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三節 找油氣去 文 / 黃初
第九十三節找油氣去
看到劉湘猶豫，那邊的劉從雲心中略有不滿。
還說親信自己呢，這麼好的建議，都不敢採納，難道還是要相信那個劉航琛的建議？
當即再次鼓動道：
「軍座，你放心，這事不必你出面，自然有方外之人負責。」
他這麼大包大攬了過去，一方面是為了贏得劉湘的信任，另一方，則也是想趁機把握住劉湘的一個把柄。只要這事一成，以後劉湘就再也不可能對自己怎樣，不然自己只要把這事情曝光出去，絕對能讓劉湘死無葬身之地。
在劉從雲的連番股鼓動下，劉湘終於還是動搖的。
他輕輕的點了下頭，終於表示：
「此事還請劉神仙自決，至於我，肯定是不會記得有這麼回事的。」
劉湘一直還算英明，但只要遇上這個擁有「鬼神莫測之能」的劉神仙，他就會犯糊塗。不管是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會偏聽偏信。明明之前已經和劉航琛商量過，達成一致，要對范哈兒將會採取聽其言觀其行，不涉及其中的舉措，但最終，在這個劉神仙的鼓動下，還是決定準備對范哈兒出手了。
特地給劉湘創造了一個私人商量環境的劉航琛，要是知道他的安排，反而讓劉湘做了這個一決定，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遵命！」劉從雲笑笑瞇瞇的點頭。
心中暗笑，不管你裝知不知道，一旦做了，你還能擺脫得了麼，貧道現在，可是遵了你的命令行事啊。
在范哈兒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劉公館這邊，終於還是做出了一個針對他，即將影響整個四川大局的決定。
當然，范哈兒根本無須擔心，傻人有傻福，他的幸運，一直在照看著他。
他後來想想，甚至覺得劉湘那個愚蠢的決定，實在是幫了自己大忙，雖然後來發生那樣的狀況還是有點僥倖，但要不是劉湘那麼做了，自己絕對不可能那麼快、那麼輕鬆就得到整個四川。
如果不是范哈兒後來精準利用了那次事件，僅僅靠他手上的一個新七軍的兵馬打拼，再加經濟控制，政治結盟，沒有個三五年時間，他根本不可能把四川真正統一，更不要說後來的西南同盟行動了。
不過此時的范哈兒，並沒有意識到劉湘的陰謀。
他在享受了家庭的溫馨後，仍舊在繼續過著安逸的生活，除了偶爾會有一些重慶城中的社會名流，過來拜訪，他基本上很空閒。
就算有人來拜訪，也要看他的心情。
不過今天這一次來訪的客人，卻是引起了范哈兒極大的興趣，另外推掉和幾個姨太太的「娛樂」，也堅決要見見幾位訪客。
「范軍長，這是我們制定的看西南地區石油勘探計劃和可能四川存在大型油氣田的分析論文，請你過目！」一個老教授把厚厚的資料，恭敬在擺在范哈兒面前。
他的身邊，還站著幾個年青學生模樣的人。
范哈兒掃了桌面上的資料一眼，根本沒有拿過來看看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才能，什麼石油勘探計劃，什麼分析論文，根本不可能看懂，與其看這些沒有感覺的資料，還不如直接找眼前這幾個人問問你，他們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在哪個位置打油井呢。
范哈兒前世當兵駐防重慶，其實曾路過四川好幾個石油天然氣井，感覺還稍微有點印象，只是不能確定精準位置罷了。
四川的油氣資源極為豐富，雖然主要是天然氣，但石油也不少，現在開發出來，僅僅是供應四川一省的工業石油使用，那肯定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的，即便是抗戰時使用，應該勉強也會夠用。而且如果將來想要裝配大量的汽車、裝甲車、坦克，那開發自己的石油出產渠道，就是必須的了。至於天然氣，它的利用渠道同樣十分廣泛，民用軍用都可以，范哈兒相信，一旦天然氣在四川開始大規模運用，絕對能讓四川發生結構性的社會變革，改變現在的很多事情。
可惜范哈兒現在手上一沒有勘探設備，二沒有勘探人才，所以明知道哪些地方可能出石油，卻還還根本沒有沒辦法進行開發。空準備了好長時間，卻一直沒有動手勘探。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才回到重慶的第二天，就有個西部科學院的客座教授，帶著他在國立四川大學的幾個學生，一起過來拜訪他了。說是聽聞范軍長支持了西部科學院大筆資金，用於西南各省礦產勘探，所以這次過來尋求資助，希望能對他們即將展開的石油勘探工作，同樣進行一筆投資。
