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節 提前培養日奸 文 / 黃初
第一百三十二節提前培養日奸
「嗯，這些鬼子雖然每天都換不同的人來刺探，但今天到現在了還沒有再換，那肯定是沒有別的人手了。好，明天我們就進行「試飛」行動，抓捕人手。」
「是，哥。」年青的弟弟低聲應下，隨即又問：「那南京方面的幾個人怎麼辦，他們的！」
「呵呵，聽說南京的那位戴老闆，和我們總舵主還是很好的朋友，現在他把手伸到了自己好朋友的口袋中，我們當然也不用放過他們。只是最好還是不要出人命，將他們拿下以後，直接叫戴老闆來領人就好了。」
這兩人，正是袍哥組織情報機構，派來成都協助劉文輝清除飛機廠騷擾者的韋國輝、韋家輝兄弟了。
決定行動以後，兩兄弟的「試飛「誘捕計劃馬上展開。
當天下午，當最後一個高空大氣球被收回來以後，整個南川第二飛機場周圍，就又再次開始提升警戒級別。
一隊隊巡邏人員，往來飛機廠周圍的那一圈鐵絲網，進行高度警戒。
而那些遊走在飛機廠外的那些情報探子，在看到這一情後，雖然立刻退卻，臉上卻是掩蓋不住的興奮。
第二天一大早，在淡淡的晨霧中，飛機廠的密封廠房中，就經常傳來發動機調式時的轟鳴聲。
一聲又一聲的調式，讓外面旁邊的人很是受不了。
受飛機廠建築的保密牆影響，他們只能聽到發動機的聲音，絕對不可能看到的真正面貌。等到他們看見飛機時，他已經到了幾百米高空，必須通過高倍望遠鏡，才能勉強查看飛機的具體情況了。
很顯然，那種偵察瞭解手段，是肯定不能滿足某些人的要求。
一隊巡邏警衛剛剛走過一處飛機廠外圍的鐵絲網，地面上突然湧來一個草叢，隨即從這並不高大的草叢中，就突然伸出一把經過簡單偽裝的鉗子來，幾乎毫無生息的嚓嚓幾下，就在鐵絲網上剪出一個圓洞。
隨後，在遠處巡邏部隊背影剛一消失，就有幾個人滿身是偽裝草的人形身影，從這個圓洞中無聲無息的鑽了進來，就在後面另外一支巡邏隊伍抵達前，這幾個人影在鐵絲網那麼一陣搗騰，就已經把它們恢復原樣，隨即，幾個人微微一挺腰，就進入飛機廠內的草從中，準備離開這兒。
但是其中一人，卻是猛地一停腳步，愕然的看著旁邊同伴胸口的一個明晃晃的白色斑點，看到那斑點隨著他的運動，也跟著運動，牢牢鎖定那同伴的心臟所在位置。
那人大驚，立刻猛拉一把同伴的動嘴，隨即這個人影驚恐的發現，身邊幾個同伴身上胸口位置，幾乎都有那麼一個白色亮點。再一低頭，更是發現自己胸口位置也有。這位潛入者，頓時馬上就知道情報不妙了。
可惜，還沒等他展開反應，因為他們剛才突然停步，被人知道他們已經發現異常的白點控制方，卻是已經作出了反應。
「啪啪……」幾聲稍微壓低了幾分聲音的槍聲響起。
那些潛入者胸口位置，立刻飛濺起一朵朵血花，他們已經被從不知道那兒射來的子彈，給準備命中胸口，也是心臟所在的致命位置了。
大多數入侵者，在一陣巨大的衝擊中，身子猛地向後仰天倒下，根本來不及發出一聲感歎，就立刻斃命，只有一個潛入者，不知道是射擊的是個新手還是怎麼的，竟然在倒地後，還勉強抬了一下身子，艱難的吐出一句：
「八嘎……」
隨即整個身體失去控制，如同推金倒玉一般，轟然倒下。
與此同時，幾個本來已經摸進了飛機廠附近，來叫賣不知道什麼零食的小販，也被突然冒出的幾隊士兵給扣下。
出示了一長單子，隨即以「非法經營」的名義，將這些小販全部逮捕，然後就把他們關到了小黑屋中，等待後繼處理。
更遠處幾個還在盯梢的便衣，甚至只感覺自己眨了眨眼，就發現自己本來的盯梢目標，已經被幾支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隊伍所逮捕。慌忙想上前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退回了飛機廠內。
「怎麼辦？」幾個便衣面面相覷。
「還能怎麼辦，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是盯人。盯著那幾個間諜，等他們有所行動，就協助警衛對他們進行逮捕。」有人低聲說道。
「那人呢？」
「已經被逮捕了啊！」
「那我們的任務不就完成了，還有事麼？」
「……」
任務當然已經完成了，下面就沒他們的事情了。
接下來，這一隊來自劉文輝屬下的便衣密探，因為深怕引起飛機廠警衛的誤會，乾脆趕緊選擇離開。
三天後，松本義郎再次憤怒的來到范莊，向范哈兒提出嚴正交涉和抗議，聲稱在成都，再次有九名日本僑民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簡直是對大日本帝國的最大冒犯，如果范哈兒不代表西南聯盟對此作出解釋的話，他們將採取斷然措施，對西南聯盟作出制裁。
