱怒,對她的到來,不太喜歡。

    然而柳柔兒還是被迎了進去,被婦人帶著穿過了宅院,來到了崖邊。

    指著下棋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婦人說道:「去吧。」

    崖上山風不小,但兩個下棋的人卻渾然不覺,直到柳柔兒走到跟前,那人才抬起頭來,看了看柳柔兒手中的信,歎了一口氣。

    「看來你又有事情可做了。」

    對面的人也跟著歎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這人也是感慨萬千,搖了搖頭,「王兄哪裡的話,我雖然不會違抗命令,但還是奢望能過上幾天平靜的日子的。還是你好,終於自由了。」

    被稱作王兄的人神秘一笑,似乎看到了非常有趣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說,兩個人都清楚,這次的任務,怕是和那場動盪有關。

    「你好,我是任凌,我會帶你去的,先在我家裡住幾天吧。」

    任凌看完了信,對柳柔兒說,他看得出來,柳柔兒如今的身體狀況非常的不好。

    他不清楚這個女人的身份,但信上說的明白,這次的任務,與這個女人關係很大,所以她肯定不是小人物。

    柳柔兒點了點頭,心頭一鬆,終於昏了過去。

    「你怎麼看,王瑋兄?」

    王瑋點點頭,肯定的說:「必定與七一三有關了,這次是去海連,那說不定是要出海了,畢竟你擅長的,不就是哪方面嘛。」

    任凌也無奈,看來這次是要出海了。

    「給個建議吧,你可是前輩了。能在守衛森嚴的安市殺掉楊萬春,你也算是咱們組織上的名人了。」

    王瑋拾起一枚白色的棋子,嘲弄的說:「什麼名人不名人的,干咱們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漂白,要永遠的生活在黑暗裡,你如今還在暗處,我卻成了明人,還能有什麼作為,不過我若猜的不錯,這次的任務,也能足夠你獲得自由的了。」

    任凌卻絲毫看不出有高興的神色,反而有些沮喪。

    「那就是說任務應該非常危險了,唉,我也知道,危險常常和以後的功勞成正比的,算了,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安靜日子了,總要拼上一把才是。」

    王瑋哈哈一笑,拍著任凌的肩膀,笑道:「這才對嘛,你看看你,多幸福,竟然能在潛龍寺後面有這樣的房子,這是多大的榮耀啊,兄弟我還是比不起你。」

    任凌也不禁笑了。

    「不用打趣我了,不就是無意中救過皇上嗎,這是大唐的運氣而已。」

    「不過說句實話,這次去真的是有些危險,我不得不跟你說,有的時候,別那麼認真,你是一個認真的人,但咱們這一行,有的時候,別那麼認真才是。情報固然重要,任務也重要,但性命同樣重要,這盤棋,我就等著你回來在下。」

    任凌有些感動,卻不肯示弱,回道:「難道說被抓了,為了性命,就可以出賣國家嗎,那我可做不出來,好了,還是說點實際的吧,你猜猜,這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王瑋沉吟不語。

    過了許久,王瑋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組織上的事情,我沒有你知道的多,你應該心中有數,不過要是我說,這次應該不是軍情刺探這麼簡單了,應該還有附加的任務,我在想,這次的任務,會不會和剛剛的女子有關。」

    任凌臉上也換上了沉重的神色,他自然也想到了這點,這女子到底是什麼關係,帶上這個女子,還如何施展的開手腳。

    兩個人都是大唐最優秀的間諜,在前兩次的戰爭中,兩個人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勞,王瑋因為刺殺了楊萬春,成功的將安市拿下而換取了以後的自由,而任凌則是有救駕之功,在這裡享福。

    但顯然,如今,任務終於不可避免的來了。王瑋已經自由,那這任務,自然是非任凌不可了。

    「每次戰爭之前,都會有間諜的滲透,這幾次都是,想必這次也差不多,大唐要快打仗了,這誰都知道,去海連,看來皇上要對東瀛動手了。」

    王瑋點了點頭,他只能祝福這位兄弟了,每次的任務,都不會簡單,而且任凌本來就是這其中的頂尖高手了,那危險係數,自然也不可能低了,但風險與成功,是成正比的,看他如今這麼逍遙就知道了。

    前半輩子都在算計與躲藏之中度過,所以王瑋現在最喜歡的,就是平靜的生活,他們這號人,都喜歡平靜的生活,最好是隱居山林,當然,也有喜歡隱居鬧市的。這類人通常都沒有什麼朋友,有一兩個知己,是非常難得的。

    但王瑋卻有心無力,他幫不上忙,他側重與滲透與反擊戰,而任凌則對東瀛的文化有更甚的研究,他甚至在東瀛生活過十年,所以對那裡非常的瞭解,正是這次任務的不二人選。

    就算不明白這次到底有什麼樣的任務,王瑋也是能夠猜得出來的,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任凌知道的好,他只能在內心伸出祝福這個兄弟能夠化險為夷,最好圓滿的完成任務,前些天剛剛認了一個乾兒子,他可不希望任凌這麼早就死掉。

