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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永無休止的華爾滋戰曲 第二章 荒謬的要求 文 / 白髮三千

.    此刻的大廳裡面是一片嚴肅的寂靜,洛比,炎楓,修寒,千凝,就連月舞也是一臉嚴肅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卡羅爾同樣以嚴肅到極點的模樣向殘匯報他談判回來的結果。

    這是殘的身邊,從未有過的嚴肅氣氛,就連被門外的侍衛們似乎也感受到從關閉得緊緊的門中透出一股非常凝重的嚴肅。

    殘低著頭不說話,其他人也不說話,仍然那樣用嚴肅正經到不可思議的神情凝重的看著殘,就像一個個木頭一樣扳著臉不說一句話。

    時間似乎在凝固了一般,看不出有絲毫流逝。

    又過了不久,不過對這裡的人來說卻像是過幾年一樣痛苦,殘抬起頭,目光淡淡的掃過周圍一臉嚴肅不已的部下們,突頹然一歎,「罷了罷了,你們想笑就笑吧,我不會生氣的。」

    就在殘的話剛剛落音的瞬間,一陣突如其來的狂暴笑聲幾乎要掀翻整個屋頂。

    首當其衝的月舞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甚至不顧儀態的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張口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只見一陣銀鈴般動人的笑聲又從她口中吐了出來。

    修寒和炎楓的臉上頗為怪異,這兩個生性都比較冷漠的男子此刻臉上呈現出一種奇怪的扭曲的神情,似乎想笑又不想笑,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

    洛比和千凝也都屬於憋不住笑起來的類型,只是比起洛比憋著最吭哧吭哧的笑的樣子,千凝笑得就有些放肆不羈。

    繼續說話的卡羅爾因為已經知道這個消息有一段時間了,很好的控制了自己臉部的神情,只是從他那不斷中斷,結結巴巴的聲音中聽得出來,他也在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緒。

    「西曼那一邊已經聯繫好沒問題,咳,這個…不過,梵若拓這邊是帝王親自前來。咳咳,這個人,你是見過的……呃,這個,他說,若要他放行百姓隨意離開可以,但是,咳,這個……必須把那個琥珀大人的未婚妻送過去,呃咳。您看……」

    卡羅爾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關於曾經發生在那個兵變的夜晚時候,殘扮成女裝時被一個叫希特的梵若拓商人[強抱]的事,琥珀曾經當做一個晚飯後的笑話大肆宣揚過,殘還因為這件事發飆差點沒將琥珀砍死。

    都只是聽聽就笑過算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希特居然就是梵若拓的現任帝王。原本還在猶豫是否在動盪的雅狄斯分一勺羹的他,畢竟才剛剛即位兩年,年少氣勝,這一次,僅僅是為了自己愛戀的一個[少女],依然發佈了出兵的決定——衝冠一怒為紅顏!

    殘低頭猶豫了很久,終於抬起頭來,「卡羅爾,去告訴他,就說[她]要與他面談。」

    「殿……殿下?!」卡羅爾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廳內所有的笑聲瞬間停息了下來,寂靜的令人害怕,所有人都茫然看著殘,不知道他究竟打什麼主意。

    *****

    梵鄴此刻正坐在臨時搭建的軍用帳篷中閉目養息,雖然說是帳篷,但畢竟是梵若拓皇帝的臨時居住地,也是最高軍事的會議地,理所當然要比其他帳篷豪華了許多。

    帳篷外面由數塊厚重的布重疊所形成,最內側的絹部細膩而柔滑,觸摸起來給人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

    梵鄴坐在帳篷中間偏上的坐椅上,那上面也罩著一層柔軟的純白絲綢,伸手可及的旁邊桌子,還沾染著幾顆水珠的鮮果乘在顯然雕琢得極為精細的玉盤中,一個透明的酒杯放在旁邊,琥珀色的液體平靜的流淌在其中。

