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00章 看得上眼的東西 文 / 鬼徒
第400章看得上眼的東西
至於楊小姐在那一陣子的時間裡，腦海中究竟是在琢磨著什麼，就不是賈似道所能知道的了。即便是到了這會兒，楊小姐給賈似道的感覺，依舊是帶有點高深莫測的意思。先是和對方簡單的說了一下賭石上的一些事情。不過，正是因為賈似道的所有收穫，都是親自參與到賭石中的結果吧，在翡翠店舖中所出現的翡翠料子，竟然都是通過自己賭回來的，如此一來，賈似道在對雞血石產生興趣之後，會親自過來到昌化這邊，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至於楊小姐先前所認為的，賈似道在雞血石的鑒別眼光上，也還算是不弱，這就更好理解了。一個對翡翠原石有著一定的眼力的人，在看雞血石毛料的時候，終歸不會是一位愣頭青吧？
賈似道卻是在心下裡覺得，似乎是楊小姐在聽說了自己親自參與到賭石中的時候，眼睛裡閃現過一抹別樣的色彩。那種微微的帶了幾分興奮的感覺，即便是楊小姐想要刻意的掩飾一下，也是不能全然做到的。
凝氣靜神的想了想，賈似道才接著說：「楊小姐，剛才我也簡單的分析過了我的『綠肥紅瘦』的大致情況了，而你的『石之軒』也是存了想要朝多元化發展的方向努力這，我看，是不是我們兩家能夠，」
「合作？」楊小姐的嘴裡蹦出了這麼一個詞語。賈似道不由得很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楊小姐略微的一琢磨，也是跟著點了點頭，不過，卻也是有些擔心的說道，「從表面情況來看，我們兩家的合作，的確是存在著很大的利益的。但是，具體的卻是要如何來操作呢？你可能也感受到了，我們這邊的『石之軒』的情況，比起的翡翠店舖來，要複雜的多吧？」
「那是自然的。」賈似道笑著說道，別看這會兒賈似道才看到這麼一間的『石之軒』，就已經和賈似道的『綠肥紅瘦』可以並肩存在了，卻還僅僅是『石之軒』的一家分店，由此可知，哪怕就是在合作上，雙方所佔據著的主導地位，也不會盡然相同罷？「如果是要進行全面合作的話，我的翡翠店舖和『石之軒』比起來，自然是有所不如的。」
這話倒也不是賈似道的妄自菲薄，實在是實際的情形就是這個樣子。
若是簡單的從價值上來比較的話，賈似道手頭的那些翡翠料子全部出售，肯定會比完整的『石之軒』都要值錢一些。但是，在公眾的眼裡，『石之軒』的影響力，卻是十個『綠肥紅瘦』也趕不上的吧？
「不過，『石之軒』比起我的翡翠店舖來，也有不利的地方。」賈似道瞥了一眼楊小姐，似乎是注意到她神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才接著說道，「我的店舖，完全就是由我一個人說了算的，而『石之軒』這邊，恐怕就要費力許多了吧？」
「那是自然的。」楊小姐嘴角微微的流露出一絲苦笑。『石之軒』雖然也是和賈似道這般的屬於個人的店舖，卻是因為傳承，因為它的歷史，已經遠不是一家之主，隨意的說一句話，就能徹底的決定了的。
至少，眼前的楊小姐就沒有這樣的權力。
「而且，說到具體的合作細節，」賈似道頓了一下，頗有點抑揚頓挫的感覺，道，「我也不覺得，我們兩家可以進行全面而徹底的合作。」
「哦？」說到這裡的時候，楊小姐原本一直有些平靜的神情，恍然間出現了一絲波動，似乎是對於賈似道的建議，有點看不透的意思。眼神中的那份好奇，顯而易見。
賈似道也不藏著掖著，很是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剛才進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在『石之軒』這邊，除去雞血石之外，還有著其他的不少的類型的東西，像是軟玉、奇石之類的。或者，你們的意思是想要進軍各個類型的『石頭』，但是，我的翡翠店舖卻是大不相同。我喜歡雞血石，也純粹就是看上了雞血石的顏色。說白了，對於其他的奇石、軟玉之類的，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恐怕不是賈先生對於軟玉沒有太大的興趣，而是覺得『石之軒』裡面，除了雞血石之外，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是您看得上眼了的吧？」楊小姐卻是不會這麼簡單的認為賈似道所說的就完全是真心的。
