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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永無休止的華爾滋戰曲 第二十七章 行蹤洩露 文 / 白髮三千

.    寂靜的房間內,靠著床柱的殘在微微喘息著。——在服用後的數小時內,四肢呈現無力甚至微微麻痺的現象,所以在服藥以後殘一般都睡上兩三個小時以便克服這樣的副作用,順便恢復體力。

    可是,這一次沒有時間讓殘休息了。

    殘低頭看著身上被自己吐出的鮮血沾滿的白衣,劍眉微皺,伸手想解開胸口的紐扣。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抖,卻無論如何也解不開那簡易的紐扣。殘咬牙僵持了半晌,手上突一使勁,竟將數個紐扣整個扯脫下來,靜靜的滾落到了地面。

    透亮的眼一愣,默然看著地面滾動的紐扣半晌,又緩緩掃過雜亂不堪的房間,還有那一大灘顯眼的血跡,殘低頭幽幽一聲歎息,身軀已無力的靠上床柱,清亮的聲音卻傳到緊閉的大門外面。

    「叫一個侍女進來——只准一人進來。」

    真的由自己來服侍高貴的殿下嗎?

    逸嵐禁不住興奮激動的心情站在門口偷偷打量著依然躺坐在床上,靠著床柱似乎在小憩的殘。

    真不愧是被譽於『天下第一美人』的殿下,連睡覺的樣子都這麼誘人〈流口水〉好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細細軟軟的。好棒的皮膚,像嬰兒一樣白白嫩嫩沒有絲毫瑕疵,好想狠狠咬一口哦〈口水嘩嘩流中〉。好精緻的臉,嗚嗚嗚上天為什麼把這麼漂亮的臉給一個男子實在太過分了啊~〈口水依舊滔滔不絕中〉。好細好白的脖子,哇扣子掉了幾個,衣服都滑下來露出半個肩膀來了還,還有那線條優美到極點的鎖骨也看見了太~太刺激人了!人家可還是純情的小女孩啊.

    〈狐狸曰:鬼才信你.鬼:誰在叫我?誰:我沒叫你。

    眾讀者青筋暴跳中:死狐狸你以為這種白癡笑話很有趣?老套啦∼∼〉。

    逸嵐抹了抹滔滔猶如江河不斷流淌出來的口水,已經呈現跳動的心型的眼睛繼續猴急的向裸露出的鎖骨下面掃瞄。

    啊啊啊~怎麼可以這樣~!被衣服擋住了啊!不要啦~人家還沒有看夠啊!再多露一點讓我看好不看~!

    逸嵐非常努力非常努力的在忍耐著想上前扒光雅狄斯高貴皇帝的衣服的念頭。

    什麼嘛一個男的居然穿這種繡著紅花的白衣,雖然白衣很襯他,可是居然還在上面繡花還是鮮艷的紅色。

    不……不對,那不是繡上的紅花……

    逸嵐的眼睛開始有些呆滯。

    那紅色,鮮艷的紅色——是沾染上的血跡!

    *****

    暴烈的狂雨傾盤而洩,狂暴的沖刷砸落在黑色的泥土上。被砸得滿是坑窪的黑泥中散發出一種腐朽的難聞氣息,這是無數年來,腐爛在泥土中的魔獸或者是魔族的怨恨。

    這個地方是被稱為魔界中十大危險禁地之一的[腐巢]。腐巢到處都是沼澤爛泥,根本沒有可供人行走的結實地面,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其中,然後被生長在爛泥裡面的特異食肉植物所糾纏,拖下去窒息而死,然後被食肉植物所吞食。

    不禁如此,腐巢更是各式各樣的妖怪魔獸的巢穴聚居之地,在魔界位列危險程度前幾名的幾大魔獸大多都徘徊在這個地方,佔地稱王,位下更是聚集無數的恐怖妖怪魔獸。

    然而,在這樣魔界人惟恐避之不即的恐怖地方,卻有一名男子在緩步走動著。

    常日的瀟灑不羈早已消失,原本俊秀異常的臉上的神情只剩下頹廢和落寞。琥珀色的頭髮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顯得凌亂不堪。琥珀色的眸中沉寂而空洞,已看不見絲毫的生機和靈氣。

    琥珀就這樣沉默的走著,漫無目的的走著,一反常日對自己外表的重視,任隨身上的衣物被淋濕得狼狽不堪。

    一步,又一步,沉重而緩慢。

    濕漉漉的長髮凌亂的掩住了琥珀的臉,完全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即使看得清,或許也只是一片木然的空白吧。

