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抵科潘 文 / 紅敷
薄霧愁雲，玉輪似血，一抹漣漪晃散了酒中倒映的滿月。中年紳士輕抿一口水晶杯中的紅酒，隨後離開了陽台轉身走進聲樂喧囂的大廳。光彩動人的大廳中歌舞靡靡，身著晚禮服的男女賓客們或輕歌曼舞，或細聲交談，或品嚐美食佳釀，各自在這場特別的聚會上扮演著屬於他們的角色。但如果有新聞記者到場，他們一定會認為這場酒會是個大新聞，因為在場的賓客們無一不是科潘手眼通天的人物。
一曲結束，大廳中央吊懸的水晶燈突然熄滅，這兒的金碧輝煌頃刻間溶於黑暗不見蹤跡。賓客們似乎對燈光的熄滅早有準備，沒有人因此發出驚呼，騷動。噌，噌，噌……三道聚光由二樓射出，照在大廳最裡面那座舞台上。此時，樂隊已停止演奏，原本唱著爵士老調的女歌手也提著紅裙走下舞台，似乎在讓位給今夜真正的主角。
在賓客們的注視中，一名身穿綠色西裝紮著金色領帶的男人走上了舞台站在光圈正中。男人的頭髮烏黑，面容消瘦看起來像是一名英俊的亞裔青年。男人雖然英俊，但眼角眉間卻透著刻薄的鋒芒。
嘩嘩……
當男人走上舞台，黑暗的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男人沒有說話，伸開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安靜。「首先，歡迎大家光臨這場特別的酒會。你們當中大部分人認識我，但今天又來了許多新朋友加入我們，我在這兒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的名字叫桀，是靈學俱樂部科潘分部的負責人。不過，鑒於科潘的特殊性，大人決定讓科潘分部代替哥林多部成為靈學俱樂部的總部……」
嘩嘩……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
「下面，有請來自哥林多的靈學俱樂部總負責人巴塞瑞夫人以及恩……薇薇安小姐致辭。」說道薇薇安這個名字時，名叫桀的綠衣青年頓了一下。
嘩嘩……
如潮的掌聲中，兩個女人一前一後走上舞台站在光圈中央。台下黑暗之中寂靜如水，所有人都被黑裙婦人巴塞瑞的美貌驚呆。巴塞瑞夫人無聲環視著台下的賓客們，黑暗根本阻擋不了她那充滿魔力的雙瞳。她的眼神如柔軟卻充滿挑逗的手指在每一個人臉上劃過，黑瞳深處的火焰跳躍著，舞動著，如亢奮發情的野獸。只需那輕輕的一瞥，賓客們的眼神稍與雙黑瞳接觸便徹底淪陷，潰敗在巴塞瑞無窮盡的魅力之下。猥褻的念頭如濃霧籠罩在他們的心頭，他們似乎看到那高貴典雅且美貌非凡的巴塞瑞女士正袒露著誘人的胴*體走下舞台。她朝他們勾著手指，黑色的雙瞳如一窪毒汁。無論男女，他們與她在黑暗中緊緊纏在一起，她伸手摟住他們的脖子伸腿勾住他們的腰，像蛇一樣用那條甜軟的香舌在他們口中盡情攪纏著。
一場令人嗔狂的**『淫』夢。
「女士們先生們，首先我必須承認科潘是個非常美麗的地方，我在這裡收穫了很多美好的回憶，希望我們能攜手將科潘打造成一座永不凋零的風華之城。其次感謝你們對俱樂部的發展做出的貢獻，大人不會忘記你們。當紅日昇起之時，當白晝取代黑夜之時，當永晝的烏托邦向我們敞開大門之時，你們每一個人都將成為永晝國度的子民。敬科潘，敬俱樂部，也敬永晝……」
巴塞瑞夫人的話驚醒了賓客們，他們氣喘吁吁滿臉通紅舉起手中的酒杯，高呼著同樣的口號「敬科潘，敬俱樂部，敬永晝……」
