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三節 檢閱 文 / 黃初

    第六十三節檢閱

    親自監督訓練的范哈，對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在意，只是讓早有準備的法國醫生樸凱和醫護兵，對他們進行簡單的急救，等他們恢復體力，稍微休息一番後，就繼續進行訓練。

    直到有士兵第二次倒下，確認是整個人都暈過去了，范哈才叫人將他們抬到營房，打點滴休養。只是對場上士兵宣佈，這些倒下的士兵，今後將再也不能進第四師的一線精銳部隊了，只能在後勤當個土兵混日子。

    這樣的下場，對於向來不安分的袍哥弟兄來說，絕對是有很大刺激性。

    他們寧可刀口上添血，也不願意待在後勤部隊老死。

    本來同樣堅持不住，準備耍賴的好多士兵，；立刻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猛然振作起來，能繼續堅持訓練了。

    就這樣，每天都有小問題出現，但每次都能被范哈兒及時解決，這種第一次出現的極限訓練，終於還是堅持了下去。

    整整十天的高強度極限訓練，第四師全師一萬餘人，最後倒下了整整六百人，才算是基本完成。

    對於這樣的結果，范哈兒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嗯，不錯，剛好湊足了一個加強後勤營。」

    心中卻是暗讚，這些袍哥兵的素質，確實還真是好啊，個個是當兵的好材料，這樣不到一成的淘汰率，絕對遠超後世水平。

    事實上，當這十天的訓練結束後，整個第四師的士兵，都蘊含了一層極大的火氣，這些士兵們看向高級軍官的目光中，都隱隱帶了一絲殺意。

    連續十天的訓練，可是把彪悍的袍哥兄弟們，給折騰的夠嗆。如今看到任何一個掛著軍銜的軍官，都是心頭一陣怨氣，只因為這些軍官大部分不用參加極限訓練。

    實際上，本來範哈兒也是準備讓全師軍官一起參加極限訓練的，但看看了好多人的骨架，尤其是雷太鵬他們幾個教官的體能，他還是決定，暫緩讓他們參加極限訓練。要不然，等劉湘來視察第四師的時候，估計大部分士兵沒事，七八成的軍官，卻是只能躺在營房裡當病號了。

    不過光讓這些軍官享受好處也不行，范哈已經決定，等劉湘的視察一結束，他就把這些軍官們推出去，同樣讓他們參加極限訓練，以解一下普通士兵的怨氣。

    林思存他們這些高級校官都不知道范哈兒的邪惡打算，還在稱讚范哈兒的訓練方法果然要得，短短十天，就讓第四師精神面貌煥然一新。雖然訓練殘酷的不像話，但對於這些大頭兵來說，確實是提升他們實力的絕佳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1932年7月7號，四川督辦劉湘和他麾下主要將領，搭乘范哈兒的私人飛機，一起飛抵萬縣，視察第四師，檢閱軍姿軍容。

    一意識到這個特殊的日子，范哈兒就特別激動，內心已經暗暗發誓，就當是為了五年後的那一天，提前進行這次檢閱吧。一定要那幫小子們，作出最好的成績。

    劉湘對於搭乘飛機來萬縣，明顯有點不習慣。當范哈兒率領林思存、沈聰等第四師高級軍官，齊齊在停機坪前列隊敬禮的時候，這位督辦大人竟然只顧著看自己腳下，忘了朝他們回禮。

    還是緊跟在後面的秘書長劉航琛悄悄拉了劉湘一把，這位督辦大人抬頭看到眼前齊刷刷一片制服筆挺的第四師軍官，才面容一鬆，笑著抬手回了一個敬禮。

    「哈哈哈，范哈兒，不錯！不錯！再去了一趟上海，看來比上回還要長進了麼！人不錯，這飛機也不錯。」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湘內心實在是有點疑慮。

    他在得知范哈兒願意派遣飛機來接自己視察的時候，內心反而有點擔心。

    一是震驚這范哈兒現在實力這麼雄厚，竟然能買得起私人飛機了，同時也憂慮，自己這手下的飛機，到底敢不敢坐啊。

    最後還是劉航琛表示，范哈兒無論如何不會這飛機上耍什麼花招，他還沒這個能力反抗自己這位督辦，劉湘才敢安心上了飛機。但同時他也叮囑劉航琛，抽時間一定要再好好查查這范哈兒的底細，為什麼現在實力增強了這麼多。

