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一節 陰陽師和妖怪 文 / 朱鷺子
[[[cp||com|bsp;王耀所料不差，稗田清隆確實打算利用寺子屋那塊地皮。他計劃用這塊土地做一件足以撼動幻想鄉的事，如果他能夠成功的話。
此刻，這位執掌稗田家大權的老者靜靜坐在寺子屋的校長室裡，顯得有些孤寂。
「三四……」
他下意識的呼喚自己的心腹，可是沒有人應聲。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是稗田三四，而是上官煌雲。這個年輕人在逃跑過程中表現出了極佳的素質，幾乎真的逃離了稗田家的追捕。
年輕一代裡，稗田三四一枝獨秀。這並不是什麼好事，這個人工於心計，不能讓人放心使用。上官煌雲更偏向於行動派，身手不錯，重要的是腦子也不笨，正好可以牽制前者。
稗田清隆決定招攬上官煌雲。
他擺出一副慈祥的表情，說，「上官煌雲，是吧。」
「嗯。」
上官煌雲顯然沒有興致伺候陷害自己的主謀。
從結果上來說，他在寺子屋得到一份工作，算是因禍得福。但是，莫名其妙的被當成小偷，還被追殺了兩天，要說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可惜，寺子屋放假，還留在學校的老師，只有他一個。
「你在這裡還住得習慣麼？」
「嗯。」
其實上官煌雲根本沒在聽，只是隨口應付著。
「這裡工作重，薪水低，而且你沒什麼升職的空間。」
「嗯。」
「太委屈了。」稗田清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應該尋找更廣闊的舞台……」
「嗯。」
「之前，你在稗田家做得很好，我正打算提拔你……可惜，發生了一點小誤會……不過那些事都過去了……我看，你就回來吧。」
「嗯。」
稗田清隆頷首，說，「先在委屈你一下，打理賭場怎麼樣？」
上官煌雲愣愣的說，「什麼？」
「呃……」
稗田清隆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年輕人看似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實際上根本沒聽他說話。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回稗田家吧。三四負責的那個賭場交給你打理。」
「啊？」
「煌雲，相信我。稗田家更適合你。」
「稗田家？」上官煌雲揚起嘴角，說，「你們又缺背黑鍋的人了？」
「你！」
十年，還是十五年？總之，很久沒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了。
稗田清隆長吐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有才能的人，有點脾氣也是可以容忍的。
「你覺得自己功夫不錯。可惜，連隻兔妖怪都打不過。」稗田清隆說，「真可惜，你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是妖怪的對手。除非，能得到我的幫助……」
上官煌雲心頭一緊。
他不知道玲仙的地位，只認為自己被一隻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兔妖怪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很不甘心，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雙方的差距，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是玲仙的對手。
「輸了也無所謂麼？你肯定想贏回來！可是……」
稗田清隆從懷裡摸出一隻裝著綠色液體的瓶子，詭異的笑著說，「這種藥叫國士無雙。只要喝這下這種藥，你面對妖怪時也能擁有一戰之力。」
他將瓶子舉到上官煌雲眼前，輕輕搖了搖。
「可惜……你賺一輩子的錢，也不夠買這麼一小瓶。」
上官煌雲扭過頭，強忍著不去注意那散發出綠光的小瓶子。
