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海上霸主 二六九、滿弓秋夜 文 / 祈水
二六九、滿弓秋夜
祭天雖然不算是什麼稀奇事,但絕對是一件值得準備的大事,這不,就連皇宮,這些天,也沒有閒著,忙碌的場景隨處可見,就連皇上的御書房,也沒有逃脫,小太監宮娥們,在這裡裡外外忙碌著,打掃著,祭天是很隆重的,雖然不如以往那種黃土墊道,淨水潑街,但依然無法逃脫平常的禮數。
這些,李治都交給了禮部尚書去管,新上任的禮部尚書很懂得分寸,若不是自己吩咐的,他是絕對不敢管的,而這次,李治也就放心的交給他去辦,想必他還是會吸取前任的教訓的吧。
若說這大唐三品以上的官員任免最頻繁的,莫過於這個禮部尚書一職了,就似乎永徽朝的這位皇帝,就對這禮部感冒一般,這十六年來,禮部尚書一共換了六位,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也就是說,沒有一位能安安穩穩的坐上三年的。
官員的任免,本來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三品以上,必須需要政事堂宰相們的同意,然後拿到朝堂上朝臣們討論之後,才行決定,但對於這禮部尚書一職,從上到下,都形成了默契,那就是—不要管。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用這套程序來執行,但後來發現,皇上總會找到千奇百怪的理由,去任免禮部尚書,也就不在處理了。畢竟天大地大,如今天子最大,他說的話,自然不能違抗的,本來這也就是做個面子的事情,都成了定律了。
「皇后,御書房朕實在是呆不了了,這不,來你這裡待會兒。」
一進千寧宮,還沒等太監喊,李治先喊了出來。
小太監們顯然已經習慣了,還是中規中矩的喊道:「皇上駕到。」
千寧宮內一片慌亂,誰都不會想到,這個時候皇上會來,因為這才是大早晨,一般來說,皇上才剛剛要處理政事才對。
「恭迎皇上。」
西越領著一群宮女,跪迎天子駕臨。
李治搶上前攙起了西越,笑道:「不用將這些禮數了,你身子重,小心些,地上涼,都說了不要跪了,還有你們,都下去吧,朕要和皇后說會話。」
「是,皇上。」
閒雜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幾個宮女太監伺候著。
而李治早就將這些人視如無物了。這點他習慣了三年,如今終於習慣的練成了一項本事—目中無人。
「皇上今兒個怎麼有空來這裡坐呢?」
西越任憑李治拉著,走進了殿中,這裡是會客的地方,剛好有幾個座位,作為國母接客的地方,自然不能寒酸了,房間內各種琉璃掛件,一應俱全,繽紛耀眼。
坐下之後,西越忙吩咐身旁的丫鬟去準備些點心,皇上就喜歡這些個小東西,這是宮中所有人的共識。
李治看了看四周,滿意的笑道:「這兒還佈置的不錯,看來皇上也挺重視祭天的。」
因為皇上來的匆忙,西越根本就沒有梳妝打扮,但她知道皇上並不在乎這些,喜歡自然的風格,所以也就不在做作,頷首回道:「那是,祭天是非常隆重的,皇上也應該重視一些才是,就算自己不怎麼重視,也要給臣子做個樣子才好。」
李治哈哈大笑:「你這倒是說到朕的心坎上去了,還不如做個樣子,若不是實在需要一個儀式,朕才不會去祭天呢,朕去封了泰山,那才好。」
西越眨了眨眼睛,問道:「那皇上為什麼沒有去呢?」
