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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章:暗室密謀 文 / 犀利

.    就在鬍子們熄燈睡覺之時,火車站一旁的兩層木樓裡,一樓最裡面的房間依然點著昏暗的燈光,松本直一跪坐在一張矮几前,手裡端著一支白瓷酒杯愣愣地出神,旁邊跪著一個身邊白色櫻花圖案和服的女子手執酒壺正待給他加酒,看他半天沒喝只是在想心事,便放下白瓷酒壺用日語問道:「松本君還在想你說的那個年輕的支那人麼?」

    松本一仰脖把杯中酒倒進嘴裡,微微側頭看了下幫自己滿上酒杯的女人,大約不到三十的年齡,滿月般的臉龐上化著淡妝,嘴唇有些紅得過分反而顯出格外的妖艷,身上的和服因為屋裡過於暖和的緣故微敞著領口,露出雪白的頸項和一條深深的乳溝。

    松本暗自嚥了一下口水,對眼前的妖媚女人他不是不眼熱,可惜她的身份和自己相當,否則早就把她叫來伺候自己了,再想到下午車站遇到的那個支那青年,雖然談話中自己始終沒向他的女伴正眼看過,可經驗老到的他從眼角的餘光就能看出那女人天生麗質,像那樣青春靚麗嬌艷的女人根本不應該在愚昧懦弱的清國人身下承歡,而應該為自己,哦不,應該為大日本帝國的子民服務!

    看女人給自己滿上了酒,松本微點了下頭表示謝意,夾了一片生魚放在嘴裡慢慢嚼著,低聲用漢語說道:「那個支那人進了張作霖府對面的宅子,不知道跟張作霖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女人又喝了一杯酒,故意讓一滴酒順著嘴角流下,落在雪白的頸上,捕捉到松本眼角流露出的一絲慾火,得意地輕笑了一聲說:「聽探子說,那個支那人身材也不是太高,似乎達不到本部訂的標準,松本君何必執意要打他的主意呢?」聽到松本用漢語回答自己,她便也換了漢語,發音卻沒松本那麼標準了。

    松本輕輕哼了一聲,愚蠢的女人,除了以色誘人之外別無長處,真不知道東京本部那些官僚們怎麼會派她來做自己的副手,而自己這個接受了長達十年專業間諜訓練,號稱最有希望成為「明日間諜之花」的人,本來應該去北京或者上海,去接近那些清國的達官貴族或富賈巨商,以自己的能力,只須短短幾月的時間應該就可以成功打入清國官場或商界,可現在卻被那幫只會誇誇其談的大臣們派到這個冰天雪地的關東來執行什麼「牧場計劃」!雖然恪於上層的壓力自己接受了這個任命,可是想到日本國內一個個年輕貌美的少女被自己的松本機關選中的高大強壯的清國男人

    壓在身上呻吟,他就覺得這是一種恥辱!這是對大日本帝國武士的污辱!

    強壓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松本把心神集中到自己的本職工作上,他盯著女人嘴角的水痕,緩級地說:「花子小姐未曾親見,那個清國青年雖然個子不是太高,可四肢有力,肩寬背闊,走起路來龍行虎步,顯然是練過武術的,看他的女人面色紅潤,便可知此人在房事上也是精猛,更難得的是他言談不俗,頭腦之開化不是那些粗陋不文的山野漢子可比的,實在是優良的『種牛』啊。」提到「種牛」二字,心裡又是一陣刺痛,仰道喝乾了杯中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緩解著心中鬱悶。

    櫻木花子替他又滿上一杯酒,放下酒壺輕啟紅唇:「聽松本君把那人誇得這麼好,花子倒想親自鑒定一下他的精力如何,只是不知松本君準備如何把他拉攏過來?」

    松本怔怔地想了想:「對這種人不能用強,否則會適得其反,聽他言語中的意思也是想出洋的,無非是想攜家眷同船,下次若見了他以利誘之便是,就是不知他和張雨亭有何瓜葛,事情恐怕有些麻煩。」

    花子「咯咯」笑了起來,胸前深溝隨之變化形狀,「一個小小的前路巡防統領而已,連堂堂的清國奉天將軍都得對咱們點頭哈腰不敢說個不字,他一個小官又能起什麼風浪。「

    「哼!」松本還在想著那個青年身邊千嬌百媚的小女人,暗自哼了一聲:愚蠢的女人,那張雨亭雖然官職不高,可為人奸滑極擅鑽營,日後必有一番大作為,日本軍方和俄國人都同時看好他想扶持他作本國在東北的代言人,你一個婊子懂個屁!心裡暗罵嘴上卻懶得跟她爭辯。

    第二天馬銳夫妻二人繼續上街閒逛,馬銳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雖然百年前民風純樸,可俗話說無商不奸,怕自己去兌換時被銀號宰客,就把金銀交了給出門採辦的劉進寶幫忙兌換銀貼,只留下100多個銀元準備買車票和路上花費所用。

    二人在城裡的成衣店訂製了兩身冬裝,交了訂銀約好明天來取,看天色近午就找地方吃飯,馬銳賃著前世的記憶帶著許紅妝來到小北門,想帶她品嚐一下有名的馬家燒麥,可到了大概地方一看面目全非,找路人問了說這裡從來沒有什麼馬家燒麥館,倒是小西門攔馬牆外有兩間小鋪子,據說是一個姓馬的回回開的,馬銳心想馬家館子可能跟那家館一樣都是後世才遷至新址,便謝過指路大叔拉上老婆直奔小西門。

    到了攔馬牆外一看,兩間挺小的店舖卻是人頭攢動,遠遠就聞到牛肉燒麥的香味,二人不由得食指大動,進門等了一張桌子,要了兩斤燒麥兩大碗牛雜湯就開始大飽口福。

    在初冬的寒風裡逛了半天街,喝上一大口加了辣椒香菜熱騰騰的牛雜湯,發寒的腸胃裡很是舒服,許紅妝拿出手絹給馬銳擦去嘴角的油跡,卻看他兩眼盯著門口不動了。

    紅妝正想扭頭看馬銳在看什麼人,就聽身後一個有點熟悉的中年口音哈哈一笑:「哈哈,真是巧啊,沒想到劉兄弟也愛這一口兒,在下想跟兄弟拼張桌子,不知小兄弟可允啊?」偏臉一看,正是昨天在車站見到的那個日本小鬍子好像叫松本什麼的。

    馬銳呵呵一笑,「想請不如偶遇,昨天抽了先生的好煙,今日小弟請先生喝一碗牛雜湯以報如何?」站起來跟老婆坐到一張條凳上,把對面讓給了松本直一,心裡猜測日本佬的來意,是暗中尾隨還是真的無意撞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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