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四百四十五章 荒級庚華 文 / 小小英雄
第四百四十五章荒級庚華
「也不然，大哥，五行化生以成世界，天、地、靈三才再合一，便可化生宇宙。一個自然的世界，最短壽的也有上百億年的存在期。如果有高明的無境道者進入，將其內修成地品世界，那這世界就有了宙相，成為一個可生長的世界，可生長的世界是不會毀滅的，沒有人捨得毀滅這樣的世界。亦即地品世界只會換主人，不會遭橫禍。」
「世界可以搶奪嗎？」
「大哥，這不是我能回答的。」庚華苦著臉道。「你知道，在無境天地裡，我只不過初擁靈生力、不，還算不上擁有靈生力，我的靈生力是從我的世界裡抽出來的。我只有將世界修進玄品深血級別，我本體才算擁有靈生力，才算與世界達到了相成相生的境界。所以，高品世界能不能搶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就算把黃品世界拿在手上拋來拋去，也沒有人哪怕痞子能看上的。奪這樣的世界太不值了，花點錢的話，絕對可以去世界店裡買到玄品深血世界。」
「世界也有賣？」
「當然！不過，那些傢伙黑著，背景雄厚，他們背後的大佬把無境天地裡盛產世界的地方都給佔了，以致小弟我只能來這廢世界場地淘金般淘寶！」庚華咬牙切齒。
「兄弟，無境天地裡有多少人？」天心沒理會庚華的怒氣，只計算市場。
「大哥，你問無境天地呀，沒有人知道這無境天地有多大！因此，也沒有人知道無境天地有多少人，我所在的小康天大概人口是最少的，只有幾萬人。聽小康天裡的老人講，附近還有個龍黃天，那裡個大地方，有一千多萬人唄。可惜我的世界太遜，沒有多少靈生力給我，要不，我早去那地方逛逛了。」
「龍黃天離小康天多遠？」
「不遠，也就隔了幾個山頭！」
「那還不遠！」天心倒抽一口涼氣，所謂的幾個山頭，幾乎上就是天心神識的盡頭，換言之，這小子眼裡的不遠，換算成光年，至少十萬億光年，是啟原界天直徑的幾倍。太虛四靈的那一句「望山跑死馬」，還真是精準到了家。遂又問道，「小康天大不大，是不是也是幾個山頭？」
「大哥，小康天小著，就一個小山堡，方圓數千光年。不過，非常壯美！」
「兄弟，小康天有國度嗎，或者屬於什麼國度？」
「國度，大哥是說類似於世界裡的國家一樣的東西？」
「對！」
「沒有，至少我沒聽說。小康天裡只有三個門派，青雲門，青穹門，青軒門。國家那玩意兒，是很麻煩的物事，沒有人願意去碰那吃力不討好的東西，修煉世界都忙不過來，何況，如果真是有心玩玩國家什麼的，那可選一深山，挖一廣洞，將自己的巧的是天心又是銀入世界中，當創世神，並內修。這豈不比在無境天地搞國家來得爽！」
「也是。」天心想了想，贊同道。
「無境天地的人，一生就一個方向，早點修成天品淺藍世界，飛昇混沌界，那裡的環境可比混沌和星元交匯地帶的無境天地好多了。」
這話，天心頗有同感。從太清天來到天外天雖然時間不長，但險惡卻是經歷了一重。無境天地生存環境之惡劣，主要表現在這天地裡空間無數，稍不留意，陷進去就慘了，創世神雖然好當，但想長命的話，卻也是個勞碌命。從庚華的界腦裡，天心得知，進入世界的無境道者，如果在世界坍塌到來之前，未衝出世界的話，或者未將世界修成地品世界，那結局就是自己化為世界。而且，最為奇怪的就是，內修世界者，如果世界的外貌不現一絲綠色，那內修世界者是出不了世界的。
此所以，無境天地裡的無境道者少有內修世界者！
實際上，內修外修，在壽元上是殊途同歸的。內修世界者只要進入一個空間世界後，由於與空間同在，因此即便修不出地品世界，他也有萬個無境年壽命，而外修世界者如果手裡玄品世界不斷，也能活上萬個無境年。