李治突然沉默了,看得出,這個問題,讓兩個人當中的氣氛,突然沉悶了下來,西越眼見如此,心中不禁暗罵自己,總關心那些幹什麼,自己就不能長進一點,就像自己剛才說的,就不能在皇上面前裝個像?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半晌,李治才回過神來,看西越有些著急,安慰道:「皇后,你問的不錯,朕倒是真想去啊,可如今去不了啊。」
說著,李治站起身來,眼望北方,語氣沉重的說:「記得先皇曾經說過,突厥是我大唐的大敵。如今距朕登基過去了十六年之久,可是還是不能將突厥人滅掉,有愧與先皇恩囑啊。」
西越歎了口氣,親手將宮女剛剛端上來的蓮子湯蓋子打開呈上了,才說道:「皇上是想著今年動兵了嗎?」
李治點了點頭,對於這些,他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再說了,這位可是大唐的皇后娘娘,知道一些,也沒有什麼。
自古以來雖然皇后勾結朝臣叛逆的例子不少,但李治還算是相信自己的御人本事,在說了,西越絕對沒有那個條件。
這些年皇后在宮中的威儀遠遠沒有那位楊貴妃重,別看楊貴妃好像沒有那麼高的權力,但實際上呢,誰最得寵,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別說是宮裡人了,就算是平常的百姓,也能知道,宮中有個楊貴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時不待我,如今已經老了,若是在不幹上一番事業,等待暮年,怕是沒有那個精神了,你說是嗎,皇后?」
李治伸手將西越攔在懷裡,輕聲問道。
李治說的沒錯,畢竟時間是不等人的,這些年,他越來越感覺到力不從心,如今雖然才值壯年,但日理萬機的他,已經操勞了太多,他真的懷疑,自己要走周總理的後塵,關鍵的問題是,如今的大唐,是萬萬離不開自己的。
畢竟大唐永徽朝的基業,雖然是無比龐大的,但沒有穩重的根基,也太危險,若是沒有了李治,屆時四方來搶奪,大唐空有強大的力量,卻不會使用,那絕對是長災難,而這災難的結果就是世界受益,大唐受苦,甚至滅亡。
而如此以來,李治就成了千古罪人。
所以說,他不能甩手,更要有一番作為。
「皇上,這樣打下去,不怕把後代的基礎都打光了嗎,這些年咱們大唐,打的仗不少了。」
西越面有憂色。
李治盯著西越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直覺告訴他,這句話,是出自內心的,只不過,西越的目光,實在是有些短淺了。
「多嗎,朕不覺得,貞觀年間,整整打了二十年呢,還不是被那些歷史家稱作貞觀盛世嗎,而如今我永徽朝十六年,才打過三次仗,怎麼算是多呢。」
李治這有些強詞奪理,不過西越也不說什麼,兩個人都明白,說這些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只是,皇后,朕總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啊。」
李治悠悠說道。
「不放心?」西越狐疑道,她不明白,皇上這次來,說這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千寧宮是皇后的寢宮,這個地方,本來皇上就是很少來的,而如今又是這麼早,就顯得更加的蹊蹺,所以說,西越能感覺得出,這次皇上來這裡,目的肯定不怎麼單純,但她又猜不出皇上到底來幹什麼。
畢竟這些年,自己權力基本上等於沒有,而這些年,西越也學會了韜光養晦,當初很多人已經警告過她了,所以她才會收心,不但貪戀權力,而如今皇上怎麼還說,難道是還對自己不放心嗎?
