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海上霸主 二五二、空中旅行 文 / 祈水
二五二、空中旅行
坐落在淮南附近的飛鷹基地,應該說,是大唐的中心地帶,在這種地理環境下,才能將空軍的威懾力度發揮到最大,而目前空軍的主要任務就是配合另外的軍種的行動,主要是來掩護攻擊,或者是撤退,在就是攻堅等等。
當然,沈從還來不及窺探空軍到底在哪一方面比較重要,就要離開了。
「這次的任務並不是必須要完成,主要是為了試驗秘密投放的能力,在加上搞到點情報,朕還是想清楚東瀛哪方面到底發生了怎麼樣嚴重的事情,竟然逼迫大唐動武來解決,雖然不太重要,但時間很緊,你必須要在一個月之內返航,你看著辦,朕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你送到海連的。」
沈從臉色霎時之間就變的煞白,結結巴巴的說道;:「皇上,不是傳說中的空投吧。」
李治含笑點了點頭,一拍沈從的肩膀說:「怎麼樣,朕可是非常看重你的,給你這樣的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到的啊,朕都沒有試過呢。」
沈從不敢多說,心中確實暗自鬱悶不已,可不是你沒有試驗過嘛,你根本就用不著,在地上坐著馬車,多舒服啊,而自己卻要——
一想到自己要飛在九千萬里的高空,沈從就哆嗦不已。
當然,作為海軍將領的沈從,自然不可能有眩暈症,但他卻有一個非常可笑的毛病,恐高。
站在戰艦上看著海綿,他還算湊合,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但若是站在飛艇上,那可就是要暈了。
不過這確實是最快速的方面,畢竟空中走是最快的,從飛鷹基地,到海連,只要一個白天的時間,早上吃過早飯,坐一天,可以到海連去吃晚飯。
但海連是沒有空軍基地的,當然也就不能夠降落,那就意味著沈從不但要過上一天眩暈的生活,而且要真真切切的感受一回自由落體的快感了。
「皇上,有沒有的商量啊?」
李治忍住笑,佯怒道:「大老爺們,怕個什麼勁,快給朕去。」
說完照著他屁股踢了一腳。
沈從無奈,知道皇上這樣說,是真的時間緊迫,必須要這麼才最快,畢竟從前皇上還是不會這樣逼迫自己的。
飛艇的模樣有些奇怪,與沈從想像的不同,雖然沒有學過太深奧的東西,但這流線型,估計是為了減小風的阻力,而這飛艇看起來與上次打仗時所用完全不同,不但外形要精煉的多,而且要小很多,看起來只不過能載幾個人而已。
「你很幸運,這是第一次試飛,我都想去,可惜讓你佔了先,沒辦法,皇命不能違抗,我相信你一定會被載入空軍的青史的。」
沈從沒有想到唐風也那他開玩笑,歎道:「也許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摔死的將軍。」
唐風哈哈大笑,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住,正色說道:「你放心吧,這飛艇已經用了好幾年了,沒有出過任何的問題,這傢伙就是小,快,不能當作運兵的飛艇來用,但用來跑路,卻再好不過了。」
沈從不是研究這方面的,看不出所以然,看了看皇上,李治點了點頭,無奈之下,只得入英雄就義般上去。
「這是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你在上面看吧,另外,朕還給你準備了一本書,讓你消磨時間的,畢竟坐這個東西,風大,不太好受,你講究一下吧。」
沈從一瞬間有些感動,沒有想到皇上為自己想的這麼周到,看來這次受難,也是值得的。
都是男人,也不用依依惜別了,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話,飛艇徐徐開始升空。
「皇上,您給他的是什麼書啊,今天怎麼看著您這麼慈祥呢?」
唐風納悶道。
