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八章 災變前夜三部曲 文 / 紅敷

    （第一曲覺醒）

    2053年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的第五年，在美國南部居住著大量非裔美國人的路易斯安那州，戰爭的炮火已經蔓延到相對落後的這裡。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的最年輕生物學教授，33歲的本.喬金因學校停課，已經待在郊外農場的家中一年之久。他與所有人失去了聯繫，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甚至不清楚他是否還活著。

    在這棟修建於將近兩百年前腐朽破敗的祖屋中，本正埋頭緊盯著顯微鏡緊張地做著實驗。同樣身為非裔美國人的他，有著許多與常人不同的興趣愛好或者說是信仰，這從房間架子上那一瓶瓶用福爾馬林浸泡的奇怪動物屍體，器官就能看出來。作為美國南部最大的非裔居民區，路易斯安那南部流傳著各種非洲古老宗教，其中就包括令美國白人談及色變的「伏都」即巫毒教。而本這個出色的生物學家的房間裡，那一張張落滿灰塵錄製著巫毒咒語的唱片，刻滿詭異符號的異形刀，動物乾屍，以及神秘植物粉末身上都能看出，這位本應是堅定的科學衛道者的教授卻出人意料的是一位狂熱的巫毒教信徒。

    炮火聲在距離這棟舊房子幾里處轟然響起，戰鬥已經在市區打響了。轟隆，轟隆，不時有射偏的炮彈落在舊房子附近，房間內彷彿地震一般強烈震動著。架子上一排排令人作嘔的瓶子落在木地板上摔得粉碎，一張張推演草紙凌亂地散落在地上，可是這並沒有影響到本。他全神貫注地操作著儀器，仔細觀察著實驗進程，他的眼中充滿了瘋狂的神色。

    吱嘎

    已經被蟲蛀成空心的門被人推開了，一道合成器發出的電子聲音從本的背後傳來。「本，喬金……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做的和我做的是同樣的事情……」令人極不舒服的聲音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沉默地等待本的回復。

    原本全神貫注操作實驗的本猛地轉過頭，眼神中透出一絲不屑和憤怒，「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說什麼你和我在做同樣的事情，你知道我在做的事情有多麼偉大，多麼神奇？它會改變整個世界，改變所有人，讓人類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你看得到它的美麗嗎？哈哈哈哈……」

    門口處一個身穿長袍，戴著金屬骷髏面具的人緩緩走出陰影。他沒有說話而是將一枚裝著綠色液體的試管拋給本。本慌忙接住試管，帶著一絲不屑將試管中的液體拿到電子顯微鏡下觀察……一天後，這棟老舊腐朽著起了大火，周圍的居民認為也許是炮彈擊中了它。他們在為可憐的年輕黑人本祈禱，可他們並沒有發現舊屋中少了許多巫毒教相關的東西和研究材料。

    （第二曲暴怒）

    時光飛逝，一轉眼過去了九年到了2062年，也就是x甦醒的前一年。在全球最大的生物製藥公司crd的總部，第四生物圈中的一座頂級生物實驗室的觀察艙中。一隻全身高度腐爛的老鼠兩隻眼睛血紅，而它的身旁有一具被啃爛的老鼠屍體。

    「實驗結果證明了一切，e病毒是失敗之作，我們要放棄相關研究鏈……」一個女人一邊記錄著觀察艙中老鼠的行為反應，一邊對她身後的中年黑人說道。

    「我拒絕！emperor(帝王，君主)並沒有失敗，我早說過它是基於人類基因鏈設計的，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它因為我是它的創造者！」中年黑人一拳打在實驗艙上，實驗艙內的老鼠感受到了震動，呲著長牙猛地撲到玻璃窗上。

    「可它失敗了，無論是老鼠還是貓，狗，e病毒加速它們體內的新陳代謝的速度都太快了。這些動物的代謝速度趕不上e病毒的加速，細胞因缺失營養大片壞死，表皮軟化坍塌，腐爛。而且e病毒侵入了它們的『血腦屏障』腐蝕了腦組織，它們的腦組織已經喪失了思考功能。受過快的新陳代謝影響而極度需要進食填補能量缺失，因此變得極具攻擊性。這難道還不夠嗎？這就是你說的那該死的，可以讓人類進化的病毒？」女研究員氣憤地說道，將近十年的辛苦研究換來的卻是失敗，這讓她難以接受。

    「我說過！它是基於人類基因組設計的，用齧齒類和無脊椎動物做實驗是不可能獲得成功的！」

    「難道要用靈長類動物？你真是瘋子！」

    「靈長類？應該用人，直接進入臨床試驗階段！只有用人實驗才能取得成功」中年黑人臉上顯出狂熱的神情，研究服上他的胸牌閃了閃，上面正印著「crd高級研究員：本.喬金」。

