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永遠的輝煌 三零八、突厥 文 / 祈水
三零八、突厥
午夜,御書房。
李治很不喜歡晚上在皇宮的感覺,這總讓他感覺自己是全天下最悲哀的人,每天都要加班,而且沒有加班費,不過相信所有人都會對他嗤之以鼻,天下的錢都是他的,還要什麼加班費。
但李治確實不喜歡花公家的錢,他想有自己的小金庫,可這樣的想法,若是說出去,圖讓人家笑話。
皇帝買東西,用付錢嗎,在說了,皇帝用買東西嗎?
「薛凌啊,你回了吧,你年紀大了,總是熬夜,對身體不好,如今唐風不在,也就是你陪我了。」
薛凌恭敬答道:「多謝皇上關心,我習慣了,皇上不必介意。」
說著,薛凌又檢查了一下門窗。
「一會兒李恪要來,我與他有些話說,你多安排守衛,我們之間的談話,不能讓別人知道。」
薛凌應了一聲,有些奇怪,若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何必在這御書房,這裡雖然是皇宮的禁區,但外面的小太監宮女卻不少,消息也絕對不可能密不透風,若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為什麼不去地下基地呢,那裡才真正的保密。
當然,薛凌自然不會愚蠢的認為皇上沒有想到這點,所以他只是專心的執行皇上的命令,索性不再去忖度皇上的心思了。
過的一會兒,李恪來了。
李治看著下面的李恪,撲哧一聲笑了。
「三哥你太誇張了,怎麼弄這一身黑衣。」
李恪苦笑了一聲,這還不是你吩咐的,你的話是怎麼說的了這,不要讓別人看見自己來,可是想想,這長安城,也許除了李恪以外,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眼線,李恪都敢肯定,自己的府邸外面,沒有百八十個探子,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思也早就說過了,李恪也沒有辦法,總不能都動了吧,在說了,你知道這裡哪個是皇上派來的?
所以李治的話,讓李恪無比鬱悶,不過經過劉業分析之後,李恪還是覺得,皇上這是欲蓋彌彰,畢竟在這長安城,不容易保密的。
所以他也就穿了一身黑衣,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我這是秘密出行。
皇上看似責備,但語氣中,卻沒有絲毫責怪的表情,李恪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等到你了,朕也終於可以解放了,最近朝廷上的事情一大堆,這些個大臣,都沒有什麼本事,什麼事情,都要問朕,累死了。」
李治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歎了一口氣說。
李恪笑道:「這還不是皇上事必躬親,愛民如子,才會如此。」
李治無奈道:「自古聖命君主,你見過哪個長命的,以我看,都是累的,若不能自己找些樂子,早晚都要被這諾大的皇宮圈死,可皇上又有什麼樂子呢。」
李恪無語,當然,實際上他也想不出,皇上會有什麼樂子,可在他的眼中,做皇帝,應該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吧。
有這種想法的,顯然並不止他一個人。
「走吧,我們去蘭林宮吧,朕也好久沒有去了,薛凌,去千寧宮將楊雁叫上吧。」
薛凌頓了頓,對於這樣直呼楊妃的姓名,他有些不習慣,不過如今李恪在側,總不可能在叫楊妃吧,雖然李恪絕對不會誤會,但任誰心裡聽了,也不會舒服,哪怕是一個稱呼。
李恪自然明白李治的意思,雖然嘴上不說,心下卻微微有些感動,他一生鐵血沙場,若是有什麼軟肋,自然就是自己那為了自己死去的娘親了。
蘭林宮的佛堂依舊,實際上楊雁已經在這裡呆了許久了,只為了等二人。
對於楊妃,楊雁自然是有特殊的感情的,對於這個可憐的女人,楊雁不只只是抱有同情之心,而且還有著幾分香火之意。
「皇上,吳王。」
楊雁打了一聲招呼,眼神仍然迷離的等著那古色古香的佛像。這裡的觀音沒有外面那樣金光璀璨,但總讓人感覺到一種肅穆的神情,而且那種悲天憫人的氣勢,被渲染的栩栩如生,雕刻這佛像的人,顯然是個高手。
「當年楊妃娘娘就總是在這裡誦經念佛,朕也來過幾次。」
李治淡淡的說,卻想起當初自己與楊妃分說李恪的時候,當時的楊妃,肯定已經有預感,自己這個時候回想,當時的楊妃,總是話中有話,可惜當初自己沒有聽出來,否則就絕對不會發生後來的慘劇了。
