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十八節 聯合軍演 文 / 黃初
第一百十八節聯合軍演
范哈兒在給馬丁公司b-10確定的訂單時間是1936年，等到那時候，估計國立四川大學的那個研究小組，也該積累了一定的仿製和研發經驗，加上相關工人製造那些老式飛機時積累的技術經驗，相關的工業設備、技術、材料的配套跟進，讓他們再研究仿製b-10，差不多才會有一點可行性。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在1942中南半島爆發戰爭的時候，自己的領地上能夠批量仿製b-10這類轟炸機、戰鬥機就行。在自己的全力支持下，給他們整整六年時間進行仿製和研發，如果還造不出來，那他們這個研發小組，就也不用再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事實上，范哈兒這樣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等到1936年後，隨著美國空軍b-17「空中堡壘」轟炸機全面取代b-10轟炸機，他就有機會全盤接收包括完整生產線和生產技術在內的b-10轟炸機了。
到了那時候，僅僅研究吃透生產技術，進行飛機製造，那肯定沒問題，他只需要為怎麼籌集到足夠的飛機建造材料擔心就可以了。
雖然b-10那種轟炸機不被美國空軍看重，但在中國使用，確實還是足夠了，著名的中國空軍「紙彈」轟炸東京，使用的就是國民政府1936購自美國的b-10轟炸機。
中國西南空中力量的前景，可是一片美好啊。
1934年10月，隨著蔣介石正在贛南地區進行的第五次「圍剿」取得重大，西南地區四大軍閥共同組織的剿匪大演習，也正式拉開帷幕。
這一次的演習，吸引了中國大批記者、知名人士、實力派人物前來觀看，還有大量的外國使節，駐華武官，甚至包括部分外國政府臨時增派人員，一起觀看了這次在重慶渣滓洞煤礦附近舉行的軍事演習。
渣滓洞煤礦，因為出產的礦中煤少渣多而得名，至於今天，則是因為這次史無前例的西南地區軍事大演習，而成為全中國新聞界和某些有心人的關注焦點，
參加演習部隊共計四個整編師、一個炮兵團、四個飛行隊和一個友情參演師，共計五萬餘人。由西南地區四大軍閥范哈兒、劉文輝、龍雲、王家烈，還有人在鄂西的川軍軍閥劉湘一起參與。
不僅是參加演習人數是西南地區軍演有史以來最多的一次，單是這樣的合作規模，就是史無前例的。
任何一個人都能看明白，這樣的力量，已經有了在一線陣地對抗南京中央政府的能力，只是現在西南聯盟掛著「剿匪」的名義舉行演習，到是讓不少心思單純的人誤以為，這會是一次針對「即將敗亡」紅軍的演習。
演習最先開始的，是單兵技術演練科目。
打仗靠的是什麼，當然是士兵和武器。敵我雙方的士兵和武器，在共同戰場環境下，經常出現某一方作戰勇猛、某一方懦弱，某一方的槍械經常卡殼、某一方武器性能良好等等狀況。士兵的勇猛怎麼保證且不論，但實際就槍械而言，並不存在誰更適應環境的問題，槍械只要出廠合格，那問題主要就是保養原因，和士兵的素質有關。
任何槍支武器只要設計的時候，各零件的結合部位不那麼精密，也就是說留有一定的縫隙的話，那就不會出現什麼適應不了作戰環境的槍！
在冬季，輕武器要使用冬季專用的擦槍油擦槍保養（主要是寒冷地區使用），火炮要使用黃油封存（夏季就是一般擦槍的油就可以），後世界《林海雪原》的那個原形就是因為使用的駁殼槍太精密，導致槍身零件被霜凍住而打不響，所以原形人物實際上犧牲了的。
一個戰士如果不按規定和要求，及時認真的擦拭自己的武器，那再好的武器也打不響。二戰德軍在侵略蘇聯的後期為什麼出現槍支大多打不響，除了因為武器設計上過於精密不耐髒以外，最主要的是後勤單位沒有提供足夠的冬季使用的潤滑油和槍油！
范哈兒這麼個比較推崇武器論的人，又是在後世當過兵，對於士兵的武器保養，當然是十分講究、重視的。
實際上，槍械保養課程，正是他唯一真正直接負責的士兵訓練內容。
當范哈兒第四師第一團士兵，熟練的在眾多觀看演習人員前面展示武器維護技巧的時候，那些外行的士紳和普通記者，都看得莫名其妙，最後只能以打呵欠聊天結束觀看。
但是那些真正懂得其中厲害的，卻是直看得眼睛發亮。
這既是范哈兒為了演練自己士兵的武器維護素質，同時也是為了向觀眾展示他第四師的各種武器裝備。維護過程中，他幾乎把他所有可以拿出來給人看的裝備，都拉了出來。從最先開始的大炮分拆維護，到最後的槍械拆解維護，各種需要維護的武器，這次展示全部包含在內。
