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都市之卷 第五章 萬道流武器匠(下) 文 / 弈者
「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拜訪了，我這手藝可都有點兒生疏了。」透過可怖的鬼臉面具，一雙湛藍的眼睛用主人飽經的滄桑打量著兩個少年。
「喔，果然啊，你的癖好蠻特殊的，不過戴這種面具，也嚇不了人，早就落伍了。要不要找些恐怖電影充充電，《咒怨》，《午夜凶鈴》，《生化危機》，不過我推薦你看《山村老屍》，這部比較經典，說不定你會產生什麼靈感，下次來的時候給我們看個震撼性的登場。」被打量的同時，史天平也在好奇地觀察著這個傳說中的『萬道流武器匠』。
超視覺啟動，史天平『看』到面前的武器匠身被寬大的灰色長袍，整個人就龜縮在裡面，密不透風到看不清裡面的手腳，而武器匠的臉上也用了鬼面來遮擋著，看了這些簡直和沒看一樣。更不用說年齡、特徵，史天平現在甚至連武器匠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因為剛才聽到的聲音非常得中性化，好像是經過了某種變音處理，所以根本辨不清男女。
總而言之，最後的結果很叫人失望，眼前的人和印象中一代宗師的形象明顯挨不上邊，倒像是從嚇人館裡跑出來的小丑。
於是第一句話，史天平就友好地開了個玩笑，只是好像沒有人欣賞。
「萬道流的形象裝束一貫如此，不管是哪一座城市，萬道流武器匠的裝束都一樣。因為在萬道流流派裡，並沒有個人的概念，有的只有萬道流這一個大的招牌，所以也沒有必要用獨特的裝束來標識個人。」孫火發揮了一貫的百科全書作用，回憶著看過的典籍裡有關於萬道流的記載。
「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大師應該明白。」沒有廢話，直接切入主題，典型的孫火風格。
「每一個來這裡，都報著相同的目的。」武器匠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也不和孫火客套。
「既然知道我們的規矩，那就不囉嗦了。第一個考驗『力量的底線』，和第二個考驗『尋找萬道流的所在』，你們已經順利通過，那接下來，請準備接受最後一個考驗。
只要通過了，你們就能取走屬於你們自己的兵刃。」武器匠一展長袖，寬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什麼考驗？」
「相比前面的考驗，這一關已經很簡單。」武器匠彷彿笑了下，但薄薄的面具卻擋住了匠師所有的表情，只能聽到奇怪的嗡嗡聲從面具裡傳出。
「拿出你們最強悍的招式，向我攻過來。」一個踏步，武器匠走到了竹樓前的一塊空地上，揮手招呼。
最強的招式？史天平眨巴著眼睛，自己好像從頭到尾就會一招，但這一招，卻是輕易不能用的。史天平的腦海，閃過當日噩夢般的長安廢墟。
「不要手下留情，盡情發揮。你是傷不了我的。」武器匠看出了史天平的心思，寬慰道。
「我這招的威力可是牽涉太大了，一不小心控制不好，可是會把這裡都毀了。」這話說的有點兒狂妄，但史天平是實話實說，畢竟長安的廢墟就擺在那兒。
「這你不用擔心，這裡是大幻迷境，整個空間由千年以前建立的強大陣法維繫著，千年間更是經過了後人的重重加持，說是無懈可擊也不為過，不論造成什麼傷害它都可以恢復到最初的原樣，我想你們也已經領略到了，這裡一直是秋天，而且完全沒有黑夜，就是因為這樣。」武器匠笑呵呵地解釋道。
「而且，小傢伙。和我說這句話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武器匠輕蔑地揮了揮食指，表示並不放在心上。
……對自己這麼自信嗎？史天平心裡騰起一股憤怒。
「輕視對手可是從來會吃虧的。況且，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一振拳，史天平身上爆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力，源源不絕地湧向成拳的右手，聚集在了一個點上。
百分之百的，原力一拳。並未借助外在的力量，這一拳已經失去當初驚天動地的聲勢，但純粹是憑著自身**所凝結出的力，卻使得史天平這一拳爆發的威力顯得貨真價實。
要是被這一拳直接轟上，除了像何圖這種的變態，其他人，鐵定掉癱瘓戰鬥力。史天平有這個自信。
