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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216:汪別離 文 / 為博紅顏笑

    216:汪別離

    他這最後一句話引得眾人會心一笑,紛紛起身謝罪。今夕一擺手道:「解藥一事,暫且不提,難得各位能聽得進我的這一番勸告,待我先敬各位一杯香茗!」

    眾人飲茶完畢,剛要坐下,便聽得有人冷笑一聲,極是刺耳,眾人循聲望去,正是汪別離。

    「我倒想請教你,你口口聲聲要我們不要恃強凌弱,而你召集我們前來,這種行為不知算不算恃強凌弱?」汪別離一反先前的唯唯喏喏之態,搶先發難。

    事實上今夕一上樓來,便對汪別離的一舉一動悉數掌握。雖然長街一戰已經結束,但今夕絕不認為黑石山王就會從此罷手,他知道,真正的決戰還沒有開始,思氏兄弟的出現只是大戲之前的鑼鼓,僅能用於鋪墊氣氛罷了。

    是以汪別離的跳出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慌不忙間,他站起來道:「算,對於你,我本來就想恃強凌弱!」語氣中自有一股強橫之氣,其回答顯然也在眾人的意料之外。就在眾人紛紛驚愕之際,今夕踏前一步,接道:「汪先生為了黑石山王敢不惜自己的生命,這份高義,今某實在佩服得緊,可惜你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只有成全你了!」

    他自上樓以來,還是第一次動怒,樓上頓時顯得氣氛沉重,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滲入虛空中,任何人都感到了一觸即發的緊張態勢。

    「哈哈哈……」汪別離似乎並未被今夕的聲勢所震懾,竟似胸有成竹一般,狂笑一陣道:「你就算殺得了我,只怕今日也難逃一死!何況戰都未戰,你怎就一定有把握叫我死在你的前頭?」

    他曾敗於今夕的手下,這本來就是事實,但此刻聽他言下之意,竟然並不懼怕今夕,難道說一月不見,他的實力大有精進,還是他另有依憑?

    今夕絲毫不顯詫異之色,微微笑道:「哦,我倒忘了,你還有黑石山王撐腰,其實我一直在恭候他老人家的大駕,只是久候不至,讓我有些煩了。我記得一句俗話,叫做『殺盡小鬼,閻王必現』,說不得我只有拿你開刀,或許黑石山王會現出真身來。」

    他的話音一落,大手微張,已經按在了刀柄之上。

    汪別離不由微微有些動容,因為只用了一個動作,今夕的整個人彷彿都變了一般,融入了未出鞘的刀中,那自然流露出來的氣勢極度張揚,更有一種傲視一切的王者氣勢。

    誰都感覺到了今夕這驚人的變化,但令人吃驚的是,汪別離的表現並非如眾人想像中的那麼害怕,倒是被今夕的氣勢所激,也生出了一股無比強烈的鬥志。

    「如果就只有你一個人在樓上的話,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決戰變得恃強凌弱,毫無公平可言,是以可以先讓你三招;如果你還有同夥,就讓他們一起上吧!我絕不介意你們以多欺少!」今夕的眼神從眾人的臉上一掃而過,聲音深沉地道。

    汪別離並不認為這是今夕的狂妄之言,事實上他倒認為今夕先讓三招的約定不可能給自己帶來太多的便宜。因為他們之間的實力懸殊有目共睹,縱有三招之讓,他也絕對沒有把握可以贏得一招半式。

    不過他是黑石山王,這個稱號是一種榮譽,也是一種勇氣的體現,他沒有理由墮落成一個懦夫,儘管敵人是如此強大。

    是以他顯得十分冷靜,冷靜得幾乎讓今夕都感到了一絲詫異,因為今夕毫無理由的動手,本就是為了殺雞儆猴。

    他不明白黑石山王與今夢菲是否就在附近,也不能確定對方的真正實力究竟如何,但他可以肯定,無論是汪別離,還是思氏兄弟那一班人,這些人都只是游在淺灘之上的小蝦米,真正潛藏於深水中的大魚還在觀望,還在等待,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就完全可能成為葬身魚腹的釣魚人。

    釣魚的人反被大魚吞噬,這豈非一個笑話,至少在此時此刻,在今夕的眼裡,這更像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你何以就一定會認為我會輸給你?雖然我曾經敗給了你,但是你從來就不想一想,這也許是我故意為之,只是為了讓你小視於我,從而趁機行事!」汪別離不怒反笑,緩緩地道。