他聽說過這種秘藥，並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的東西。只要喝下去……他強忍著沒有抬起胳膊。雖然面前的老者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只要出手一定可以搶到秘藥。
「送你的。」
忽然，稗田清隆將小瓶子放到上官煌雲的手中，笑著說，「不要拒絕。你可以把它當成稗田家對你的補償。」
上官煌雲有些困惑。
以稗田清隆的地位，秘藥不會有假。可是，為什麼會白白送給自己這種貴重物品……不過，既然是補償，收下也沒關係吧……
「老爺。來了！」
阪井才人匆匆跑了進來。
「知道了。」
稗田清隆歎了口氣。
現在的年輕人，一個靠得住的都沒有。忠心的人沒能力，有能力的人……稗田三四又推遲了與稗田熏的婚事，實在讓人看不透。
「老爺。」阪井才人舔了下嘴唇，小聲說，「國士無雙給這個小子……」
稗田清隆心中暗罵，廢物，只知道嫉妒的東西。表面上卻笑著說，「只要喝下第一瓶，還想要第二瓶，以後就由不得他了。」
「老爺英明！」
稗田清隆無視操場上躺著的黑色短衫，將目光鎖定在站在操場正中央的身穿紅黑格子的身影。
太美了，我的女王陛下如初見時美麗。
他的思緒飄到了三十年前的夏天。
那時，稗田清隆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學了兩手術式，便認為自己是不輸給安倍晴明的陰陽師。
他打算去迷途竹林抓隻兔妖怪做式神，結果被兔子狠狠捉弄了一番。他沒有吸取教訓，又前往太陽花田。他以為自己可以輕鬆的制服那只妖怪，可是志在必得的偷襲卻失手了。一番激戰，他耗盡了靈力，用光了咒符，連保持站立都成了問題。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這時，一位少女從天而降。她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只妖怪便屁滾尿流的逃跑了。自己正要上前道謝，她揚了一下手，自己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他已經回到了人間之裡。
從那以後，他放棄陰陽術，努力的專營，爬到了現在的位置。可是，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身紅黑格子的長裙和隨風飄舞的綠色頭髮。
「幽香大人……」
他顫顫巍巍的向前挪了兩步，探著手，說，「還記得我麼？」
風見幽香不可能記得每一個自己處理的在太陽花田鬧事的人類。她是來寺子屋尋找罪魁禍首的，讓太陽花店的向日葵發出悲鳴的兇手。
逆著風向，她找到寺子屋的操場。
幾個黑色短衫背著大號噴壺，向地面上噴灑著令人作嘔的液體。噴灑過這種液體的土地都變成了死地，未來幾百年內，寸草不生的死地。
她立刻讓黑色短衫暈倒在地。她不滿足於只是制止噴灑這種液體的人。下令噴灑這種液體的主謀和製造這種液體的罪人，都要得到懲罰。
寺子屋的事情，跟上白澤慧音脫不開干係。可是寺子屋範圍內沒有其它強大存在的氣息。
風見幽香冷冷的瞥了一眼從寺子屋中匆匆趕出來的老者，問道，「上白澤慧音在那？」
「幽香大人！！是我啊！！」
稗田清隆的渾身散發出異樣的光彩，彷彿年輕了二十歲。可惜，就算風見幽香還記得若干年前闖入太陽花田的無知陰陽師，也不可能辨識出那個人三十年後的模樣。
風見幽香有點困惑，這個老人隱隱是黑色短衫的首領，可是卻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是你，還是上白澤，讓他們這麼做的？」
稗田清隆深深歎了口氣，說，「稗田家打算幫寺子屋修新型操場，我們只是在灑除草劑。你瞧，如果土裡有草籽，會把壓好的地面拱開，所以……」
「不行！」
風見幽香不了解除草劑是什麼東西，但是她絕不允許有人將那種液體灑在大地上。
「這種……除草劑，誰做的？」
「幽香大人。」
稗田清隆滿臉堆笑，說，「幽香大人，你不會對像我這種糟老頭子出手吧。」
那種笑容讓風見幽香很不舒服，不過正如老者所言，她不會對那種糟老頭子出手。索性，她俯下身，將手按在地上，淨化被污染的土壤。
「不愧是幽香大人！」
稗田清隆臉上的笑容更盛，「你知道八雲紫是怎麼評價你的麼？」
風見幽香的眉頭皺了一下，並不是因為聽到八雲紫的名字，而是因為她察覺到淨化這片土地比想像中困難得多。