要說有不同，主要體現在修煉方式上。內修世界，是自己必須與世界裡的種群打成一片，可是智慧生靈心性是那麼的複雜，內修世界者雖然持有界腦，裡面有無數「紙上」文明經驗，但經驗是經驗，「人性」是人性。對無境修士來說，內修世界者很容易入魔，很容易被世界裡的複雜情況誤導，生出「一」念，一念即心魔，心魔一生，修為不存。
天心倒是讀懂了這種這種解釋，所謂一念，亦即七情六慾。無境道者內修世界，無境道者對這世界來說就是天，就是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仁，即一視同仁。問題就出在這一視同仁上，一視同仁，天地容易做；但對於無境道者來說，就很難很難。內修世界可不是一句空話，內修世界者鐵定是引導者，鐵定得很有技巧地深入各種群。高高在上，類同日月星辰，像個神靈，這樣是修不出地品世界的，最後他亦會真的化為日月星辰，化為世界！
有萬千紙上文明經驗，無情大道好修；但萬千紙上文明經驗，無助於還情大道的修煉，而不還情，無境道者對世界的索取將大於給予，世界有日而潰！
如同去往星元世界，無境天地裡的內修世界者一億不出一個。所以無境道者再是怎樣的艱難，在修煉世界上，無不選擇外修。
外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內修更難。所謂外修，這時的無境道者相當於凡人的大腦，世界相當於凡人的身體。凡人欲使身體健壯，通常兩途，一途是保障自己有生存所需的食品；另一途是適度的鍛煉。但這只是常識，食物是生存必需，鍛煉只是一種方式，至於鍛煉效果，凡人只是想當然地認為好，並無確切的數據佐證。此所以凡人的身體無論如何打磨，這身體再怎麼無病無痛，也百年即朽。
外修世界亦如是，外修世界者並不能很好地判斷世界裡的情形。他只是在獲得世界的靈生力後，也向世界灌入靈生力，這是一種相輔相成的「食物」交換。至於「鍛煉」，天心注意到庚華的玄黃世界出手後，一直都在以某種奇異的方式旋轉著。
當然，世界的修煉也許形式上同凡人的鍛煉差不多，但實際情況複雜得多，是修煉的手段相當繁複，修煉者本身也極辛苦，他在修煉過程中，需要培養很多技能，比如靈敏的氣機、宏眼、微眼……；其次是世界本身。這可能是與凡人身體最大不同的地方，修煉者可以擁有多個世界，而且世界可以換，凡人大腦一生則只有一個身體，換點部件沒問題，但身體換了絕對玩完。
不過，話是這麼說，無境天地外修世界者要想擁有多個世界也是不容易的。畢竟精力有限，不同的世界得用不同的修煉方式溫養。大成的修煉者一般只修煉一個世界，只有像庚華這種傢伙，才會同時玩兩、三個世界。
世界的階別在無境天地基本上是無境道者修為的晴雨表。生之境，或者說靈生境是修神者所有修煉境界中起伏最大的境界。這也是很多無境道者終其一生只修一個世界的原因。世界按品階分為天品世界、地品世界、玄品世界和黃品世界，其對應的無境道者的修為級別是宇級道者、宙級道者、洪級道者和荒級道者。世界這東西如人的身體，發生異變有三種情況，一是世界裡的生物種群發生大戰，將世界搞得氣息奄奄；第二種是外部的打鬥，修煉者過於提取世界的靈生力；第三種是修煉者修煉失當，造成世界失衡。這三種情況一發生，縱是天品藍世界也可能一下子掉成玄品血世界，相應地，宇級道者亦會一下子降到洪級道者。
修上去不容易，掉下來卻是相當的容易。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身受者才有深切體會，像庚華這種荒級道者是不瞭解的。如小兒一樣，荒級道者只知崇拜宙級道者和天級道者，也不懂得專心修煉一個世界比擁有多個世界更能提升境界和能力。
來自界腦的無境天地常識，讓天心總算明白了庚華為什麼會熱衷於結交自己，並稱呼自己大哥，只是因為他將外貌枯黃的古黃空間變成了黃綠世界。一個黃綠世界雖然不是純綠世界，但這個世界無論如何都比庚華的玄黃世界高明得多。