范哈兒心中大樂，果然是出了名帶來的好處啊。
因為盧作孚的合作，他建立的西部科學院，已經完全向綦江開放，可以被范哈兒全權指揮使用了。在他遠超劉湘的大筆資金注入下，整個西部科學院的活動，基本都按照范哈兒制定的發展計劃在運行，勘探攀枝花鐵礦，勘探六盤水煤礦，勘探金沙江水資源，勘探稀有金屬礦等等，就差沒有按圖索驥的去找寶貝了。
「你們怎麼知道川渝地區有石油？」范哈兒先問。
「范軍長，我們還沒發現川渝地區那兒有石油，但如果中國有大油田的話，那川渝地區也肯定有。因為我們這兒的先民，很早前就有使用天然石油和天然氣的傳統，只是缺乏大規模開發的設備而已。現在如果你資助我們進行勘探，發現石油的可能性，應該超過五成。」老教授的回答，還是很實在的。
「嗯！」范哈兒滿意的點點頭。
四川重慶一帶，油氣資源豐富，經常有從地底自溢出的石油天然氣出現，被周圍老百姓發現後採集利用。根據這一點發現油田和天然氣田，其實也是中國早期油氣田勘探的一個重要依據。
「你只說了石油，難道不準備找油田氣、氣田氣這些天然氣麼？」
天然氣是指自然界中天然存在的一切氣體，包括大氣圈、水圈、生物圈和岩石圈中各種自然過程形成的氣體。而人們長期以來通用的「天然氣」的定義，是從能量角度出發的狹義定義，是指天然蘊藏於地層中的烴類和非烴類氣體的混合物，主要存在於油田氣、氣田氣、煤層氣、泥火山氣和生物生成氣中。
「天然氣，有當然好，但現在利用率不高，各國使用最多的、最廣泛的，還是石油。而且我們國家現在最需要的，也是石油，所以……如果有天然氣，我們當然也找。」
這老教授還算聰明，說到一半，看范哈兒臉色不好，立刻改口說也會找天燃氣。
「嗯，資料先放著，范某人對於石油勘探不熟悉，但我想問問，你們既然已經準備好了這些資料，那相關的設備都裝配齊了麼？石油的，天然氣的，不同井的不同鑽探設備都有麼？還有，你們準備選擇那塊具體的地點，進行勘探呢？」范哈兒直接問眼前的老教授程式。
程老教授見到范哈兒連續問了這麼話，明顯有點緊張。
「這個……資料我們已經都準備好了，其他設備也已經準備差不多了。」
老教授並不準確的回答，立刻讓范哈兒一皺眉。
就算對方是因為緊張，才回答的這麼沒頭沒尾，也絕不可以原諒。自己最怕的就是沒有精確計劃的勘探，如果設備不齊，投資給這些老學究，還不如自己買裝備，僱傭好人手，再慢慢去勘探呢。
旁邊一個青年學生，卻是一直緊盯著范哈兒的臉色看，一發現這邊眉頭一皺，就知道不好。
他稍微仔細一想，就知道了我問題出在那兒，當即補充說明：
「范軍長，我們從盧作孚先生那兒，租用了兩套鑽探設備，油氣田都可以進行勘探，就是要請幾個技師現場調節一下。我們自己也準備一些油頁樣本，雖然不是很完備，缺少真正油井設備，但進行基本的勘探，還是沒有問題的。」
「哦，那其他像野外帳篷，鑽探設備需要的相應鑽桿、潤滑劑，小型發電機等等，你們都有了麼？」范哈兒不悅的追問。
「呃……這個，有些設備我們還是準備從西部科學院的勘探組那兒借，你說的很多的東西，那兒都能借到。等我們列了清單，有了資金，就馬上去動手準備。」年青學生雖然一被追問，也表現有點緊張，但還是咬著牙，堅持說出了自己這邊的計劃。
在程老教授和這個年青學生的臉上轉來轉來，來回看了幾遍，范哈兒才露出了笑容。
也許，石油勘探的工作，可能還要指望在這些有衝勁的年青學生身上。
「好，不錯，年青就應該這樣，要有朝氣，有進取心。就算沒準備怎麼樣，只要現在知道了，馬上能夠再準備也來得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范哈兒可以肯定，只要他們按照自己圈定的地方去找石油天然氣，肯定就能成功。所以他準備問問，這個注定將會寫入中國油氣田勘探歷史的年青學生，到底叫什麼名字。
「報告范軍長，我的名字叫鐘石油！」
「中石油？」
「對，姓鍾名石油，為了發現中國自己的大油田，我在學校裡改了名字，就叫石油！」年青學生的臉上，滿是激情。
「呃……呵呵呵，好，好，有志氣！如果你真的發現了中國的大油田，我就以你的名字，命名組建一個石油公司，來經營你們發現的油氣田。」范哈兒豎起大拇指稱讚。
看來中石油這個名字，也是注定要提前幾年出現了。
四川油田，地處四川盆地，20世紀四十年代開始由國民政府最先勘探開發，新中國成立後，共發現氣田85個，油田12個，含油氣構造55個。在盆地內建成南部、西南部、西北部、東部4個氣區。生產天然氣產量曾佔全國總產量的42.2%，是中國第一大氣田，1995年年產天然氣71.8億立方米，年產原油17萬噸。
