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23章 示弱天數 文 / 雞肋文人

    姜子牙一看蒙面釣者用商朝將印作魚餌就知此蒙面釣者必是紂王無疑，昔日自己曾在朝歌官任下大夫，領授司天監職。今日君王在側，點破尷尬。否則，以姜子牙之睿智，如何能被蒙在鼓裡？！

    姜子牙聽紂王說「明日布鉤天庭，再釣天上魚」，不覺哈哈大笑起來，道：「天上之魚，自由自在，魚游天庭東，魚游天庭西，魚游天庭南，魚游天庭北，天空遨遊隨心意，豈能受你來驅使？！」

    蒙面釣者微笑道：「道長，道風仙骨，飄然絕塵，自比天庭將星下凡，本是遨遊天上魚，原不該食人間煙火。為何道長在渭水?溪釣到周文王，沾沾自喜，自以為得計？」

    對方既然是紂王，姜子牙正色辯解道：「我本崑崙山修道士，師祖說我生來命薄，仙道難成，只可受人間之福。故下山輔佐明主周文王。」

    蒙面釣者一聲冷笑，道：「周文王既為明主，道長昔日曾在朝歌官任下大夫，領授司天監職。後因委你建設鹿台，道長自思不能勝任，才轉投西岐文王。以道長之明，上明天理，下察民心，無所不知。周文王既為明主，原該下山徑直投奔西岐為是，而道長昔日卻在朝歌出任下大夫，豈不是棄明投暗？！如此，下凡將星之見識也不過米粒之遠。」

    姜子牙道：「我乃凡夫俗子，一時失察，誤投朝歌。」話不投機半句多，姜子牙收拾魚具，準備回城。

    蒙面釣者阻止道：「道長請留步，請看此劍……」蒙面釣者用神念喚出靈玉劍，遞給姜子牙－－靈玉劍劍身赫然陰刻七個小字：「玉柱洞鑄獻紂王」－－大凡名劍，鑄劍師必然烙印其上，以張顯鑄劍之術－－姜子牙觀靈玉劍鑄劍師門獨秘手法便知此劍絕非贗品。

    蒙面釣者道：「此劍乃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所鑄進獻商朝君王。崑崙山元始座下十二上仙之見識，料想不差。明主如在於西岐武王，此劍來歷又如何解釋？！」

    姜子牙默然不語。

    蒙面釣者見姜子牙已經打動，一把撕開蒙面黑布，道：「道長，昔日我受狐狸精妲己所脅，凡事不能自專，所行暴戾之事實非本心也。道長道術深厚，食我商朝俸祿，明知妲己是狐狸精，卻也不提三尺劍斬殺妲己，致使本王深處水火。道長離朝歌改投西岐，非本王有愧於道長，實道長有愧於本王也。今日妲己已伏誅，商朝君臣一體，再修神仙之好，指日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民富則兵強，一令下興起王者之師，平定天下指日可待。道長本為商朝大夫，如有能為，官位何止區區止於西岐臣國屈做周文王一魚？！請道長細思。」

    姜子牙默然不語，突然道：「大王且回，我亦去也。」鄭旭也不再說，也開始收拾魚具離去。

    突然，一陣馬蹄踐踏聲傳來，西岐大將姬叔乾－－周文王第十二子－－帶領武士五百縱馬直奔?溪而來，姬叔乾遙見姜子牙，大呼道：「丞相……丞相……」姜子牙迎接上去，騎上青?馬，一身道服，落腮銀鬚，手提雌雄寶劍排兵佈陣而出。

    鄭旭暗道不妙，剛準備跳進渭水?溪逃走。只聽左面一聲炮響，汜水關總兵韓榮、七首將軍余化、聞太師帶領武士一千也殺奔護駕而來！見雙方兵到，鄭旭仰天長歎，道：「我本欲化解這場戰爭……罷了罷了……」鄭旭騎上戰馬，一千武士訓練有素，佈陣而出。

    兩陣對圓。

    鄭旭探問道：「姜尚，為臣者當守臣道。西岐本我商朝屬國，君王在此，尚敢陳兵，君臣之道，豈有此理？！我本無意與你交戰，快快收兵回西岐。」

    十二王子姬叔乾大怒道：「天下諸侯，人人悅而歸周，天命已是有在；你怎敢侵犯西土，自取死亡。」

    一個臣子敢對君王如此說話？這就是西岐仁德之邦？鄭旭道：「你是何人？商朝紂王在此！還不滾下馬來……」

    姬叔乾挺槍出陣，直奔鄭旭。陣中早腦了七首將軍余化！縱坐騎火眼金睛獸，舞方天戟出迎。兩人陣前大戰四五回合。余化見不能速贏，紂王在側，更欲表現自己本事，忙掛下畫戟，揭起戰袍，囊中取出一幡，名曰「戮魂幡」－－此幡是蓬萊島一氣仙人傳授，乃左道傍門之物－－余化望空中一舉，數道黑氣，把姬叔乾罩住，姬叔乾只是凡人，如何能勝？！平空被「戮魂幡」擒住摔倒在鄭旭身前。

