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二，心結 文 / 蘇妖妖
二，心結
是寧欣的媽媽，今天她也打扮得端莊大方的來到現場，熱情洋溢的在這裡招呼客人。現在看見方平了，主動走過來和他打招呼。
方平忙笑著說：「阿姨今天也來和寧欣一起開心啊，叔叔人在哪裡？我也是好久沒有看見叔叔了呢！」
寧欣笑著推了方平一下：「我爸爸沒來呢，今天他說就在家好了，怎麼勸也勸不動！我媽媽還說，這人一老啊，這習慣怪癖也就多了起來！」
寧欣的媽媽笑著說：「可不是嘛！這老頭子，現在越來越孤僻了！方平啊，以後多去我們家玩啊，我們家寧欣還經常說起你來呢！」
方平忙點頭應好，只有黃慧在兩人的身邊事不關己的嘻嘻笑著。
寧欣的媽媽再客套了幾句，和黃慧略微打了一個招呼以後，就過去招呼她比較熟悉的朋友去了。
方平見餐廳張燈結綵的，賓客盈門，處處充滿著節日喜慶的氣氛，感歎的說道：「寧大經理升級為寧大老闆以後，我就吃不起這裡的飯了啊！」
黃慧在旁邊湊趣道：「是啊是啊，以前還說有方婉姐在這裡，我來經常有小點心，時常來個七折八折什麼的。現在寧大老闆當家作主，看著開業的豪氣，我們這些窮人恐怕就照顧不到了哦！」
寧欣嘻嘻笑著說：「看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賴在我這裡混吃混合麼？沒事兒，以後來了免費吃，都算我的！」
黃慧忙眨巴眨巴眼睛道：「真的啊？那我以後可是天天來哦！」
寧欣捂著嘴笑道：「好啊好啊，來吧來吧！等下我給你一張卡，以後來了白米飯免費供應，保證管飽的！」
黃慧大大的切了一聲，鑽進人群裡去找熟悉的人打招呼去了。
方平見黃慧走了，再次用欣賞的眼光看了下寧欣，然後讚歎的說道：「今天你真漂亮，蠻像雜誌電影裡面那些社交名媛了！」
寧欣微微笑著說：「謝謝！」
方平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兩杯香檳，遞過去一杯給她，示意一起干了。
寧欣的香檳放到嘴邊後停了一下，然後低聲的說：「你以後來吃飯，照例還是給你免單的！」
說完，她也不喝杯子裡的酒，優雅的旋轉過去，端起酒杯去招待新到的朋友去了。
方平趕快溜到餐廳的後面，想找一個僻靜的角落把手上的書藏起來。要是再被小雨看見後鬧著要看「小人書」，那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才溜到後面，就看見方婉關上房門後轉身出來，嘴裡還說著：「快點啊，媽媽在外面等你呢！」
方平奇怪的問：「姐姐，怎麼了？小雨在裡面幹什麼？」
方婉笑著說：「那小丫頭成精了，剛剛準備給她換衣服。哪知她還說要自己換，把我就趕出來了，說等下再進去檢查她換的怎麼樣。」
方平忙道：「姐姐，你幫我把這個藏起來好不好，我都不知道放哪裡去呢！」
方婉接過來略微翻了一下，嘻嘻笑著說：「好哇，看色情漫畫！我要藏好點，被我家那小機靈鬼發現了就了不得了！」
方平擦了擦汗道：「是啊，我怕的就是這個！不過姐姐這不是色情漫畫，是一個很純愛的故事，而且以前我讀書的時候還重重的感動過我呢！」
看方婉一臉不信的樣子，方平苦笑了一下道：「姐姐先幫我藏起來吧，我在這裡守著小雨好了！」
方婉點點頭對門裡喊道：「小雨，媽媽離開一下，方平叔叔在門口！你快點換衣服啊，不要著涼了啊！」
方婉才離開不久，方平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雖然那人極力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但方平還是聽出了那正是他的頂頭上司：謝東來。
方平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連忙扭開門走進了小雨的房間。此時此刻，總感覺謝東來不願意和自己見面，還是自己主動避開好了。
只是才進去就聽見小雨一聲叫喚：「哎呀，叔叔，我在換衣服呢，你怎麼進來了呢！」
方平看見小雨的樣子啞然失笑：她現在身上的衣服還是一件沒少，倒是拿了好多洋娃娃出來，一件件的給它們換衣服。
方平走過去蹲在小雨面前輕聲說：「小雨啊，媽媽不是說你在換衣服嗎？怎麼你現在先給這些娃娃來換衣服呢？」
小雨嫩聲嫩氣的說：「等下它們也要去吃晚餐啊，我要先幫它們換好衣服的！叔叔，你猜猜看，我有多少個娃娃在這裡呢？」
方平沒有回答小雨的話，此刻門外傳來一個女人極力壓低的哭聲。雖然小，但是由於隔音的問題，方平還是聽的很清楚。
方平忙對小雨輕輕的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說話。看見小雨乖乖的點點頭，他拿出手機來給方婉發了條短信，說門口有人在哭，如果藏好書了呢，不要急著回來。
