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暗月馬戲團（三） 文 / 燕小乙

    「越是這樣越容易找，因為只要有一個，人們就會傳開。」

    釘子身邊的電話恰巧在這時候響起，釘子一手開車一手接了會兒電話，之後回過頭對聶如龍說道：「有消息了！不過，看起來有點遠。總共三家馬戲團在活動，最近的一家也在印度……」

    印度！

    「沒關係，老大，我剛剛已經吩咐人訂了去印度的機票，還好最近業務做得不錯，印度那邊新開了兩家分公司，所以我們去轉轉也好，最不濟也可以當做陪我去視察一圈。」釘子笑著說。

    過了兩天，在釘子的聯絡下，簽證辦得還算順利。等到眾人休息好了，趕了個大早開車去買了些路上必需的東西後，就登上了飛往印度首都新德里的飛機。以前大家印象裡，提起印度就是金光閃閃的泰姬陵，包著一頭垃圾布的印度阿三什麼的，除了釘子偶爾來過幾次，其他人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聽人說，印度人幾乎從不洗澡，身上汗臭熏天。而他們奉為神明的恆河，也是髒亂不堪。「昆梅拉節」是印度最盛大的朝聖節日，每十二年內分別在恆河之畔的「赫爾德瓦爾」、錫布拉河畔的烏賈因、戈達瓦裡河畔的納西克和恆河與亞穆納河交匯的安拉阿巴德舉行一次。而每每到了昆梅拉節的時候，成千上萬善男信女，扶老攜幼來此拜佛、沐浴，以祈求神靈保佑。那裡的人好像根本感受不到恆河水的臭氣熏天，照樣在那裡進行「聖浴」。滿腦子充滿了這些傳聞，四眼幾個人在飛機上看到了美麗的空姐甚至都聯想到是不是在恆河水裡泡過的，因此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看著飛機旁邊掠過藍天白雲和各種飛鳥，大家的心情很是高興。在平流層看見的天空比平時看見得藍得多，也空曠得多，陽光變得很強烈。在飛機平穩的飛翔中，除了聶如龍和釘子，其他幾個人相繼昏昏睡去，嫣嫣甚至在睡夢中吐出了小舌頭。時間過得很快，飛機觸地使得機艙裡的人們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震顫，之前廣播裡美麗的女聲提示落地的聲音被一直沉睡的人們自動過濾掉了。

    九月的新德里，還是雨季的末期，天空灰濛濛的一片，地面到處都是積水，雖然看得出機場的動作人員進行過短暫的清理，可是持續的雨天使得人們的情緒都很低落，看見機場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工作人員，自然就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積水了。

    剛剛下了飛機，一股憋悶的感覺撲面而來，雖然溫度並不高，可是那種混雜了地面土腥味兒和雨水腥氣，甚至還有人們的體味兒的那種空氣，任何人都會立刻掩住口鼻。這還是在室外，不知道到室內會是什麼樣子。

    釘子看著眼前幾個人，眼睛裡露出幸災樂禍的的笑意。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印度的熱季。印度屬典型的熱帶季風氣候，全國天氣可分為冷季，熱季，雨季。一到二月份是冷季，也稱冬季或涼季；三到六月份是熱季，就是平常所說的夏季；六到九月就是雨季，而九到十二月則是書面說的季風退縮季節。釘子第一來的時候，太陽像一個大火球一樣在天上放射著自己的熱量，那個時候，釘子幾乎還沒下飛機就已經感受到了即將面臨的窘境。到了地面上，熱烘烘的空氣裡帶著汗臭腳臭加上一些不知道什麼的怪味兒一起往鼻子裡鑽，噁心得釘子當場就想吐。好在那次帶路的是分公司一個機靈的屬下，馬上拿了張消毒的茉莉香味濕巾給他摀住了口鼻，幾個人逃也似地離開了機場。這一次來遇到的是雨季，情況已經比那次好太多了。

    釘子出了機場，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說了沒有幾句話，一輛大奔就由遠處開了過來，沒到跟前，車門已經打開，一個憨態可掬的小胖子在車門口衝著他們拚命地搖手。

    「走吧，上車！」釘子當先，一行人趕忙上車，逃離了機場。雖然是市區，可是由於前些天印度剛剛遭受了颱風的襲擊，所以新德里雖然略靠內陸，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一路之上經常遇到坑坑窪窪，而伴隨著雨季的經常是遮天的大霧，印度是亞洲人口大國，傳言中甚至比中國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點在印度的首都體現得非常明顯。由於霧氣的關係，交通的車輛完全不敢放開速度，一點一點地向前蹭，而一路之上多得近乎異常的紅綠燈更是複雜得讓人看不懂。

    看著車窗外不停閃過的當地皮膚黝黑，留著大鬍子，頭上包著四眼戲稱「裹腳布」的印度人，聶如龍忽然發現，自己有了一絲對陌生環境的不安感覺。這個時候，車外面忽然閃過一個留著花白鬍子的老人，他的頭上戴著一頂高達兩尺長的帽子，帽子從外表看也是拿著一種藍布從頭開始一層一層地一直纏到上面，形成一個尖塔樣的結構，為了使帽子不至於鬆散，外面還有一種細皮帶纏繞著，形成了一種特定的圖案。而在每上一層都比下面一層小了一圈，在每一層的帽子前端都有一個徽章。最下一層的徽章外緣是一個半月形的銀飾，半月凹陷的部分由三個小片組成，中間立起的是一把闊劍的形狀，兩邊左右對稱的分別是兩把少數民族慣用的彎刀，刀刃向外。帽子每上一層，徽章就變化一樣，到得頂上，兩邊的兩把彎刀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個小半月和一把闊劍。

    「那是錫克族人，這身裝束只有在參加傳統慶典活動或者其他重要的儀式的時候才會穿出來，像他帽子達到這麼高，徽章這麼多，大概是錫克族中比較尊貴的人物了。」釘子在一旁解釋道。

    好不容易蹭到了新德里酒店，嫣嫣第一個衝出了車門，一路幾乎是飄著飄到了酒店的大堂裡。還好，標榜著五星級酒店的新德里沒有讓大家失望，酒店的大堂裡空氣清新，甚至還飄著一絲絲的香味兒，看來是做了特殊處理的。等到聶如龍等人一起下了車來到大堂的時候，那個小胖子早已經辦好一切手續，有大堂的接待人員帶領著來到了三樓的向陽面的幾個房間前。

    聶如龍自然是和嫣嫣一個房間了，四眼和包子也是雷打不動的一對兒，釘子則一個人享受了單間待遇，不過那個一直跟隨的小胖子好像是這裡的區域經理，所以搞不好兩個人也會住到一起。分配好了房卡，嫣嫣進了房間，沒等聶如龍進去呢，房門砰地被關上，不大一會兒裡面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