    一個不知道是尋覓食物還是無聊出來散步的魔獸看見了這個難以出現在這裡的鮮美食物,如銅玲的恐怖大眼猛然散發出興奮的光芒,就這樣張開獠牙猛的向琥珀衝了過去。

    好久沒嘗到如此美妙的食物了,幻想中的魔獸喜滋滋的想著。

    只是這個想法還盤旋在魔獸腦中的瞬間,它只覺得身體突然承受到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烈痛楚,然後,它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龐大的身軀在離男子數步遠的地方四分五裂。

    一陣鮮紅的液體噴到了琥珀的俊秀臉上,只是引不起他絲毫的注意。他依然那樣緩慢的,默然的向前踏著步伐。

    這並不是第一隻愚蠢的魔獸,琥珀一路走來已不知道被多少魔獸襲擊了。但是從他染遍全身藍,紅,綠等各種各樣的血跡,以及他身後的腳印足跡中混合著的血色河流就可以看得出來,已經有無數不幸的魔獸尚未來得及近他身就死無全屍。

    而真正有強大力量,在無數魔獸中堪稱之王的高危險級魔獸,都很識相的不去打擾這個人。它們潛意識中對強者的氣息,比一般魔獸要靈敏上數百倍。雖然這個人身上沒有流露出任何危險的能量,可是它們靈敏的第六感早已經告訴它們,這個人根本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血腥的氣味……

    [琥珀,不要隨便殺戮,我不希望你身上被沾滿血腥…那不適合你]。

    好多魔獸都死了,想靠近,想危害我的魔獸都死了——被我殺死了。殘,看見了嗎?好多血……我身上全部都是血啊……哼,其實根本無所謂,它們本來就是被我偉大的父親黑暗之神所創造出來的生靈,被我毀掉又如何?我根本不需要聽你的話!

    我已經達到自己的目的了,我已經得到你的承諾,你的生命已歸我所有,再過不久,我就可以殺了你,可以為我的父母報仇。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種承諾是沒有代價的,更不會有一種背叛沒有代價……你必定要為你的承諾和背叛付出你的代價,你的生命。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好痛,好難受,為什麼我的胸口痛得好像要裂開一樣,為什麼我的腦中只看得見一片空白?

    天空中突然有一道流光劃過,那道白色光芒卻正是恰好落在了機械向前移動的琥珀面前。一個美艷之極的女子散出週身的光芒出現在琥珀的面前,黑夜般的長髮猶如絲綢傾洩在女子半裸露的香肩上,更加映襯出她白皙柔嫩的肌膚。若說美貌,千凝以及魔月的容貌原本可以與之一比,可是這個女子身上卻流露出一種尊貴的傲人氣勢,那樣高貴的氣質將女子芳華般的美貌映襯得更加脫俗動人,那是一種雍容尊貴不可侵犯的氣質。

    黑珍珠般的眼眸幽幽的凝視著琥珀,女子上前一步,卻突傾伏下身子,跪在琥珀面前。

    「菲伊特萊斯陛下。」

    琥珀色的眼眸終於微微動了動,木然注視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卻依舊呆滯而空洞。黑髮女子也不說話,只是幽幽的凝視著琥珀,眼底隱約流露出心痛的神色。

    暴雨依然如石頭般狠狠砸在這個腐朽的地方,時空似乎凝固在這樣的沉寂之中。

    一站,一跪,卻相互無言對視的兩人默無聲息半晌,卻是菲伊特萊斯一聲乾澀的歎息打破了這樣的痛苦的沉寂。

    露希佩頤爾聽見他木然的歎息,他說,「露兒,我好痛苦,好難受——我好痛!」

    幽幽的黑眸微微一顫,露希佩頤爾站起身,走近菲伊特萊斯身前,伸出白皙修長的雙臂溫柔的捧住菲伊特萊斯的臉,濕潤柔軟的吻輕柔的落在了菲伊特萊斯的唇上。

    「那就回來吧,我的王,我的神……回到黑暗神殿,我們都在那裡等著您。回來吧,由我來替您殺掉[那個人],這樣您就不會再如此痛苦了。」

    木然的任由女子的唇落上自己,菲伊特萊斯沒有任何動作,無論是拒絕還是回應。

    菲伊特萊斯茫然看著遠方,看著那被暴雨沖刷得看不見任何東西的黑暗的遠方,琥珀色的眼眸中依然是一片死寂的空洞茫然。

    我的心,好痛……

    *****

    真是同一個人嗎?