「當然,朕不是不放心你,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我怎麼會對你不放心呢,只不過這次要打仗了,朕雖然不是親征,但後宮的事情,實在是不想煩心了,所以就麻煩你了吧。」
西越隱隱有些懂了,看來自己這些年收心養性,反而獲得了皇上的認可,如今皇上是來交代權力來了。
而對於這個,西越並不怎麼熱衷,之前的幾年,自己對與權力的追逐,不但沒有成功,反而失去了李治的信任,進而讓自己步履維艱,這些年剛剛有些起色,不管這次李治是真心也好,試探也罷,她不想在管了。
西越委婉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一在表示,自己對權力沒有任何的興趣,甚至不在乎皇后的位置,只要皇上開口,她絕對會退位讓賢,只不過要皇上不要向往常那樣對待廢除的皇后,打入冷宮。
李治看西越說的可憐,不禁起了惻隱之心,這次來,當然不是為了試探,李治沒有那份閒心,後宮對於整個朝廷來說,是相當重要的,皇家血脈都在這裡,這次要西越幫忙,是因為楊雁要離開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李治很是不放心,畢竟楊雁的能力是非常大的,而西越是名義上的皇后,所以就應該她管。而除了楊雁之外,李治最信任的,也非西越莫屬了。
然而看這種情形,怕是西越很難接管這個攤子,李治不禁有些氣餒,看來是前段時間對於西越的打擊太重了,以至於完全失去了爭權奪利之心,這樣,也不好。
人怎麼就容易走極端呢,只要是極端,就沒有好的。
李治在心裡感歎了一聲,又勸了一會兒,可西越已經是談虎色變,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李治無奈,也只得作罷。
後宮是讓李治比較頭疼的地方,到不是這裡的關係太過繁雜,一直以來,對於像以往那張長孫一族,李治從來都沒有讓它們在出現過,只不過如今的後宮,太過純淨了,以至於沒有掌權的人了,而後宮是朝廷的大後方,沒有了權力的紛爭,也就意味著沒有了防禦抵抗的能力,這點,是當初沒有想到的壞處。
在長安中,有幾大軍隊,首先就是御林軍,這軍中最多,這些都是各個道府輪番守宿的軍隊,一共有十萬之眾,分別駐紮在長安以及長安的三個衛城。而其次就是禁軍,這是大唐精銳之中的精銳,絕對同歸李治所有。這個軍隊的數量,一直也不多,直到如今,也僅僅有五萬,而這五萬,也只有一萬,駐紮在長安。
而其次就是乘龍軍,這是一支特殊的軍種,因為其特殊性,所以就更少,整個大唐,也絕對不會超過五萬,而且在各個軍事基地駐紮的最多,長安也就是在大明宮的地下基地中,有一萬乘龍軍,這部分軍隊由唐風所統轄。
這些都是拱衛京師的力量,可以說,是大唐軍隊中的翹首。而在這之外,還有幾支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軍隊,這些軍隊的用途,也不盡相同,有的是工程兵,有的是參謀部,凡此種種,構成了長安城的防禦體系。
而這種防禦體系,注重防禦的,是整體的長安城,也就是說,宮城的防禦,是相當脆弱的。整個宮城,也就只有禁軍和少部分的御林軍防禦。
當然,若是說起力量對比,這部分的力量,絕對是所有軍隊中最強的,而且在皇宮中,基本上有大唐最為先進的防禦武器。別看皇宮目前沒有什麼變化,但地下,已經變化了太多了,從皇宮到大明宮,一共修建了兩個永久性的防禦依托攻勢,這種地下軍事基地,絕對能防禦成千上萬人的攻擊。
而對於大唐軍隊現有的機動性,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哪一個勢力能趕得上。
當然,李治並不相信哪個軍隊能打到長安,別說是長安,永徽朝還沒有讓別人打到過大唐的領土的先例,而李治也不想在這次戰爭中破例,他所防禦的,說白了,還是自己人。
人心叵測,這是李治早就知道的,而對於自己身邊的人,李治也不是盡信的,這是一個無法避免的現實,也是一種無言的悲哀,可又有什麼辦法呢,畢竟自己是皇帝,而皇帝不能太相信任何人,否則嘛,不是出秦檜,就是出和珅了。
任人唯親,這是統治者的大忌。不納忠言,還要在其次。
在千寧宮盤桓了一會兒,李治確定西越並不適合掌管大權,只得離開。
半路,李治想了半天,改道走了蘭林宮,可惜楊雁不在,這讓他好生失望,他雖然知道楊雁常常不在,但這個時候,他還是希望能看見她,聽她說幾句話才好。
正想回自己的太極殿,從拱門中闖出來一個小太監,看到皇上,忙跑前兩步,卻被侍衛用刀劍逼迫在外。
「皇上,緊急軍情啊。」
小太監嚇得小臉煞白,只能猛的揮動手中紅色的卷軸,大聲的喊,生怕這些刀劍無眼,把他當了刺客,就地正法了。
李治擺擺手,讓侍衛將卷軸遞了過來,打開一看,眼角不禁一縮,神色凝重起來。
潛龍號的消息,終於傳回了京師!
