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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章:出山投軍 文 / 犀利

.    天色剛亮,被馬銳折騰了一夜的小丫頭逃開了他的魔掌,用溫水簡單清洗了一下身子就穿好了衣裳,從賴在床上的馬銳身下抽出昨天墊好的白絹,在馬銳色瞇瞇的眼神裡把沾了不少血跡的白絹小心地折好放在箱底,馬銳一手托頭笑嘻嘻地看著她忙活,正想睡一覺養養神就被小丫頭拉起來穿衣服去給許四虎敬茶。

    小丫頭一邊細心地給馬銳穿戴一邊躲閃著他無所不在的鹹豬手,不時在他胳膊上輕輕打一下掐一把,半個小時後才給他穿戴梳洗完畢,來到許四虎屋裡。

    許四虎端坐在椅子上,馬銳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熱茶,隨著三姑改了口:「爹,您老喝茶。」

    「好好。」許四虎接過茶杯象徵性地抿了一口,等小兩口坐下,老懷寬慰地看著他們,「終於了了一樁心事,可以安心地去投張雨亭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出洋?」

    馬銳低頭想了想,「爹,這事不急,我和三姑跟你們一起去奉天,等你們安頓下來我們再走不遲。」

    「嗯,這樣也好,那些金銀一路帶著也不方便,到奉天找個大點的銀號換成票子,路上不招晃門子(招搖撞騙)的眼熱,也能省去老多麻煩。」

    「嗯,爹說的這些我也想過,金條和銀元到外國也不能花費,總得找個銀號換成美元,另外還有件事……」馬銳沉吟了一下對許四虎說:「我想給三姑改個名字,三姑三姑的在家裡叫著還行,到了外面叫起來就不大順口了。」

    「唉,爹懶得給她起名字才這麼三丫頭三丫頭地叫大的,你要有好名兒儘管改就是。」

    馬銳扭著看著盤了頭一身月白小襖妖妖嬈嬈地坐椅子上的小女人,「就叫紅妝吧。」紅妝素裹,分外妖嬈,偉人的《沁園春·雪》是他記得的為數不多的詩詞之一。

    許三姑,哦不現在是許紅妝了,剛才在屋裡馬銳就跟她提過這個意思,起了官名兒小女人也很開心,俏臉上笑意盈盈。

    「後天就是跟張雨亭約好的日子,到時咱們一起先到奉天,一切安排妥當你們該走就走,想好怎麼去美國了麼?」

    這問題馬銳早就考慮的不止一天了,他翻著未來版中國地圖,初步選定了兩條路線,第一條是從奉天坐火車到旅順,然後乘船到香港再轉船到美國;

    第二條是從奉天坐火車到天津然後乘船到上海或香港轉船再到美國;

    第一條路線周折少時間短,但是旅順現在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相對的危險性較大,尤其是帶著許紅妝這個嬌滴滴的小美女,怕是前面走後面就招了一幫狼跟著,第二條線路雖然要轉來轉去但不用跟日本人打過多的交道,就是怕自己的頭型引來麻煩,不過想想這時代好多出洋留學的人都剪了辮子,清廷現在內外交困焦頭爛額之際估計也不會跟自己一個小人物較勁,想來想去兩條路不知道選哪條,乾脆到了奉天再見機行事,而且根據100年後的地圖參考出來的路線不一定跟這個時代相符,只有走一步說一步了。

    許四虎壓根不知道美國在哪,也無法給他的路線做參謀,馬銳和他商量了一下投奔張作霖的細節,建議他把一部分的槍支尤其是日本步槍和部分財物先藏起來,等穩定下來再回來取,萬一張作霖生什麼歹意也好有個退路,許四虎擺了擺手否決了他的想法,「張雨亭雖然早就投靠了朝廷,可也不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只要答應了收編咱們肯定不會變卦的,這個爹放心得很。」看他很有把握,馬銳就沒有再堅持原則,但還是提醒老丈人存著點防人之心,許四虎想了想答應了。

    第三天一大早許四虎劉進寶就帶著劉進喜爺倆一起騎馬出了寨子奔撫順城而去,臨走前交待馬銳他們槍上膛刀出鞘做好萬一被張出賣的準備,馬銳和一幫子鬍子們吃過早飯就拿著槍在山路兩旁的林子裡埋伏,直到日頭近午才看見許四虎帶著一馱馬隊緩緩歸來。

    許四虎和劉進寶跟一個二十多不到三十的青年軍官並騎而行,一路用馬鞭向四周指指點點大聲談笑,那軍官長得面白無鬚頗為儒雅,一身土灰色軍裝乾淨整齊,只在腰間掛著一隻槍套,長長的皮靴烏黑珵亮,看起來很是精神。