    山風嗚咽。

    匆匆在揚州處理了善後的事宜,聖駕大張旗鼓的開始回長安,而李治卻又離開了。

    因為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在沈從的接應下,李治星夜趕路,到了飛鷹軍事基地。

    這兒是大唐的空軍軍事基地,是三地軍事基地之一。本來就坐落在崇山峻嶺之中,加上軍隊上用了一些障眼法,讓這周圍幾百里之內,都罕見人煙。

    這個基地,是大唐的高度機密,知道這個基地的名字的人不少,但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基地的具體位置,一直以來,這個基地的各項事宜,都是絕對機密的,對外聯絡事宜,都是唐風一手經辦的,甚至都沒有經過唐風組織,這是一個與大唐脫鉤的基地,當然,這也顯示出了它卓然的地位。

    「這裡還不錯。」

    沈從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基地,一直以來,他都掌管著海軍,對空軍所知甚少。他很早就希望能到這裡來了,這次終於有了機會,怎麼能不興奮呢。

    因為這個時代,不用擔心衛星之類的天空偵測裝備,所以基地沒有建在地下,而是興起了一座完全軍事化管制的城市,這座風影城,算是一個林中之城。外圍是無窮無盡的森林,很是隱蔽。

    「那就是所謂的妖龍,不錯的主意。」

    看著遠處城市上空隱隱的煙氣,李治點了點頭,為了掩蓋這煙氣,就假傳出這裡有妖龍,傷過路的人畜的謠言,極大程度的避免了麻煩,是個不錯的主意。

    「對了,皇上,這次空軍要參戰嗎?」

    沈從問道。

    一旁的唐風笑了,「一聽就知道你根本就不瞭解空軍,上次戰爭,空軍就已經參戰了,凡是飛在天上的東西,都算是我們空軍的範疇。」

    李治點了點頭,轉過頭對沈從說:「這次空軍基本上不參戰,參戰也不能出海,海上的氣候太過反常,咱們空軍遠遠不能夠適應,大唐的工業化的程度不夠。說實在的,我現在有些為難呢。」

    沈從不明所以,唐風有些明白了,不禁歎了一聲。

    李治又繼續道:「其實很簡單的道理,如今大唐的工業化的程度不夠,起主要原因,並不是技術不夠,改革的力度不夠,而是朕還藏著許多東西,有太多的技術沒有向民間公佈,沒有了百姓的支持,這種工業化的程度,完全不能夠保證軍事上的需要。」

    沈從點頭表示理解,她自然知道如今大唐的軍事力量是多麼的可怕,而這種力量,自然也讓旁人所覬覦。若是將這種力量交付到了民間,身為帝王的李治,不安穩是正常的。

    「皇上不用心急,等打下了突厥和西邊,就可以放心的公佈了。」

    沈從到是說了一句李治早已經想過了的話。

    本來沈從在李治的心目中,就是左膀右臂,所以有些事情,李治也不準備瞞著他。

    「其實朕還有別的顧慮,不過正如你所說的,以後朕會逐漸加大往民間的投資,但這空軍,朕絕對還會保密下去的,不瞞你說,就算是海軍陸軍都反了,只要朕有空軍在手,就不會失敗。空軍就是朕的御前侍衛,這支利劍,絕對還要在朕自己的手中。」

    沈從無從知道空軍到底有什麼樣的重要性,因為他根本就連空軍的樣子都不曾知道,但他也能從皇上的空中,知道這支軍隊的可怕。皇上不是一個目光短淺的人,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自信,不是任何人所能夠比擬的。

    一路上有唐風在陪,可審查的力度還是讓沈從驚詫不已,他掌管的是海軍,也算是非常秘密的軍隊了,保密條例都非常的詳盡,可跟這裡比起來,還差的太多了。

    「這次敵人的挑釁來的太突然了,朕之所以沒有動,是有很多方面的原因的,但最多的,還是對敵人的費解,所以才需要派人去調查,這雖然要耽誤一些時間,但沈從你想必也知道,在過一兩個月,才是最佳的進攻時期。」

    沈從點了點頭,對於大海,他是非常瞭解的,在過上一兩個月,大海就要開始狂暴起來了,海上會有風暴,這風暴不算太大,對東海艦隊,基本上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但東瀛那些木質船隻,就別想出海了,退一步說,就算大唐打了敗仗,只要在海上,就是安全的,這等於沒有失敗的可能。

    雖然明明知道自己的力量絕對凌駕於對方之上,沈從還是小心翼翼,作為一個將軍,他深深的明明,到底應該保持怎麼樣的品德。

    而眼前的皇上,何嘗不是如此呢,誰都知道如今大唐的實力要遠遠大於別國,而皇上還是耐心的貫徹了知己知彼的戰略,這種穩紮穩打的戰略,也不正是保持大唐出於不敗之地的基礎嗎?