李治啊了一聲,一臉關切的說:「沒,沒,就是咱們空軍內部最新編纂的為了空軍發展英勇犧牲的七十三烈士嘛,你不是知道嗎?」
唐風恍然大悟,一副果然的申請,不住的點頭說:「知道,知道,那書還是我題的詞,我記得好像寫的是,融化在藍天裡的人吧。」
說話間,兩個人的目光,都緩緩的伸展到了遙遠的天空,那飛艇已經融進了藍天之中,最後一個小點,終於也看不見了。
天空並沒有沈從想像的那麼可怕,飛艇上除了他,還有六個操作的士兵,這些士兵都非常的木訥,或者說是嚴肅,對他恭敬異常,卻一點與他聊天的意思都欠奉。
沈從一直認為自己是屬於大海的,每一次出海,都都會迷醉在大海湛藍色的胸襟中,雖然在海上呆上半個月的時間,總會厭倦的,但每一次重新出海,他又有了另外一種激動的心情,就是這樣長久駐留在心中的那一份牽絆,讓他一直在海軍這個領域堅韌的持久著。
而今天,他才認識到,原來天空,是這樣的美麗。
升空的時候,飛艇確實是抖動的厲害,而到了固定的高度之後,反而平穩了,若不是高空中的風異常的大,這樣的美景,也真能讓人陶醉的。
「在地上看白雲,是那樣的飄渺,如今站在高空,怎麼還是一個樣。」
沈從無聊之下,嘟囔了幾句,本沒想人回答,卻不料一個士兵突然湊了過來說道:「那是,飛的又不高,若是在高上幾倍,就能到雲層了,在說現在也沒有什麼雲,若是烏雲,你看的可就清楚了,不過最好還是不要碰到,那叫一個可怕。」
「沒事了嗎?」
沈從隨便問了一句。卻不料這個士兵倒是一個健談的人。
「是啊,長官,你不知道,這天上可無聊的很,但升空的這段時間,是非中重要而且是最危險的,所以我們都不敢說話分心,不過如今穩定了,只要不停的加速就可以了,就用不著那麼多人了。怎麼樣,這天上比地上好多了吧。」
好。沈從心道,好了才怪,也就你們這些天天在天上飄著的人,才感覺這裡好,腳踏不著實地,怎麼能好。
不過他沒說出口,一來大家都不太熟,而且上下級的關係挺分明的,二來他是海軍,也算是個腳踏不著實地的人,怎麼好意思說空軍。
「長官是管是什麼的,能和我們唐總在一起的,怎麼也是個侍郎,看那位雍容華貴,估計是個文官,挺年輕的,您一看就知道是個武將。」
沈從笑了,自己到是個武將,只不過不是什麼侍郎而已。
「咦,怎麼,這本書你也看,唉,這上面的人,我可都崇拜的緊呢。」
沈從這才注意到這本書,先前根本就沒看,只是注意自己的行動計劃了。
掃了一眼,沈從無奈,就知道皇上沒那麼好心,不過皇上這回算是失算了,他沈從既然已經上天了,就既來之則安之,在飛艇裡,不往外看,晃晃悠悠的,和船上也沒有什麼兩樣。
「怎麼,你還羨慕吶,就算是烈士又怎麼樣,還是活著好。」
那士兵啞然失笑,似乎不認識沈從一般,猛的搖搖頭道:「難道是我看走眼了,你是一個文臣,若是武將,哪一個不是希望士兵拚命的,不過你說的也對,可你不知道啊,這上面的人,雖然死了,但這是多大的榮耀了,祖上三代之後,都要受到朝廷的照顧呢。」
沈從一怔,沒有想到這個士兵會這樣認為,遂問道:「你不怕死嗎?」
士兵不知從哪裡拿出吃食,都是零食。一邊吃,一邊回答說道:「誰不怕死啊,可是死的有價值就另外說了,我有兄弟五個,姐妹三個,若是死我一個,還能讓我家中受益,也算不錯了。」
「你別聽他的,好像說的大義凜然的,實際上比誰都怕死,上次飛艇失事,還嚇得尿褲子呢。是不是,褲子?」
一個大個子突然插了一句。
叫褲子的士兵,似乎被人揭了短兒,脖子瞬間就紅了,怒道:「大個,不說話能憋死你啊。」
大個子哈哈一笑,在一旁坐下了。
「長官,可別聽他瞎說了,這次唐總給下了死命令,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海連,而且要破上次的記錄,若是不然,回去就要挨板子了。屁股開花到是小事,可若是不能上天,那可不爽了。」
大個子一看就是一個爽快的人,說話直些,不過沈從喜歡這樣的人。他手下的兵,大多都是這樣。
「怎麼,北方人啊?」
沈從從褲子手裡硬是扣出點不知道什麼糕點,一邊吃一邊問。
大個子嘿嘿一笑,撓了下頭,「不瞞你啊,我的家鄉是在安市的,不過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大唐人,當年父母是為了逃難,才到安市的。」