    逸嵐難以置信的看著白衣飄飄,嘴角含笑看著自己的殘,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剛那個無力的依靠在床柱上,甚至連換衣的力氣也沒有的柔弱少年,與眼前這個高貴典雅,英氣逼人,週身透露出一種威嚴的少年真的是同一人嗎?

    「您的身體……」逸嵐有些遲疑的吐出幾個字。

    殘淺淺笑了笑,「還是有些難受,不過忍一忍就好。」

    「忍一忍?」逸嵐不禁愕然,幫殿下換衣時候他的無力甚至有些僵硬的身體逸嵐看得很清楚,這樣難受的事情也可以忍耐?

    「沒辦法…沒時間了啊。」殘低聲喃語道,對逸嵐微微一笑,「你叫什麼?」

    「呃?我?我叫逸嵐。」逸嵐心猛得漏跳了一拍。

    「逸嵐?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對了,將這染血的衣服燒了,房間清理好。」殘淡淡的說道,突臉色一凜,凌厲的眼光冷冷的射向逸嵐,「今日之事,絕對不允許向任何人提起!」

    被那寒冰的眼光冷冷一掃,逸嵐原本劇烈跳動的心臟突又猛的凝固,半晌才喘過氣來,「知,知道了,我發誓絕不對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透亮的眼眸在接到這樣的承諾後瞬間又變得柔和了許多,殘似嘉獎一般對逸嵐溫柔一笑,轉身離開了房間。

    大門打開又再度閉上,陽光籠罩在逸嵐身上又馬上消失,逸嵐依舊愣愣的站在原地。

    不知發呆了多久,逸嵐下意識低頭看見了還在自己手上拿著的沾染著血跡的白衣,這是她剛剛幫殘換下的衣服。

    從來沒有看見過那樣細嫩白皙的肌膚,柔如絲滑如玉……摸起來感覺好好哦~還有那身材,雖然外表看上很纖細,實際上也不差。恩恩∼∼殘殿下的身材確實不錯,以後應該可以經常摸經常看吧

    似乎有溫熱的液體落在自己手上,從流口水白日夢的幻想中回過神來的逸嵐低頭一看——「哇啊啊血啊!我流鼻血了啊——!」

    *****

    這是一個虛無而寂靜的空間,茫然空白的空中,一個金光閃爍的光圈漂浮在其中。

    「你們就在這裡止步。」柔軟的綠色長髮飛舞在清淨的空氣中,有著傲人美貌的女子淡漠的說著。

    「魔月大人!」跟在她身後的數個人臉上呈現出驚愕之色,「您一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請讓我等陪同。」

    「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去了又能做什麼。」魔月依然漠然回答道,可是眼中凝視著眼前閃爍的金色光圈,卻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情緒——無奈,落寞,厭惡交集糾纏的情緒。

    多久不曾回來這裡……這個令人厭惡的地方。真不想回去,可是……

    魔月眼無奈的一閉,裊娜的身子輕盈的一飄,整個人瞬間已沒入光圈之中。

    寧靜的聖池就猶如一個鑲嵌在大地之中的透明水晶,安詳而平靜。只是偶爾的時候,微微的風拂過池面,掀起淺淺的漣漪,順著平靜的湖面,一圈,又一圈的蕩漾了開來。

    聖池的中央,在那純淨的水中,奇異的有著一棵金色的樹,小巧而精緻的立在池的正中央,週身籠罩著淡淡的金色光輝。[仙姝]既無——&網——悠淡紫色的長髮在身後接成了一束,身著簡潔淡紫衣的男子坐在純波蕩漾的池邊。偶爾一絡紫發滑過男子俊美無濤的臉龐,瞳孔中卻帶著無盡的寂寞之色。

    聖之護法,不禁肩負著守護聖池的責任,更肩負著守護神聖精靈界與其他界的交替入口之處。因此,護法是除了本族的聖者之外,擁有最強大力量的人。而身為光之護法的穆,更是擁有不俗的力量,他是精靈界中被公認的僅次於帝王火羽以外最強大的存在。

    注視著面前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女子,穆淡淡的說道,「你沒忘記吧。你現在是被整個天界通緝之人,居然還敢出現在光之聖池這裡,出現在我這個光之護法的面前。你是在對我提出挑戰嗎?」

