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回 斗風火靈狐積怨 (肆) 文 / 雲無常
樂天預謀半日，為的就是對方這一句話，當下拚命點首。雖說自己性命操在對方手裡，可在這臨危一刻，少年人仍就覺得狐女掐在自己脖梗上的一雙玉手異常纖細，貼在自己肌膚上冰冰涼涼的，竟是舒服的厲害！
那狐女幾近修至通天狐境界，外界一塵一染稍一留心便可盡知，何況此刻二人肌膚相觸，當時便查覺樂天心意，可她身為狐媚並不似凡間女兒，見樂天在這危急當兒，還曾留意自己貌美，反為自己容貌自嬌心上歡悅，樂天恕不知自己這一番鬼祟卻比先時說了多少好話，還要管用些！
當時狐女指間鬆動將樂天丟落在地，再聽她道：「想要我饒你性命也不難！你只需要替我尋來一口上好的仙劍，我便放過你這條小命，若是你辦事得力，我不但饒了你，或還可開恩教你一點修行的法術！」
樂天本還在對狐女釋放自己要求心存一點僥倖，可待聽得對方這般無禮的要求，當真如蒙頭澆下一盆雪水，把個自己僅有的一點希望打了個盡滅。當時瞪大了眼珠只說不出話來，末了回轉了些心思，暗道：「真要找到仙劍，我還怕你這個狐妖！」
「什麼？你心裡都在嘀咕些什麼？」狐女忽然面綻俏笑，雙目放光看著樂天嬌聲道，一對眸子又黑又亮，隱隱透出一層瑩光，彷彿能窺破樂天心底深處藏得所有秘密。
「沒有！我心裡沒嘀咕什麼？」
「哼！仙姑我通曉過去未來，你這屁點大的孩子一點歹心腸，如何能逃的出我指掌去。不過，你到底是李耀天的子孫，卻是和你那該死的爺爺一樣有點小機靈。但你要是還想活的再長久些，我勸你還是不要在我面前起這些歹心機！」
樂天見這妖精連自己心裡所想也能盡知，以為狐妖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心生恐懼再不敢有一絲胡思亂想，當下連連叩首告罪，過了好一會兒，被狐女聽的厭了叱退，這才苦著臉說道：「只是我沒有一些本領，莫說辨別不出什麼是仙人仙劍，就是有幸見到了也無力去取，我有見一本書上說，仙人的飛劍都是自行飛出會斬殺妖……。」說到這裡樂天但見狐妖雙目凶光一現，只嚇得他連忙改口道：「是會專門自行飛出斬殺無知小兒的！仙姑在上，死了樂天不要緊，讓您老在這裡苦等，卻是樂天的大罪過了！」
「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從哪裡看的這些古古怪怪的東西，你不過一介純陽童男子，縱是古仙人寶貝，又怎會殺了你這樣年紀的孩子！」樂天聞言大喜，不想自己竟還有這樣一樁好處，登時心裡踏實了不少。正在思忖，卻聽得狐女忽然又問：「你年紀不大，卻怎麼能知道這些事情的？盡看些閒書！」
「哦！回仙姑！那些書都是我家裡文淵閣放的，有好些呢，我雖然愛看，可是我爹爹賣書比我看書還快！還沒能樂天看完已經將最有趣的志怪故事都賣乾淨了，現在也就只記得這麼一點點！」
「文淵閣！」狐女聽得這三字，不禁失聲驚呼道。
「是啊！就是自耀天高祖傳下來的藏書閣，不過已經被我父親在一年前已經將其中藏書賣光了，這最後一年生活也是靠藏書的紅木書架子支撐過來的！」樂天知道狐女深恨自己李家，所以盡量多說些家中破敗事，以搏狐女歡心。
未想這一次九尾狐卻不曾露出歡容，反是幽幽道：「這話說來，李耀天這傢伙當真是建了這座書閣了！哪……，該是收藏有不少書吧！」
「這個，樂天聽家裡老侍者和街坊們說起，該有幾十萬冊吧！不過樂天沒見到這麼多，但前後三進院落，都是書架，想來也差不多有這數目！」
狐女聞言半晌不語，樂天不知吉凶，自是更不敢出的一口大氣，只跪倒在地聽候對方調遣，九尾狐想了半日心事，這才開了口，一時間語氣比先時凌厲弱了好些道：「記住！我要你取的仙劍是人間兵刃，不是仙家遺寶。雖說威力差些，可為修道人士懼難畏險，數百年來已少有人修鑄，反而比仙劍難尋。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樣的人間兵刃自然常飲鮮血，稍時我開了你鬼眼，便容易尋找的多了。你身處這八奇鎮，地氣幽冥，諸般異物眾多，只要你真的留心總能尋找到的！」
