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康惡戰(下) 文 / 小小英雄

    第四百四十八章小康惡戰（下）

    場中，天心看似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但實則極為靈動，出招快、穩、准，而且不貪，一觸即走。所以，這多時打下來，都是天心在出招，在打人，而非眾道者在建功。並且，眾道者在天心怪異身法的引導下，竟然出現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情況。

    最為關鍵的是天心使出來的力量，把握到了一種妙到毫巔的地步。百十名道者，心性自然不一。有的或者真存了教訓這小子一頓的想法，因此出招不輕不重；有的卻極嗜血，出招的力量狠沉；有的立功心切，格鬥手法極盡陰損……

    但天心似乎對這一切明察分毫。出招有度者，反擊的力量也恰到好處；嗜血力沉者，則反擊以同樣沉重的拳頭；極盡陰損的，幾乎只讓對方有第一回合的機會，第二、第三回合，就以一種更為刁鑽的打法先發制人，還擊對手。

    鐵金看得心頭大震，也怒到極處。百十個道者居然拿不下一個道者，要是對方使出世界，這還了得！

    「布……陣！」

    鐵金咆哮，但他的這聲咆哮還未完全出口，眼前驀地幻現天心。天心對這個頭子，沒有客氣，拳頭出，腳法出，指風啟，神識的攻擊也用上。

    鐵金眼中驚色厲色齊現！這傢伙倒也光棍，並沒有後退，而是運轉一身道力，拳對拳、腳對腳，指風對指風，硬扛天心的打擊。只是他少算了一項神識的攻擊。僅僅抵抗住天心的第一波拳腳攻擊，便被天心的第二波重擊打飛了。

    打飛了並不意味著厄運完結。

    這是賊頭，不下狠手痛揍，或者不表現得比他狠，麻煩將不斷。因此，天心將鐵金當成了沙袋，不僅自己揍，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拋給追來的百十名道者，然後掩近，重擊之後，又拋。

    百十名道者無奈，天心敢揍鐵金，他們可不敢，因此退讓不迭，亂成一團，陣不成陣，由得天心縱橫。

    如此電光石火的打擊，到天心停手時，鐵金已經變成了一個大豬頭，百十名道者被打倒近半，沒被打倒的則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場景。

    「滾！」天心舌綻蓮台，聲若宏鐘。

    「小子，你等著，我……」被手下扶起的鐵金雙眼露出怨毒之色，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揍成這樣，老大的威風和尊嚴全部喪失，讓這傢伙有點抓狂。

    「你什麼你，」天心冷冷地瞧了他一眼，「記住，只有這回，這回我饒了你，如果再敢算計本尊和庚華的這塊地盤，本尊保證將你連根拔起，奪魂索魄，煉成世界。」

    「你……」鐵金望著天心眼裡不帶一絲色彩的眼神，彷彿像見了鬼似的。這種眼神他見過，這是大道無情的眼神，萬物在這眼神裡皆可抹殺不留痕。「走！」鐵金揮手，恨恨而去。

    「大哥，你變態！」鐵金鎩羽遁走，戲劇性的一幕終章，方才格鬥中打得大汗淋淋的庚華怪叫道。

    「變態，不變態又怎能讓這些傢伙低頭，」天心聳聳肩。

    「只是大哥，以小弟對鐵老大的瞭解，他恐怕不是你兩句話能嚇回去的。」

    「是麼？那歡迎他再來，或者找人來！」天心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者算是一種修神者，如果有了玄品中血世界的鐵金還玩什麼「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的把戲，那這傢伙又怎配擁有世界。鐵金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注定將受盡煎熬，世界讓他知進退，但以他一方霸主的身份，不可能被打成豬頭就忍了。或者說，他可以忍，但他難以對一幫手下交差，也難以面對小康天。「嘿嘿，進退兩難哦……」

    「大哥，你笑得好陰險！」

    「不是陰險，是大無畏！」天心糾正道，「這些傢伙此次不過是來試探實力而已，他們惟一意外的是我掐斷了他們的後路，不給他們二次鬧事的機會，並借此打出了本尊的定位。」

    「大哥，還是有問題，你強煞一個人，鐵老大兩年前就有了一千多人的手下，這兩年想畢又收了不少，大哥，敵強我弱，還是跑路吧！」

    「跑路，跑到哪裡去！我們弱嗎，也許有一點，但可以想辦法壯大呀……」天心笑道。

    「壯大！大哥，你是說拉人嗎！我不過一個黃品淺黃世界荒級道者……」

    「以前不行，現在應該可以了。有大哥我為你坐鎮，應該會有投附者前來！現在，把你的小弟們召集起來吧！」

    「召集起來？」

    「對，召集起來成立門派！」

    「成立門派……」庚華張大了嘴。

    「感覺意外是不是，」天心肅聲道，「我知道你沒有這個想法，但現在船到江心，馬行狹道，你必須有這個想法。不然，你將無法面對鐵金的反撲，也可惜了你這塊地盤。」

    「這……好吧！只是我的根基太弱。大哥，到時要是沒有人來投，你可不能笑話我呀！」

    「當然不會！鐵金初敗，在沒有把握對付我前，他不會再來。你好好把握這段時間，到時給鐵金一份驚喜。」

    「好，我聽大哥的。」

    「不是聽我的。在你即將成立的門派中，我只居客位。一句話，你的門派你負責。」

    「大哥，你不幫我嗎？」庚華慘叫。

    「幫，怎麼不幫，你如果真的不行，我會全面接手，修訂派規。」

    「切，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雖然修為不足，好歹也經營過幾個世界，接觸了百數的世界生靈文明，這建派還不手到擒來。」