對此，賈似道也不置可否。說實在的，還真的是如楊小姐所說的這般，在『石之軒』裡除了雞血石之外，賈似道並沒有看上其他的類型的『石頭』。不光是四大名石除去昌化雞血石之外的其他三種也好，還是那些千奇百怪的奇石雕刻也罷，在賈似道的眼中，或許田黃石這樣的，會多看上幾眼吧。但也僅僅是幾眼而已。
真要說到和『石之軒』的合作，無非就是想要找個比較合適的合作對像而已。而田黃石之類的，賈似道可不會認為，以『石之軒』扎根在臨安這樣的地方的店舖而言，會躋身於田黃石銷售的高端路線。
賈似道所需要的，恰恰就是高端市場，所想要合作的對象，自然也是需要提供這樣的產品了。若不然的話，賈似道豈不是隨意的找一家店舖就能合作了，為什麼非要選擇『石之軒』呢？就好比是軟玉類的，賈似道對於碧玉、墨玉、白玉之類的，自然是非常的喜歡。
一個喜歡翡翠的人，多少還是會對軟玉產生一點興趣的吧？
如果僅僅是出於簡單的合作的目的，在賈似道的『綠肥紅瘦』的邊上，可就有著『周記』呢，完全沒有必要捨近求遠嘛。
在楊小姐的面前提出合作的意向，就是看中了『石之軒』中在昌化雞血石這方面的能力。
而楊小姐，僅僅是聽了賈似道的一番言論，以及賈似道先前的時候對於自己的『綠肥紅瘦』的介紹，就能看出賈似道的真實目的來，著實是讓賈似道有些驚訝。面對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一時間，賈似道倒也是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只能是故作高深的，淡淡的點了點頭，以沉默來表示自己的態度。
也許，只有如此才能在兩人的相對中，不會處於一個落入下風的角色吧？
「那麼，賈先生又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石之軒』也是走的高端路線呢？」楊小姐頗有深意的說道，「不管是在『雞血石』方面，還是在軟玉方面，我們一直都堅信著，店舖裡出售的東西，都是真實、可靠的高端產品吧。」
「楊小姐，我想你有些誤會我的意思了。」賈似道解釋了一句，說道，「在我看來，並不是說東西比較對，價格比較的高，就算是高端的路線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麼解釋，並不是很恰當一樣，賈似道聳了聳肩，說道，「不如，有機會的話，楊小姐是不是可以去一趟我的『綠肥紅瘦』那邊看看呢？或許，到了那地方之後，楊小姐對於我們的合作，會抱有另外一種態度吧。」
反正是不太解釋的清楚，賈似道倒是覺得不如直接的就讓對方去自己的店舖看看了。『石之軒』裡面的一些東西，在尋常的收藏愛好者眼裡，的確是屬於高端的路線了，但是，賈似道的『綠肥紅瘦』不也是有著一些價值千把塊錢的翡翠飾品嗎？
而賈似道所謂的堅持著走高端路線，和楊小姐的理解，終究還是有著一些本質上的區別的。倒不是說價值不高的東西，就不能出現在自己的店舖中，也不是說東西的價值到了，就一定是高端的產品。
賈似道更多的是在自己的翡翠店舖中營造出自己所想要的一種意境。
只不過，這樣的一種店舖的意境，卻不是賈似道能夠解釋的清楚的。賈似道心裡很明白，若是在自己的店舖中的，突然的就出現了諸如稀奇古怪的石頭的雕刻的話，那絕對不是在幫助自己的店舖豐富品種的多樣性，而是會破壞原先純粹的都是翡翠飾品的時候所建立起來的和諧的感覺。
就說是眼前的『石之軒』吧。
在阿三看來，裡面的東西自然是非常的繁多，也充滿了吸引力和誘惑力，但是，在賈似道看來，這樣的一家『石之軒』，卻是始終缺少了一點兒『靈魂』一樣的存在。
雖然，在這個時候，賈似道連自己也還不是很清楚自己所想要的『綠肥紅瘦』究竟是什麼個樣子，但是在不斷的和楊小姐的對話中，賈似道卻是逐漸的理清了一些平時還有些模糊的思緒。那就是，暫時的不知道自己所想要的效果，也沒什麼關係，直接的就從『綠肥紅瘦』這四個字的字面去理解。