沈從點了點頭,對於大個子的話,他半信半疑,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如今整個東北都是大唐的土地了,那裡的人,自然也是大唐人了,本來大唐就是一個開放的國家,沒有什麼地域上的歧視,大個子這麼說,想必是以前被人罵過。
「誰知道呢。」
褲子似乎是很不滿剛剛被揭了老底,嘀咕了一聲。
嘀咕歸嘀咕,他還是不緊不慢的吃著,他與大個子不同,就喜歡聊天,尤其是和有見識的人說話,所以沒說上幾句,就要沈從給講講打仗的事兒。
沈從也是無聊,在天上要過很長的時間,雖然他的耐性不是一般的好,但若是有個事情能打發時間,總比呆著要強些。
「我是海軍,也沒有什麼故事給你將的,每次出海都是一個樣子。」
「海軍?」
沈從這麼一說,又過來兩個兵,湊到一起,饒有興趣的準備聽沈從說。
「就是,長官,說說還是啥個樣子,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海呢。」
大個子說。
沈從納悶道:「你沒見過海,在海連就能看到海啊。」
大個子羞赧的笑了。一旁的褲子趁機說道:「他根本就沒有去過海連,上次測試速度的時候,到是選上他了,可惜啊,半路飛艇壞了。」
大個子瞪了他一眼,怒道:「還說我,要不是你,怎麼能耽誤事兒。」
另外兩個兵也對褲子橫加指責,褲子哼了一聲,不在說話了。
沈從知道這些兵看起來關係好像不怎麼好,但實際上都是過命的交情,這種友情,是非常珍貴而且牢固的,跟本就不是人能夠離間的。這樣的關係,他的手下就有很多,他也見識過什麼叫做不離不棄。
「其實天空和大海也差不多,顏色也差不多,感覺上也差不多,只不過海上的風暴非常的厲害,每次都要把人搖得七葷八素的。」
說起大海,沈從也來了興致,就好像是給幾個鄉下來的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樣洋洋得意。
「是嗎,還真想像不出來。」
大個子一臉憧憬的說。
褲子倒是一臉的抑鬱,賭氣的說:「怎麼想像不出來,等下暴風雨的時候,你上天感覺一下,就知道了,我敢打賭,海上的風暴,怎麼也比不上天上。」
大個子啊了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說話了。
一旁的一個看起來挺老實的兵,看沈從疑惑,解釋說道:「褲子可是有經驗的人,有一次出任務的時候,碰上風暴雲,那次一共有三艘飛艇,只有他那艘回來了,你別看他窩囊,可這天空上,就他經驗最多,而且總能找到活路。」
沈從點點頭,表示理解,還拍了拍褲子的大腿,說道:「我明白,有的時候,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褲子的想法沒錯,英雄還是不要當的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是不當英雄,但若是要用國家的機密來換取自己的性命,咱們是說什麼都不能幹的。」
褲子罕見的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長官你說的沒錯,我雖然窩囊,雖然怕死,但絕對不是那種出賣祖宗的人。」
「對了,長官,還是說說你在海上打仗的事兒吧,聽說在海上,你們遇到了不少野人呢。」
沈從笑著搖搖頭,知道他們說的,是謠傳。
「你們都是聽誰說的,什麼野人不野人的,是人就是人,出海的時候,總是能遇到海島,有的海島,有當地的土著,對,我們都這麼叫他們,他們的生活就像是幾百年前的中原人吧,有點落後。」
「那島上還有別的東西嗎?」
大個子問。
「你指的是什麼?」
沈從嘴上雖然問,其實心裡知道他們想知道的是什麼。
「當然是指那些奇奇怪怪的動物了,你們遇見過龍沒有?」
出於對龍的崇敬,說這個詞的時候,大個子忍不住的縮了一下肩膀,旁人也一臉希翼的看著沈從。
