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詭詐的賭徒 第十二章 交錯 文 / 無聊的蚯蚓

    第十二章交錯()

    硬著頭皮再向灌木森林的深處擠進了兩天的時間。再次紮下營寨的時候，眼界內可見及的喬木開始稀疏了起來，灌木叢雖說還是很茂盛，卻是已經可以看見遠方出現了山地與森林的邊緣線。

    再是一天過去，當指南針不再能指示出真正的南方，地面上出現了橙紅色的富鐵土壤，周圍的山谷懸崖之間呼嘯起時斷時續的淒厲風嘯的時候，我知道，我臨成功只差上那麼的一步，一步可稱之為所有時期中最凶險的邁步。

    地勢逐級拔高，棲息在附近的猛獸和怪物開始時不時地遊蕩在各種地方，使得我在對付近乎無窮無盡在向遠處延伸去的懸崖窄道的陡峭外，更要多出三倍的心思來躲躲閃閃。還好為了這時候我準備了幾瓶隱匿形蹤的藥水，還好我在「馬由路」村做好了最大的應變準備，還好我的運道在這裡似乎還算不錯，更還好我是一個玩家，可以隨時下線緩解一下遊戲中累積出來的壓力……否則，那天涯海角茫茫然不見人影，耳際邊溯風喧囂盡多是鬼哭狼嚎……恐慌與壓力感卻哪裡是現在的都市人能夠挨得下來的！

    身後的背包空蕩蕩的……做足了二十天的準備補給，到了今天，只剩下不到三天的份量了。事實上就算是回程時有著天大的幸運與順利，我也不可能在徹底崩潰之前回到「馬由路」村。因此，毫無疑問我必須考慮到將回程路線的選擇改換，改換成那從另一個方向進入這片名為「紅土山脈」的危機四伏的近道，需要渡過暗礁重重的河道，渡過怪物密佈的廢墟地的近道。那可不是憑我現在這點級別可以穿越的地帶！光是現在想到它，我的心中就會有這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只要bug工程的完成能夠為我帶來哪怕只是一點的補給品補充，我也寧可選擇原路的返回，賭它一個路程的順利而不願意去賭「萬怪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那種只有神經病才會去想的機率！原路歸還的不順利我盡可以用一顆「生命人偶」的代價再尋求撿回一切的機會，無怪的森林是不一定能夠吞噬掉我的收穫品的；可是走另一條路可不同，我完全有把握那麼多的怪物群中絕對會出現有著那麼點「收藏嗜好」的大爺。這種事，我是賭不起，的確是賭不起。

    臨夜了，代表著神邸威能的星雲開始在「英雄無敵666」的天空閃閃發光，「紅土山脈」的山谷懸崖間再次地迴盪起刺骨、而且足以帶起某些立腳點不穩的物體的山風的時候，我正蜷縮著身子在「紅土山脈」深處某個無名山崖的角落處不易發覺的狹窄裂縫間蠕行。現在的我，平均每進行半個小時的遊戲時間，就必須下線舒展一下緊繃得就要斷裂的神經，要不是內測期間我對這條路徑已有過多次的探訪，我可以肯定我因為黑燈瞎火而掉到山崖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

    我不停地在向狹窄裂縫的深處前進，這條裂縫正是通往某個被仙女龍守護住的山谷中心的意外道路。

    裂縫連接的是山谷中心的一處巨型神殿式建築遺跡內部，那些仙女龍堵在了山谷外，一般很少進入遺跡，也不需要進入。

    裂縫的出口那是一個極大的廣間式大堂，在我的記憶中：大堂的左右兩邊是數十根殘缺的大理石柱，在石柱上雖然刻有一些也不知是陷阱還是文書的圖案，卻可以肯定是早就失去了它所存在的原意了。

    大堂的四壁雕刻著也不知是哪位的神邸神像，或持劍、或持杖、或空手交握、或撫摸物件……可惜，隨著所謂中的「時間流逝」而模糊不清。

    大堂內四處堆積著並不因時光的流逝而消逝其作用的金幣，仙女龍們所收藏的資源、財寶等物。大堂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則置著我不避艱難、不遠萬里而來的目標物——組合寶物「海洋之帽」。

    懷著對「英雄無敵666」眾神邸的崇慕之情——那是屁話！——更正——我抱著對著仙女龍們的龐大寶藏無窮無盡的仰慕與感懷之心踏入了大堂。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大堂之內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先來者！一時間，我和同在大堂內的那個人面面相覷，一齊地呆住了。

    真所謂：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那是一個在設置遊戲內面貌時和我一樣地把臉往毫無特點的方向調整的人類，種族上來說也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穿著輕便旅行服，身邊沒有帶任何武器的樣子，倒是手腳卻乾淨利索得不像話，整個大堂的財寶、資源已經完全地被他分門別類成幾個大堆，還用各種背包、肩囊……等物一一裝了起來。而現在，他正帶著笑容把玩著那件最為重要的寶物「海洋之帽」。

    下意識地，我的手摸向了暗藏的強弩——是的，對面的那個傢伙此時此刻也同樣地探手入懷，作出類似內急的動作——隨即，我們一齊地看了看大堂的大門——門外的山谷可是有好些仙女龍姑奶奶們哪，是個白癡都清楚這要是稍微鬧得大聲了點恐怕麻煩就要大了！——於是一齊苦笑，然後把手緩緩地抽出、舉高……顯示沒有戰鬥意圖。

    「……嘿、嘿……」狠狠瞪了我幾眼，他皺起滿臉的苦笑道，「嘿、算我倒霉……不過能在這種地方、這種情勢底下見面，我們都算難得了。你居然也能找到這種鬼地方的bug，你也不容易，那就……見者有份吧！」

    簡直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調，那話語扭曲得是句子都不通順，是短話也亂七八糟的。

    可我也是和他一樣的渾身上下沒一處爽啊！這種事情都還會出現碰撞，那還有什麼好多說的東西！

    「什麼也不用說了，其它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海洋之帽』。」

    他的臉色只在瞬間就有點變了顏色：「選其它的怎麼樣。」

    「我只要『海洋之帽』，其它的一個銅子我也不用。」

    「就這個不行！」

    無奈，在這一點上，我們雙方都有著各自的堅持，於是，我們一齊沉默了好一陣子。

    「話說回來，你要『海洋之帽』幹什麼，就算是給你航海術，你也用不著，為什麼不……」他似乎在強壓著怒火想另找渠道打破僵局。

    「誰說我用不著？」

    一問一答，同是內測玩家中能夠發現到此間bug的我與他大致上都在彼此的問答中摸著了對方大概的想法或打算，和其它的一些東西。

    「出海？」

    「是吧。」

    「火中取栗？」

    「哈。灰色的回憶？」

    「嗯。」

    再度相對而苦笑。

    內測期間一齊探索出廣大海圖的合作夥伴在遊戲開始的現在反而變成為了直接的對手，這下樂子可大了。

    「要不……長期合作一次？」說著這話他自己都先有些猶豫了起來。

    「我看你自己也不願意的吧！」我對此嗤之以鼻。

    三度相對而苦笑中，並且同時地加上無奈的苦笑。的確，無論是我和他都並不想出現這樣一個不能在自己手中控制的事態。

    「分吧。」

    「唉，分吧。」

    雖然大家都在心痛，不過上好的寶物「海洋之帽」還是在我們雙方的無奈歎息聲中一分為二。

    於是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作為先到一步並且先行清查工作的「灰色的回憶」本著先來後到與多勞多得的原則將雙方對其它財寶的分配比例切割為5：3，各得其所，也免了雙方在這種鬼地方鬧出魚死網破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