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都市之卷 第六章 二分之二的邂逅(上) 文 / 弈者

    這一節內容承上，改動的並不多，晚上我再傳一章中，改動的比較多，明天上傳的就全是新章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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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撫過，驚起了地上的落塵，竹林裡沙沙聲不斷，彷彿海濤拍打著浪花。

    「你也感覺到了？」

    孫火側耳傾聽著飄過的各種聲音，淡淡地點頭。

    「不錯，這就是我來的目的。」

    孫火攤開手掌，露出了散發著陰森寒光的匕首。

    「是柄好刀，這股凜冽的殺意，即使隔了這麼遠都可以清晰感覺到，寒冷、陰森、靈動，不愧是山空月的寒魚。只是可惜，像寒魚這樣的利器，鋒芒畢露並不是件好事，這把匕首，缺了一柄可以承載它殺氣的鞘。」武器匠只是掃了眼，就已經摸清了孫火的來意。

    「不過，看你的手，並不像是用慣了這把匕首，而且用匕首也不符合你最適合的定義。真是奇怪，單以身體素質而言，你不會是武者，但走的也不是術法師路線，那種術法師特有的波動連一丁點兒都沒有。可是為什麼你給我的感覺會這麼危險，非常矛盾。真是怪哉，怪哉。」武器匠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孫火，雖然只是三言兩語的判斷，但也說得**不離十。

    孫火有點兒歎服，身為三大匠之一的萬道流，專業眼光果然是無可挑剔，這種由豐富的人生閱歷積累而成的智慧，倒是和自己最擅長的推演術有得一拼。

    「那是當然，算你有眼力，沒被阿火的外表給騙了，扮豬吃虎可是他的強項。」史天平哈哈大笑，一臉的自豪，雖然稱讚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朋友。

    「不，你應該非常弱，但也非常強。」武器匠若有所思，看著孫火散發出來的『勢』。

    「靠，說什麼呢，說話顛三倒四，比我還沒邏輯。強就是強，弱就是弱，哪來的既強又弱？你是在胡扯吧。」史天平向來和這種玄之又玄的說法方式不甚明白，乾脆嗤之以鼻。

    「我說的弱，是指絕對實力的弱，你的耐力、體力、速度，以及其他身體方面的指標，我從沒見過比你更差的人。但如果以綜合實力而言，那一切又成未知之數了。就比方說我，雖然只是一介武器匠，但要算上總實力的話，還得再加上我打造的兵器鎧甲。狐狸雖然弱小，但也有著不亞於虎狼的強大。

    從這個層面上來講，你很強。我也說不清楚你到底強在什麼地方，但多年來的職業感覺是不會錯的。」

    武器匠簡略的一席話，不但令孫火刮目相看，史天平也陷入了難得的沉思。

    孫火點了下頭，算是默認。

    「好吧，適合你的原力流兵器，我會盡快打造出來。你一天之後來取吧，在此期間，是在這個大幻迷境裡等待，或者是想要出去，悉聽尊便。」武器匠對史天平說完，轉向了孫火。

    「至於你要的鞘，我就不打造了。自己去後院找個合適的吧，那裡多的很。不過，你真不要件武器防身？杭城這座混亂都市，可是向來不怎麼太平……」

    「不必了。」不等武器匠說完，孫火就一口回絕。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並不是太需要萬道流的武器。」

    話音剛落，孫火便甩了甩手，隨著這輕輕的動作，一線雪色的光芒忽然在他手心裡炸開，寒芒四射，扎亮了每個人的眼睛，而那原本還是微微的秋風竟然在此刻凜冽起來。

    竹林裡，影葉紛飛，飄零四落，空氣裡緩緩淌過一種尚未凝固便已潰散的肅殺。

    武器匠驚詫，寒魚匕首陰森逼人的殺氣，居然在孫火手中變得飄忽不定。

    「用匕首確實不是我的專長，但這不表示我就不會。」孫火微笑，看著詫異的倆人。

    比起武器匠的失態，史天平更是大吃一驚，因為好友此刻這套行雲流水的匕首揮動，分明就是當時被篡改了記憶的龐林所用到的招式。但這如出一轍的動作，從好友手中揮出來，雖然感覺在速度慢了一截，但那份靈動的流暢感卻是有增無減。這種複製能力的能力，難道是傳說中的轉輪眼？…