    「這樣最好！」

    大計議定，小康天風生雲起。

    不提庚華荒級道者「招兵買馬」的事情，但說鎩羽而歸的鐵金一行。

    鐵金的勢力在小康天，特別是小康天外圍，極其不弱。小康天分為內外兩城，內城佔去了小康天全部面積的四分之三，由於生存環境和相關資源遠遠優越於外城，所以小康天三萬多人口有七成聚居於內城，並依附內城僅有的瓜分了所有資源的三個勢力青雲門、青穹門、青軒門。

    外城則是流浪者的家園，是特立獨行者的家園，是無境道者的家園。小康天雖然沒有規定無境道者不可以進入內城，但實際上這已經是一種約定俗成。小康天內城的道者，隨便站出一人都是擁有玄品深血世界的洪級下階道者。一個無境道者進入內城，就相當於一個乞丐進入豪宅小區，那種說不出的彆扭，乞丐也許可以無視，但無境道者卻是不能忍受。小康天的內城和外城就是這樣按道者的圈子形成的。

    實際上，外城並不破朽，只是自然環境惡劣了點。也因此，外城的功能比內城多了很多，如試煉地、格鬥場、露天交易……反正，這三不管地帶，任何人想幹什麼都可以！

    鐵金就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崛起來的。按他的玄品中血世界修為，就是進入內城也會擁有一片天地，但不知怎麼的，這傢伙就是喜歡在外城混，並通過收伏、賭鬥和吞併等手段組建了一個到現在為止擁有二千多無境道者、百十名荒級道者的鉤天組織，一舉成為外城最大的勢力。

    在天心從庚華手裡接過小康天內外城的這些情報時，鐵金正在自己的地盤裡暴走，本身就很陰沉了，現在身上狂發暴虐和血腥的氣息，使得他看起來非常危險。

    鐵金正如天心預言，陷入極度的困窘之中。他原想玩一個下馬威，並狹下馬威威勢收了庚華荒級道者的地盤，哪想到會栽一個大觔斗。栽跟斗不說，對方還絕了他玩陰謀的路。無境天地裡，道者在公開場合的每一句話都可視為誓言。鐵金就此罷手，雙方無事，如果還搞小動作，那雙方立成生死大敵。天心要是一個低級道者嘛，鐵金還可以盡啟勢力玩玩強勢；偏偏天心是一個宙級道者，他已經認定天心是宙級地品純綠世界道者了，他的鉤天組織雖有兩千多道者，但他還沒有天真到認為兩千低級道者可以拿下一個地級道者。

    換在過去，面對自己無法抗衡的力量，鐵金也許就這樣算了。但現在，他卻是欲罷不能。庚華的地盤不大，方圓就十來億千米。這點地盤實在算不了什麼，問題在於，這地盤內發現了不少優質煉材和珍貴的界巢礦，儲量還不小。

    鐵金那個懊惱，這發現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如果能早上十年、不、三年，在這個宙級道者沒有出現之前，他要奪庚華荒級道者的地盤實在輕而易舉！

    「老大，大事不妙，不妙！」

    鐵金陷入一種矛和盾扭結的漩渦中不能自拔，幾個小弟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鐵金壓下狂暴陰鬱的情緒。

    「老大，庚華那小子在招兵買馬！」

    「什麼……好，我知道了。」

    鐵金一顆心不受控制的落下去，這上瞬，他的關注對像頓變，不再是庚華的地盤，而是庚華和那個宙級道者想幹什麼！庚華一旦發展壯大，難免要奪更多的地盤。這樣的話，他鐵金的地盤就有可能……想想那恐怖的宙級道者，鐵金顫抖起來。

    不能說鐵金的這種糟糕感覺杞人憂天。野心者的生存之道就是這樣！

    「來人，」鐵金厲聲叫道。

    「老大，」貼身小弟幻現。

    「派人嚴密監視庚華道者地盤上的動靜！」

    「是，老大。」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幾天後，庚華地盤上發生的一切傳遍了整個小康天。這個世界，有正就有反。外城有看鐵金順眼的，就有看鐵金不順眼的；內城有依附三青門派的，也就有不想依附三青門派的。之所以不得不爾，是沒有找到好東家。

    庚華道者是誰，有沒有名氣，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庚華道者身邊有一個痛揍外城最大老大鐵金的強勢宙級道者，這就夠了！