    在飛機降落萬縣機場時，看到稍遠處那整齊的營房，還有停機坪停放的整整十二架新式飛機，劉湘還是很受觸動。

    這個范哈兒，如今擁有的實力，可是已經到了可以令自己忌憚的程度了。

    現在再一看第四師軍官們嶄新筆挺的軍裝，還有那統一整齊的行禮動作，更是別有一番感觸。

    「報告軍座，第四師全體校級以上軍官，集結等候您的指示！」范哈兒一本正經的繼續敬禮，並沒有回答劉翔的調侃，大聲的作報告。

    「嗯，稍息，士兵們都集合完了麼？快帶我們去檢閱一番吧！」劉湘點點頭，沒有再問，直接照本宣科，把行程按照預定的那樣進行。

    這個范哈兒實力的變化，自己應該怎麼應對，只能回到重慶後，慢慢去考慮了。

    范哈兒早就猜到劉湘看了第四師的變化後，心中會有一番考慮，但他也並不擔心劉湘會翻臉。

    自己的實力擺在那兒，又有陳蘭亭他們兩位結拜兄弟為奧援，這劉督辦大人在解決掉劉文輝之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自己動手的。不然他唯一的下場，就是被自己和劉文輝，一東一西包了餃子。

    「是，請師座和各位同僚隨我來。」范哈兒自然的笑著應下，順邊向劉湘身後的那些高級將領們，點頭打了下招呼。

    第四師為了應付劉湘的這次檢閱，可是花費了很大一番功夫。

    不僅士兵麼換裝一新，就連營房也重新粉刷了一邊，大操場同樣鋪了一層新灰，進行重新標記。

    可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檢閱台仍舊還是那麼簡陋，僅僅擺了幾把椅子，拉了一條橫幅。

    不過作為督辦的劉湘，甚至根本時間沒有去那佈置簡陋的檢閱台，他在第一眼看到那列隊整齊的第四師官兵時，就被他們震撼住了。

    「這真是第四師！」身後的劉航琛，說出了劉湘想說的話。

    以前范哈兒手上的老袍哥師，他們兩人都見識過，那絕對是一支彪悍但無紀律性的部隊。劉湘本來以為這段時間范哈兒努力訓練，最多能夠重回原來的水平，那樣也就可以再次拉到一線去作戰，增長自己實力同時，也能借戰鬥削弱范哈兒的實力。就算第四師達不到原來的標準，僅僅是恢復了七八成戰力，劉湘為了同樣目標，也仍舊準備仍舊動用第四師作戰。只有在第四師戰鬥力確實大降的情況下，劉湘才準備訓范哈兒一頓，直接趁機減少對第四師的供應，更一步削弱范哈兒。

    但沒想到的是，呈現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一支遠超他們預期的部隊。

    整齊的軍容，即便不能和川軍中最優秀的部隊相比，也差不了幾分，真正可畏的是，這些士兵身上的氣勢，還有他們想殺人的目光，以及身上的裝備。

    這絕對是一支有戰鬥力，按捺不住想打仗的血性部隊！劉湘和身後的將領們同一時間判定。

    再看他們煥然一新的軍裝，還有那新式的毛瑟步槍，即便沒有其他重武器，也沒有戴少量配備的鋼盔，就手上這些裝備，也足以讓劉湘身後的很多將領眼紅了。

    那可是新式的毛瑟79步槍，就連國名政府的嫡系部隊，都還沒大規模裝備的最新式步槍啊。

    毛瑟步槍的威力，在1932年時，是眾所周知的強悍。而在基本靠步槍作戰的四川，裝配了毛瑟79步槍，基本就等於裝備了最強的武器。

    就算第四師的這些士兵，戰鬥力再差，有了這樣的武器在手，戰鬥力也絕對不會弱了。何況這些將領們一看第四師士兵那番表現，就知道他們的槍法，肯定也不會太差。

    劉湘幾乎是一個小隊一個小隊士兵的挨個看過去，根本沒上大檢閱台，直接就把整個大操場走了一圈。

    一會兒拍拍這個士兵的胸膛，一會兒捏捏那個士官的胳膊，抑或是拿過他們手中的毛瑟步槍，細細觀看，竟然完全沒有提出觀看大操練式的意思。

    范哈兒和他的手下，都很識趣的沒有提起大操練式。

    實際上，第四師的士兵們，現在凶悍是凶悍，裝裝樣子也不錯，但畢竟新兵訓練才那麼幾個月的時間，大操練的表現，絕對不如他們站軍姿時表現得那樣好。

    出於私心，范哈兒並不準備讓自己士兵的真實一面，展現在劉湘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