這裡面蘊含的信息，其實十分龐大，可惜看懂的人並不多。
到是在觀禮台幾個日本代表聚集的地方，日本領事松本義郎旁邊有一個相對高大的身影，在看了第一團士兵的武器保養程序，還有手上的保養設備後，臉色很不好看。
「松本君，這些西南士兵，就是你說的不足為慮的『雙槍兵』？雙槍，是形容他們可以把一支槍，保養成別人兩支槍一樣用麼？這樣的士兵，怎麼還會不足為慮？」那人看向第一團士兵保養槍械時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松本義郎只是一個領事，並不瞭解這些軍事保養的秘密，雖然察覺出了旁邊大人物的聲音有點異常，但聽到他的話，卻是「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對方一臉怒火，忍不住就要發火的時候，終於還是控制住表情，奉承的回答：
「這個……將軍，雙槍兵是形容這些士兵打仗時，經常帶著兩支槍，一支是手上的步槍，還有一支就是鴉片煙槍。形容他們都是大煙鬼、癮君子，當然不足為慮了，並不是說他們現在在做的武器保養。呃……不過這些兵的擦槍動作確實無聊，將軍，但請你耐心等待，他們演習時的炮火準備，還是很有看頭的。」
松本義郎的回答，讓那個大人物臉色更差。
「八嘎牙路，你的建議大大的壞，這些士兵保養武器，已經可以和大日本皇軍相比，怎麼可能用不好看來形容！」
隨即轉頭低聲吩咐旁邊的領事館武官，讓哪個武官快速的拿出紙筆之類，也不顧旁邊中國人的臉色，快速的公開記錄起第一團某些數據來。
那人一連竄怒罵，松本義郎卻是連半句爭辯的話都不敢說，只能低頭彎腰連聲的「嗨」「嗨」聆聽罵聲。
這邊發生在觀禮台一幕，邊上也有人注意到了，但並沒放在心上。
到是坐在范哈兒附近，一起拿望遠鏡準備看遠處進攻性演習的劉文輝、龍雲、王家烈等人，在看到了第一團士兵的武器保養水平後，深深看了旁邊范哈兒一眼。不說維護過程中拉出來的第一團那些各色武器，光是這維護方面的素質，第四師官兵就比他們的部隊強了不止一點半點啊。
隨後舉行的隊列操練、戰場救護、後勤補給等等，場面極為熱鬧，涉及的東西五花八門，讓觀看的人也很有興致。情緒高漲之下，討論聲也高了很多。
「哈哈哈，這些個西南軍閥總算弄明白了一個事情，武裝鬥爭才是根本，不錯，不錯，這下老蔣要頭痛了！」
「嗯，可惜這樣的武裝，不是我們所有。唉，上次的福建事件中，怎麼就忽略了向西南聯盟求援呢！」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不然事情就不會現在這樣了……」
「唔……」
觀禮台中幾個神色打扮不俗的人物，公然的大聲開始談論。
有人很快認出敢這麼當眾說蔣總司令的，正是來自南方利益集團代表和曾經的福建共和國政府代表陳濟棠、胡漢民等人。
最後上演的，也是大家最關注的攻防演習。
防禦方由鄂西來的劉湘部隊擔任，大多為模擬單位，基本上是一個士兵代表十人，所以一個師實際代表了十個師的守軍。而進攻方則有西南四大軍閥的四個師，獨立炮兵團，和聯合飛行編隊組成。
以不到五個師的兵力，攻打「十個師」防守的陣地，觀眾們都很是期待，會是怎麼樣一個結果。
隨著九顆信號彈被打上天空，作為演習總指揮的鄧錫侯，代表演習指揮部宣佈攻防演習正式開始。
這下，才是真正的大戲，那些記者們和鄉紳們，立刻把手頭好不容易的來的望遠鏡舉起，四處觀看有價值的目標。
最先開始的，就是各部隊的陣地選擇，然後就是挖掘壕溝、防空堡壘、防炮擊堡壘等等戰地工事。
這次演習，范哈兒出動的實力最多。
僅僅是一個炮兵團，就足夠讓記者謀殺大量菲林了。
當那些壕溝和防炮擊工事修築完畢後，進攻方馬上就進行了實彈檢驗。
整整10門的十五生榴彈炮，一字排開，立刻對那些工事進行了猛烈的炮擊。
「轟轟……」聲中，觀禮台上的不少嘉賓又都變了臉色。只是這一次，大多是那些非專業人員，他們被那轟鳴的炮聲和地動山搖的感覺給震撼的，其中甚至還夾雜了部分來看好戲的小姐們尖叫，給這次演習，平田了幾分戲劇感。
相比較於10門十五生大炮，隨後的30門卜福斯山炮的轟鳴，就讓這些觀眾震撼感受大減了。炮彈爆炸產生的小型蘑菇雲雖然多了點，但是卻沒有十五生大炮發射後炮彈爆炸時地動山搖的感覺，讓不少人感覺容易承受很多。
但還是有好些人，對這幾門炮極度關注度，甚至可能超過了前面的那十五生大炮。
一個混在人群中記者打扮的人，對身邊一個抗攝像機的同伴低聲說道：