既然翡翠的綠，已經是綠意盎然，而翡翠的『紅』，和雞血石的那份鮮艷又是比較的相似，賈似道自然會從雞血石方面的拓展開始了。這恐怕也是賈似道在經營了翡翠的生意之後，忽然的，就跑到昌化這邊來，玩起雞血石的原因之一了吧！
誰讓雞血石的那一份『血紅』，就如同是翡翠中的『血玉手鐲』那般，讓人不忍去磕碰呢？
當然了，賈似道也不是說，就光是要雞血石這麼一種質地的『石頭』，像是田黃石的那份淡雅高貴的黃色，也是賈似道心中很理想的經營對象。
正所謂，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一步登不上天。
賈似道琢磨著，不管是對於自己的興趣愛好，還是所經營的事業，都是需要一步一步來的吧。現在光是翡翠和瓷器，就有點讓賈似道忙活的跟一個沒頭蒼蠅一樣了呢。這不，改天還得去一趟揚州呢。
「好吧，既然賈先生這麼一說，我倒是對『綠肥紅瘦』更加的期待了呢。」楊小姐在坐在那邊，點頭應允著說道，「在此之前，賈先生是不是可以先參加一下，今晚我父親的六十大壽呢？」
「哦？既然來了，又是這麼的湊巧，伯父的壽宴，自然是要去參加的了。」賈似道說道，「不過，會不會顯得太唐突了呢？」而對面的楊小姐到了這個時候，臉上忽然就想是笑開了花一樣，似乎有那麼一瞬間讓賈似道覺得，這今晚的壽宴裡面有著什麼陰謀一樣。
難道剛才靜默的那片刻，楊小姐就準備好了對自己發出邀請？
賈似道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裡嘀咕著，如果說在賈似道提出雙方的合作之後，楊小姐再決定的要邀請自己過去參加她父親的壽宴，倒也說得過去。但若是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的，自己勢必需要好好的計量計量了。不過，很快的，賈似道又為自己的想法感覺到了一絲好笑，如果楊小姐都能在自己父親六十大壽的時候做一些什麼文章，這樣的人，這樣的品行，是不是也在說明著自己看人的走眼了呢？
「本來，我父親是準備自己在家裡簡單的示意一下就可以了，奈何朋友們非要給他擺宴，而且，還特地的弄了個猜寶斗寶之類的活動，所以到時候會有很多圈內的人都會過來。」楊小姐說道，「賈先生也是玉石一行的人了，這樣的聚會，正是使得其所的時候，又怎麼會唐突了呢？」
說著，楊小姐很快的就讓服務員送過來了兩張請柬。賈似道粗略的一打量，上面鑲嵌著金箔，整體的紅色，倒也顯現出了幾分的莊重。這個時候，賈似道的思緒似乎已經不再是思索著楊小姐的父親的壽宴了，而是到時候可以遇到好多的同樣是玩玉石的，或者就是古玩的行內人。
認識這些人，走進這個圈子，不要說是賈似道了，就是對還在外面欣賞著雞血石雕刻的阿三來說，也是不無益處的吧？
拉著在看到請柬之後還有些迷糊的阿三，出了『石之軒』的大門，賈似道的心頭還有了幾分悵然的感覺。在接到請柬之後，賈似道和楊小姐之間的交談，似乎變得更加的隨意了幾分。大多數的時候，說的也是浙江省內的其他一些行內人的事跡。
或者是純粹的賭石，或者就是其他的商業上的事情。
雖然臨安相對來說，比不得杭州那邊，卻也多少有著一些底蘊。而作為臨安這邊比較出名的『石之軒』，又是歷史悠久，這其中所能看到的、瞭解到的信息，卻遠要比賈似道和阿三兩人在臨海那邊多的多。
當然了，至此，賈似道也算是明白了，楊小姐連續兩三天都去到玉巖山腳下採購雞血石的原因，正是因為她父親的壽宴。雖然楊小姐在很早之前就準備好了一份賀禮，卻是因為其父本身就喜好賭毛料，所以，為人子女的，自然也就樂得投其所好了。
楊小姐的打算，就是新選購一塊雞血石毛料，在壽宴上作為賞玩之用。
這在行內人的眼裡，實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奈何這兩天，從玉巖山市集交易區那邊，並沒有收上手品相上比較的不錯，又能切出極品的雞血石概率稍微大一些的毛料來。這多少讓楊小姐有了幾許的失望。總不能說是隨意的挑撿一塊過來，就能搬上父親的壽宴吧？