出於天生的好奇心和對謝東來的好奇，方平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外面謝東來和誰在說話。
很快方平就挺清楚了，是元麗和謝東來。方平想起以前出差的時候見到他們擁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倒是一點都不吃驚，只是不太明白他們怎麼好像在吵架一樣。
只是兩人的話語沒有多少值得參考的地方，整段整段的對話裡面，都是元麗不斷的小聲哭泣，然後抱怨謝東來對她不好。
謝東來只是不住的歎氣，方平聽得出來有些許無奈，但更多的是不耐煩。
聽了一會，方平想起了去年剛進三處的時候拍攝的那個視頻，那時兩人多麼的親熱啊，也是在門口就忍不住纏綿起來了。但是如今……
方平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專心致志給娃娃換衣服的小雨，心裡隱隱的提上了一絲擔心。年三十的夜晚和方婉有了一夜情緣以後，兩人再沒有一起歡好過。
不過正月的這十五天裡面，幾乎三人天天都在一起。方平現在已經徹底懶得做飯了，每天快下班的時候就會收到方婉的短信或者電話，內容都是差不多的：我做好飯了，下班以後來我這裡吃吧！
方平稍稍有些得意和方婉在一起的感覺，雖然他知道腳踩兩隻船總是不好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得意，忍不住去享受方婉的溫柔賢淑。
只是從初八上班到現在，謝東來和元麗一直在地下的這一對，方平又有些擔心。長此以往，自己和方婉怎麼定位，該怎麼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呢？
想不出來！
方平失神的時候，門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手機這時候震動了一下：好了沒，我現在回來的啊！
方平也回了條短信，告訴方婉現在可以回來了。
方婉回來的時候看見方平神色有些凝重，笑著隨意的問了他一句他怎麼了。
「姐姐你看小雨，她一直都在給她的洋娃娃穿衣服！」方平沒有回答方婉的話，他自己還沒想好該怎麼辦。
方婉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小雨道：「我的小姑奶奶哦，馬上就要開席了，你現在還在給你的寶貝娃娃換衣服！」
說完小雨，又對準方平開炮道：「你也是的，你也不和她說說，幫她換下衣服！你就喜歡寵著她，任著她的性子來玩耍！」
小雨嘻嘻笑著：「我就知道媽媽要說叔叔，我最愛看媽媽說叔叔的時候，叔叔摸著鼻子的樣子了！」
說完，小雨跑過來，使勁的墊高腳尖想要來摸方平的鼻子。
方婉一把把小雨抱過去給她換衣服，小雨一把摸了一下媽媽的鼻子道：「還是叔叔的鼻子好玩，媽媽的鼻子太直了，不好玩！」
這話把方婉和方平說的哈哈大笑起來，方婉最滿意自己臉上的器官就是鼻子了。她的鼻子沒做過手術，天然的堅挺有型，以前年輕的時候經常被照相師誇有個赫本般完美的鼻子。一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無比羨慕的看著方婉的鼻子呢！
現在小雨居然說不喜歡媽媽的鼻子，方婉和方平都有些忍俊不禁，為她的童真和話語感覺好玩。
給小雨換好衣服後，方婉一把把小雨抱起來：「方平啊，快點去把門打開，剛才我要進來的時候寧欣就在催促我了！人家等著開席，別讓別人總等著我們！」
方平點點頭，轉身過去剛把門拉開，旁邊房間那門也開了！第一個走出來的正是元麗，緊隨其後的就是方平的頂頭上司謝東來。
三人一見面特別尷尬，方平看見元麗的臉馬上就紅了，方平覺得自己也不咋樣，估計此刻和元麗一樣特別尷尬。
倒是謝東來經過最初的驚訝後調整的最快：「方平你也在這裡啊，我和元麗剛剛在這邊喝茶，老實講，這裡的飯菜倒真是不錯，下次你有機會也來試試吧！」
方平馬上呵呵笑道：「謝處長，我剛剛進去催促我姐姐去入席呢！今天是我一個朋友接手這個店子，邀請我們來捧個人氣！」
謝東來呵呵笑道：「是這樣子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啊！」
方平也笑著說：「謝處長，不好意思怠慢了！等幾天我做東，給謝處長陪酒。今天先和姐姐過去了，你們繼續用飯吧！」
說完，和元麗客氣了一番後，帶著方婉向前面的大廳走去。
轉了個拐角，方婉悄悄的對方平說：「方平啊，他是你的處長啊！我看他們就好像不是在吃飯，你要小心點，這事被撞破了對你很不好的！」
方平心裡也有些亂亂的，但他還是寬慰方婉道：「姐姐不用擔心，剛才不是已經圓過去了麼？沒事的，我們先去吃飯，我們滴小雨寶寶剛才肚子都開始叫了呢！」
小雨大聲抗議道：「才沒有呢，只是我肚子裡面的腸子在叫罷了！」
…………………………
