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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卷 十六章 流年不利(上) 文 / Erica

    「蔣哥,那人回來了。」來來報話的是王平,30多歲,道上的人都叫他平頭,早年進去在北大荒呆過幾年,要不是他運氣好,恐怕現在還在那呆著,出來後碰上了蔣申,就一直跟著在外面跑,也算是老資格的人了。

    蔣申正坐在辦公桌前,剛給老爺子打完電話,看王平進來,當下就問:「怎麼樣,有動靜嗎?」

    「沒有,我們的人一直盯著,那人是下午4點20到的,現在一直在屋裡。」緩了一下,看看蔣申的臉色,然後略帶遲疑地說,「蔣哥,我估摸著那人並沒有把那東西當回事,要不,這事我們就這麼算了,我怕一直盯著那人會發現。」

    蔣申看了王平一眼,並不說話,食指緩緩地在桌上敲著,黃梨木製成的辦公檯面上發出「嘟、嘟、嘟」的聲音,緩慢而有力,神色卻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也算是權術之道,對於上位者來說,對於下面的人,不可表現的太過親近,那就失了威嚴,不好說話;也不可以過於嚴厲,不然易生怨恨;既要讓下面的人敬你,又要讓他怕你,其尺寸的拿捏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的。

    這個問題,蔣申也一直在考慮,只是長久養成的習慣讓他不喜歡太快地去表示自己的真實想法。所以說,黑道也有黑道的混法,絕不是香港的那些傻瓜片子能拍出來的。

    蔣申小名叫東子,三十出頭,身材壯實,乍一看還挺憨厚的,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人心思謹密,處事更是老辣沉穩,實在是大智若愚的典型。

    蔣申是劉遲明的師侄,他師傅是劉遲明的師兄,八個師兄弟裡排名老大。八十年代初時,師兄弟幾人在南方閩南一帶因地盤問題遭人反水被伏擊,當時他的師傅給他幾個師兄弟掂後,卻因這掂後音訊全無,生死不知。也正由於這個緣故,劉遲明幾個師兄弟都很照顧蔣申,隱隱約約地成了空門下一代的佼佼者。

    在上海沒出事以前,蔣申一直在歐洲和意大利以及德國的黑幫談判,目的嘛,按照他的那個最會開玩笑的三師叔的話講就是:和國際接軌,創造民族品牌。所以蔣申在上海是不常待的,平時也就他幾個得力助手和幾個閒著沒事的師叔輪流照看著,他也就掛個名而已。

    但是現在,上海這邊出事了。

    大半年前老爺子劉遲明一個電話把他催了回來,他才知道上海多了一個可以」飛花摘葉傷人的恐怖人物」,而且他們還捅了更大的簍子,幾個去探路的小子不知好歹地還拿了人家的一把寶劍。

    本來拿了東西,你偷偷地放回去也就得了,人多講一個臉面問題,你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人家應該不會過於為難,但問題是就在拿回來的那個晚上,那三個小子中的老ど因傷重暴斃——五臟破例;那個練了鐵沙掌的也如同一個廢人,10多年練下來的掌力如今竟然連和一個10多歲的小孩子扮手腕都扮不過,臉色更是青慘的嚇人

    空門一脈本就以師徒相帶為主,門中師徒,親屬關係遍佈,極是抱團。這三個偷兒一死一廢,對於已經在上海安逸猖狂慣了的眾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巨大打擊,再加上如今這些人都是在黨的紅旗下長大的,對於封建迷信的否定,以及唯物主義的堅定是佔了他們腦子裡的絕大部分的了,一時之下群情激憤:你是高手又如何,好漢難敵四手,再說了如今都什麼年代了,你再厲害的人物,遇上槍子了,還是得玩完,更何況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人到底是不是高手還有待證實。

    面對這種情況,蔣申也不好過於壓制,否則作為一個上位者,多少是會留下隱患的。但是接下來的事卻上蔣申有點毛骨聳然了,就算現在想想,還一直後怕不已。

    那天,蔣申的五師叔劉寶慶問明了情況把鐵劍要了過去,結果第一天半夜裡就如同發瘋般的開始胡亂砍起東西來,臨到最後還把自己劃了一劍,長長的血槽由胸至腹,開膛破肚。直到這時,劉寶慶的神智才清明了一點,大叫一聲,「不要」。然後倆眼一翻,一命嗚呼而去。

    這下,知道點內情的大小頭頭門才終於有點心寒起來,對那鐵劍更是避之不及,以為邪物。

    此後,蔣申的幾位師叔,在知道事情的前後因由後,將鐵劍用厚厚的黃銅夾包裹,帶給了一位一直與宗門相交多年的老道。老道審視良久,長噓一偶氣,謂之:不祥,勸其棄之。

    但是鐵劍又不好隨意丟棄,萬一那人較起真來,到時候說不出個去路,空怕就有麻煩了,人嘛,做事總的考慮一下後路,不然如直楞子一般地橫來直去,離去閻王爺那報道也就不遠了。但如果留在手裡,又猶如拿著一顆定時炸彈,終是不妥,於是蔣申在和幾位師叔商量之後決定讓這鐵劍隨著香江道上流傳出去,希望那個怨大頭,又或自命不凡的會把它當作寶物般地收藏起來。同時空門一脈於上海全部撤離,由明至暗,希望能避開這一劫。其他地方的亦開始收縮人手。斂藏形跡。

    當然也可以把東西送回去,但不知為什麼,所有人都沒提這個主意。

    這進一年來,蔣申一直注意著這鐵劍的去向。知道這鐵劍在香江道上也曾飲過人血,只是在這過程中似呼有人看出了這鐵劍的一點點門道,竟然在香江道上攪起一片風雨之後忽然失去了蹤影,直到加拿大」切保險櫃」一案案發,道上傳的紛紛揚揚,蔣申這才明白,鐵劍現在應該是到了加拿大了。

    這下蔣申才開始放下心來,會流傳到海外,並引起如此大的動靜,很明顯肯定會有人對它感興趣的,這一感興趣嘛,那麼這個怨大頭就有了,替死鬼更是不用說了,更何況此物不祥,棄之為妙,蔣申隱隱約約地開始有點慶幸起來。

    蔣申也一直注意著周廣陵的動向。空門雖然自上海全面撤離,但近二十年的經營畢竟不是說假的,各種不為人知的伏子還是留下了不少,隱隱地在暗地裡監視上海的動向,尤其是周廣陵的動向。

    但這麼一直監視下去肯定不妥當,現在那人回來了,這個問題也就得考慮了,當下想了一下,終於抬頭:「再給我盯三天,如果沒什麼動靜的話把人給我全部撤回來,一個不留,還有告訴現在還在上海的,給我安分點,」說到這,蔣申神色一正,「想找死自己找去。」又緩了一口氣,繼續道,「先這樣,你去吧,多給我盯著點,有事立刻告訴我。」

    「嗯,我去了。」王平看蔣申話完了就打算轉身出去,剛到門口卻又轉了回來,「蔣哥,還有個事,最近有好些外地人過來找食,有幾個按規矩遞了帖子,要不要……」

    「嗯,這事啊,」蔣申又面無表情地看了王平一眼,「你去辦吧,告訴他們,這水混著,能明白的就明白,不明白的就由他去吧。還有,順便放出風去,就說,上海我們不要了,就這麼著吧。」

    看著王平出去的背影,蔣申不禁長長地噓了口氣,考慮了一下,撥了個電話訂了張3天後去日本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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