這是天大的事情,誰都不清楚,李治對於西北兩方的情況,根本就不怎麼在意,在他看來,那兩方,只不過是跳樑小丑,看著大唐嫉妒罷了,對於這樣的對手,李治連想都不會想的,這樣的對手,不配他動腦筋,交給別人就好了。
他真正在意的,正是東方的東瀛島,也就是後來的日本島。
對於那裡的敵人,李治鄙視歸鄙視,卻絕對給予應有的尊重,這樣的敵人,是絕對不能鬆懈的,實際上,從這幾次的行動來看,他們已經開始發動了攻勢了,想必他們也察覺到了李治的敵意,而率先發動了攻勢。
李治的心思,改變了歷史的進程,按理說這個時候的日本,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能力來對大唐動武。
這李治當然清楚,但他同樣有自信,就算他們跳躍式的發展,又怎麼能跟大唐比,如果不趁著有壓倒式的優勢攻擊的話,等對方發展起來和你叫板了,你就沒有辦法了。
該心軟的時候,李治會心軟,會有慈悲同情之心,可是現在,不是時候。
想了想,李治還是沒有會太極殿,而是直接前往了地下基地,對於潛龍號的情報,那裡顯然有完整的過程。李治現在需要瞭解的,就是他們的軍事實力。這樣才好決定怎麼行動,雖然這些本來應該是戰場上將軍的事情,但李治卻也不敢鬆懈,至少他要瞭解這些。
他要看著對方失敗,滅亡。
很明顯,宮內並不清楚戰爭的導火索終於點燃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明顯心浮氣躁的皇上,卻不知道,皇上到底是為了什麼心浮氣躁。
李治又開始在新的一頁,書寫屬於他永徽朝的歷史。這是嶄新的一頁,而這一頁的背景色,是天藍色與血色交織成的櫻花。
基地內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碌著,顯然有一大堆的資料需要分析,而唐風早就等著了,以他對皇上的瞭解,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會立即趕來的。
果不其然,還沒有過五分鐘,就看見皇上匆匆走來,身前身後的侍衛也都微微有些急躁。
「皇上,裡面說。」
唐風與之前的貼身侍衛交代了一下,到了這裡,李治身邊的侍衛,又換了一批,這些都是不同系統的人,但都是保護皇上的,這些侍衛對於這個基地,是非常熟悉的,這樣的佈置,也是唐風的意思。這樣的話,不管皇上走到哪裡,都會有最瞭解地利的侍衛,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護皇上的安全。
李治知道一旦有了大量的情報,這裡就會是這樣一番場景,看來,這次來的情報著實不少。
「這次從潛龍號上搜集來的情報比我預想中的要多出不少,這次我們的情報人員實在是功不可沒,不過可惜的是,正式的人員沒有一個回來,只有一個編外人員返還。」
唐風說到這,不禁有些黯然,他知道這次去執行任務的,都是什麼人,而這次的損失,也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怎麼,損失很大嗎?」
李治對於唐風的瞭解程度,自然不用說,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並非他說的那麼簡單。
唐風點點頭,半晌才說道:「這次去的,是整個唐風中在役的最優秀的人員,結果全部一去不還,這樣以來,唐風的實力,會下降很多。」
李治表示瞭解,寬慰了一句:「最優秀的沒有了,不是有後面的成為最優秀的了嗎,不用難過,朕保證,他們是不會白死的。」
唐風歎了一口氣。
「這次執行任務的過程,是沒有人會知道了,也許打過之後,才會清楚,這次回來的,是從雲的妻子柳柔兒,帶回來東瀛內部非常詳細的軍事資料,而且這些情報的丟失,也許並為被發現。」
李治眉頭一展,這個價值,可就太大了。