    今夕只是平靜地望著汪別離,投以不屑的一聲冷哼和一個悠然慵懶的笑意,道:「你不是那種人,你也不配是那種人!你之所以故意這麼說,其實只是在拖延時間!」

    他話一出口,離別刀已驀然在手,整個人猶如一桿迎風而立的標槍,喝道:「動手吧!」

    汪別離只有拔劍,面對今夕這樣的高手,他絲毫不敢大意。但在他的心中,卻想到了今夕的三招之讓,不免生出一種僥倖的念頭。

    他的披風劍法重攻不重守,倘若真讓他先行出手,他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自己全力以赴,未必就沒有能力將今夕擊殺。

    他決定試一試,若試都不試一下,他或許會後悔。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二次交手,惟一的不同,是汪別離可以將自己的攻擊發揮至極致,而不必作任何的防守。

    「鏘……」地一聲,劍已在手,在最短的時間內汪別離完成了全身元素力的提聚,整個人充滿了一種高手的自信。

    然後他的人便動了,仿若獵豹出擊,渾身上下充滿動感,更有一種驚人的爆炸力,劍鋒漫過虛空,照準今夕的咽喉直刺而至。

    今夕微微一愕,似乎沒有想到汪別離的出手會如此快捷。他的眼芒一掃之下,至少看到了汪別離這一劍中的七八處破綻,只是苦於有言在先,他沒有攻擊,只能躲閃。

    汪別離心中不由有一絲得意,對於自己的披風劍法,他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套劍法的攻擊力放之東部大陸,至少應該排名在前五名之列。之所以他不能躋身於第一流高手的行列,卻是因為它在攻擊的同時,自身實在有不少難以彌補的破綻。

    任何形式的決戰,都不可能只守不攻。只要有人攻擊到這套劍法的破綻處,就很難發揮它攻擊力強大的優勢,這也是汪別離一直只能是二流角色的原因。

    但是此刻卻不同,因為今夕給了他這個機會,他覺得自己大有一試的必要。

    劍弧幻出,隱挾風雷之聲,眼見劍鋒及喉,今夕毫不猶豫地將頭一斜,整個人橫移兩尺,讓過劍鋒。

    雖然沒有奏效,但汪別離對自己刺出的第一劍依然滿意:他並不指望自己一出手就能重創對方,只是想試探一下,看一看今夕是否能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

    他回劍之後,整個人已有了底氣,退後一步道:「這是第一劍,如果你害怕了,不妨廢去承讓三招的約定,我們還可公平決鬥!」

    他以退為進,希望能用言語激將今夕不能反悔。果然,今夕冷哼一聲道:「我說過了,你不配!」

    汪別離裝作一臉的惱怒,其實心裡卻有一種狡計得逞的得意,暗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等到你走上黃泉路時,才曉得老子配不配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力求自己處於臨戰時的最佳狀態,然後才笑了笑道:「是的,我的確不配。」

    他只說了七個字的一句話,但在說到第五個字的時候,他就出手了。一般的人稍微大意一下,就很可能防不到這一手偷襲。

    不過幸好紀空手不是一般的人,他的眼睛一直就注意著汪別離的雙肩。肩動,他就有了警覺,是以當汪別離將這句話說完時,他已讓過其極為狠毒的劍鋒,同時又向右橫移了一步。

    他雖然已經避過了汪別離的兩劍,但對這兩劍表現出來的懾人殺機依然心有餘悸。若非他仗著見空步的精妙,只怕很難躲得了這兩劍的攻擊。

    汪別離顯然也看到了這一點,是以這最後的機會,他決定用來攻擊今夕的下盤。他甚至在想像,一個人如果沒有了腿,是否還能踏得出如此玄妙的步法?

    「嗤……」他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這是他一慣的行事風格,是以毫不猶豫地攻出了這肆無忌憚的最後一擊。

    勿庸置疑,這一劍必定是汪別離的精華所在,而且勁力飛溢,毫無保留,整座茶樓之上一片肅殺,任何人似乎都感受到了這一劍帶來的無限壓力,頓感呼吸不暢。

    可以這麼說,汪別離的前兩劍加在一起,所形成的威脅也抵不上這一劍的一半。這固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也有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想法,因為平心而論,只要今夕還手,他能贏的機率實在小得可憐。

    與其如此,倒不如一搏,這既是三招之讓的最後一次出手,無論如何,他都不想無功而返。

    是以他的元素力全部凝集於自己的掌心,算到了今夕最有可能閃躲的方位,驀然爆發,劍若游龍般橫掃向紀空手的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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