如此一來，賈似道倒是更加的感覺到，在交易區那邊競拍而來的那塊雞血石毛料，份量有些重了。
是不是應該去選購一件好一點的，拿得出手的賀禮，再去參加楊小姐父親的壽宴呢？
賈似道暗自琢磨著這個想法的可行性，既然禮物是少不了的，還不如直接的送一份『厚』的呢。也算是償還了那份人情了吧。
而楊小姐能在『石之軒』分店這邊和賈似道兩人的相遇，也著實就是一次偶然。事先的時候，楊小姐的心中應該是和賈似道一樣，可沒有想過還能再見面的事情。楊小姐能出現在這邊，也是存了想要查找一下這邊分店的毛料存貨的情況！
其真實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說小賈，這請柬又是怎麼回事啊？」被街道上的風這麼一吹，阿三總算是有點兒回過味了，轉瞬間，就開起了賈似道的玩笑，「該不是讓我陪著去見見丈母娘，和岳父的吧？」
「去你的。也沒個正經。」賈似道白了阿三一眼，「這麼和你說吧，我是因為把你給賣了，她才給的我這麼兩張請柬！怎麼樣，是不是有點意想不到啊？」
「得，能賣給這麼一位女子，我也認了。光就是她的那嘴巴，就值回票價了呢。說不得，我內心裡還真是這麼希望著的。嘿嘿，」阿三感歎一句，「真是可惜了俺家裡的那位小媳婦啊。」說完，還一副搖頭晃腦的模樣，兀自的裝模作樣著。
賈似道原本還想感歎著什麼來著，看到阿三這麼一副樣子，一時間，倒是連說話的興致都沒了。阿三忽然間，就回過頭來，小聲的詢問一句：「小賈，你說我這麼想著，是不是太，那個，邪惡了一點點？」
「是啊！」賈似道回答的時候，把聲音拖得老長老長，完了，才小聲嘀咕一句，「還真是沒救了呢。」
說完，忽然發現自己這個時候的模樣，又何嘗不是跟剛才的阿三一樣呢？搖頭晃腦的，一副感歎不休的表情，突然的就笑出聲來，看得跟前的阿三有些莫名其妙。
隨後，兩人又走了幾家店舖。相比於先前的漫無目的，這會兒，賈似道和阿三倒是目標一致了，那就是先弄上手一件賀禮再說。
既然都收下請柬了，總不能空著手去吧？只是，在連續的逛了幾家之後，所看到的東西，不是不夠合適的，就是兩人所看不上眼的。幾乎都快要兜了一圈了，賈似道和阿三，也還是兩手空空的。
「莫不是我們就只能是空著手去的命？」阿三看了眼賈似道。
「走吧。」賈似道卻是不去理會阿三的牢騷，直接的說道，「最先的時候，你不是一直準備著去『雲來閣』來著？走吧，現在過去看看。說不定，還真就給找到一些好玩意兒了呢。」
「對啊。」阿三卻是一拍自己的雙手，「我怎麼就把這個目標給忘記了呢。」
因為中途被楊小姐給邀請到了『石之軒』裡面坐了坐，阿三又看了許多的雞血石的雕刻，出了店舖之後，一直忙著尋找賀禮，也都是在『石之軒』邊上的幾家店舖裡，卻是忽略了一開始的目標了。阿三說話間的語氣，都有著幾分懊惱。
「早知道，我們就應該直接的過去那邊看看。」阿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街道的盡頭。按照人家的提示的話，應該也就是賈似道和阿三兩人暫時沒有走到的遠處吧。相比起臨海的古玩街來，這邊的這條街道，無疑的要更加的長一些。當然了，臨海那邊的古玩街，卻是好幾條街道交錯在一起的。整個集市，幾乎就是形成了一片古玩的區域。無非是主要的店舖、地攤，都集中在主幹道而已。
『雲來閣』的招牌看上去很新，賈似道和阿三靠近的時候，幾乎還能夠聞到一絲絲的墨香。原本還以為是一家文房用具類的店舖呢，就跟剛認識的那位店舖老闆一樣，所經營的很可能就是硯台、筆墨之類的，待到進入到店舖內部，卻是讓賈似道和阿三詫異不已。
整個店舖內，簡直就是什麼樣的玩意兒都有。與其說是一家古玩店舖，還不如說是一家雜貨鋪呢。只是，在這店舖裡擺放著的東西，並不像是普通店舖的『雜貨』一樣，而是一個有可能，就成為了價值幾萬乃至於是幾十萬的古董。
當然了，前提是你能從中把『古董』給淘出來。
阿三和賈似道相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欣喜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