沈從苦笑的搖了搖頭,繼而鄭重的說道:「沒有遇到過,也不敢遇到,有龍的地方,肯定是地勢險惡,而且你想啊,龍可是翻雲覆雨的,別說是我們了,若是現在咱們的飛艇遇到了龍,怕是也沒有命在回去炫耀了,我還不想那麼早死呢。」
對於有沒有龍,這些士兵都是肯定的,但沈從卻持懷疑的態度,這主要是他的感覺,這些年出海,自然也瞭解一下的,而最主要的,是他知道皇上對這些是不屑一顧的,或者只拿來當作愚民或者激勵民族自尊心,自強感的工具而已。皇上這些年很少出錯,所以他也相信,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真正的龍。
雖然天空中驕陽似火,但因為飛艇的速度非常的快,引起的風也非常的大,有擋風的裝置,但若是想看看空中的景色,或者操作飛艇,就不得不冒出頭去,與大風拚搏。
呆了許久,沈從終於忍不住了,雖然他是萬分不想向下看的,但在這飛艇上,不看上兩眼,卻終究是不甘心。
下了決心之後,沈從反而不那麼害怕了,將繩索在自己身上綁了好幾圈,才探出頭去,向下張望。
沒有想到看下面的時候,那種眩暈的感覺並沒有再來,只感覺下面變成了另外一種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景色,下面的土地,就彷彿是沒有完全被覆蓋的草地,坑坑窪窪,有的地方,是黃色,有的是黑色,但大多數,還都是墨綠色,剛好飛艇飛過一處森林,這種墨綠色,漸漸的充斥了眼簾,讓人心曠神怡,陶醉其中。
「這種高度下面的人是看不見咱們的。」
褲子在一旁說。
沈從總感覺這個褲子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士兵那麼簡單,但至於為什麼有這種感覺,他也說不上來,怎麼看這個褲子,都不像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角色,說他猥瑣吧,好像有那麼一點,但絕對不是太過誇張的那種,反正性格獨特,似乎很平常。
但就是這種平常之中,卻透著說不出的睿智,若是在這天空之上,沈從選擇一個救命的人的話,那肯定是褲子,因為他知道,褲子會帶著他,活著踩到實地。
「那你們怎麼偵查啊,你們也是看不到地下的不是嗎?」
沈從問了一句非常蠢的話,因為他看見褲子拿出了筒狀望遠鏡。
「用這個就能夠看清了,雖然距離上的原因,這個看起來,也不是那麼清楚,但畢竟是能看清地面上幾十米的東西的,也能勉強的分辨出有人沒人,對方用這個也能看見飛艇,只不過咱們在上面,想看哪裡,一目瞭然,而且目的明確,但從下面想在空中找咱們,可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畢竟天空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有時候因為陽光的光線的問題,根本就不會發現咱們。」
沈從凝重的點了點頭,輕聲呢喃:「這就是空軍的獨特之處了,隱形的敵人,果然不錯,原來制空權這個詞,是這麼重要的。」
他當然知道制空權的重要,但他也不羨慕,畢竟帶領的是海軍,而不是空軍,在海上,空軍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敢這麼想,那是有把握的,雖然不瞭解空軍,但他卻能猜測的說,在惡劣的天氣之下,艦隊照常能行動,但空軍卻絕對不行,而且東海艦隊還有一艘潛艇,雖然這潛能也不能幹什麼,沒有太大的攻擊能力,但絕對不是空軍能夠傷害的了的。
當然,他還不知道深水炸彈,否則就不會這麼想了。
「看來行程比預料的要快,這次頭兒下了死命令,大夥兒都拚命了,我要去看看,不要讓發動機過載才好。」
褲子嘟囔了一聲,離開了。
一路上與幾個兵聊的海闊天空,甚是盡興,終於在傍晚時分,趕到了海連。
「在往前六十里左右,就是海連了,現在開始減速。」
褲子是這個小隊的隊長,在之前,沈從還不知道,但在半路上,他終於知道了,不過他也沒什麼驚訝。