「這30門山炮威力不小，移動又極為方便。對我們的威脅，恐怕比前面的十五生榴彈炮還要大，這才是在西南地區綜合戰力最強的火力武器呢。」
「是啊，王政委，那十五生大炮威力雖大，但目標也大，移動也不方便，對我們其實沒多大威脅。但這山炮就不同了……嘖嘖，還真是個大麻煩啊。」旁邊的攝影師根本忘了照相，立刻低聲的回答，臉上滿是焦慮。
「唔……不急，不急。現在我們和那范哈兒還沒有過正面衝突，事情還可以再看看。而且有時候，對付他們這些軍閥資本家，也不一定需要在野戰中戰勝他們，城市和工廠，也是我們的戰場，下面的事情可以看看再說。」最先開始說話的人，卻是在皺了一會兒眉頭後，就突然放鬆的表情，反而又開始安慰起身邊人起來。
一陣低語後，兩人繼續觀看。
伴隨炮火準備的同時，還有十幾架專業執行轟炸任務的戰機，在十幾架戰鬥機的伴飛下，飛抵戰場上空，對某些炮擊不方便的地方，進行了頂點轟炸、俯衝轟炸。攻擊模式，比上次范哈兒展示給劉湘看時，要熟練和更高超了不少。
直到整整幾十分鐘的炮火準備結束後，對渣滓洞陣地的正式進攻，才開始進行，而作為「守軍」的劉湘部隊，這時候也開始進入陣地。
隨後的進攻過程，就是聯軍四個師機槍和小炮們的天下了，密密麻麻的槍擊聲，讓看台上很多湊熱鬧的人，發出一陣陣驚呼，直感歎：好多輕機槍！好多重機槍！好強大的火力！好厲害！
其實真正的專業人員，卻看出來中間唯一的亮點，就是士兵遇到某些防禦堅固的堡壘，小炮無法炸毀，大炮又不方便打到的時候，他們竟然會用無線電台，呼叫飛行隊的飛機來進行轟炸。
這樣的場面，讓一直全程觀看的美國總領事威爾，忍不住大聲驚呼了出來：
「這個我在美軍演習中也看見過！」
毫無疑問，這確實是范哈兒學自美國的攻擊戰術。
只是這種打法，更多的是走秀行為，以西南聯軍的戰鬥力，對付紅軍堡壘的時候，也許可以做到這一點，但對付日本，恐怕連基本的制空權都奪不過來，怎麼可能做到呼叫飛行隊幫助呢。至於真打了紅軍，攻守態勢是怎麼樣且不說，他們有沒有那個修建小炮無法攻克的堡壘還是個問題呢。
當然，雖說唯一的亮點的是地空配合，但真正熱鬧的場面，肯定還是四個師，最後一起在總指揮部命令指揮下，一致配合的對敵人發動地面衝鋒時，所爆發出來的聲勢和震撼力。
「唉！西南聯盟，看來是真的聯合在一起同盟了，而不是口頭互相聲援的組織啊。」
觀禮台中其他地區高級將官中，來自湖南的薛岳，代表其他人，發出了一聲最直接的感歎。
現在的中國，存在與口頭共同進退的聯盟，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蔣介石也好，其他勢力也罷，都覺得這樣的對手不足為慮。而像西南聯盟這樣，願意在兵力上配合，也確切服從一個聲音指揮的組織，在中國卻是絕對沒有哪個比他們還要強的。
即便是短短幾條壕溝，但四個師使用的跨越方法，對堡壘的爆破方法，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隨著演習指揮部，根據殺傷數據判定，進攻方四師一團加飛行大隊，順利殲滅駐守十個師，進攻方完全勝利，演習順利結束。
當演習結束時，整整五十架飛機組成的完整編隊，再次轟鳴著飛過觀禮台上空，立刻讓觀看的人群齊齊發出一陣歡呼。
這樣龐大的空中力量在西南，一般的勢力，哪個再敢隨便招惹啊。
「繼續密切關注西南的武裝力量。」
「必須加大對中國西南軍閥的注意力。」
「以後要和西南聯盟多多合作，爭取成為我們的盟友。」
大量這類電文，開始從演習地渣滓洞，傳向了那些觀看代表們背後的勢力。
對西南軍事聯盟的實力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這一次的演習，毫無疑問是非常成功的。
第一個展示出來的，就是西南的四大軍閥之間的關係密切和團結，至少他們在共同用兵這一點上沒問題，就很好的說明了一點，在計算他們戰力時，必須是把他們四家一起算上。
而其次則是先進的武器裝備，大規模的火炮和飛機列裝，戰鬥中無線電呼報機的使用等等，以及最後的士兵素質，毫無疑問也那些細緻觀察者最震動的地方。
在演戲剛一結束，日本駐重慶領事松本義郎，就立刻代表日本政府，約見范哈兒，表示有一位日本的重要人物，想和他見一面。
這個人，就是日本駐台灣軍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將，也是日本國內，著名的南進派鼓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