叮叮叮……
當賓客們將杯中的鮮紅酒漿一飲而盡，身穿綠西裝的桀用銀匙敲了敲手中的酒杯。「感謝巴塞瑞夫人的致辭，下面進行這場特別酒會的主題，讓我們熱情地款待新加入我們的夥伴。」
哈哈哈……嘿嘿嘿……
當桀說完，在場的大部分男女賓客發出了難以抑制的興奮笑聲。他們的夥伴先是疑惑地看他們正在大笑的朋友，緊接著發出瘋狂的慘嚎猶如豬玀。賓客們像野獸一樣撲倒被他們帶來的同僚，朋友，生意夥伴，用利齒撕扯著他們的喉嚨瘋狂嘬飲著那醇香的『酒漿』。
「此情此景活色生香正如這月光，奏樂！」薇薇安瞇著眼睛看著台下亂作一團的賓客，朝身旁的樂隊打了個響指。
舒緩浪漫的爵士樂中，哭嚎與慘叫交織成曲。凌亂燈光中，賓客們袖口，衣領上銀光閃爍，正是一枚枚眼睛三角標誌的徽章。
停轉數站，x等人乘坐的飛機終於跨越太平洋飛抵科潘上空。飛機外海風呼嘯，白浪拍打黑色礁巖上。礁巖上矗立著兩座錐形高塔，如同兩把灰色鈍錐直刺天空。這兩座巨塔規分立在兩塊由半島延伸出的土地之上，身下便是已淪為瓦礫廢墟的巴拿馬舊城，其間猙獰狹窄的海口便是曾經溝通太平洋與大西洋的巴拿馬運河。只是如今，巴拿馬城已被剷平做了填海造陸的地基，運河也在炮火和海嘯的衝擊支離破碎，成了一條狹窄難行的亂石海口。
「我們到了嗎？這就是科潘嗎？」小魔女趴在機窗上，小臉緊貼著玻璃費力想看清這座雙子城的全貌。可惜天空中陰雲密佈，黑色的大海惡浪怒翻，加上科潘雙塔通體鐵灰，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美麗只能體會到惡劣環境帶來的壓抑。
「是呀，這就是科潘雙子城。」蘇莫連將小魔女摟過來抱在懷裡。
「這兒的人都住在塔裡面？」李蘭花又看了看窗外的巨塔，轉過頭來問蘇莫連。
「嗯，因外人待在外面不利於他們的健康，所以這兒的人就造了這兩座塔，住在塔裡面他們的健康就不會出問題了。」蘇莫連像哄小孩一樣給小魔女解釋道，殊不知這小傢伙精明的很，而且只是外表看起來像小孩。
「科潘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嗎，為什麼不繼續叫巴拿馬？」這時，一直看著窗外的x也說話了。當飛機離近，x才發現這兩座雙子巨塔的規模大得嚇人。那灰色的高塔拔地而起底座的直徑足有三四公里，而塔高也將近兩公里。飛機越是靠近巨塔，人們越是覺得飛機像靠近參天古樹旁的一隻蚊子微不足道。如果不是親眼目睹，x根本無法相信人類竟然能建造出這樣兩座聳立天地的高塔。怪不得這兩座高塔分別用《約翰福音》中鼎立天地分立南北的兩座巨城艾爾貝塔和艾爾帕蘭為名。塔中城，城為塔，科潘是人類繼新巴比倫之後建造的另一個奇跡。
「科潘這個名字是雙子城的設計師想的，因為科潘的大部分居民為中美洲難民，其中許多為瑪雅人後裔，所以這位設計師用了瑪雅文明中一座消失城市的名字來命名。科潘曾是瑪雅人歷史上的一座著名城市，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突然被遺棄了只留下了大量精美的建築，這也被稱為『瑪雅切膚之痛』。三戰爆發前它的遺跡在洪都拉斯境內，三戰後人們用巴拿馬廢墟墊高岸基修築了雙子城，又花大力氣從被海水淹沒的洪都拉斯移出了科潘遺跡，現在就保存在這兩座雙子城裡面。」