不同於前面幾次口頭的制裁威脅，這次松本義郎可是很嚴肅的提出，往來太平洋的西南聯盟商船，將會是第一個接受制裁的對象。
對這樣的威脅，范哈兒到是只能恢復繼續好言安慰了，解釋：
「僑民無故失蹤，這可並不完全是我們西南聯盟的責任，好歹日本僑民只要待在居住區，總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失蹤吧？是不是貴國僑民，去了某些私人領地，那發生什麼情況，我也不能保證了。」
松本義郎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立刻提出詳細的要求：
「第一，成都政府必須向日本政府道歉，向失蹤者家屬道歉；第二，全力徹查，在三天抓到兇手，否則就必須由失蹤地域附近所有武裝人員的抵命，第三，賠償家屬相關損失，共計三百萬日元。」
對於這麼獅子大開口的要加，范哈兒當然不會答應。
「道歉當然可以。至於賠償損失，范某不是成都政府，不能答應。至於抵命一說，作為西南聯盟總指揮，我也拒絕接受這樣的條件，只能讓成都警察局，盡力進行調查，對此，希望松本領事能夠理解。」
同時還表示，運載西南聯盟貨物的商船，大多是美德英法等國商船。日本人如果擅自行動的話，傷害的將會是那幾個國家利益。委婉的後繼表示，所以如果松本領事真這麼有決心，大可做給范哈兒看看。
他其實真怕日本攔截商船做給他看看，就算東西不真被扣留，僅僅是海上檢查拖上那麼三兩天，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筆很大的損失。
這也正是范哈兒不敢毫無理由就直接逮捕日本僑民間諜的原因，只有抓住那些日本人的犯罪事實，在法理上站穩了腳，他才能避免其他列強國家，以中國無理在先為由，配合日本對西南聯盟進行制裁。要知道，這個時候的英法美綏靖政策，可是肯定能同樣適用於中日關係的，很願意犧牲中國利益，取悅日本人的。
松本義郎，其實很想真的和范哈兒馬上翻臉，甚至通過所有可以做的手段，來打擊報複眼前這個范哈兒。自從他擔任重慶領事以來，已經幾百日本人，死在了這個范哈兒的手下。這些人，既有臨時擔任情報收集工作的普通僑民，同樣也有經過苦心訓練，花費了大量時間金錢培養的精英間諜。這些人的損失，在松本看來，絕對是帝國的巨大災難。
可惜，國內的那些官僚，一邊在罵他無能，不能保證僑民安全的，一面卻也還是要求他，繼續保持和范哈兒的關係，等將來一有機會，就挑動范哈兒和南京國民政府對抗，還要盡一切努力，不斷鼓動范哈兒集團中的親日派，向日本輸出他們的「友誼「。
意思就是，讓他既要維持面子上的友好，又好狠狠的利用對付。
正是因為肩負著種種「重任」，松本義郎面對范哈兒這個屠戮了大量日本僑民的劊子手，卻只能把怒火嚥下去，狠狠的瞪一眼，就甩袖子離開。
看到松本義郎整張臉氣得像個通紅，配上那大肚子，越來越像頭煮熟的年豬，范哈兒在背後笑的直樂。
不知道幾天後，這松本義郎再收到幾條人命的消息時，會是怎麼樣一個表情。
這次清除那些日本僑民間諜，中間稍微出了一點意外。
有個傢伙，竟然長了一個傳說中的右側心臟，明明被擊中了要害部位，竟然沒有死透，半途伸出一支手，把前來收屍的幾個袍哥隊員，給大達嚇了一跳。
那傢伙還求生意志十足的，主動開口向幾個袍哥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讓我幹什麼都行，求你們救救我，不想死！」
在那個日本僑民強烈的哀求下，作為這次行動負責人的韋氏兄弟，不知道怎麼心中一軟，就真把他給救了。而范哈兒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更是要求韋氏兄弟，盡一切可能，將這些膽小怕死的日本人，拉攏培育成為一名「日奸」。
五天後，幾大份有這個僑民交代的秘密資料上，都簽滿了這個名叫小松仁二的名字。上面的內容，也足夠驚人的，記錄的大多是這位剛剛從上海抵達成都的日本僑民，所瞭解的上海、重慶、成都等幾處日本僑民武器儲存點，還有遇到緊急情況時的口號，以及相應命令後的配合行動等等。
如果日本沒有侵略中國的野心，或者說，這些僑民將來不需要在中日關係突變時進行配合反應，那這疊口供中的大多數內容，基本沒什麼大用，但如果將來日本的這些僑民，準備在日本侵華的時候，配合日軍行動，那這份口供上的資料，絕對能幫助中**隊，重創那些負有特殊使命的日本人。