「八雲紫的書裡寫道：風見幽香本體不明，能夠操控花開，似乎能夠從大地中汲取力量，也許是自然的具現。大自然是不可戰勝的，風見幽香也不會戰敗。很麻煩的對手……」
稗田清隆說著話，自顧自的鼓起掌來，「幽香大人才是最強的妖怪，八雲紫那種號稱大賢者的傢伙，連給您舔鞋底都不配……」
風見幽香專注於淨化土壤，這片土地病得比想像中重得多。外界流入的化學品，不是幻想鄉本土妖怪能夠理解的東西。
「幽香大人！」
稗田清隆說，「我是稗田家實際上的掌控者，只要您肯點頭，稗田家的勢力全都歸您所有。」
風見幽香只覺得耳邊有蒼蠅飛來飛去，偏偏是只老弱的蒼蠅。
「閉嘴！」
「唔……」
稗田清隆的身體一晃，險些栽倒。阪井才人連忙湊上前，想要扶住自己的老爺。可是稗田清隆掄起手肘，砸在阪井才人胸口，厲聲說，「叫他們過來。」
阪井才人急忙跑了下去。
稗田清隆長喘了幾口氣，走到昏倒在地的黑色短衫身邊，抬腿向那人背後的噴壺踢去。
風見幽香正打算將土壤中的污染物吸收到自己體內，看到老者的動作，她疾聲喝止道，「你要幹什麼？」
「幽香大人！」
稗田清隆用雙手擠壓著自己的臉頰，將自己的老臉扭成一個非常恐怖的模樣。
「幽香大人！你終於注意到我了。」
風見幽香想要一口氣解決淨化掉被污染的土壤，她吸了一口氣，準備釋放全部的妖力。
「幽香大人，你把我忘了……」
稗田清隆從懷中掏出一個裝著綠色液體的小瓶子，倒進嘴裡，隨後他的表情猙獰起來，掌心打出一片魔彈，射向倒在地上的黑色短衫。黑色短衫背上的噴壺被炸得四分五裂，同樣被炸裂的還有那人類的軀幹，無色的除草劑和鮮紅的血液混雜在一起滲入土壤。
「住手！「
風見幽香不想阻止老者殘殺同類的行為，但她不能容忍更多的除草劑滲入土中。可是她剛想行動，卻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身體中的妖力，源源不斷的向土地中湧去。這片土地有問題，不只是灑了除草劑的部分，在土地的更深層，埋藏著更多令人作嘔的污染物。
自己的妖力來自於大地，既然大地需要，全還給它就是了。
不，不對。
只是污染物不可能讓她的力量急劇流失，一定還有特別的法陣。
昏迷中的黑色短衫，全部被稗田清隆送去了冥界。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說，「幽香大人，我的幽香大人。我為你準備的大禮，喜歡麼？河童倒搭錢，送給我那麼多的工業廢料。還有……妖怪果然都是白癡！那些都作為寺子屋的地基，好好的利用了，哦，哈哈哈……」
稗田清隆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
半晌，阪井才人帶著一群黑色短衫趕到，他看到一地的殘肢斷臂，吞了口吐沫，說，「老爺……這是……」
「他們犧牲了。」稗田清隆表情凝重的說，「為了幫我拖時間，被風見幽香殺害了。她叫嚷什麼用除草劑的人類不可原諒，通通都要殺光。不過，他們的犧牲沒有白費，我的法陣困住了這個惡魔。現在是我們為死去的家人復仇的時候啦！不要害怕這個瘋子！之後，妖怪大賢者會替我們主持公道！」
本來黑色短衫無論如何也不敢對風見幽香出手。可是風見幽香殘殺自己的同胞在先，又被老爺困住似乎沒有還手之力，加上這件事己方占理，妖怪大賢者會站在自己這邊，不用擔心事後被報復。
他們鼓足勇氣，將預先準備的高壓水槍轉向操場中央。
當然，他們之中有的人還有疑慮，比如老爺怎麼能困得住這種大妖怪，比如為什麼早就準備好了武器之類。
風見幽香懶懶的坐在地上，欣賞著稗田清隆的獨角戲。她不屑辯解，也沒有人會相信她。
可是，下一刻，她再也不能無動於衷。
水槍中噴射出黑色的，綠色的，黃色的散發著腥臭味的液體。既有永遠亭的廢藥液，也有天狗造紙產生的廢漿，還有摻雜著河童工業品的廢渣……
風見幽香這才意識到，整個事件都是針對她的陰謀。可是就算她暫時失去力量，區區人類也不能把大妖怪的身體怎麼樣。
她皺了一下鼻子，問道，「你，是誰？」
「是我。」
稗田清隆興奮的喊道，「我是稗田清隆！」
隨著體內妖力不斷的流失，風間幽香的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她最後一個念頭是，稗田……記下了……
ps：幾天沒碼，都不會按鍵盤了。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