「老謝，被方平看見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被方平撞破後，謝東來和元麗趕緊去服務台買了單，出門元麗就拉著謝東來的袖子急不可待的問道。
「放心好了，方平那小子不是說他剛剛才去叫人的麼！沒事沒事，你放心好了！」謝東來說話的聲音有些高，語氣之中滿是不耐煩的。
元麗抽抽慼慼的哭了起來，謝東來遞了兩張紙過去後，看見她還哭個不停，忍不住發火吼道：「哭什麼哭！哭能解決問題嗎？大街上哭哭泣泣的像個什麼樣子，你……」
吼了一半，看見元麗哭的聲音更大了，周圍已經開始有人圍觀的樣子。謝東來只得再次壓抑了怒氣，小聲對元麗說道：「你放心好了，方平那小子肯定不會說出去的！你看看方平進入三處以來，一直都是小心謹慎的，他在上面也沒什麼靠山啥啥的，他說去是何苦嘛！」
元麗還是抽抽噎噎的問：「那……那你說他要是說了可怎麼辦嘛！」
謝東來連忙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元麗連拖帶拽的弄上了出租車後丟下一句：「你自己想吧，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元麗對司機說了一聲：「去江漢路！」說完以後，她就時不時抽噎一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包包不說話，只是盯著。
車到了江漢路以後，元麗猶豫了一下，對司機說：「師傅，麻煩你，去閱馬場吧！」
謝東來奇怪的問道：「去閱馬場幹什麼？」
元麗偏過腦袋去不說話，只是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
謝東來無可奈何的對司機說：「好吧，去閱馬場。」
司機自然是願意有這樣的乘客了，當下就答應一聲：「好咧，現在就送你們去閱馬場。」
車到閱馬場後元麗下車看了看左右，猶豫了一下後對謝東來說：「老謝，我剛才想明白了，我還是去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吧！」
謝東來心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但嘴上還追問著：「怎麼了，你不是說要生下來嘛？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元麗冷笑了一下：「生下來？我以前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我現在不這麼想了，還是去打掉吧！」
謝東來沒說什麼，只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元麗，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呀！」
元麗哼了一聲，向閱馬場那個婦科門診的方向走去。
謝東來追上元麗：「等下啊元麗，我先去銀行取點錢，手上沒多少現金了！」
元麗點點頭，繼續朝前走著。
謝東來見她不停下來等著自己，忙跑到左手那個銀行裡去，先在裡面取了五千塊錢。等他再次快步跑過去追上元麗的時候，元麗已經站在了門診的門口了。
……………………
寧欣今天很開心，這也算是爸爸和自己的公職被取消以後最開心的一天。雖然這個店子的創業者不是自己，但是從開店到現在，自己一直用心在這個店子裡工作。現在方婉姐不想做了，自己把這個店子盤過來，那也是算自己的事業了嘛！
今天她更是邀請了以前上班的所有同事，第一是為了更好拉近以前的關係，畢竟有公安局的熟人的話開店子會好很多。第二呢就下意識的想炫耀一下，自己雖然那時候誰也不看好自己的未來，但現在也憑著自己的努力算是走出第一步了嘛！
所以她現在很開心，整個人好像充滿了電一樣神采奕奕起來，每個桌子都容光煥發的談笑幾句，讓每一個人都開開心心的舉杯和她一起喝上一口。
方婉歎氣道：「寧欣才真的是做生意的料啊，我自己是絕對整不好這麼多關係的。其實以前我做老闆她做經理我就覺得彆扭，因為我更覺得我像一個廚房的工作人員，她更像一個老闆。」
方平輕聲安慰她道：「她也是站在你的肩膀上呢！呵呵，你就不要想這些了，現在的生活不是你自己最愛的麼？」
說到這裡，方婉忍不住得意起來：「方平啊，你知道嗎？我第一次整出幾十萬的餐廳，弄這麼大的動靜，而且還做了半年多！最最最關鍵的是，我沒有虧本，最後寧欣因為拿店子過去還給我一成分紅的干股！」
方平嘿嘿笑道：「是啊，姐姐以後坐地收錢，比自己親自操勞要好多了！」
方婉得意的笑笑，給小雨夾了一個鵪鶉蛋，囑咐她慢點吃，不要燙著了。
方平搖頭晃腦了一下，沒找到秦聞的人。
方婉見他這樣，問道：「你在找秦聞吧？他在你來之前走的，說是有急事，走得飛快，可能真的有事吧！」
