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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新的開始 三十八章 大奸大惡(二) 文 / 破陣岳

    三十八章大奸大惡(二)

    陳浩安慰了老宋的家屬,吩咐顏企峰安排兩名女警攙扶著早已泣不成聲的宋大嫂上了車,護送老宋的遺體前往殯儀館。

    陳浩歎出重濁的一口氣,彷彿心中那股沉重的有點壓抑的情緒也隨著歎出的這口氣舒緩了許多。

    刑警支隊長關浩朝身後覷了一眼,看見市局政委丁貴在一干人等簇擁下,正向這邊走過來,連忙輕聲提醒道:「陳局,丁政委來了。」

    陳浩轉身向後望去,丁貴被一群部下如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向自己走來。丁貴原本微低著頭,邊走邊向隨行人員詢問著什麼,這時驀地仰起臉,目光貼著上眼皮一掃,上下打量著陳浩。漸漸地,他的眼角出現幾絲淺淺的笑紋,似冷似嘲。

    陳浩的的眉毛本能的抽搐了一下,眼前這個傢伙是他一向敬而遠之,最不情願看見的人。同樣,相信在丁貴的眼中,自己也絕對不是什麼受歡迎的人。陳浩稍稍遲疑的片刻,丁貴陡地停下來,臉色很難看,目光依次掃過關浩、顏企峰等人,沖陳浩看了一眼,卻並未理睬,故意衝著關、顏等人大聲抱怨:「怎麼搞的?越是不能出事的時候,你們越要出事。現在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關浩、顏企峰沒有吱聲。關浩低頭覷了陳浩一眼,他對陳浩、丁貴之間的矛盾尚有所耳聞,清楚丁貴這是指桑罵槐,表面訓斥自己,矛頭實質針對的是陳浩;而顏企峰不過是分局下面的一個小所長,市局高層之間的矛盾他連半點也不知情,被丁政委如此大聲訓斥了幾句,頓時惶惶不安,哪裡還敢站出來為自己辯解。

    陳浩心裡像鏡子一樣明,丁貴是個睚眵必報的人,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原本就沒有調和的餘地,現在要不借題發揮,做點文章,那他也就不是丁貴了。

    陳浩竭力克制了情緒,平靜地望住丁貴:「丁政委,老宋同志的犧牲,大家心情也很沉痛。」

    「光心情沉痛頂什麼用?」丁貴打斷了陳浩的話語,目光停在關浩身上:「你是一名有著多年刑偵工作經驗的老公安,在抓捕嫌犯以前,就沒有考慮到嫌犯會鋌而走險,負隅頑抗?竟然讓他們輕易地挾持了自己的同志。你這是無能的表現!你根本就沒有能力擔任刑警支隊長!」最後他又掃了一眼金陵路派出所所長顏企峰:「你這個同志明明知道部屬有很嚴重的冠心病,為什麼還要同意他參加這樣的抓捕行動?你這是拿自己同志的生命開玩笑,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是嚴重瀆職!」

    丁貴最初就覺得積滿怨毒之氣的胸腔裡迸出一股怒氣,像是憋不住而衝突出來,話一出口,他又立即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沒有很好的掩飾住自己的心裡,於是話鋒一轉:「我並不想批評、指責你們,可人命關天,多麼好的一個同志,就因為你們指揮部署上的失誤,讓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現在的心情很沉痛,我不知道你們幾個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你們現在有沒有一種愧疚感?」

    相比一開口就要興師問罪的丁貴,陳浩至少表面上顯得要理智的多,在丁貴將矛頭指向他的時候,顯得冷靜的出奇,神情連一點變化都沒有。看著他無動於衷的表情,丁貴心裡的恨意越發強烈,他並不相信這個比自己尚要年輕十歲的傢伙已經修煉到水火不侵的地步,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咂了咂嘴,正準備再次發難,豈料,陳浩已然搶先一步說道:「丁政委,你是我的上級領導,照道理我應該維護你的權威,可你一來,既沒有經過調查,也沒有聽取同志們的匯報,就一口認定關浩、顏企峰這兩位同志要為老宋同志的犧牲負責,那就請你原諒我出言無狀。作為此次抓捕行動的負責人,我對整件事情瞭若指掌。首先我不認同你對關浩和顏企峰這兩位同志的指責。在行動之處,他們曾不止一次的勸過老宋,說他心臟不好,不能過於激動,身體也不適合劇烈運動。不過老宋同志不愧是一名優秀的人民警察,在關鍵的時候,他想到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將工作放在第一位,想親手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最後,答應老宋同志這一請求的不是別人,是我陳浩!如果局黨委要追究責任的話,首先應該處理我陳浩!其次,此次抓捕行動的部署,最終下決心的也是我,與關浩同志沒有任何關係。丁政委,你放心,我會向局黨委提交書面報告,匯報整件事情,局黨委如果認定我陳浩應該為此次行動負責,不管是讓我做公開檢討,還是就地免除我副局長的職務,我都會服從。」