「長官,這次旅行,想必你是很愉快的,好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一會兒我們會降低到能夠跳傘的高度,我們不能夠暴露目標,所以只可能在原始森林的邊緣下降,到時候長官可以順風飄到海連的附近,不過絕對不能飄到城市裡去,否則落在哪裡,可就不好說了。」
沈從知道商量也沒用,對方肯定是受了命令的,這空軍是絕對不能夠曝光的,海連城雖然管制森嚴,但絕對有更多的間諜和探子。
在來之前,他被強制性的學習了跳傘的基本技巧,而且試驗了幾回,不過在這幾回中,沈從沒有一次能成功的著地的,在上面看下面,還不錯,但若是在那種逐漸接近地面的狀態下,沈從的大腦,基本上就停住了轉動,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不過好在褲子似乎知道沈從的技術不怎麼過硬,所以稍稍修改了計劃,在距離海連更遠的地方停住了,而下降的高度,也低了不少。
「長官,這次與您相處的非常愉快,希望下次能有機會與你合作,再見,一路順風。」
褲子一臉猥瑣的笑容,在沈從要回話的時候,飛起一腳,將這個一直以來在他眼中都是麻煩的人踹了下去。
一旁的幾個兵一點都不奇怪,只有大個子喃喃的說:「還真是一路順風哈。」
「你,你給我等著。」
天空中傳來悠長的慘叫聲,不會這幾個人,誰會理睬呢。
不管怎麼說,沈從終於還是打開了降落傘,隨著自己身體漸漸接近地面,他又忍不住要恐慌起來,甚至閉起了眼睛,已經做好了在此掩飾經典的懶驢打滾的保命動作。
「啊——」
一聲嬌聲慘叫,響徹了山谷。
「快走,快走。」
一個姑娘嬌喝著,對著前面那匹馬上一個渾身是泥的人怒聲高罵。
沈從搖頭晃腦的在馬上,他也想快走,可惜這匹馬,唉,怎麼能比得上後面那小姑娘的馬呢。
渾身的泥漿,讓沈從甚是不爽,外面的衣服,就如同層硬殼一樣,他就像是殼裡的烏龜,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心。
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是趁機占那小姑娘的便宜的,天哪,自己都是當人家大叔的人了。怎麼可能有那麼猥瑣的想法。
可是他相信這是一個交通意外,但那姑娘卻不會這麼認為。
鏡頭回放三十分鐘,沈從從天空中降落,在臨近地面的時候,他比上了眼睛,雖然閉眼,但以他的經驗,已經預測到了大概的觸地時間,而且前面是個湖,看起來還不錯,雖然會弄濕了身子,但不會在地上打滾了。
然而最先接觸的,竟不是地面,他在無巧不巧之中,正砸到了在這裡放馬的小姑娘。
從天空中下落的力道是非常大了,於是兩個人抱在一起,以非常親密的姿勢,滾入了一旁的湖水中。
偏偏這還是一個淺水湖,外側的湖床,都是泥漿,兩個人濕漉漉的抱在一起,讓沈從羞煞的是,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有了男性的反應。
他為自己的反應而羞愧的想要『自殺』,可是剛剛那種濕漉漉的玲瓏有致的感覺,實在讓他難忘。
之後的情形,就很好解釋了,小姑娘是個很粗心的人,但也能發覺這種尷尬,於是對他更加的憤恨了,在沈從解釋要趕到海連之後,就送給了他一匹馬,當然,這匹馬,實在是太列了些。
「那個,姑娘,能不能換匹馬啊。」
「怎麼,你嫌它慢?」
小姑娘長得不錯,一點都不像粗獷的北方人,反而有南方女子細緻的眼睛和鼻子,只不過臉上的皮膚,確實是有太陽曬過的很緊。
「那很容易,大黃,咱們走。」
小姑娘一聲嬌喝,又吹了一個口哨,沈從胯下的馬,得到了訊號,長長的嘶叫了一聲,撒歡一般的瘋跑起來,這種速度,實在是罕見。
就算渾身的骨架都被顛散了,但沈從不得不承認,這馬確實快的很,在他看來,這馬比皇上那匹,都快得多,只不過有一個缺點就是,這馬完全不顧上面還有一個人,不像皇上的千里駒一樣,會照顧自己的主人,跑的四平八穩。
最重要的是,這匹馬根本就沒有馬鞍和韁繩!