「開鬼眼！這是什麼法術！有什麼效用！」樂天聽了狐女有此一說，心中不禁一動，雖說有些驚懼，可又為自己多添一道本事，止不住的有些興奮。
「到時你便知道了！」說道這裡狐女嘴角露出一絲詭黠，樂天匍匐在地沒能看見，不然憑他的機靈，自然知道自己眼看就要大事不妙了！
正思忖間，樂天後領又是一緊，再次被妖狐提了起來，那狐女瞧身量怕比樂天還要矮些，可到底身為妖異，一身力氣不是凡人可比，將少年人拈在指間，直和提了根稻草一樣。待見樂天生的清俊，狐女目光中也多少透出些滿意，只睜大了眼睛仔細看著樂天。
被妖狐目放精光打量自己，樂天一陣心驚膽戰，可又見得狐女花容，單就對方一身容貌來說，少年人也不是不樂意的。可就在他又驚又喜又懼之意，就見的狐女玉頸一伸，自己耳鼻間便已多了一團花香，再覺著唇上柔軟，低頭看時，原來狐女竟將自己花瓣一樣的朱唇印在自己嘴唇上，不意自己能撞上這種好事，樂天一顆魂靈幾是飛在了半空。
少年人從未和女子親近，更別說和如此標緻的女兒家結吻，當時胸膛裡如闖進了一頭小鹿，撒歡似的亂蹬亂撞，將樂天鬧了個心口發燙，一臉血紅。可他骨子裡到底有些自己父親的浮浪氣，雖然驚慌可到了此刻也不是沒有一點心機的，當時色慾流動，自己雙唇一合，竟主動吸吮起狐女的櫻唇來。哪料狐女見他主動，也不嗔惱，只一味的由他吮吸，少年人得了趣，手無遮攔，立時將妖狐抱了個滿懷，一時間狐女任由他摟抱，嬌軀酥軟，樂天只覺得懷裡捅了一無數鮮花，口鼻胸腹裡都是香氣，薰薰然，一縷魂靈早蕩在了九天外。
就在他自以為到了天堂之際，忽覺得狐女口中一陣水響，少年人正撮了嘴兀自吸吮，當時便將狐女口中一點玉津嚥下肚內。初時樂天還以為得了美人玉甘興奮無比，不料那香津卻如綢絮一般有實之物，細細長長好一陣時刻也不能吞嚥的乾淨，待樂天驚悚欲不要了，哪裡還能由他，一時直至那長蛇一樣的怪東西落在自己腹內，但聽「撥」的一聲，少年人剛緊推開了狐女一跤坐倒在地，眼中飽含恐懼只瞪大了眼睛看著九尾狐！
「怎麼樣！我的嘴唇軟不軟？甜不甜？」狐女見樂天先是輕薄，後換了恐懼，心上快意，得意之極。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東西！」說話間，樂天覺著自己肚里長蟲竟動了一動，當時害怕，險些哭了出來。
「慌什麼？你剛才享受時，不是很有些大人樣子嗎？怎麼現在又換了這般膿包了！」
「這個！」樂天想說是對方主動吻自己的，可他哪敢開這個口，心想卻是自己色膽包天，貪戀一時之歡，害了自己性命，當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呸！瞧你這點德性！多大了？張嘴就哭，真是丟人！」
「我？我十四了！不過到下個月就十五了！」
「喲！那這麼說你下個月就成人了！呸呸呸！」說到這裡，九尾狐連吐了好幾口唾沫罵道：「怪不得身上陽臊氣這麼重，薰的我難過死了！」
「仙姑！您老剛才給我吃的什麼？還請仙姑饒命將寶貝收回去吧！」樂天見九尾狐心情不錯，連忙哀告道。
「小色鬼，剛才你不是挺快活的嗎？怎麼這一會子又惜命了！不過你放心，你肚子裡的只是我一點精氣，要不了你性命的！」
「真的嗎？」樂天雖不敢指望狐女說的是實話，可到底心裡止不住就是一跳。
「騙你做什麼！不過也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雖然是現在是純陽之身，可每日夜間子時寒露最重的時候，也會覺得腹中有些痛疼的，若是百日後還不被我收回，呵呵，那精氣會將你一點純陽全部裹盡，到時你就不死，也必氣虛成瘦鬼，廢人一個了！」
「哪，哪不是比死還不如嗎？」樂天當時又是一陣哀告。