楊妃的死,對李治,何嘗不是一個損失,如今後宮之內,李治的長輩,能說得出話的,已經寥寥無幾了。
而且李治一直對這亡國的公主,抱有一絲莫名的敬意。在這個身體以往的記憶當中,楊妃對這個九皇子,可以說,是一視同仁,從來都不會排擠誰,去打壓誰,甚至有的時候,對待李治,竟然要好過李恪。
而楊妃也是後宮之中難得的心胸開闊之人,從來都是與世無爭,李治從她的身上,真正的看到了一個隱者的氣度和胸襟,可以想像,若非有李恪,楊妃簡直是一個完美的女人。
可惜,這個完美的女人,最終被蒼天所嫉妒,不能存於世間。
李恪跪在佛堂之中,感受著這左近的氣氛,心中是一陣莫名的悲痛,膝下似乎有陣陣的溫暖,這裡,曾經是他娘親跪著的地方,他能夠感覺到這種氣息,雖然,這也許是種心理作用,但李恪已經不願意自拔。
「好了,我們進去說吧,朕不想在這裡談論那些煞風景的事情。」
李治歎了一聲,與李恪走進了內房,而楊雁卻流了下來,她這次來,僅僅是充當崗哨的作用罷了,當然,並非是因為薛凌不可信,只是李治需要杜絕一些事情發生的前提。
聰明人,都會將自己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的前提直接扼殺,而不是等事情發生了之後,在去處理。
「你知道最近大唐的形勢嗎?」
坐在內房之中,兩個人開始正經的討論起國家大事來。
李恪沉吟了片刻說道:「大唐如今外敵都是不堪一擊,自然不需要多慮,若是有問題,肯定是在於內政。」
李治點頭稱是說道:「這個自然,如今突厥已定,西方西域朕不放在眼裡,東南兩方,都已經臨海,東瀛已經開始收尾工作,如今朕憂慮的,正是大唐的內政。」
李治抿了一口茶水,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些,做人是一門學問,即便是一個普通人,也要學會與人交流,何況是皇帝,每天交流的人,更都是老奸巨猾之輩,這就更考慮李治的心性,每次說話,李治都會考慮,自己在對什麼人說,到底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說了這句話,對方會有什麼反應等等。
這是一門深刻的心理學問,即便是沉浸在其中這麼多年,李治依然只得其皮毛,這些年他用的最多的伎倆,就是虛張聲勢,而且是百事不爽,失少很少有人會認為皇上在虛張聲勢。只有少數人才清楚,做皇帝,其實有更多的無奈。
即便是面對李恪,李治也是斟酌了許久,而且這次會面,也是再三考慮之後,才決定的。畢竟與李恪會面,並不如表面上那樣簡單,這其中對於朝廷上的影響,卻是深遠的很。
「你還是說說突厥如何吧。」
李治話鋒一轉,突然問起了李恪的突厥之戰。
眾所周知,這次李恪低調回京,大多數人都不清楚前方的戰事情況,而皇上肯定是知道的,但這其中還需要一個過程,那就是匯報的過程,畢竟作為前方的主帥,李恪對戰事的瞭解程度,不是在後方坐鎮的人能夠想像的。
「大概的情況,皇上想必已經知道了,這次的仗打的困難些,但至少局面還不錯。」
李治點頭說:「是啊,突厥都是草原,若非你帶去了不少騎兵,恐怕還是拿不下來的,不過朕比較欣賞的就是你的離間計,這次你可是發揮了不少啊,想必是你手下的張思和劉業兩個人的功勞吧,若不是突厥內部已經分化的極為嚴重了,你又怎麼可能抓住他們的小辮子,一直打到他們的牙帳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料事如神呢。」
李恪笑了,這話說的不錯,此次如此輕鬆,張劉二人,實在是功不可沒。
「早年先皇的互師,打下了良好的基礎,皇上也唯續了這個政策,所以突厥人大多數都告別了遊牧的生活開始定居起來,所以大多數人,都對大唐抱有好感,很多部族,在一開始,就已經歸順的大唐,只有少數人還在反抗,不過大多不痛不癢了。」
這個互市的軟政策,是李世民定下的,當初李治又繼續將這個政策發揚光大,其實從利潤上來看,與突厥人交易,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豐厚,若非又這樣政治的原因在其中,這種交易,怕是早就無法維持了,因為突厥人能拿出來的,實在是太少了。
「突厥人還是有聰明的,這次也算是他們識相,朕也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若非以後還會用到他們,朕絕對不會留下隱患。」
李恪茫然不解,他不清楚,李治留下這些人,為的就是為以後大唐洩洪找出口,當然,這洪水的意義就多了,可能是民眾的憤怒,也可能是崩潰的經濟,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