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30章 龍族往事 文 / 攘臂說劍
第330章龍族往事
實際兩頭巨龍的估算沒有錯，阿爾瓦在比試場參賽的時候，實力的確只是聖階而已，但是在八強對決中，阿爾瓦無意中觸發了當年魔導聖師比利留下的魔法與神術契合部門，實現了一個實力的突破。他的鬥氣，全然來源於自己的精神力，幼年時候在測試水晶球中顯現出來的強悍，終於迸發，轉化到鬥氣上，就高於了聖階的黃金鬥氣。試煉谷中阿爾瓦獨立格殺吉菲爾手下二十一名高手之後，就給自己這種特有的鬥氣起了個名字——勇者鬥氣！
米歇爾和愛德華對生物等級的估算——不能說估算吧，只是常理推斷——也沒有錯，一個人類，沒有資格對龍族的對錯做出評判，也不會有人想對龍族的是非進行審定。可是，這是基於這個世界的觀點，阿爾瓦的思維中，有一個根深蒂固的世界觀，那就是——人為萬物之靈長，是最高等的生物！就算嘴上說說，龍族是這個世界中的生物等級最高端，但在意識當中，阿爾瓦仍舊認為它們是獸！對，就是獸！有智慧的非人類而已，獸就是獸！
「你你突破了聖階之上？」老愛德華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了，雖然他自己的實力也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但無論如何無法想像，這個小傢伙，他也是區域控制者！
「你教過我的，天外有天！」阿爾瓦收起了四向神戟，神色很從容。
「好吧，」愛德華凝定了片刻，開口說，「我以龍族的尊嚴起誓，我所說的都是事實存在，絕不隱瞞我的所知，也不添加我所並不知道的任何內容。」
阿爾瓦覺得他這個說法，有點像前世那些港片當中證人出庭時候的宣誓，眼角斜著向米歇爾看去，他竟然也是嘴唇輕動，跟著愛德華在默念，這是怎麼回事？
龍族不說謊！這個規則阿爾瓦不知道，但是在千萬年的進化當中，在龍族的世界當中，從來不說謊！所以即便米歇爾和愛德華都幻化成人形，在人類的世界當中混跡了好幾十年，也對不少人類說謊，可面對龍族的是非問題，他們都絕對不會說謊，甚至生死對頭也是如此。
「我生在龍族之山，按照你們人類的算法，我今年只有七十九歲。」愛德華開始講他的故事，剛說了第一句，阿爾瓦就吐了吐舌頭——七十九歲，只有？雖然龍族的壽命，超過千歲也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但阿爾瓦還是有點接受不了「只有七十九歲」的這種說法，這口氣聽起來像是「我剛上小學二年級」，放在前世，明顯就有賣萌的嫌疑。
「我是黃金龍族，也就是龍族之中最高貴、最強大的種族，而且是族長之子，我從一降生起，就具備其他龍族所不具備的能力，也背負著一樣與生俱來的責任——追殺叛龍！」
感情這傢伙生來就是個龍族警察？阿爾瓦心裡這麼想，嘴上不由自主地問：「追殺叛龍？」
「是的，追殺叛龍！在龍族之山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被下了一道嚴令，遵照龍神的旨意，所有龍族不得走下龍山半步。所以那些在族中犯下大錯的傢伙，為了逃避懲罰，逃下龍山。」說到這裡，愛德華朝米歇爾看了一眼，米歇爾低下頭去沒有反駁，很顯然，他就是龍族的一個在逃犯。
阿爾瓦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他想問的是，自己認識火龍那個傢伙，用了很多年的功夫，在黑石山往死亡峽谷的水之源靠攏，那麼豈不也是逃犯嗎？不過阿爾瓦最終沒有開言，火龍是自己的朋友，自己說了這話，不是洩露了他的行蹤嗎？萬一他被追殺了怎麼辦？
「你所認識的這位魔法公會米歇爾主席，其實就是水系龍族中的一員，他的名字叫做本根。不得不說，他在龍族當中，是極具天賦的成員，可正因為如此，他的名利心逐漸膨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一百二十二年前，他在龍山上犯下大錯，為了逃避懲罰，他逃下了龍族之山！」
米歇爾聽愛德華說到這裡，昂然抬起了頭，幾乎是一聲怒吼：「憑什麼？憑什麼龍族的族長世代都是由你們黃金龍所把持，而我們其他系的龍族，永遠都是被統治者？」
愛德華點了點頭，回答說：「本根，我冒充了魔法學徒的身份，在人類的世界裡面混了幾十年，接受了很多人類的思想。我不得不說，按照人類的思路，高位有德有能者居之，也不是說不通。在其他各族之龍近幾百年當中，你算得上是天賦極高的，可是，龍族不是人類，各系龍的等級都是生來就定好了的！」
阿爾瓦聽到這裡，雖然沒有插話，心中卻是大大地鄙夷，這叫什麼規矩，算是龍族之中的種族歧視嗎？這個內心中隱隱反對愛德華的念頭剛剛起來，下面的話就又讓他信服了。