    陳浩的言談中句句不離局黨委,言外之意就是告訴丁貴,這事你一個人說了不算,你無權代表局黨委處理任何人。聞弦而知其意,丁貴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緩緩抬起頭,望住陳浩,陰騭的眸光猶如兩道利刃要劃開陳浩那張臉。陳浩皺皺眉,那一剎兩人的目光相遇,均沒有退縮,做了無言的對答交流。

    丁貴移開目光,意味深長的冷笑了起來:「好,你能夠有這個認識就好!最起碼沒有迴避自己犯的錯誤,敢於承擔責任!」

    陳浩掀起眼簾,嚴肅地望著丁貴:「現在斷言誰犯了錯誤,是不是早了點?丁政委,在你來這裡以前,局黨委會難道已經形成決議,認定我們此次行動犯了嚴重的錯誤?」

    「陳浩,我知道你自恃是副局長,黨組成員,不把我這個空頭政委放在眼裡。我丁貴一向對事不對人,從不喜歡針對誰,我說的話你可以不聽,不過,每個人心裡都應該有桿秤,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應該捫心自問,自己究竟有沒有虧負誰。老宋同志的死,就算你無須承擔主要責任,可你究竟應不應該承擔間接的責任?」

    陳浩無語的笑了起來,看著丁貴他實在很無語,這人一上來即認定所有人都應該為老宋的死負責,一番唇槍舌劍下來,或許在他認為自己理由不夠充分的時候,又掉轉槍口,扯出什麼間接責任……一個人厚顏竟然厚到理直氣壯的程度,真的是令陳浩頗為意外。他強忍住想衝上前掌摑對方的衝動,說道:「丁政委,不是我陳浩不尊重你,而是你不經過任何調查,一上來就武斷的得出結論,認定同志們犯了錯誤。我不敢說你是不是對我們大家有什麼成見,至少你的話不夠客觀,讓人無法接受。」

    「你……你,陳浩,你看看自己還像一名公安局副局長嗎?不能虛心接受上級領導的正確意見,還……敢說我是因為個人對你們有成見,才無端指責你們……」丁貴叫起來,那聲音帶著穿透力直衝陳浩耳膜:「我要向陳應徵同志反映,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所有人如啞巴了一般,目瞪口呆地望著丁貴、陳浩二人,誰也不敢插話,有幾位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陳浩並沒有迴避,他知道丁貴一定會這麼說,不管是虛張聲勢,還是倒打一耙,丁貴那讓人鄙夷的性格注定他會這麼說。當丁貴象潑婦一般肆無忌憚地嚷嚷開來的時候,他迎著丁貴的目光,問:「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的話,我馬上要去組織對嫌犯的審訊工作。」

    丁貴最初愣怔住了,臉色煞白,兩頰的肌肉都鬆鬆地垂下去,嘴唇開咧著微微顫抖,他當上市局政委後,除了局長陳應徵,從未將其他局領導班子成員放在眼中,根本沒有想到一直被他視為眼中釘的傢伙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落他這個政委的面子?轉瞬間,他的嘴唇繃緊,一股血衝上頭來,臉孔甚至頭髮根都漲得紫紅。他眼裡冒出火,那是狹隘刻毒之人常會冒出的憤怒之火,「放肆,你也太不把我丁某人放在眼裡了,我告訴你,你要為今天的事情負責!」

    陳浩蹙了蹙眉,從丁貴身上收回目光,旁若無人的對關浩說:「老關,抓緊時間,立即安排有審訊經驗的同志,爭取盡快橇開葉秋白的嘴巴,讓他交代問題。」說著,他連正眼都沒有瞅丁貴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丁貴是帶著滿腔怒火回到自己辦公室的,靠在轉椅上,略略平定了一下情緒,腦子裡斟酌了一番,驀地站了起來,準備去局長陳應徵的辦公室,和他好好交流交流。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市政府副秘書長容慶生打來的,容副秘書長告訴丁貴,孫大明副市長獲悉市公安局有民警在執行任務時心臟病突發,因工殉職,感到很震驚,希望公安局在做好因工殉職民警善後工作的同時,一定不要擴大事態,保證來鏡州投資的企業的正常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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