四川盆地這麼一個油氣儲量都極為豐富的地區，簡直上天對范哈兒實施立足西南計劃的最大配合。
不過范哈兒在重慶生活期間，也知道四川這兒的油氣資源雖然豐富，但是它們的開採難度和危險性也都很大，尤其是因為盆地構造，形成了大量的高壓油井、氣井，在勘探的過程，很容易發生危險事故。
以現在面前這隊老老師加少學生的人馬，如果沒探到油氣井還好，萬一真讓他們鑽到了，說不定還會出現意外事故呢。
所以范哈兒在稍微看了他們的計劃資料幾眼後，就表示：
「我對你們的計劃很感興趣，但如果想要得到我的資助，我有幾個條件，你們必須遵守。」
「好，范軍長，你說！」
「呵呵，好，第一，我派出的人必須全程參與勘探，尤其是鑽探過過程中，安全程序必須按照我設定的來。」
「這個當然沒問題。」程老教授只當是帶一幫學徒。
「第二，這次勘探行動必須保密，如果發現了油氣田，在它全面開採的三年之內，不准洩露相關的任何消息。」
范哈兒雖然知道真正隱瞞絕對不可能，但他的底線，就是必須在自己建設了一部分油氣井，進行規模化生產後，才能讓外界知道。不然以現在南京政府和外國石油壟斷財團的態度，恐怕他連開採的資格都不會有。
而如果能讓他拖上三年，那時抗戰即將爆發，就算被外過壟斷資本知道，讓他們來投資開發一下，自己一年後以抗戰為由進行軍管，還是肯定沒問題的。
「這個……好吧。」雖然那覺得這個條件有點為難，但程老教授還是答應了。
他們的心思很單純，找石油是真正為國為民，而不是為了個人的榮譽。
「第三，你們的勘探工作，必須在現在我圈定的幾個地方開始，你們放心，我也是根據聽到的冒油、冒氣傳聞，才選的地點，應該可靠性極高。」
程老教授連前面幾個更為難的條件都答應了，怎麼還可能拒絕現在這個，最後還是答應：
「這個也沒問題。」
「好，那我馬上就讓人準備，當然，錢財和物資上，也一分不會少了你們！放心吧，你們只要安心給我找油氣就行，其他一切由我！」
范哈兒滿意的敲下這協議，並且還寫了書面合同進行規定。
其實他手上雖然還沒有鑽井設備，但關於高壓油氣井的鑽探應該注意什麼，他卻是早早收集過資料了，從手下士兵中挑選正在培訓中的石油勘探兵，也基本上都學了這方面的資料，雖然學術知識可能不如眼前的學者型隊伍，但油井安全防範知識，卻絕對不必這老少一行人差。
對於范哈兒小小的要求，這個程老教授和他的年青學生們，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別的不說，以後他們出門在外時，安全上起碼有了保證，遇到有些麻煩事情的時候，也能方便不少。
隨後，范哈兒又以探討的方式，提出了大量補充問題，請這個老教授回答。
基本上是詢問出現高壓油氣田，該怎麼處理，該選用那些設備進行勘探，進行油氣抽取等等。
這位老教授，雖然本人體格不強壯，但是明顯屬於理論派，范哈兒的提問，他基本上能準備回答出來，就算有些答案他肯定，也能推理一下，給出一個可能的答案。
范哈兒對於這個程老教授，這下終於滿意了。
也許他適合石油勘探，但絕對適合做石油勘探工作的導師。
隨後，范哈兒借用一些冒氣、冒油傳聞，給程老教授的勘探隊伍，建議了相國寺等好幾個著名的地方，讓他們進行實驗性鑽探。
對於范哈兒這樣幾乎有明確地點的要求，程老教授也不好說什麼。
反正他們本來要去的地方，也是聽當地人說過有冒油或者冒異味的地方，沒有明確的目標，現在既然范哈兒這個投資者，對他們進行了地點限定，當然也不介意配合一下。
送走了這隊學者型石油勘探隊伍，范哈兒馬上根據老教授作得專業回答，安排從美國訂購一批油氣開發設備，反正這方面已經有了程老教授的指點，大致上選用那些設備，他都已經有數，唯一困難就是，四川油氣田的開採難度，很多都市前所未有的，即便擁有了美國進口的開採設備，也不一定能解決其中遇到的困難。
所以范哈兒已經決定，讓機修廠，以後幫忙設計和維修這些中國特色油氣井設備。
1933年七月，范哈兒在四川開始勘探油氣井。
8月，剛剛在相國寺鑽下第5根探桿的勘探隊伍，竟然就在土層中發現了黑絲石炭痕跡。
經過長達三個月的持續鑽探，這支有范哈兒支持的石油勘探隊伍，終於確定了在相國寺發現大型油氣田的消息。
而在隨後的幾年時間中，這支勘探隊伍隨著大筆資金的投入，規模越來越大，陸續在四川和周邊其他地區，發現大量新的石油和氣田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