    梵鄴顯然是一個極會享受生活的人,當然,他的享受並不是奢侈,而被稱之為品位。他懂得適度調節身為一個帝王應該做和不應該做的事情,他給自己設定了一個限度,完美的扮演著帝王的身份。因此,梵鄴雖然即位不久,卻在國民中頗受好評。

    雖然,他是因為那位少女一時沖昏頭腦,發出出兵的命令。但是那畢竟只是一個導火線罷了,梵鄴其實早就有出兵的打算,只是礙於時機還有其他一些麻煩的事情在猶豫不絕罷了。在他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以後,並不覺得出兵有什麼壞處,這是一個瓜分雅狄斯的好機會。於是他立刻當機立斷下定了決心,不僅與西曼簽定了[聯合條約],並再度抽調了數十萬的兵馬過來,剩下的兵馬依然暫時在國內整頓,準備等攻下奈落之後再源源不絕的調動過來,向整個雅狄斯國境侵略。

    雖然在閉目養神,但是梵鄴的腦子依然在快速思考著。

    那個傢伙,為什麼要把百姓全部放走?……難道他不知道,即使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但是在守城中卻能發揮極大的作用嗎?他這樣做,獲利的是自己這一方。

    哼,什麼雅狄斯第一智者,也不過是一個善良懦弱過頭的小孩而已,聽傳聞還長得像一個女孩子……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子能成什麼事。

    就在梵鄴在想著什麼的時候,一個侍衛走進來恭敬的對他跪了下來,「陛下,雅狄斯的使者又來了。」

    「哦?」梵鄴掩蓋住眼底期待的神色,不經意的問到,「就他一個人?」

    「是的。」侍衛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哦。」一抹失望的神色在梵鄴眼底一閃而過,他輕輕揮了揮了手,「帶他進來。」

    當卡羅爾第二次進入這個大帳的時候,他看見梵鄴修長的手指間,琥珀色的液體在微微蕩漾,梵鄴嘴角凝著慵懶的微笑,看著卡羅爾,只是微勾起的眉宇,多少帶上那麼一點不悅。

    「我記得我說過……」不緊不慢的喝下一口美酒,梵鄴淡淡的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不過我要[她]。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沒聽明白。」

    卡羅爾微微一笑,並不說話,卻走上前去將懷中的一個東西掏了出來。周圍的侍衛眼神一凜,紛紛衝過來將刀劍放在了卡羅爾脖子上。

    面對了近在咫尺的刀劍,卡羅爾還是那樣冷靜的微笑著,將手中的東西捧了起來。

    那是一個只有雞蛋大小的圓盤,有些扁平,似乎是用銅做成的,只是旁邊鏤空的花紋似乎用銀填裝了起來,而且,與其說是花紋,到不如說是一個小小的魔法陣。

    卡羅爾微笑著看著梵鄴,「您不是想見[她]嗎?」

    梵鄴皺了皺眉,揮手染周圍的侍衛都退了出去,儘管他是皇帝,可也是少有的聖騎士之一,他自信自己的能力,一個魔法師根本傷不了自己,更何況這帳篷四周都佈置著對魔力的限制圈,魔法師想要在這裡施展魔法很困難,就算勉強施展出來威力也會減少許多。

    在確認這裡只剩下自己和梵鄴之後,卡羅爾將手中的圓盤放在了桌子上,並將自己的一些魔力灌輸進去啟動了魔法陣。隨著一陣淡淡的光華過去之後,一個少女的身影投影在圓盤上空的浮光上。

    黑亮如星光的眸子,瀑布般柔順的黑髮,少女一身純白色的服裝依然簡單而樸素。雖然投影出的少女身影僅僅只有人的巴掌大,卻依然掩蓋不住她傾倒天下的絕色。

    「你……」梵鄴發出一聲囈語,彷彿做夢一般茫然將手緩緩伸了過去,想碰觸這個小巧的身影。

    夜夜出現在自己夢中的少女……身為梵若拓的帝王,有無數的美女侍奉在我的身邊,多少麗人俯在我的腳下。

    為何,我能看見的,只有一人?