    後面跟著劉進喜爺倆,再後面是五個穿軍裝沒拿槍的騎兵,牽著幾頭大騾子,上面滿滿地馱著衣服。

    看見官兵們沒有惡意,馬銳他們才撤了埋伏從林子裡迎出來,許四虎拱手向那軍官道歉說江湖險惡不得不防,那軍官哈哈大笑說應該的應該的。

    到了村里許四虎叫齊了眾人開始領軍服,帶著那青年軍官進了自己屋,馬銳也跟了過去,聽許四虎介紹說這就是張作相--現任前路巡防隊騎兵一營管帶,也就是營長。

    馬銳跟張作相見了禮,張作相聽說這是許四虎的女婿對他也是誇獎有加,著實親熱。前世裡早聽過張氏兄弟的傳奇經歷,馬銳對自己在這個時代碰到的第一個名人很是尊敬,別的不說,這位未來的吉林省長在任內禁毒禁煙,修鐵路辦大學,東北淪陷後拒不當漢奸隱居天津,這就足夠馬銳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張作相面相儒雅談吐卻頗為豪爽,坐下跟眾鬍子挨個招呼了一番就扭頭笑著對許四虎說:「許大掌櫃,兄弟最後叫你一次大掌櫃的,以後就不能再這麼稱呼了,還是叫你許大哥吧,許大哥先暫且在兄弟的一營屈就個幫帶,日後有了機遇必有陞遷。」

    許四虎連連拱手客氣地說:「陞遷不敢想,咱們許家寨子以後拔了旗跟著張統領和管帶大人混口飯吃,還請多多照拂一二!」

    「許大哥這麼說可就見外了!」張作相擺了擺手,「大哥可能還對我家兄弟有所顧忌不願深交,實不相瞞,咱們被朝廷收編後確實跟綹子有過過節,那也是順應民意懲戒一下那些不講綹規的邪岔子,對許家寨子,咱們兄弟向來是伸大拇哥的!」

    張作相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兄弟也是混綹子的出身,許大哥在關東綹子裡的威名誰人不知,要是早一年結識大哥和劉師兄,咱們八兄弟指定就成了十兄弟了!(張作霖1907年拜了七個把兄弟,按年齡大小排列:馬龍潭、吳俊升、孫烈臣、張景惠、馮德麟、湯玉麟、張作霖、張作相)輔臣對許大哥是景仰已久,恨不得識啊,以後許大哥莫再叫什麼管帶的,叫輔臣兄弟就行!」

    張作相極擅交際,一番話說得許四虎哈哈大笑:「好好好,俺老許比你大了幾歲,以後就托大叫你一聲張兄弟了!」

    「呵呵,許大哥,天色不早了,咱們是不是看各位兄弟大哥收拾好了沒有,早點出發回城如何?」

    「好,依兄弟的意思。」許四虎拉著張作相的手大步出了屋門,馬銳也跟了上去。

    換上了新式(相對於當時的清軍號褂子來說的,莫與後世軍服比較)軍服的鬍子們你看我我看你都感到很新鮮,許四虎也換上了幫帶的軍服,馬銳沒穿軍裝,只穿著結婚時的長袍馬褂,張作相微微驚訝地問道:「馬家兄弟不想投軍麼?」

    「張大人,」馬銳笑著沖張作相拱了拱手,「小侄我是廚子出身,原來定居美國,這此回來成親後就要帶內人返回美利堅,不能侍候大人了!」

    「噢!」張作相點了點頭,「好啊,出洋好,比咱們大清太平啊!好前程,好前程!」

    馬銳再三謙虛,這時眾人已經把前幾天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掛到了馬上,幾頭騾子也馱滿了細軟,一人背著兩三支步槍整裝待發,張作相看著眾人背上的日式步槍就是一笑,許四虎也不隱瞞,說道:「這些日本快槍是咱們前些日子劫了日本人開礦的馬隊得來的,讓兄弟笑話了!」馬銳囑咐過他,前甸的事就沒提。

    「哪裡哪裡,大哥快人快語,行事光明磊落,是小弟多心了!」張作相笑著擺了擺手,當先打馬出了村子。

    馬銳和許紅妝並轡而行,她的馬上掛著兩個大包袱,一個裡面是她的幾件新婚衣裳和一些簡單的首飾,另一個大包袱裡是馬銳的三防背囊、書籍、香煙火機和食物,還有馬銳打劫得來的金銀,馬銳的迷彩服和作戰靴在前甸的行動中破損得不能再穿早就扔掉了。馬銳把武裝帶系到了長袍裡面,手槍彈夾皮包一應俱全,手錶帶在腕上用袖子遮住--這就是他全部家當了。

    走到村口馬銳拉住了馬,回頭看著山間寧靜的村莊,在這裡生活了三個多月,還收穫了一個嬌滴滴的老婆,使他對這個小村子有些依戀,看著過慣了漂泊生活的鬍子們頭也不回地離開,在紅妝的催促下戀戀不捨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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