    （第三曲黑色星期五）

    2063年8月12號星期四傍晚，原西非尼日利亞一座不為人知的巨大地下工事中。一位頭戴禮帽佩戴單片眼鏡，身穿燕尾服手持金柄藏劍手杖的「骷髏人」，正站在金字塔一般的高台上。他的臉上被厚厚的白色油彩畫成骷髏樣子，巨大空曠的工事中數萬人跪伏在金字塔下向他叩拜。一陣詭異的音樂響起，是老唱片特有的粗糙音質，歌聲放佛念誦咒語般的低吟。叩拜的人們在這迷幻的音樂中神色黯然，他們失去警惕全身放鬆，腦海中只有那名站在金字塔上的男人。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工事中無處不在的巨大通風孔處正飄散出一縷縷淡黑色的氣體，那是由墨西哥裸頭草，野生曼陀羅以及一種西非裸蓋菇粉末燃燒後產生的強烈致幻氣體。在迷幻的咒語中，吸入大量致幻氣體的人們口乾舌燥，血壓升高，情緒極度興奮。

    骷髏人站在金字塔上，看著腳下那些成為他狂熱信徒的人們，那厚油彩後的黑色面孔透著一股瘋狂的神色。本.喬金是的，那是他過去的名字，他現在稱自己為巴隆.克洛亞，而這個名字正是巫毒教傳說中，具有操控死者魔力的墓地男爵的名字。「墓地男爵」即是他，他即是墓地男爵。

    「人是萬物之主，萬物之靈，人類永遠不會被自己毀滅，人類只會不斷超越自身，不斷進化！」原本沉浸在三戰後巨大的生存壓力中的信徒們，對這種宣揚人類至上的論調無比推崇。

    「神說，末日即將來臨，災變即將發生。三戰只是開啟這扇災難之門的鑰匙，更大的災禍就要發生在我們身上。數以萬計的人將在災禍中死去，大地將被血液染紅，空氣將瀰漫著惡臭。降生的孩子遭到屠戮，死者也不能得到安息……」男爵的話彷彿真是的語言，已經被具有致幻作用的生物鹼侵入中樞神經的信徒們，眼中甚至看到了末日降臨的場景。無數信徒伏倒在地嚎哭著，懇求那個金字塔上的男人救救他們。

    「末日無法避免，但神永遠眷顧他忠誠的信徒。神會將他最寶貴的禮物賜給你們，來吧，接受『神的恩惠』」男爵的語調急轉，從訴說災難時的低沉緩慢變得高昂激動起來。他仰起頭伸開雙臂，彷彿在迎接神的降臨一般。無數信徒跪在地上，和男爵一樣仰著頭舉起上手。工事上方巨大的照明燈突然爆發出超過之前數倍的強光，好像憑空出現了一個太陽在上空。這強光讓神志不清的信徒們近乎瘋狂，他們彷彿看到了天國之門向他們敞開。

    「神的恩惠，太陽種子，來接受屬於你們自己的種子吧！」隨著男爵的呼聲，公事上方噴灑出無數金黃色液體。信徒們沐浴「日光」下的黃金雨中，他們開心地笑著，叫著，感謝著神的恩惠，感謝著神的使者「男爵」。那些黃金雨落在信徒身上，那渾濁的黃色液體流進他們的眼中，口中，鼻中……無數黃色微粒侵入他們的血液，通過血液循環最終侵入他們的腦部。如果可以放大數千倍觀察這些在他們腦部定居下來的黃色微粒，可以看到它們是一些金色的蟲卵，而那蟲卵中一條扭動著身體的恐怖寄生蟲正在迅速孵化。

    「你們是神忠實的信徒，你們接受了神的恩惠。神將賜福你們讓你們在末日之後存活下來。你們將變得更強壯，更聰明，你們將成為新人類一個更優秀的物種！世界將由我們親手打造，我們能找回失去的森林，湖水，土地，動物……一個新的伊甸園即將出現，一個屬於我們的烏托邦即將誕生！」

    當男爵對他虔誠狂熱的信徒進行最後的演說時，在前挪威山區地區現人類第一定居區的「水上城市」沃斯。一些神情緊張透露著瘋狂的傢伙出現在街頭，他們將許多黑色金屬箱放在地上隨後轉身離去。過了不久，這些黑色金屬箱解體打開，鼠群如同洪流一般在街上洩散開。這些老鼠與正常的不同，它們身體嚴重腐爛，雙眼血紅……

    當男爵慷慨激昂地說完最後一個字，信徒們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呼聲，聲浪一陣高過一陣，一層高過一層，他們相信一個屬於他們的時代即將來臨，一個屬於他們的世界即將出現。此時鐘表的時針和分針同時停在12點的位置，新的一天已經到來8月13號星期五……災變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