    「山空月的作品，走的是神兵路線。看來你是已經摸清了寒魚的脾性。呵呵，純粹是職業習慣。看到一塊璞玉，總是想要在上面雕刻幾筆，不過看來你是不需要了。」武器匠推開了身後竹樓大門，再次對著兩個少年拱手。

    「24小時以後，再來取吧∼」

    話畢，武器匠裡消失在竹樓深處，再也感覺不到一點動靜，消失得就像他的出現一樣突然。

    「原來如此。孫火看著武器匠消失背影的方向，恍然大悟。

    難怪萬道流武器匠會出現和消失得這麼詭異，原來是用了步法的緣故。

    這套步法的名字叫『瞬飛穿影』步，簡稱『穿』，孫火對此並不陌生，這是他所會的四大步法之一，以速度的鬼魅而著稱，在竹樓前面這麼狹小的地方施展開來，難怪會有種靈異的感覺。

    謎底既然解開了，孫火也就不去多想，他在院子裡找了個地方重新躺下，瞇著眼小憩。

    很安靜的地方，在這裡的確是挺適合休息隱居的。聽耳邊輕風掃過落葉，感受陽光淡淡金色在皮膚上劃過的一道道溫暖，聞空氣裡甜甜的清香，這樣的環境裡，睡覺實在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孫火閉了眼，感覺像是又回到了熟悉的小鎮。還在瞰海中學的時候，每天吃過中飯，如果沒什麼事做，而天氣不錯的話，他一般都是習慣性地找塊乾淨的草坪趴下，曬曬太陽，閉目養神，這樣也算是個不錯的午休，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地從手指縫裡流過，一點都不奢侈。

    有時候，孫火會想著也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過一輩子也不錯，可是這樣的想法過後，他會馬上睜開眼睛，看著頭頂蔚藍的天空或是刺目的太陽，告誡自己不要太天真，一遍一遍地重複著，直到自己埋在建築物的高大陰影裡，身體開始冷卻。

    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選擇的機會。沒得選擇！那個時候，孫火是這樣告訴自己的，而到了今天的現在……

    「那時真像個小孩啊∼」孫火睜開眼睛，看著明媚的秋色，忽然想要放聲大笑。人活這一輩子，總是在不斷否定過去，今天否定昨天，明天再否定今天，始終都不曾對自己有個滿意。

    但不管今後回過頭來怎麼看，至少當時的自己，並不後悔。

    「阿火∼」天平忽然開口，剛才罕見的沉默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東西，現在的聲音裡充滿了掩飾不住的興奮。

    「阿火，從鬼面人出現到現在有多久了？」

    「大概，有個一刻鐘吧。問這幹嘛？」孫火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時間，然後狐疑地問道，卻只見史天平忘乎所以地往上一躍，眉宇間儘是興高采烈。

    「哈哈，剛剛都沒發現，居然已經十五分鐘了。十五分鐘了，我的超視覺都還沒出什麼問題，以前可都只有短短的5分鐘吶，哈哈，整整提升了3倍。看來我果然是個天才，超能力這麼快就進階了。」

    「……」

    「對了，阿火。還要再等一天呢。既然時間這麼充足，那不如我們來比劃一下，哈哈，好像很久沒有動手了，我都手癢了。0勝的可恥記錄，今天總算是要洗刷了。哈哈哈∼」爽朗的笑聲衝出老遠，史天平對著好友摩拳擦掌。

    「打架，太無聊了點吧」孫火鬱悶地看了看天平。

    「都不長點記性，吶，你輸了。」孫火起身看了眼天平，揮了揮手，又倒頭睡下。

    「？」史天平不知所以地摸了摸涼嗖嗖的頭髮，忽然落下一截。剛剛擦身而過的那個怪異暗器，莫非是那把瑞士軍刀……小李飛刀四個字闖入了他的腦海。

    「速度啊，你的還是只停留在腳上，其他就差多了。」孫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欣賞著半空中的圓日。

    「再來，再來。時間還長著呢∼∼」

    「不比了。沒意思。」

    「看我攻過來，你還能不躲∼∼」

    「……」

    終年不變的大幻迷境裡，兩個少年一來一去的拳打腳踢中，武器匠全神貫注打造的兵刃也在緩緩成形中。

    二十四個小時流轉，杭城各大武道館的噩夢，正不可避免地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