大唐空軍的觸角,還遠遠不能伸展到東瀛島的距離,而且大唐也根本就沒有能力修建航母,不過這段時間,最新出爐的超級戰艦,似乎能夠搭乘飛艇,不過海上的天氣變化莫測,若是沒有持續一個禮拜的晴好天氣,飛艇怕也是不能用的,而沒有了空軍支援,大唐也就失去了眼睛。
其實在這之前大唐打仗,也大多是靠著領軍人員的素質的,這些將軍打仗,靠的不光是謀略頭腦,有時候,運氣也是少不了的,而未來的戰爭,都是最大限度的削弱人在戰爭中的主導作用,而轉變成裝備的好壞。
這個趨勢,不一定是最好的,卻一定是歷史必然,李治是懂得這一點的。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情報匯總室,這裡有最整個大唐最精銳的會計。在這裡計算著,刪減不必要的情報,將最重要的,都呈現出來。
「已經總結出了對方的軍事分佈圖,畫法與我們類似,看來內部還是有奸細,而對於軍事行動規則,正在破解中,另外,還有對方現階段的階層的領導組織,以及簡單的相互人際關係。」
看唐風走近來,狄仁傑站起來,報告說。
唐風一揮手,讓他繼續做,又將後面的李治讓了出來。
看到李治以後,這些人僅僅是鞠躬表示尊敬之後,又開始工作了。
李治也回了個禮,對於這些人來說,保持必要的尊敬,是絕對必要的,這些人不見天日的忙碌,還不都是為了大唐嘛,若說的狹隘一點,還不都是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
「聽起來倒是有不少的成果,潛龍號怎麼樣?」
李治坐下來之後問道。
唐風拍了兩下巴掌,李治正不解其意,卻見一旁的小門中走出來一個熟人。
「咦,從雲,你回來了,太好了,你來說吧,聽說你去潛艇了。」
見到從雲,李治顯得非常的高興。
從雲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容,皇上還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平易近人,雖然很久沒有見面了,但兩個人中間,還是那樣沒有什麼隔閡,這對於君臣之間,是非常不容易的。
「吾皇聖安。」
從雲罕見的三跪九叩,才起身站在一旁。
「皇上,這次潛龍號出海的情況,由我來做匯報。」
從雲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這次潛龍號進行了長時間的出海測試,出海時間長達849個小時,創下了歷史新高。而潛龍號本身並沒有太多的損壞,只有上方的觀察設備因為深潛輕微變形,其他的設備完好,底部遭受了輕微的撞擊。這次的測試,這種結果證明,如今潛龍號的建造工藝,足以抵抗這種長時間在水下潛行的要求。而這次的測試,主要表現在人員上。」
說到人員,連唐風都注意起來,這次他的組織可以說是損失慘重,如今他還在煩心,到底該怎麼向這些家屬解釋,尤其是任凌。
「這次出海的海員共計89人,其中有船長一人,大副一人,其下職務與普通海員87人。回航之後,經過精神測試,其中有67人精神正常,完全能夠承受長時間出海的壓力,而其中有17人有輕微的抑鬱症,可以治癒。有五人抑鬱症嚴重,被證明短時間內,無法出海。」
從雲的語氣是非常沉重的,當然,他並非因為這些海員。
「7%,這個比例有些大了,看來,我們的海軍,還有待於提高素質啊。」唐風喃喃道。
不一會兒,情報都整理好了,送到李治的手中,而無關的人員,也開始陸續的離開了。
然而誰又能知道,在那遙遠的異鄉,發生的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呢。
決定的時候,終於到了。
誰都清楚,大唐遲遲沒有行動,是因為李治沒有最後決定,而李治之所以還沒有下定決心,就是因為還沒有拿到對方確切的情報,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否則打起仗了,心中也沒有底氣。所以李治才一直等到現在,而如今,這個攻擊的時刻,就要到了。