「所以啊！你就要快點去將仙劍找來才行，以你的身架，支持兩個月的時間總是不成問題的，而且我說過了，八奇鎮幽冥深重，冥冥中自有勾引，我只要你去尋一把尋常劍客的自煉飛劍，並不多煩難的事兒！」
「說的這般輕巧，哪你自己怎麼不去？」樂天心中嘀咕道，可又想起狐女擅觀人心理，忙止了念息，又求告道：「可我只是一介凡人子弟，哪裡有本事識寶，再要是碰上個什麼修道人和我搶奪，一劍把我卡嚓了，不是叫仙姑前功盡棄了嗎？」
「你體內已沾了我精氣，自此後身體便不全是凡胎，已可覷著些鬼魅妖異，凡間劍客飛劍多做殺戮，劍身上必伏有戾氣，你自能分辨出。至於以你這點能為也只配從遺蛻荒塚處起劍，若這樣也碰巧有人相奪的話，那卻不關我的事！哼，你高祖耀天這筆賬，我還沒和你清算，就死了也是活該，我倒還要可惜我那一點精氣呢！」
「可，可那都是我高祖犯下的罪過，中間都隔了三代了！實與我無關啊！」
「這我不管，有道『父債子還』，若沒有你爺爺的爺爺，哪來你這臭小子，我這般處置你，也不算冤枉，好了，外間就要天亮了，你先給我滾回去。記住！你也不過百日功夫，若遲了，縱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你！」說到這裡妖狐甩手一推，便將樂天甩倒在地。待樂天掙扎面起，卻見戶外天光已然漸亮，耳連酣聲陣陣，同伴三人卻還在地上安睡。
樂天從夢中驚醒，思量起來，夢中狐女分付的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有心安慰自己只不過是做了場惡夢，可才起心念，腹中妖狐精氣便即蛇走起來。知道夢中經歷都是真的，當時苦了臉上都能擠出水來。他自幼知曉祖上富貴，可與自己那敗家的父親在一處卻沒有享受過一日，到如今反被妖狐一句父債子償，拘的自己尋什麼仙人寶物，全是九死一生的路道，想到苦處，少年人直是欲哭無淚，愁的心都苦了。
可樂天終是少年心腸，憂傷一刻，見腹中再無動靜，天光也漸大亮，心上沉定了一些，卻又想起狐女的美貌來，況且自己身上雖被種了禁制，可先時妖狐與自己那一吻卻是真真切切的，口鼻間花香也還未盡散，當下一拍大腿，搖著腦袋道：「罷了，就是要死也死個風流鬼，這臭丫頭嘴唇好香，就是一天吻上一千次我也不嫌多的！」想到這裡，樂天又記起妖狐先時還被自己盡意摟抱，不曾推卻，少年人心智開蒙，**一動，腦子裡盡思量著狐女又為何不惱自己輕薄，一時想到趣處，不免浮起些『淫』欲來。
可他這裡還在思索，一旁三人卻已陸續醒轉起身，見著樂天咬牙切齒，瞇了眼睛，臉上半笑不笑的在哪兒發呆，均是大吃一驚！
落跑膽小，一夜睡的不曾踏實，此刻見樂天異狀，止不住大聲道：「哎呀！不好！樂天被昨晚被妖怪害了！」
「你胡說些什麼！沒看他眼珠子還在轉嗎！我猜他這是犯了臆症了，許日他家裡傳下的舊毛病！」朱老大喝罵落跑道。
「哪？哪該怎麼辦！」
「這個容易！我見過有人整治過這，只要一嘴巴下去，把人打醒了就成！來且看我的！」說著朱老大便得擼了袖子動手。
卻被落跑連忙拉起阻道：「別！老大您這一掌下去，就是把小天打醒嘍，也得連帶著少了三顆牙！不如還是由我來吧！」
「哪好！且由你，不過下手要重，乾淨利落一掌完事，不然被樂天醒過來曉得你扇了他好幾下耳光，回頭和你拚命！」
「這個老大放心！我省的！」
但聽見堂下一聲脆響，把個樂天痛的蹦起三尺多高，大聲呼痛道：「好痛！誰！是誰打我！」回首看時，就見落跑正捂了燙紅的手掌在哪兒護痛，一旁朱老大與探花或明或暗都拿手指指向落跑。樂天當時醒悟，又是一個虎撲，扯了落跑脖子罵道：「好小子！你把我的春夢還回來！」
再見落跑苦著臉，叼著舌頭分辯道：「什麼春夢！」可樂天指尖收緊已容不得他從容說話，一時落跑只能拚命掙扎，間或指著身後二人有出氣不入氣的嘶罵道：「沒義氣啊！沒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