愛德華說：「還有，我就算你是能力超凡的低等龍，連智慧都不比黃金龍低，可是你為了覬覦族長的寶座，竟然陰險地利用淬合水火兩系龍魂之名，暗殺掉族中的老祭祀龍，你的這種行為，難道是可以身為一族之長的品德嗎？」
眼見米歇爾不再言語，愛德華轉向了阿爾瓦說：「他當年用極為陰毒的手段，殺害了受全族尊重的老祭祀龍，又將知道事實真相的一名黑龍滅口，時候嫁禍給火龍一族。這種陰謀，這種構思，嘿嘿，也算得上是龍族無二。」
阿爾瓦從認識米歇爾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心思深沉，極富算機，愛德華這麼說起往事，這種暗殺、滅口、嫁禍的手段，倒還真是符合魔法公會主席大人的性格。
「後來事情敗露，本根逃下龍族之山，全族驚怒之下，共議決定，便算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付出應有的代價。當時，共有風、雷、火、黃金四名成年龍下山追捕！」
「等等！」阿爾瓦插話了，「你剛才說，依照龍神定下來的規矩，凡是龍族，窮其一生，都不能走下龍族之山半步。本根固然是畏罪潛逃，可是你說的這四個，又怎麼能走下龍族之山呢？」
愛德華的臉上掠過了一絲黯然，歎了口氣說：「這四名巨龍，都是龍族之中最為忠誠的為道者，他們接受了族中的命令，寧可自己的龍魂受到無窮無盡的懲罰，也要達成自己的任務——他們也是以叛逃者的身份下山的！只不過，他們都是按照族中的命令叛逃。」
阿爾瓦恍然大悟，聽愛德華的語氣，所有違背龍神規矩下山的龍族，都會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而這四名追捕者，為了捉拿本根，不惜犧牲自身，也要為族中達成目的。
「據我所知，當年本根逃下山之後，就化身為一名雷奧祭司，憑藉著自己龍族的法力，漸漸地進入了祭司殿，學習雷奧人的心器合一法術。後來，風、雷兩龍查知他的行蹤，找上門去，一場激戰，都被他用極為陰毒的奸計殺害。他憑借在龍族之山上殺害老祭祀龍而盜取的龍魂煉製之法，將兩龍的龍魂提煉，瞬發器法，而靈魂心力受損的，卻全是那兩名忠心於龍族的追捕者！」
阿爾瓦聽到這裡，雖然是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故事，也不由得失聲驚呼了出來。剛才在比試場中，米歇爾瞬發的法術舉座皆驚，卻原來是這麼來的。他這種所謂的瞬發法術，究其根本就是雷奧法術，只不過阿爾瓦見到了敗在他手裡的那名大祭司強行動用此法自己心力大損，而米歇爾的瞬發，受損的轉嫁到了兩名死去的龍族同伴靈魂上！
「此後，黃金龍和火龍又找上門來，但此刻本根已經實力大進，經過劇鬥，黃金龍身死，火龍重傷而走。阿爾瓦，根據我的感知，你收的那魔寵龍魂，就是當年這一頭黃金龍之魂力！」
事情至此，阿爾瓦終於將前因後果都貫穿了起來，怪不得自己的黃金龍魔寵靈魂，在比試場和直到現在，一直興奮躁動不安，原來原來它雖然已經沒有了什麼記憶，但遇到米歇爾龍力顯現，仍舊是有潛意識的復仇之念。阿爾瓦又想了想，問：「那麼負傷的那頭火龍是不是要尋找水之源？」
這下，輪到愛德華大吃一驚了：「咦？你怎地知道？我下山之後，找到過火龍，他元氣大損，要摒棄自己的火本源，再尋求找水之源，才能恢復以往法力。當年他在黑石山潛藏的時候，我見過他一面。」
阿爾瓦歎了口氣，將當年李斯璐病危，自己和沃倫深入黑石山獲取火本源結交本森家族的事情原原本本對愛德華描述了一遍。
愛德華想不到阿爾瓦跟這件事一直有關聯，驚悚地聽他說完，終於轉頭望向了本根：「本根，你不僅戕害同族，而且盜取雷奧祭司殿法術，身份敗露，血洗祭司殿，又化身混進了克萊拉魔法公會，可曾想到有今天嗎？」
本根面露猙獰：「聽你的口氣，像是我今天一定要死在了這裡一樣。我問你，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呢？」
愛德華歎了口氣，淡淡地說：「直到今天你仍舊是執迷不悟。不錯，我萬沒有想到，你的天賦會如此之高，竟然能將龍族、雷奧祭司殿和克萊拉魔法合而為一，我躲在魔法公會這麼多年，偷偷鑽研人類魔法的關竅，就是為了對付你。賽場上我打贏了你，到了這裡，卻竟然還是大家兩敗俱傷的局面。可是，你忘記了，阿爾瓦要憑是非對錯來判定立場，你壞事做盡，無論對龍族還是人類，都是死有餘辜，還有什麼話說？」
本根搖了搖頭：「你雖然也在人類世界裡混了幾十年，但接觸的人層次都太低，哪裡知道人性？他們不是龍族，說話算話，我問你，你講了這麼一大堆龍族往事，我承認你說的都是事實，可是，你就這麼肯定，阿爾瓦這小子一定會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