    城市很普通,在表面上絕對看不出來,這是一座軍事要塞,空軍軍事要塞和括州基地,有著太大的差別,沈從無從得知很多設施的功能,也沒有問,對他來說,這些都沒有任何的用處,他只要在合適的時間地點,知道有什麼樣的力量會給他幫助,或者需要他幫助罷了。

    李治來這裡,一是要看看這個基地,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基地了,但每次來,他都激動不已。相比於鐵甲艦的下海,這裡的東西更能讓他感到興奮,因為在他看來,一艘航空母艦遠遠比不上一個衛星的意義大。當然,這兩樣,他都不可能造出來。

    「發動機研究的怎麼樣了?」

    李治順口問道。

    唐風沉吟了一下,才道:「不行,經過論證,二十年之內,根本就不可能更換發動機,不過若是如皇上所說,發動一場全民的工業革命,這個時間,有望縮短。」

    「只能有螺旋槳嗎?」

    李治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他在強求,因為他根本就知道,以現在的技術,是不能研究出更先進的發動機的,但他還是嘗試了一下。

    唐風恩了一聲,在他看來,螺旋槳絕對夠用了。

    「螺旋槳的技術到是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上次已經向皇上開始申請第二基地的建立了,畢竟要有正規的跑道才好。」

    李治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他雖然知道,但被拖後了,因為前段時間,大唐的交通基本上都在為軍用物資的轉移服務,所以騰不出空子來,不過如今可以好好的考慮考慮了。

    「你選地址吧,盡量還是要保密,畢竟這幾年,朕還不準備讓空軍暴露在敵人的探子眼皮底下。」

    邊走邊說,三個人已經走到了一處高台上,在這高台向下俯視,能很清楚的看到下面的場景。

    李治和唐風對這場景已經習以為常,但沈從卻吃驚不小,這景象實在太過震驚了,這就是空軍嗎?

    李治沒有理沈從,又問道:「工廠怎麼樣了?」

    「金屬冶煉技術因為書院的物理系的學生的加盟,研究的非常順利,不過原材料短缺,是個比較嚴重的問題,說實話,我們目前缺少礦藏,尤其是鐵礦,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們對金屬的需求量,會逐漸上升,若是開戰,這個需求最少要翻上三番才能供給。」

    鐵礦。

    李治念叨著這個詞,鐵礦他自然知道哪裡有,看來還要在建立一座鋼鐵之城啊,但關鍵的問題是,沒有時間,沒有精力,金錢到是好辦。

    畢竟大唐為了這場戰爭,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了,鋼鐵的問題卻也很重要,他不單單是空軍的問題,畢竟鐵路交通等等方面,都需要大量的鋼鐵。但一個國家的重心,還是不能分的太散了,打仗的時候,是不太可能建造城市的。

    一個城市的建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無論是交通,水利,還是和生活息息相關的東西,都需要詳盡的考慮。

    也許需要建立一座小型城市,才能夠符合自己的要求,真是讓人頭疼啊。

    李治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段時間讓他頭疼的事情太多了,心情也總是大起大落,這讓他身心疲憊,若不是前段時間,楊雁陪在身旁,又有自己的一雙兒女,他早就發狂了。

    這次出遊,也算是順便散散心了,可走到這裡,煩心的事情,還是要有。這是身為統治者絕對無奈的地方。

    「倒是與水渦式發動機有些相像。」

    沈從似乎是在喃喃自語,但李治卻聽見了,不由得問了一聲:「什麼?」

    回過神來的沈從解釋說:「下面那個發動機,讓我想起了追浪艦曾經設計過的水渦式發動機,後來因為匹配的問題而放棄了。」

    水渦式?

    李治還真沒聽說過這個詞,但他的腦海伸出,突然閃現出了一絲亮光,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

    該死,怎麼能忘記這點呢。

    想到這,李治有些後悔,怎麼如此蠢,團結的力量,怎麼能不用呢。

    「對了,沈從,你去安排一下,將海軍和陸軍的總工程師都接到飛鷹基地來,讓三方的工程師探討一下相關聯的技術,分開發展是一個錯誤的絕對,就讓朕開始彌補這個錯誤吧。」

    唐風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在之前的軍事演習,就是皇上讓三軍開始融合的開始,只不過這次戰爭是海軍的主角,所以這種融合,暫時擱淺了,而如今看來,皇上是要下大力度了。

    在唐風的帶領下,兩個人又參觀了許多基地的設施,這基地的防禦系統非常的完善,基本上代表著大唐最先機的武器防禦系統了。而且有些武器,沈從都是聞所未聞的,這到不是海軍的等級問題,而是因為很多武器,根本就不適合在船上使用,只能在陸地上使用。

    「這是什麼?」

    走到一處實驗室,沈從指著一大串管線連接的一個圓錐形的東西問。

    唐風掃了一樣,哦了一聲。「這是電子管槍,還在研究之中。」

    李治知道那是幹什麼的,他比較關心這個,所以又問了下進度,讓他欣喜的是,這個電子槍的研究,已經趨於完善了,畢竟原理他早已經給出了,關鍵還是零件匹配的問題,這些問題雖然麻煩,但卻不是不能夠解決的,而這個實驗室研究的方向就是先從大的開始,面前這個有一米多高的電子槍,實在是威猛的很。

    「有盼頭了。」用自己能聽見的聲音,李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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