「來吧。」武器匠開口，吐出兩個字。
再無猶豫，史天平一拳轟上。
轟∼
拳頭巨大的吼聲，撞在不知名的金屬上。
崩∼
史天平魁梧的身材，以和來勢相同的速度往後彈去，姿勢卻是始料未及的怪異。
然後，咚的一聲∼∼他重重摔倒在地上。
「靠，杭城果然臥虎藏龍，連個武器匠都這麼厲害，實在是失敗啊∼∼」史天平一屁股坐在地上，心理上的打擊比**上的打擊更甚。
同樣感到吃驚的，還有在一旁觀察的孫火，身為史天平的武道引路人，孫火自然是知道好友這傾力一擊的破壞性，即使是一頭犀牛只怕也已經給揍飛了，可武器匠僅僅是往後倒退了三步，留下了三個深深凹陷的腳印，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這巨大的衝力。
「好強∼∼」孫火由衷地讚歎道，不過讚歎的對象卻並非眼前的武器匠。
「不行，不行，再來試一次。我還就不信了。」史天平哇哇怪叫著從地上彈跳而起，撩起袖子又要上前。
「住手。」武器匠急聲喊到，身子更是快速閃到了一旁。
「不行，我還就不信自己還是個菜鳥。站住，看我再來一記原力碎擊拳。」史天平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貓捉老鼠地往前追去，武器匠只能無奈地左躲右閃。
「我認輸了，這下總行了吧？」武器匠欲哭無淚，沒想到惹上了這麼一號殺神。
「認輸，還沒打贏呢，你認什麼輸，別敷衍我，也別偷偷放水，咱們來好好切磋切磋。」
「別胡鬧了，先停一下，你這不還有個朋友嗎？」
「阿火，先等一下，這個武器匠借我半個小時，用完了還你。鬼面人別躲，看招∼嗨」
「……」
孫火看著左出一記勾拳右來一腳掃蕩腿的天平，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天平，停手吧。再打下去，他這件試練衣可要報銷了。」
……試練衣？
史天平愣神，停下擊出一半的拳。武器匠趁機逃出史天平的魔掌範圍。
「嗯？你是說，剛才那一下，他是靠著什麼試練衣來抵消的，不是本身的實力？」史天平摸著頭，好歹理著思路，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傳聞中，每一個武器匠，都有自己打造的一套試煉衣，用它來保護脆弱的武器匠，由於這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因而每個武器匠都會花費大量的心神在這上面，傾情打造的結果是讓這種試煉衣的防禦性能一流，而試煉衣的得名，是因為後來有幾個武器匠拼比鑄冶技術，爭執不下時有人提議用各自的保命衣作為試煉，看誰的能在武者的攻擊下支撐到最後，試煉衣也是因此而得名。
試煉試煉，試煉的也並不僅僅是武器匠的個人鑄造水平，同時也試煉了武者的個人實力。
剛才擋住史天平傾力一擊的，正是武器匠穿在身上的這件試練衣，不但擋住了這巨大的衝擊力，更是把其中一部分衝擊力讓它按著原路返回，這在外表看起來，的確是武器匠深不可測，沒怎麼反抗都可以輕鬆接下史天平的全力一擊，但事實上，武器匠的苦，只有穿著盔甲的他本人和細心觀察後發現了端倪的孫火知道。
眼前這個萬道流武器匠，顯然是設計了一個導力裝置，但這種導力裝置，一般都有著一定的承載負荷限÷度，當承受了超過極限的打擊，內部奇特的構造就會被破壞掉，從而失去導力的功能。這種金屬承載力的疲勞是可以緩慢恢復的，但如果是在短時間內遭到連續重擊，那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創傷。
孫火稱讚的『好強』，說的正是這件試練衣的承受力度，能承受史天平這一拳之威的試練衣，的確能擔得上這兩個字。
但史天平的這一拳，蘊含的力道之大，力量之集中，也已經遠遠超出了武器匠的預料，以前那些比史天平魁梧強壯不知道多少倍的大漢，攻擊最強的也不過是讓試練衣受到輕度的創傷，可這個並不特別健壯的少年，才一擊就差不多耗光了試練衣的導力承受度。這麼久以來，武器匠從未見過有這種怪胎。
激怒對方以達到測試出最大威力的目的，武器匠現在想來還是有點兒後怕。
「這麼看來，我還是蠻強的。對了，這下子，我應該通過考驗了吧。該給我打造兵器了。」聽完了解釋，史天平總算釋然開懷。
「你，那是沒問題。不過，你的這個朋友，看來並不是為了萬道流武器而來的。」
武器匠已經恢復了一開始的沉寂，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