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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新的開始 三十九章 較量(一) 文 / 破陣岳

    三十九章較量(一)

    對葉秋白以及馨藝園公司的一干保安的審訊進展很不順利,絕大多數保安避重就輕,相互之間推卸責任,拒不交代自己犯罪的事實,尤其是保安部副主管韓令松,從進公安局那一刻開始,任審訊人員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就是沉默不語,始終不發一言。

    參加審訊的一大隊副大隊長張玉麟懊惱的站了起來,捋起衣袖,走到韓令松身前,雙手一把揪住他的胸口,猛地瞪起眼,紅紅的,像打開了火山口。他本來嗓門大,這時的吼聲更加火山噴發一般隆隆震耳:「你再不交代自己的問題,老子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老張,住手。」支隊長關浩推門進來,正好目睹了這一幕,連忙制止張玉麟。

    「關支隊,這狗日的傢伙,骨頭硬得很,啥也不說,嘴巴就像貼了膠布。」

    關浩一臉嚴肅,一本正經地說:「老張,你怎麼能這樣講話?你是人民警察,不是流氓,不要動不動就出口成『髒』。」

    「關支隊,你批評得對!我改,往後我要是再說『狗日的』三個字,你撤我的職。」

    關浩點了點頭,朝張玉麟使了個眼色:「老張,你跟我出來一下。」

    張玉麟遲疑了一下,跟在關浩身後出了審訊室。

    「老張,審訊韓令松的工作,你暫時先放一放。」關浩頓了一下,掀起眼簾,換上較溫和的目光重新望住張玉麟,用平和的語氣說:「陳局交給你一項新的任務,你馬上從大隊挑選兩名素質過硬的同志去江南旅社,協助鏡池縣刑警大隊的同志審訊葉秋白。」

    「去江南旅社?」張玉麟皺起眉頭,他沒有參加抓捕葉秋白的行動,只是隱約聽人提到,在押解嫌犯回市局的途中,陳局將一名主要嫌犯轉了車,讓鏡池縣刑警大隊的同志將其押回鏡池接受審問。

    「不錯,你馬上準備一下,趕到江南旅社去。」關浩沉默了一會兒,道:「老張,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你千萬要注意保密,不要走漏半點風聲。」

    關浩的話令張玉麟有一種雲山霧罩的感覺,他不解的望著關浩。關浩淡然一笑,「老張,陳局交給你的這項任務,關係到省廳批復,由陳局親自督辦的一件要案。這起案子可能會牽涉到某些有一定影響力的領導同志,所以陳局他再三強調,在案件偵破沒有取得重大進展以前,要嚴格保密,絕對不能夠洩露半點風聲,以免打草驚蛇!」

    「關支隊,你就放心吧,我張玉麟絕對做到守口如瓶!」

    關浩臉上掠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笑意,「在向陳局推薦你之前,我也斟酌過其他幾個人,但最後我還是決定選擇你,因為你是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張玉麟的臉陡然漲紅起來,那是由於心臟的猛烈抽搐,使熱血一下子全身上湧。他不能不激動,支隊長已經把意思說的很透很透。

    關浩呵呵一笑:「老張,記住,不管用什麼辦法,你一定要設法撬開葉秋白的嘴巴,讓他把所有的問題全部交代清楚。」

    「關支隊,你放心,要是撬不開那傢伙的嘴巴,我自動辭職,回家去吃老米飯。」張玉麟回答的很乾脆。

    關浩沒有做聲,滿意的點了點頭。向張玉麟交代完工作,關浩立即先他一步趕往江南旅社。

    這家小旅館開在城北區一處繁華地帶,甭看門面不大,裡面卻寬敞明亮,上下三層,四十多間客房,裝修很雅致。三樓十二間客房全部被鏡池縣刑警大隊包了下來,周玉成將這裡當作自己的臨時辦公機構。

    關浩剛上樓,小旅館的老闆娘便笑吟吟地迎了過來,她和關浩之間沾點親,「晚上在家裡陪你姐夫喝兩盅?」

    關浩苦笑道:「這兩天忙得焦頭爛額,抽不出半點閒工夫。還是改天請你和姐夫去我那裡坐坐。」

    老闆娘笑著說好,引領著他上了三樓,一直把他送到客房門外,才轉身下樓。

    一進屋,就看見周玉成幾個正在打八十分(撲克遊戲),於是問道:「陳局呢?」

    「在隔壁,他說要親自找葉秋白談談,金助理也在隔壁。」周玉成放下手裡的撲克,站起身,替關浩倒了一杯熱茶:「關支隊,市局那邊情況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關浩喝了口水,平靜地望住周玉成。