方平嗯了一聲，沒說話。
看見寧欣和她媽媽施施然的從那邊幾桌走過來，方平忙低聲和黃慧方婉說：「寧欣要過來敬酒了，等下我們要不要灌她呢？」
方婉白了方平一眼：「就你壞，等下你灌好了，我和黃慧都不灌！」說完，和黃慧對了對眼，兩個美女旁若無人的壞笑起來。
方平苦著個臉道：「那我還是算了，寧欣經常誇耀自己的武術實力，我可不想被打擊報復！等下我隨大流，跟著你們混好了！」
……………………
手術室外，謝東來一支接一支的抽著煙。這是今年過年的時候，一個侄子送給他的山東煙。剛抽上他就喜歡，味道烈，在整個氣管和肺部刺激的都很舒服。
農曆三十的除夕夜，謝東來吃完年夜飯後和幾個牌友去打麻將。剛剛手氣正好胡了兩圈，那邊元麗的電話就打來了。
本來謝東來心情正好，還準備和元麗調笑一下子，結果元麗的一句話瞬間粉碎了他過年的好心情……「老謝，我懷孕了，是我們的！」
謝東來立馬站起來出去接電話，在聽到元麗的第二句話後馬上摁斷了電話……「老謝，我想生下這個孩子……」
謝東來知道，這個時侯不能草率做出任何承諾任何決定，他給了自己五分鐘，這五分鐘內他想了很多……家庭，兒女，仕途，元麗，醜聞……
到最後他很沉著的給元麗打了一個電話：「元麗，你現在可以出來嗎？我們老地方見面，我先過去，等著你！」
謝東來在賓館等元麗的時候想明白了：他喜歡元麗，但是他還不想離婚！至少在眼下這個時間和環境下，他還不想離婚。
於是在元麗走進房間兩人習慣性的溫存了一下子後，謝東來很沉著，很穩定的告訴元麗：這個孩子必須打掉，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去養育這個不告而來的孩子。
元麗從那天起就陷入了痛苦的掙扎之中，她覺得這是和謝東來幾年以來最好的感情結晶。在知道這個孩子孕育的時候，她曾經膽小的希冀著謝東來會狂喜著要求自己離婚，然後自己離婚了以後從此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但就如那句老話，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才給謝東來打電話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謝東來好像很沉著的告訴自己，他不準備要這個孩子。
元麗和謝東來相處這麼多年，深知他的脾氣。如果他一臉緊張的擔心外面的風風雨雨，或者是暴跳如雷的罵自己一頓，自己剛才那個最大的想法絕對可以實現。
但他偏偏這樣冷靜……元麗覺得身上好冷，從那一刻開始這個孩子就不再是喜與擔心的交響樂，轉而變成了死水一潭的冷寂！
謝東來再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他想著那天自己說出那段話以後元麗瞬間僵硬的身軀。還有剛才，元麗那希望完全破滅後決絕的神情……
方平，都是方平……
謝東來狠狠的把煙頭按熄在椅子上，這個時候他也有些不理智了，心裡對某種程度上來說撞破了他和元麗好事的方平充滿了怨恨。雖然事實上方平更好像是一個催化劑，不是起決定作用的人。
正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個臉相刻薄的女人從手術室裡面走出來。她丟下一句：「以後要注意，回家了要好好休養！」的話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理也不理後面謝東來使勁帶上的笑容。
進去手術室以後護士交待了好多要注意的問題，謝東來有口無心的應答著。看著元麗臉色蒼白的躺在手術台上，他心裡也不好過。他這時候心裡才湧上來一股愧意，他知道在這個事情上，他永遠都要欠著元麗了。
護士對這樣表情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機械般的交待了所有她應該交待的事情後就走了出去，剩下元麗和謝東來在這裡相對無言。
兩人沉默了好久以後，元麗先開口了：「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謝東來輕輕的接口道：「別著急，你先……」
話還沒說完，元麗就哭喊著大叫起來：「你出去啊，你出去啊，你出去啊，你出去啊……」
說到最後，元麗已經泣不成聲了，只是趴在枕頭上有氣沒力的號哭著。
謝東來把一包紙巾留在元麗頭旁後，慌忙離開了手術室。他不想看見元麗歇斯底里的樣子……更多的，其實是不忍。
又過了好久，才看見元麗從手術室裡面一步一挪的走了出來，謝東來忙上去攙扶著她。
元麗猶豫了一下，扶住他的肩膀向門口走去。
只是到了門口以後，元麗很疲倦的對謝東來說：「我好累，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