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四節 小科目演練 文 / 黃初
第六十四節小科目演練
好在等劉湘那麼一大圈看下來，天色已經差不多晚了，如果再進行全師會操，時間上應該來不及，范哈兒趁機的向督辦大人提出：
「軍座，大操練恐怕是來不及了，你看……「
劉湘校閱第二十軍各部，主要就是瞭解一下底下各師的戰力，現在深入看了第四師官兵的情況後，已經心中有數：這絕對是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
目標基本達成，對於操練不操練的形式文章，根本不在乎，不過他還想看看這些士兵的真正戰鬥能力。
「算了，全師大操練就不用看了，你安排一個排的士兵，給我們演練一下小型攻堅戰鬥的科目好了。」
「是，軍座。」范哈聽命。
轉頭就讓一邊的總教官雷太鵬，去負責挑選一支精銳小隊來，進行相關科目演習。
要是大規模操練，第四師在協同性和其他各方面可能會有些問題，但這種小型攻堅作戰的科目，卻是雷太鵬他們一抵達第四師，就開始進行訓練的項目。幾個月下來，即便不算特別優秀，但混混場面，依靠手上裝備取個中上等成績，還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雷太鵬這位德**校畢業生，對於這種科目尤其擅長，他馬上就挑選了一個自己特訓過的小隊，拉到了大操場旁邊的戰術科目訓練場地，準備進行相關演練。
劉湘並沒嚴格提出演習的相關數據，所以各種條件，都是由雷太鵬他們教官組自己選擇設定，他很快準備完畢，小跑到已經坐在檢閱台就坐的劉湘和范哈兒面前，啪一個敬禮，大聲匯報：
「報告師座，報告軍座，演習科目，機槍堡壘山地攻堅演習，已經準備完畢，請你們指示。」
劉湘點點頭，並不說話。
這時候當然還是得由范哈兒這個直屬主官做主，親口下命令。
「嗯，開始演練吧。」
又笑著向旁邊的幾個高級將領一伸手，示意他們取望遠鏡拭目以待。
「機槍堡壘的演習啊……」劉湘心中嘀咕，面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可是一個難度很高的攻堅科目，基本上很少有川軍部隊，會選擇這樣的科目來展示自己的戰力。實際上，別說用他來展示戰鬥力，絕大部分川軍，根本都沒有開設這個科目的訓練。
四川內部以成都平原為中心，算是個大盆地，但周圍一圈卻山地眾多，尤其是重慶，山地丘陵更是佔據了大部分地區。所謂的山地堡壘戰鬥，實際也是在這兒作戰中，經常會出現的典型戰鬥。
也是范哈兒運氣好，雇到了雷太鵬這個德**校畢業生，才會讓他一接受訓練工作，就開設了這個一戰遺留下來的歐洲經典訓練科目。川軍其他部隊就算想開，也沒合格的教官人選來開設的。更重要的是，對其他部隊來說，如果有這個錢去高薪挖個教官人才來，還不如直接花在買軍火、招士兵上，更能增加部隊攻堅時的勝算。
出於這麼種種原因，就算是劉湘的嫡系精銳部隊，也沒有開設這個山地堡壘攻堅訓練科目。
演習很快拉開序幕。
雷太鵬作為主教官，集結攻守雙方部隊，統一講解演習準則，然後分發各自佈防，號令槍一響，演習正式開始。
范哈兒和劉湘他們這些將領，則是高坐校閱台，手拿演習說明和望遠鏡，緊看底下部隊戰鬥演練。
作為攻防的小隊，當然是觀看的主力，他們大多手持毛瑟步槍，但也有部分拿捷克輕機槍，或者是一手提79馬槍，一手上挎著個炸藥包。
武器裝備上，並沒有什麼特色。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在座的高級將領，除了秘書長劉航琛是純粹看熱鬧的，其他大多是眼光經驗豐富的老將，武器裝備上沒什麼可看，但他們很快從攻防士兵的匍匐姿態，還有他們交叉掩護的火力搭配上，看出了不少門道。
也許是這個小隊科目訓練太久了，僅僅是機槍火力掩護，步槍點射壓制，外加爆破人員規避匍匐爆破，完全一氣呵成。短短十分鐘後，隨著轟然一聲大響，防守方的簡易堡壘中，就升起了一面白旗。
作為主教官的雷太鵬，立刻宣佈演習結束，攻防獲勝。
雖然才短短十幾分鐘時間，但真正展示在劉湘等人面前的內容，已經足夠了。