「怎麼樣,本姑娘的追風不錯吧,便宜了你了,這可是最快的方式了。」
看著洋洋得意的對方,沈從實在是不想說什麼了。
無力的召喚過守門的士兵,在身上摸出一塊腰牌,遞了上去,疲憊的說:「快,帶我去六區。」
士兵看了看他的牌子,又召喚了另外兩個人,研究了一下,點了點頭,向沈從行禮之後,將馬牽來。
「不,不,還是給我找個馬車吧。」
看到馬,沈從的臉都綠了,他在心裡發誓,這輩子,說什麼都不會騎馬了。
小姑娘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看沈從要走了,上前扯住他蠻橫的說道:「唉,你別走啊,陪我的損失在說。」
沈從不耐煩的說:「你損失什麼了,看見了沒,我可是大官,小心我叫他們將你抓起來,罪名就是對朝廷命官無禮。」
小姑娘一臉的鄙夷,「就你,還朝廷命官,估計是哪個敗家子弟吧,我記得永徽律裡可沒有這條啊,你別走,當官的怎麼了,今天不陪我,我就要去告你。」
沈從無言,大聲喝道:「子弟,你看看我,都快四十的人了,我還和你這小姑娘撒謊不成,我有急事,別來煩我。」
不料那姑娘靈巧的崩上了馬車,得意的看了沈從一眼說道:「四十怎麼了,年長了更要懂得禮貌,看來我得跟著你,什麼時候陪了我的損失,我才能離開,兵大哥,麻煩你幫我將馬送回去。」
士兵顯然是和這小姑娘熟的,有兩個還在那裡偷笑,只有那個在一旁攙著沈從的,以詢問的眼神,看著沈從。
沈從看一時半刻,是甩不掉這小姑娘了,她說的對,自己年長,就更得注意禮貌,不可能對她動粗,否則真是告起來,自己也贏不了,既然他跟著,索性就帶上吧,一會兒隨便將她扔給手下人就行了,軍營了有的是硬漢子,那些人根本就不會有憐香惜玉之心,還怕制服不了這個小女子。
讓那些兵將馬群送回之後,沈從終於如願以償的坐上了馬車,這個時刻,他才知道,原來馬車,也可以這樣舒服啊。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身旁有一個如同麻雀一樣唧唧喳喳的小女子,實在讓人心情不爽。
駕車的人輕車熟路,迅速來到了海連城的第六區
海連城的第六區,是靠近港口的,也是守衛最為森嚴,核查最嚴密的一個區。每到一處審查的地點,駕車的人,都會將沈從的腰牌遞上去,就這樣順利的進了第六區。
雖然環境是不怎麼安靜,但因為實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所以沈從還是睡著了,以致於當被小姑娘叫醒的時候,還蒙了一會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醒來的地方,是一件很昏暗的屋子。外面的天,漸漸的黑了,房間內沒有掌燈,看不清楚。
自己躺在床上,小姑娘還在床邊,只不過也已經睡著了,而門口站著一個人,憑著對他身形的熟悉,從雲低聲說道:「是你嗎,從雲?」
那人果然是從雲,只不過站的比較遠,看的有些模糊。
「來的到是很快,可怎麼把女兒帶來了。」
「女兒?」
沈從一陣迷茫,自己什麼時候有女兒了,都還沒有成家,難道說——
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姑娘,沈從一陣苦笑,這可鬧大了。
就連從雲這個不懂得幽默,而且如今處在悲傷之中的人,都這麼說,那整個軍營——
要知道,海連可是他的地盤,這裡的手下,著實不少。
這次丑可出大了。
沈從鬱悶了一會兒,有這個小姑奶奶在這裡,他無法和從雲談些軍事上的問題,只能用眼神詢問。
從雲知道他想問什麼,就說道:「放心吧,應該是明天中午,你還有很多時間,解決一些問題。」
說完這句,從雲轉身離開,順便還將房門帶上。
沈從呆了呆,轉過頭來,這裡還有一個大麻煩在等著他呢。
這個小姑娘叫做玉玲,沈從敢肯定,至少有一般的軍官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玉玲是個很難纏的人,沈從不清楚到底為什麼這個玉玲纏上了他,反正是自從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自己就再也甩不開這個女子了,若不是這裡的環境太過嚴肅,恐怕沈從都要發瘋了。