蘇莫連雖然是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但瞭解的東西一點不少，關於科潘雙子城的由來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飛機穿過兩座巨塔間密集交錯的連接通道，繞著位於南岸的高塔飛向一處閃爍著紅色警示燈的梯形入口。飛入巨大的梯形入口後x發現這兒就是科潘的機場，他們乘坐的混合動力直升機降落在距離客機跑道不遠外的直升機停機坪上。走下飛機，x等人紛紛仰起頭看著機場高高的棚頂。接近百米高的棚頂上整齊分佈著一行行一列列的明亮的白燈，兩名工人正駕駛著懸浮摩托艇修理著壞掉的燈。數百架各式各樣的飛機，飛行器停在巨大的機場內，旅客們彙集成流走下飛機。
x三人在飛機上看到巨城的規模已經震撼不已，但身入高塔內部後內心的震撼更上一層樓。x和李蘭花東望西望，在這巨大的建築中猶如兩隻小螞蟻。蘇莫連看到他們的樣子，噗嗤一笑，但轉眼間又沉默下來。
「怎麼了？」
「沒什麼，我第一次和家父來科潘時和你們一樣，也東張西望瞧個不停，連家父都數落我像個鄉下姑娘，呵呵……」
蘇莫連雖沒細說，但x也知道她是觸景生情想起了家人。看到蘇美人強顏歡笑的樣子，x忍不住想安慰兩句，可一旁的上尉艾娃卻催促起三人來。
「我剛剛向提利部長匯聯繫過，專車正在外面等著咱們。」上尉說完一馬當先大步走在前面。
作為全球政治經濟中心，科潘的旅客出入量非常大，當x四人走進機場大廳時已被密集的人流包圍。「蘭花拉好我的手，跟緊我別走丟了哦！」步履匆匆的旅客們不斷從兩旁經過，蘇莫連低頭提醒著身旁的小蘿莉。
x四人如流水中的魚兒在客流中不停穿梭著，誰踩了大商賈的腳，誰刮壞了女明星的裙子，誰偷了老貴婦的錢包，誰又在叫賣商品，喧嘩的人流中時常傳出咒罵和抱怨。如果沒有艾娃的領路，x覺得自己真的會在這巨大且擁擠的機場大廳中迷失方向。
兩名老夫婦迎面走來，老先生戴著老花鏡，穿著灰色西裝戴著禮帽，拄著一根手杖在老婦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走在人流中。「這麼擠，年紀大的可真吃不消。」x瞥了一眼老夫婦，心裡暗暗想道。
哎呦
就在這時，一旁的人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時像x這邊擠來，蘇莫連被擠著撞了撞了一下x，x向旁一退卻撞到那位老先生。「對不起」x急忙回頭看向老先生，卻見老先生扭過那張滿是滿是老年斑的臉朝笑了一下，便繼續向前走去消失在客流之中。
x四人繼續走，就在他們擠出人流抵達機場入口時，x突然轉身衝回人流之中。
「x！」三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回頭張望，蘇莫連大聲喊道。
「快離開這，這不安全，我一會聯繫你們！」
「讓一讓，請讓一讓！」x奮力撥開擁擠的人流，在咒罵聲中拚命向前擠著。到底是怎麼回事？撞了那位老先生後，x一直覺得哪裡有問題。他一邊走一邊回憶，始終覺得老先生最後扭頭的笑容看起來十分怪異。仔細想想，他的笑意之中沒有一絲慈祥，反而充斥著譏諷和戲謔。
說是看著怪異，不如說是看著熟悉。而這熟悉的笑容，x只能想到一個人——d。
（好久沒聽施教日的歌了，當那首《青光降壓在絕望的山巔》再次響起時，週身戰慄再次沉浸在那凌峰絕頂之上的絕望呼嗥之中，猶如親臨噩夢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