世界太珍貴了，又太嬌氣了。
一個枯黃世界（古黃空間）越過玄階，直接向深綠世界轉變，這首先就是一個奇跡，湊巧的是天心又是一個內修世界者，奇人奇事奇到一塊，以庚華的世故，當然知道如何行止。
在他的眼裡，追隨天心事小，搞清楚將黃品世界化為地級深綠世界的因由事大。
天心甚至肯定，現在就是自己想打聽一點隱密的事情，庚華這傢伙也會如數奉上。可惜，天心初到無境天地，連常識性的東西都還欠缺，哪裡知道什麼是隱密……
「還真是便宜這傢伙了！」
天心咕噥道，爽快地答應了庚華這個荒級道者邀請他去小康天做客的要求。
小康天，正如庚華荒級道者所言，是個數千光年方圓的小天地。
到了這個小天地，天心才有種到達陸地的感覺。先前古黃空間所在的地方，完全是大大小小的空間泡沫。
古黃空間衍化成的黃綠世界，天心通過庚華界腦中的通用收取方法，將偌大的黃綠世界化成了一個黃綠相間的蛋大小球，拿在了手上。
說來天心畢竟對無境天地不瞭解，收取黃綠世界還鬧了大笑話。依天心的本意，反正這是個廢世界場所，黃綠世界就留在這裡，待離開小康天的時候再來取。可是當他轉身，黃綠世界竟然跟在身後不即不離。
「這是怎麼回事？」
「大哥，世界是有靈性的，你搞出來的世界，它不跟你，跟誰？」庚華解釋道。「而且這個廢世界場所，已經不適合大哥的黃綠世界留下了。」
「為什麼？」
「不知道。大哥，我只是一個外修世界者。內修世界的東東，你是專家。」庚華聳聳肩道。「我看大哥還是先收了，用通用的外修方式先溫養著，然後再慢慢尋找適合的外修方法。」
「你的外修方式不適合我嗎？」
「大哥，世界的外修方式千變萬化。如果你不怕你的黃綠世界變成綠黃世界，小弟的外修方法和法訣馬上奉上。」
「看看也是好的。你大哥我雖然精於內修，但外修卻是一竊不通，正要借鑒借鑒！」天心笑道。
「信你才怪！」庚華嘀咕了一聲，將另一個界腦遞給了天心。
專業的修煉方式與通用的修煉的方式就是不一樣，庚華的世界雖不怎麼樣，甚至修煉世界的方式也夠濫，但勝在體會和摸索。庚華已經廢了兩個世界，這傢伙煉廢兩個世界的過程都有記載。失敗是成功之母，這些記錄下來的東西，至少會讓天心少走彎路。
不過，天心也明白，他的修煉方式與無境天地的道者可能不會一樣。原因就是神嬰的存在和嬰體合一。古黃空間變成黃綠世界，原因複雜著。天心可沒有天真到以為在一個空間裡搞科武平衡，就可以將一個硬黃世界化為黃綠世界。古黃空間能變成黃綠世界，最大的原因極有可能是因為神嬰和嬰體合一後的清虛體。
神嬰玄微光華一出，籠罩的空間以前以為是領域，但現在看來，應是世界，惜乎嬰體合一之後，神嬰玄微光華不超出體外千尺；而嬰體合一後呈現的清虛體，天心就像當初對神嬰的理解一樣，沒有任何資料，一頭霧水。就是在古黃空間裡近八十個銥藍年，他對清虛體的瞭解也只足限在強橫方面。太虛四靈四個老傢伙也許知道，但這四個傢伙不說，天心也沒辦法。尺版玉牘更絕，玩沉眠太極推手，在九重天外還給些許提示，到了九重天裡，這傢伙徹底貫徹了「沉默是金」的四字名言，讓自己根本得不到一點信息。
天外天，一片新的天地，完全顛覆了自己以前對天地的認知。太虛不語，玉牘沉眠，天心有種到了地頭的感覺。
跟著庚華到了小康天，踩在小康天的陸地上，這種感覺開始濃烈。
小康天，其實不是天，是一塊大陸。只是這塊大陸太大了，大到方圓幾千光年，你就沒辦法說它是大陸了。還有另外一個不得不叫「天」的原因，眼前明明是大陸，但人走踏上去，霧氣叢生，絲毫感覺不到重力，但又浮不起來，想走就走，想飛就飛。這不是天是什麼！
「奇妙的無境天地！」
天心感歎。只是他這時沒有看風景的心思，他得適應腳下的感覺。走路的力道必須恰恰好，輕一點，會慢得蝸牛；重一點，會斜飛沖天。這在平時沒有什麼，但身邊跟著一個庚華，如果連走路都走不好，那肯定會暴露自己不是無境天地人的真相，鐵定給自己和無境天地的溝通帶來先天上的大麻煩！