他是一個無情的人,卻無法對一個小女子下手,也許他內心裡,對那一刻那種心中的漣漪,也眷戀不已,所以竟然一反常態的將這個女子,帶在身邊。
當然,關鍵的時刻,他還是能鐵著臉讓玉玲迴避,玉玲也能猜到這個男人,應該有非常深的背景,所以在關鍵的時刻,從不反抗。
午後,該是出發的時候了,天氣還不錯,晴空朗日。
「怎麼樣,草原上的女子,夠勁啊。」
看著洛林的嘲弄,沈從不由得頭大,玉玲是草原上的女子,遷徙到海連三年,還是不改性子,而顯然這個玉玲,是賴上他了。
他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麼吸引力,竟然能讓這個女子投懷送抱。他曾經懷疑對方是什麼探子臥底之類的人,但她的背景很清白,一直能查到剛剛出生,這個玉玲的資料詳盡到讓他吃驚,但無可置疑,她並不是沈從想像中的那種人。
沈從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他總是在做這個動作。
洛林顯然對他的搖頭不感興趣,做著自己手頭的工作,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玉玲,低聲問:「怎麼,這次出海也要帶上她嗎?」
沈從臉色一沉,這才鄭重道:「這是不可能的,隨軍帶女人,那只有皇上有特權,若是我們,可是要殺頭的。」
洛林嘿嘿一笑,「好像現在的軍法之中,沒有這一條啊。」
沈從瞪了他一眼,怒道:「你要害死我啊,若是讓皇上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成。」
沈從看起來似乎是在說笑,但實際上,卻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不管是哪一次,他出發都不能帶女子,當然,這次的任務中,確實是有一個女子的,但這個女子的身份非常的特殊,而且是皇命默認的,他自然不能夠說什麼。
實際上他還是非常同情從雲夫婦的。
「去見見她吧,早晚都要有見面的一天。」
沈從安慰著。
從雲的肩膀猛然一抖,沈從知道,他的心裡,是非常痛苦的。
而這是非常無奈的選擇,柳柔兒竟然走上了這條路,沈從沒有想到,從雲更沒有想到,而這是她自己的決定,皇上的意思非常的明確,既然已經是決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更改。
也許這是這些年從雲第一次對皇上不滿的時候吧,希望你不要讓仇恨蒙蔽了心智。
沈從暗歎了一聲,對於這件事情的內幕,他知道的也不多,但他還是能猜的**不離十,以從雲的智慧,也不可能猜不到,除非他這個時候,被蒙蔽在仇恨和感情的陷阱裡。
不管怎麼說,沈從都希望從雲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否則,後果他也很難說。
「去吧,見見她,但也僅僅是見見而已,你知道的,不要做傻事。」
沒有想到從雲卻毫不猶豫的說道:「你多慮了,我怎麼可能會做傻事,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會尊重並且給予一定的幫助,在任務中,我們的關係,和我和你的關係,和我和一個士兵的關係,都是一樣的。」
沈從渾身一震,從雲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萬萬想不到,這個時候的從雲,竟然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原以為柳柔兒已經讓他改變了,可沒有想到,兒子的死,終究還是讓他變回了那個讓敵人聞之色變的鐵血殺神。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沈從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