    因此，小康天內外兩城，對庚華道者的招攬，有了繼續保持觀望的，也有了直接來投的。

    第一天，沒幾人；第二天，多一點，第三天，十來人……

    其實不算投，道者的投奔在無境天地很是怪異。在天心看來，這種投奔不是投奔，他們只是移居到了庚華的地盤上。

    半個月後，天心不得不修改庚華的門派架構，當仁不讓地當起老大來。

    新架構冠名為小康門。設一門五殿。一門，是掌門，擁有絕對的話事權！五殿，人事殿、財政殿、武執殿、開發殿和外事殿。五殿下面，又有若干分殿。人事殿，主理所有加盟者的管理事務；財政殿，不言而喻，主打小康門的財務；武執殿，自然是拳頭和執法人員；開發殿，這是喜好研究的道者的專用殿閣；外事殿，與外界溝通的殿閣。

    「大哥，你的這個架構很複雜，有點像世界裡的公司！」

    「世界裡的公司架構可比這複雜得多……」

    「可是大哥，你這還是門派嗎？」

    「當然是門派。庚華，這小康城，大哥我這幾天走下來，感覺不是很好。除非你真想就這樣下去，否則建派是惟一出路。」天心語出驚人地道。

    「不對，老大，修世界才是道者的惟一出路！」庚華搖頭。

    「如果修世界是道者的出路，那你告訴我，鐵金為什麼要組幫建派；內城的青雲門、青穹門、青軒門又是哪裡來的。你說修世界是出路，內城除了未成年人外，哪一個道者沒有世界，既然擁有了世界，他們為何不去更高級的試煉天地，要滯留在這小康天。你不會說，這些道者的修為不夠，到不了更高級的天地，比如龍黃天什麼的！」

    「這……」

    「修世界誠然是道者的晉級之路，但隨著無境天地道者數量的增多，無境天地需要秩序。一個世界基本算是一個文明，無數世界就是無數文明，這麼多文明出現，並根植於道者的心中，鑄造出各種個性的道者，從這個層面上講，道者可以說是最具靈慧和最有素質的天地生靈。但也正因為這樣，他們來源於各自世界的執念更深，不發生摩擦則罷了，一旦發生，這摩擦將更嚴重。因此，在人數不多的上古時代，道者可以只修手上的世界，但現在，道者不能只修手上的世界，還得修身外的世界！」

    「身外的世界？」

    「對。你沒發現鐵金的鉤天門和內城的青雲門、青穹門、青軒門正在走世界裡文明的路嗎？」

    「有點像。不過……」

    「不過，世界裡的生靈一般少說都有萬億以上。而小康天的這些門派不過幾千人。」天心搶話道。「庚華，千萬不能存這樣的想法。群體的力量無論什麼時候都比個人的力量大。修行者一定要入世才可能大成。」

    「大哥，你的論調很奇怪……」

    「不要懷疑我的話。在大哥我的眼裡，不入世的修行者，跟那山間的自芬自華的幽草花木差不多；而不關注自己身外天地的道者，則似那山林叢中的獸王，力量的增長有限不說，智慧也呈坐井觀天之態。當有朝一日，其他的生靈有力量進入山門和叢林，那幽草花木和獸王獸群就只有被進入者刈割的命。就像你，你沒招惹誰，可鐵金有力量取你的地盤時，他就來了。如果不是大哥我出現，你這塊地盤將不保，而你的未來將是更苦楚的日子。」

    「大哥……」

    「修行是個永恆的話題，修為也不單指功力，修行是修真，何謂真，真即力量與智慧和諧體。從這個層面上講，入世便是修真的唯一準繩，世，不是單指我們生活的圈子，而是我們身內身外看得見看不到的所有天地。小到一個人，一個種群，大至一個國度，如果不入世，終有一天會流血淚，會遭屈辱！」

    「大哥，你說得好可怕！」

    「這就是修行，修行說白了就是為了更好地更長久地生存。無論是個人或者群體，修行從來都以兩種交互的形態存在。」

    「兩種交互形態？」

    「對，奮鬥和戰鬥。拿你來說，以前沒有人看上你的地盤時，你的修行態表現為某種憧憬奮鬥，這時的戰鬥不是主姿態，只有偶爾的戰意迸發，加持你的奮鬥心態；但當和平不再時，你就得戰鬥，你的一切奮鬥都是在為戰鬥做準備。」

    「大哥，你把修行說得好艱難！我好像沒有那方面的感覺，很逍遙！」

    「你倒是很知足。」天心莞爾，繼而狠狠地道，「小子，知足的心態只可以有一時，不可以有一世。否則，在將來的小康門中，你將落到很底層很底層！」

    「大哥，我盡量吶。」

    「呃……」天心無言，庚華雖然是個荒極道者，但察危意識真的很弱，小康天對他已經呈現波濤洶湧之勢了，可這傢伙竟無一點感知，從來沒有認識到一旦失去地盤，失去地盤的庇護，他的逍遙修行將變為打拼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