果然，走沒兩步，庚華荒級道者就嘻笑道，「大哥，你似乎在世界裡呆久了，路都不會走了！」
「小子甭笑我，要是你去你的玄黃世界呆一段時間，你也會這樣的。」天心不動聲色的道，「世界裡有無數星球。星球外，到處是天星力場，引力無限；星球上，更有重力，不使點勁，你一步也走不了。」
「難怪大哥走路這般用力，原來是這樣。」
「好了，調整過來了。」又走了十幾步，天心漸漸自然起來，聞得庚華這樣說，遂又道，「你不知的世界內幕海多了。世界的天星力場在星空中最稠，虛空中最少；重力也有不同，質量越大的星球，重力越大。在有的星球，你能正常行走，在有的星球，如果你沒修煉過的話，你會爬都爬不動；而在有的星球，你的腳根本著不了地，你是一塊浮木，浮在大氣場中。你大哥我在世界中單是適應走路，就鬧了不少笑話。」天心暗笑，「現在，庚華道者，你還以為走路容易嗎？還以為世界裡的創世者好當嗎？」
「真是羨慕大哥好經歷！」庚華頭暈了。其實無境天地處於混沌和星元相沖地帶，這地質星空虛空的變化遠比穩定的星元世界複雜，只是沒有走出過小康天的庚華道者少有這方面的經驗，普及的界腦對這種無境道者完全可以忽略的東西也沒有記載，是以被天心唬得一愣愣的。還是那句話，未知最可怕，未知最新奇！
「你的地盤還有多遠？」天心不欲在這個問題上扯遠，遂岔開話題。
「已經到了！」
「到了，」天心聞言哭笑不得，指指腳下這幾乎可算是小康天外圍又外圍的地方，「這就是你的地盤。兄弟，你也混得太……那個了。你家大人呢？」
「那批老傢伙，鬼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我現在十八歲，十二歲進入無境道境時，他們就將我扔在了這鬼地方，說是什麼自古高階道者多磨難，我有我的緣法之類的。這些老傢伙，狠著，無境幣只給了我一點點……」
「呃……」天心無言。
「其實也不怪他們這樣。世界的修煉沒有成法。千人千法，甚至基礎的法訣都會不一樣。」
「確實是這樣。就譬如我在古黃空間裡的內修。裡面智慧生靈的體質千差萬別，誰都知道跑步是一種很好的鍛煉方式，但有些人的體質天生就是不能大動，連走路都不能快。」
「世界裡的生靈這麼差勁？」庚華詫異。
「兄弟，古黃空間可是一個科技空間，裡面的人腦力活動頂呱呱，但體力活動就不怎麼樣了，差不多都給機器人做完了。你在小康天跳上跳下不以為意，但落在古黃空間，卻是一種難得享受的鍛煉。這樣說吧，依我的內修經驗，黃品世界應該是生靈本體能力至弱的世界。你的玄黃球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裡面科技的力量無窮大，生靈的本體能力無窮小，一旦發生戰爭，戰後的情景難逃滅絕狀態。」
「難怪我的前兩個世界，黃得好好的，某一天就突然變灰了。我還以為是我修煉不得法，原來是裡面的生靈自個兒把自己給滅了。大哥，你可要給我講講世界內裡的衍化情況！界腦裡，文明資料無數，可是不明世界內裡情況，我的修煉也沒辦法下藥方！你的世界雖然與我的世界不同，但借鑒借鑒也是好的！」
「沒問題，」天心笑笑，給了庚華一個記錄古黃空間幾十個銥藍年變化的輔腦。
輔腦做得極為精巧，巴掌大，形狀奇物如樹根，庚華接過，神識內滲，倏忽笑道，「原來大哥在裡面當武訓和界師呀！」
「沒辦法，到了裡面，總得找點事做，而且這樣也可以貼近這個世界。否則，高高在上看大戲，或者發指令，那會很無趣的。」
「大哥赤心，小弟佩服。可能這就是內修與外修的不同，」庚華若有所思地道。
「外修是怎麼一種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