    姜子牙暗道：周文王乃仁德之師，仁德是其根本，豈能先行挑起戰端，輸掉口實。姜子牙忙探身，道：「大王請息怒，此將乃周文王第十二子，不懂臣道，雖然可恨，卻萬萬不可傷之。」

    鄭旭深知：周武伐紂，是天上大神定下的天數。惟恐因自己挑起戰端，給武王伐紂留下口實。鄭旭道：「既然是周文王之子，冒犯君王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鄭旭命令武士刺「仁德百子之十二」在姬叔乾額頭，以示懲戒。

    兩軍自退兵營不題。

    西岐，王宮。

    周文王設宴款待姜子牙。

    周文王道：「丞相，今日我仁德之師和紂王軍隊遭遇，丞相深通仙術，為何不戰自退？」

    姜子牙道：「紂王捉將放將，實無意與我軍交戰，先戰則仁德二字置於何地？理不正則兵不順。」

    周文王道：「今天下三分，我據其二，仍臣服商紂，奉紂為正統，此謂仁德。」

    姜子牙道：「大王，意下如何？」

    周文王道：「紂王辱我十二王子，實是辱我等。聽探子來報：商紂下令，令在西岐與商朝交界之處都種植五里寬莊稼。仁德之師本為伐紂暴戾，如出兵交戰踐踏商朝子民莊稼，令商之子民失去生存根本，我心何忍？如果待其莊稼長成，年年歲歲耕種不止，如何好再出兵？凡事決於未萌，我當於明日大興仁德之師，討伐商紂。」

    姜子牙暗道：西岐雖然臣國眾多，終是牆頭草。商紂江山傳承六百餘年，王化深入民心，周文王想出兵伐紂，未必能贏，如不能贏，滅族之罪轉眼到來。今日紂王說我，已露錄我將相之意，我雖不致動心，暫時先別樹敵，靜待天時轉換，西岐相位可保安居無恙。

    姜子牙打定主意，道：「我下崑崙山時，師尊曾言道：周興商滅，乃是天數。按照天意，紂王也就只能再坐二十幾年江山，等到了期限，周興商滅，世道輪迴，靜候天賜，豈不強於殺伐征戰，生靈塗炭也可避免，如此更顯大王仁德之舉。」

    周文王道：「周興商滅，雖是天數。奈何本王壽命有限，只願在有生之年將仁德佈滿四海之內。本王憐憫天下蒼生之仁德，雖然稍違天意，卻也是一場替天行道的功德，神仙必不至責罰於我。丞相不必多慮，明日本王將親提仁德之師討伐商紂。」

    汜水關，中軍帳。

    商朝子民生活困苦，大凡老者幹不動農活後為減輕子女贍養重擔，多是在六十歲後自動藏進山林待死，省糧食給子女活命。如有貪生者，一齊說之：「老而不死謂之賊」，則老者羞愧而死。大敵當前，鄭旭突然想到：與其老者毫無價值的等待死亡，何不令待死老者紛紛出山，阻擊周文王仁德之師，則周文王大軍必會斬殺老者，一顆顆白頭被大刀砍下，仁德二字還有何說？！然後，立功者用國庫糧食撫恤老者子女，也是自己的一場功德！

    鄭旭和聞太師商議道：「余將軍陣前羞辱周文王十二王子，料想周文王必不罷休。早晚必一戰，但此戰本王一不為破敵斬將，只定兩個目標：其一，撕破周文王仁德之假面具；其二，既然西岐伐紂，周興商滅，是天上神仙所說的天數，我們只能示弱，令周文王的仁德之師，廣造殺戮罪孽。想來天上神仙眼睛都是亮著的：仁德之師若斬殺我老弱病殘，一顆顆白頭滾滾而下，估計連神仙也會心中斟酌斟酌：這周文王到底是帶給商朝子民的是無數殺戮，還是無量仁德？仙界也講個口碑吧，神仙都認為不對的話，執權大神估計也不敢過分。如此，天數至少不至於太偏向西岐。」

    聞太師等深服鄭旭的分析，忙號令三軍，連夜秘密進山請出待死老者，約兩萬餘白頭老者，帶進汜水關好酒好肉招待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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