只是這位日本僑民，在自己的生命得到了保障後，再看看面前這些口供資料，頓時嚇得臉色一片慘白，很難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哼，小松仁二，你很好，下面，就看我們怎麼幫你回到日本國內了。想必你也知道手上這些資料的意義，希望你回去後，不會做腦子發昏的事情。」韋家輝盯著面前都快嚇呆了的小松仁二，語氣冰冷的吩咐。
那傢伙在韋家輝說話，卻是像沒聽到一樣，絲毫沒有反應。
直到韋家輝不悅的啪一聲，將那疊口供扔在這個小松仁二面前，他才突然反應過來：
「是，是，我一定不會發昏的，不會發昏的。「
「嗯，知道了就好。「韋家輝滿意的點頭。
「你放心，就算你想發昏去找你們日本情報機構自首，恐怕也不會有機會了，我們已經決定，按照提你提供的情報，端掉重慶的一處日本間諜窩點。到時你身上有了那處窩點幾十條人命，想來就算是去自首，以你們日本軍人的脾氣，也只會在接受你後讓你剖腹。」韋家輝再次說出了一個安排。
「不，不，你們不能這麼做，你們會讓松本領事知道我叛變了的，以後我還怎麼回國，怎麼和小香團聚啊……」還在病床上的小松仁二，突然激動了起來，掙扎著想要向韋家輝撲去。
「哼！」韋家輝一聲冷哼。
拿過旁邊桌子上的一杯涼水，「撲「一下波在這個日本人的腦袋上，讓他清醒清醒。
一杯冷水當頭，那小松仁二果然清醒了，慌忙找東西擦水。
這時候韋家輝才繼續說道：
「放心，你是我們重點經營的日奸，肯定會讓你和你的小香團聚的。至於這次的出賣事件，我們當然會找一個替死鬼，代替你作為叛徒的人選。」
韋家輝他們的情報組織，和日本的間諜、僑民交手過不知道多少次，生擒活捉的日本人，也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了，可只有這個小松仁二，意志特別薄弱，知道的情報卻又不少，非常適合拿來作為「日奸」的人選。
其他人，要麼寧死不降，要麼手上沒有足夠的把柄可以控制，都被韋家輝他們放棄發展為內奸了。不顧那些人雖然不能真正招降，但在有了小松仁二的出賣情報的情況下，讓他們代替小松，作為名義上的叛徒，還是很容易辦到的。
隨著一次故意的安排，日本在范莊門口的秘密監視人員，愕然發現，幾個月前失蹤日本參謀第二部職業間諜豬口，竟然活生生被小車送進了范莊，絲毫沒有被迫的樣子。
當這個監視人員把這個情報送到領事松本義郎手上的時候，這位領事先生，正臉色鐵青的看著剛剛收到的另外一份情報。
日本在重慶的間諜派駐機構總部，在兩個小時前被重慶警備司令部派兵給端了。
整整二十三人的參謀本部精英間諜，當場戰死二十人，其餘三人也是在重傷之後被捕。
雖然這些人就算被捕了，對於他這個領事來說，也不會怎麼受到牽連。
作為職業間諜，他們都有一個經過特別安排身份進入重慶的，完全和日本官方搭不上關係，甚至國籍上，不是中國籍，就是滿洲籍（東北人），根本和日本武官。
但是這位松本領事，真正擔心的不是他被牽連，受到西南政府驅逐，他是擔心這麼多帝國精銳間諜，竟然在自己的領事區內，被人家一窩端了，自己回國後，要怎麼面對那些參謀本部的大佬。
要知道，這二十幾人，可幾乎日本對整個中國西南派遣的正式間諜啊。
他們一死，計劃中的幾十項偵察活動，將不得停止，其中對於重慶的間諜活動，更是幾乎限於基本停止的狀態。
「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我就完了！」松本手上拿著情報，嘴上緊張的念叨。
不過很快，他的面上就閃現一絲忍不住的笑容。
那是一份參謀本部間諜豬口進入范莊，接受范哈兒接見的情報。
有了這份情報，加上參謀本部派駐重慶間諜機構的被摧毀，兩者幾乎完成了最完美的搭配。
毫無疑問，用後者這份情報，去解釋前者的損失，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快，把這兩份情報，通過密電發到參謀本部。」松本義郎馬上叫來了領事機要秘書，對他下達命令。
不顧此時他的臉上，卻是已經不見了剛才的笑容，反而是一臉的嚴肅，彷彿在傷心什麼大事一樣。
日軍參謀本部的反應還是很快的，馬上就和日本外交部門的命令一起，發到了松本義郎的手上，要求他不擇手段，動用在重慶可以動用的一切力量，刺殺豬口這個叛徒。
這下，參謀本部間諜被全殲一案，等於有了一個完整定性。
而此時的渣滓洞三層小樓中，三麻子正和韋氏兄弟商量，怎麼用豬口這個香餌，來吸引更多的日本情報人員。
三天後，在付出幾十人傷亡，幾十家日資商行涉及違法被查處後的代價後，叛徒豬口，終於勇敢的倒在了刺殺隊員的槍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