這些情報,看起來紛繁複雜,但李治看的卻很快,需要的地方,他會細看,不需要的,他只會看摘要,這樣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而在這之後,李治就一直閉目養神,心中開始飛快的計算著。
己方的軍隊實力,軍隊種類,對方的軍隊實力,種類,兩方的人員素質,種種對比做出最後的勝負測算,這些,本來並不是李治的本職工作,而如今他也不需要太過精確的數字,這些都要之後的參謀部測算的,而他要的,只是大概的結果。
不一會兒,他終於算出來了,這次進攻的勝率,大概有七成。
這絕對是一個可以決戰的幾率了。
看到李治的臉上浮現出了那種自信的笑容,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當然,不想打仗的除外。
「好了,看來終於可以做決定了,唐風,一會兒通知王連,薛凌等相關人員,開始正式討論這次戰略策劃,而對於人員的相關任命,朕會在稍微給出的,快去辦吧。」
李治說的輕鬆,唐風卻懂得,這些都是之前計劃好的,而如今,終於到了執行這個計劃的時候了。
這是海盜計劃的變種,當初遠在揚州的時候,眾人就已經商量了多時,可惜因為七一三事件而擱淺了,而如今剛好拿來便用。這樣才能更多的節省人力與無力,做到效率最高。
一個國家的軍事調動,是何其龐大的事情,自然不能輕而易舉的就決定,這當然不是權力大小的問題,家大業大,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一個流程了。這是必須的。
「只是皇上,在過十幾天,可就是秋闈了,這—」
不但是唐風,所有人都有些遲疑,這個影響,是不小的,本來預計著這次戰爭正式開始的時候,是在秋闈之後的。
「秋闈怎麼了,朕就要在秋闈的時候打,這才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朕相信,秋闈有高大人與張大人,就足夠了。在說了,這次又不是親征,朕還在京城不是嗎?」
李治說的輕鬆,但眾人都是憂慮重重,畢竟秋闈不是一件小事情,若是在以前,也就是幾百上千的讀書人考試罷了,可永徽朝到如今,參加科舉的學子,已經突破了四萬,而春秋兩闈,也成了長安城中的盛事了。
不過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大家都不好反對了,因為皇上說的確實在理,不但是敵人,就連他們自己,都以為這個仗,要在秋闈之後才會正式開始的。
秋闈不但意味著長安城的科舉,而且還有隱含的意義,那就是這個時候,正是農忙時節,收秋的時候。而以府兵為主的大唐,在這個時候若強行打仗,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可很多人都把看大唐的眼光定在了十幾年前,這些年李治最關心的,莫過於軍隊改革了,府兵,那都是過去時了。
有了經濟實力撐腰,誰還會用府兵呢,這種已經落後的制度,李治是看不上眼的,如今大唐的正規軍,基本上都是募兵,這樣的軍隊的戰鬥能力,可以說,不是靠人數了,而是靠士兵的素質。而募兵帶來的好處就是,大唐的士兵,相對於別國,確實可以以一當十了。
別看突厥全民皆兵好像很厲害,最起碼人多,但在大唐強有力的攻勢下,根本就是摧枯拉朽。婦孺老少,怎麼能擋得住鋼鐵彈幕的攻擊呢。
這是兩個不同時代的差別,而這樣的歷史奇觀,因為李治的到來,而成為了現實,也許李治會有實際行動,教他們如何順應歷史潮流,李治定下的歷史潮流。
歷史的河流在大唐的版圖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