    「請不要誤會。如果可能的話,我根本就不想再踏足這污穢的天界一步。」魔月美麗的臉上淡漠依舊,冷漠的回答著,「可是這次我非來不可。」

    「……」穆的頭低了回去,空中只見淡紫的長髮飛揚,「為何?」

    「請你給我[瓊漿]。」

    「魔月!」穆的身子輕輕一震,「你知道自己提出了怎樣無知的要求嗎!」

    「無知也好,愚蠢也好。」魔月上前一步,眼底是不屈的堅毅,「不拿到[瓊漿],我絕不離開這裡!」

    「你拿不了它!」

    「我知道!所以我才懇求你。穆,你能摘下它對不對!」

    「[瓊漿]只有神聖的精靈帝王才有資格摘取。」穆依舊飄渺的看著聖池中悠蕩的淨水,「我只是小小一個護法,根本沒那樣的能力。」

    「你能拿到的!」魔月再度上前一步,卻聽見一直沉靜的穆猛然一喝,「站住!倘若你在踏近聖池一步,就別怪我無情取你性命!」

    魔月一咬下唇,原本低下的頭再度激動的抬起,一直淡漠的眼中儘是不屈不撓的決絕,「取我性命也可以,將我交付天界審判也可以…只求你將[瓊漿]給我,讓我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再所不惜!」雙膝一彎,柔軟的綠發已如瀑布般垂落地面,魔月跪在地面的身軀因為屈辱而微微顫抖,「我知道除了精靈王之外只有你能摘[瓊漿],求你,將它給我!」

    淡藍的眸子愕然注視著這個記憶中總是孤高清傲的女子,穆竟吐不出一句話來,「你,這又是何苦?」

    魔月不語,只是緊緊的凝視著穆,貝齒咬緊紅潤的下唇,不肯再吐露半句話語。

    沉默良久,穆輕輕的一聲歎息,「抱歉,魔月,我不可能答應你。」

    「為什麼…」手指深深的扣進地面的泥土,魔月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那本來就是殘殿下的——!」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魔月愕然止聲,將後半截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只是似乎已經遲了,原本一臉平淡的穆突然間臉色一變,紫色的身影已經輕飄飄的落在魔月身前,淡藍的眼中猛然綻放出一道厲光,「殘還活著?!」

    魔月一咬牙,伏在地面的身體突然猛的一躍,輕盈的飛舞向天際。在迅速升空的同時,魔月白皙的左手向虛空中輕輕一拂,一把精緻典雅的小巧豎琴已憑空出現在她的懷中。

    纖細的手指急促的撥動那散發著淡淡白光的琴弦,魔月厲聲一叫,原本正在急促撥動琴弦的右手向下方的穆重重揮出。

    「滅絕奏鳴——!」

    一股強烈的音波顫抖著隨著魔月揮出的手急速向穆襲擊而去,顫抖著劃破了整個寂靜的空間,帶著破天滅地的毀滅氣勢。

    穆的看著那股強大的能量向自己撲來,俊俏的臉上如往常一樣平靜詳和,只是靜靜的將左臂平舉在身前。

    「星光壁。」

    無數點點的螢光從穆伸出的手臂中散發出來,璀璨而美麗,猶如夜空中閃耀的群星,將穆整個人包圍在裡面,剎那間就將魔月攻擊而來的音波輕易的反彈了回去。

    「可惡…」魔月漂浮在空中的身體急速的飛舞躲避著被反彈而來的能量,卻依舊不屈不饒的努力尋找空隙向穆發動攻擊。

    淡藍的眼輕輕一閉,穆平放在身前的手臂再度上移,高舉到了空中,「星光束。」

    原本籠罩在穆週身保護著他的無數璀璨星光猛然聚集成了一束,猶如一條長繩一般向魔月蜿蜒而去。魔月躲之不及,持琴的手瞬間被星光束纏上,從上面傳來一陣電擊般的痛楚讓魔月的痛叫一聲,豎琴已落下空中。也就在這半秒的停頓間,美麗耀眼的星光束已猶如滑動的光蛇將魔月整個人束縛起來,並牢牢的固定在了半空之中。

    紫衣隨風飄舞,穆已優雅的飛上高空,漂浮在魔月身前。

    伸手,指尖延伸出一道紫色的光芒,緊緊的抵在魔月的喉上。一點點血珠滲出白皙的肌膚,順著那道紫色的光芒緩緩滑下。

    一貫以來總是帶著溫和神色的穆,此刻淡藍的眼中閃爍著凌厲的光輝。

    「說!殘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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