    周玉成斂去笑意,換了一種嚴肅認真的神情:「關支隊,我聽說丁貴今天和陳局在大庭廣眾發生了爭執,丁貴要陳局為老宋同志的犧牲負責,並揚言要給陳局教訓……不知道局裡有沒有什麼不利於陳局的消息?」

    周玉成不僅直呼丁貴的名字,在提到他的時候,語氣更是顯得輕蔑致極;提到陳浩的時候,則明顯飽含了感情,而且沒有半點矯揉造作。關浩欣然一笑。他心裡又何嘗不討厭丁貴?不為別的,就憑丁貴壓制了和他情逾兄弟的戰友張勇這麼些年,他心裡也不可能對丁貴有一絲好感。

    「丁貴愛怎麼折騰那是他的事情,咱們犯不著和他去計較。」關浩略一思考,徐徐說道:「老周,眼下最關鍵的就是讓葉秋白交代問題,讓他立功贖罪。」說著,他抬眼望著周玉成。

    葉秋白一旦交代了丁健父子的問題,丁貴又豈能置身事外?一瞬間,周玉成立即明白了關浩的意思,拿目光望了關浩一眼,目光一遇,二人會心的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隔壁的房間,陳浩和葉秋白正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二人同樣是相互對視,在用眼神交流。葉秋白眼中迸射出讓人心有餘悸的寒芒,異常凶狠地盯著陳浩,如果不是雙手被手銬銬住的話,葉秋白或許早已撲向陳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他沉重一擊,然後再擊倒金曉萌,奪門而逃。

    正是那副讓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手銬,令葉秋白躊躇多時。他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念頭,甚至包括搶先下手,挾持住金曉萌逼迫警察為他打開手銬,放他離去的想法。可是思來想去,他還是一一放棄了這些念頭。

    因為他太清楚了,自己已經遠非當年那個身手過人,能以一敵十的葉老二了。說不定剛動手就會因為毒癮發作而徹底喪失逃跑的能力。這裡不是馨藝園,眼前這些人也不是葉總,在自己毒癮發作的時候,他們絕對不會為了緩解自己的痛苦,而向自己提供海洛因。

    與外面的悶熱相比,屋裡的空氣涼幽幽,讓人沁心潤脾,陳浩望著葉秋白,仍然一副不動聲色的面孔。當然,在他的心裡卻是很想通過這樣的機會向葉秋白釋放一個信號,讓他清楚自己方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

    「看什麼看?現在我問你,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金曉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喝問。

    葉秋白冷冷向她投去一瞥,從鼻孔裡哼一聲,執拗地將臉側到一邊,對金曉萌根本不予理睬。

    「我在問你話,聽見沒有?聽見的話就趕快回答。」金曉萌忍不住又提高了聲音:「你以為自己不開口,我們就沒有辦法認定你的罪行?葉秋白,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大量犯罪事實,現在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配合我們警方把所有問題交代清楚,爭取立功!」

    葉秋白還是無動於衷,沒有絲毫反應。陳浩適時地向金曉萌望了一眼。在陳浩的目光暗示下,金曉萌陡地停下來,鬆開緊咬的牙齒,低頭喝了兩口茶水,算是主動掩飾了自己臉上的尷尬神情。

    陳浩故意上下打量著葉秋白,目光顯得有些肆無忌憚,在他身上稍觸即離,頻觸頻離。

    這是向葉秋白的心理施壓的一種方式,當然,陳浩很清楚,葉秋白不是一般的罪犯,他性格堅忍,個性十足,絕對不會因為區區小伎倆而屈服。

    陳浩掏出一盒煙,取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裊裊的煙霧升起來。陳浩一邊吸煙,一邊默默觀察著葉秋白,他敏感地捕捉到葉秋白的眼睛有意無意間總是向桌上的煙盒瞟上一眼。

    陳浩拿起煙盒,用目光掃了葉秋白一眼,問道「你抽不抽煙?」

    葉秋白猶豫了一下,沒有吱聲,只是點了點頭。

    陳浩又點燃一支煙,走到葉秋白身前,遞到他的手裡。葉秋白遲疑著看了陳浩一眼,隨即將香煙送到嘴裡,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一團煙霧,一副意猶未盡的神情。

    「談談吧,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為了朋友,甘願自己吃虧受累。」陳浩返回座位,平靜地望住葉秋白:「我聽說你做人很有原則,從不沾惹不該沾惹的東西,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欺負老弱婦孺。單就這一點而言,你比丁健至少要強的多。他為了自己個人的利益,包娼放賭,坑蒙拐騙詐,無惡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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