劉湘自己沒有評論，但他身後的那些將領，甚至包括劉航琛這個文官，都是湊在一塊兒，小聲的議論開了。
這種小隊的攻堅演習，本來就沒有太多看點，而現在能被這麼熱烈討論，可見其中展示出來的內容，有多麼吸引人注意。
討論的重點，主要是集中在配合和協調上，這些毫無疑問都是訓練的成果，都是教導出來的成績。
當雷太鵬再次小跑過來報告的時候，劉湘竟然搶在范哈兒這位主官面前，對著雷太鵬連讚了三聲「好！」
最後還不忘問：
「雷教官是哪個正規軍校的畢業生？怎麼會選擇第四師，以前有沒有考慮過到其他部隊去？」
這番就差直接說要挖人的話，讓旁邊的范哈兒立刻臉色一變。
好在雷太鵬卻是有軍人的驕傲，如果劉湘和范哈兒同時想僱傭，那他應該會選擇劉湘，但現在已經選擇了第四師，他就絕不會叛變，當即拒絕：
「報告軍座，職下畢業於德累斯頓軍校（非後來的陸軍軍官學校），至於選擇第四師，是因為第四師選擇了我，我也從沒想過去其他部隊。」
不卑不亢的聲音，讓場邊還在議論的其他將領，齊刷刷轉過頭來。
而本來心中忐忑的范哈兒，卻是在聽到雷太鵬這番話後大喜，大笑著連聲讚道：
「好，好，好一個第四師選擇了你。雷教官，我現在正式任命你為第四師第三團團長，下屬各營軍官，可以由你選擇後報我任命。另外再和其他教官一樣，每人獎勵五千大洋，作為你們這次訓練成果優秀的表彰。」
「謝師座。」雷太鵬啪一個敬禮。
這樣的獎賞，實在是有點出乎大家預料。
第三團團長的職務，對於那些大多只是教官職務的軍官來說，絕對是從天而將，想都不敢想的好處。從此以後，他們就從沒有指揮權的文職教官，變成真正手握一旅的實權軍官了。
就是那五千大洋的獎勵，也已經讓另外幾個教官驚呆了，那可是他們以前近十年的工資收入啊，現在竟然僅僅一次獎賞就得到了，這樣的大方程度，就算是劉湘這個軍長，恐怕也不一定能拿出來吧。
旁邊的劉湘，確實是一臉的尷尬。
五千大洋，他當然也拿得出手，但讓他拿五千大洋，賞賜這麼幾個小小軍訓官，他確實是捨不得的出手。
想不到范哈兒竟然這麼大方，高官厚祿，實打實的賞賜自己手下，那想要挖人，確實是絕對不可能了。
本來因為雷太鵬拒絕，還想弄其他法子挖人的劉湘，很乾脆的熄滅了繼續的心思。
和范哈兒這個說不清的憨子鬥，實在過於勞心勞力了。
想到這裡，劉湘也笑著向雷太鵬表示祝賀：
「哈哈哈，那真要恭喜雷團長了，本座很看好你，期待你以後在我們第二十軍的表現。」
對於范哈兒私自任命一個團長，不請示身邊的軍座大人，劉湘根本沒有一絲不悅的意思。第四師名義上是掛在第二十軍屬下，實際上卻是一支獨立部隊，范哈兒也只是投靠劉督辦的一個小軍閥，他們完全可以自己決定自己內部的任命。
旁邊的范哈兒，還是氣劉湘當著他的面挖人，聽到劉湘的恭喜，不屑的哼哼了幾聲，都沒再去招呼自己這位頂頭上司。
劉湘對於這次小科目演練，對第四師的表現都非常滿意，也知道范哈兒的倔脾氣，難得一拍范哈兒的肩膀，熱親的說道：
「范哈兒，我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再坐坐，聽聽你是怎麼訓練第四師的好。」
換做以前的范哈兒，可能還要頂幾句，現在的范哈，卻是見識過官場文章的，看到劉湘主動降低姿態，也見好就收，點了點頭：
「對，對，軍座和幾位一起去我那兒坐坐吧，正好迎接你們的晚宴，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一起賞光，互相交流一下。現在第四師可是有好些問題，需要甫公和各位給幫忙解決一下呢。」
聽到范哈兒說準備提要求，劉湘和劉航琛的面上，都閃過一絲緊張。
這傢伙慣於獅子太開口，可是毫不給人留餘地的。
要是在這次檢閱前，最多不答應，不動用他的第四師就得了，但現在見識到了第四師的實力，他們當然不會再報原來的想法。為了讓這支部隊能夠為我所用，劉湘和他的第一謀士劉航琛，都已經鐵了心，想滿足范哈兒的各個條件，要將這支部隊拉上對抗劉文輝的第一線了。
這時候，無論范哈兒提出多少的條件，只要合理，他們就會同意。
想想等會兒就要大出血，兩人都是一陣心痛，下面這頓飯，恐怕也吃不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