    想見你,想要你,想愛你.

    請你來到我的身邊,再讓我看一眼你那傾城的微笑,那麼,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希特……不,或許該稱呼您為梵鄴陛下?」

    少女抬頭,淡淡的看向梵鄴,語氣安詳寧靜,依然如梵鄴初次聽見的那樣,並不嬌柔溫婉,低亮得有些向個少年,卻清爽得猶如初晨的清風。

    雖然殘從小就經常與各國的人進行談判而見面,但是,即使再重大的談判,若不是在自己的國境內,帝王一般都不會出席的。談判的使者回國以後,就算談起殘的容貌如何美貌,也只能局限於他的特異的髮色和眸色。殘雖然不是帝王,但是以雅狄斯皇帝對他的寵溺而言,不願意他有絲毫的危險,所以從來也不允許他出國境。實際上,畢竟是一國皇子,真正見到殘的人並不多,大多人都只是聽傳聞而知道殘特異的銀髮和金銀妖瞳而已。

    梵鄴原本緩緩伸過去的手停滯在空中一會,又放了下來,眼中竟流露出一種癡迷的神色。

    如果說那晚見到的她輕靈飄逸猶如月那般的誘惑,那麼現在在陽光下微笑的她,像極了隨風搖依的白蓮,清淡的沾染不上俗塵的半點塵埃,令人對她不敢有半分褻瀆。

    梵鄴銳利的眼神剎那間柔和的猶如拂過的春風,凝視著眼前虛幻的人影,開口解釋,「那天晚上對您隱瞞身份,是不得已。」

    「不,我對這件事並不在意。」少女還是那樣淺淺的微笑著,「要說起來,我也算是欺騙了您。因為我並不是琥珀的未婚妻。」

    「那麼……」梵鄴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我不能答應您的條件,可是我請求您放那些無辜的百姓離開。」

    「為什麼不願意來我這裡?」

    少女看著梵鄴眼底深深的陰晦之色,突幽幽一歎,回答道,「我屬於雅狄斯,我的一生都屬於雅狄斯的帝王,這是我生下來就注定的事情,除非雅狄斯帝王消失,否則我絕對不可能離開他。」少女靜靜的回答道,「我的請求,還是請您仔細考慮吧,因為這對您來說並不是壞事。」

    「請……請等一下。」眼見少女的身影逐漸朦朧而模糊,梵鄴出聲道,「至少告訴我您的…」

    已經越來越透明的身影,只有少女淡淡的聲音留了下來,「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不過,只怕你並不願意知道我的身份吧。」

    梵鄴默然注視了已經空無一物的空氣半晌,突然一口喝掉了手中琥珀色的酒液,再度靜靜的閉上眼睛,「好吧,我答應你們的要求……回去告訴你們帝王,我會從他手將[她]搶過來的。」

    被梵鄴捏在手中的玉杯剎那間碎裂成無數的小塊,梵鄴睜眼看著那無數的碎片從自己手中簌簌落下,「一定,一定會的。」

    此刻,梵鄴並沒有注意到,卡羅爾臉上有些怪異的扭曲笑容。

    而與此同時,在奈落城中某個角落裡,分列在一個白色魔法陣周圍的幾個人以極為嚴肅的神情站得筆直,彷彿下一刻就會有敵人來偷襲一般。隨著魔法陣白光黯淡了下來,一個美麗的黑髮少女以輕盈優雅的步伐從魔法陣中走了出來。

    一把扔開身上簡樸到極點的女裝,一眼掃過周圍滿臉嚴肅神色的部下們,殘頹然一歎,一臉苦像。

    「算了,你們想笑就笑吧,我不會懲罰你們的。」

    曾經掀翻屋頂的笑聲再度在這個地方重演,剎那間竟將這個寧靜之極點的喧嘩得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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