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九節 失敗就是契機 文 / 黃初

    第一百三十九節失敗就是契機

    在別人開心的時候，過去說一竄祝賀的話，人家不一定會記得你，如果是在對方傷心的時候，哪怕過去只說一兩句安慰的話，也能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所以看到小美人魚楊秀瓊在預賽中大勝，范哈兒雖然站了起來，卻沒有馬上走過去向美人魚祝賀，他直接走向了四川隊所在地。

    四川的那位代表馬蘭花，在隊裡精心設計安排下，竟然意外如願的獲得了第三名，同樣順利進入了決賽，隊員們也在為她高興的歡呼呢。

    在參賽之前，雖然四川隊和范哈兒，都為馬蘭花的這次比賽做了很多安排，比賽技術、比賽策略，各方面都有考慮。這位馬蘭花隊員也同樣很努力，但她畢竟天賦不如從小在泳池鍛煉的南洋隊員，整個四川隊對於游泳奪冠，基本沒什麼信心。

    這次能夠順利闖入決賽，其實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

    不過只要進入了決賽，這位馬蘭花就還有進一步發揮的空間，根據各場預賽大家表現出來的實力，甚至最終問鼎第二名，僅排在楊秀瓊之下也完全不是問題。

    范哈兒走過去以後，也是微笑著向自己隊馬蘭花表示祝賀，同時還不忘向他們作出承諾：

    「如果在決賽中獲得第一，我個人獎勵五你百大洋；如果獲得第二，獎勵兩百大洋；獲得第三，則只有一百大洋。」

    這獎勵已經是很多人半年的工資，對比於其他各隊的獎勵，毫無疑問已經非常豐厚了。

    「喔……」幾個四川隊的隊員，齊齊發出一陣歡呼。

    范哈兒在隨後，直接過去給了楊秀瓊豎了豎大拇指，再給一個支持的笑容，隨即就轉身離開，去了別處幾個場地，觀看了四川隊另外幾場比賽，並對那些四川隊的隊員們也進行了關懷和加油。

    他好歹也是四川省代表團領隊，對於自己隊伍的成員，當然要關注一下。

    在來上海之前，范哈兒就已經放出狠話，要力爭奪取全國總錦標。那些上海灘的記者們，現在可是時時刻刻在背後盯著自己，要是四川隊表現太差，最終名落孫山的話，那自己鐵定就要在輿論界淪為笑柄了，加上那個最近的美人魚事件，更是會被那些激憤的記者們，給狠狠的釘在恥辱柱上，進行大肆鞭撻。

    白天是正常的比賽，晚上受制於現在的條件，卻是基本不進行競技的。

    不過作為各省封疆大吏，老蔣將大家叫到上海來，當然也不會真是讓他們來只觀看比賽，沒事給自己省隊加油的，他可是真有要事，需要和各省大員會商。所以到了晚上，就由老蔣發起，選擇了在上海市政廳，舉行了國民政府委員會議。

    全國各省的主席、保安司令、駐軍軍長，和中央的國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長、軍委會主席一起參加了這次更高級別的會議。

    大家對於老蔣挑起的這次會議，還是很有心理準備的。

    在老蔣好不容易把紅軍趕出了江西中央根據地後，他的勢力已經空前膨脹，而在追擊紅軍過程中，更是連下幾省，將何健等老派軍閥，乖乖收伏到麾下。就這一下，不僅是他自身的實力大漲，而且需要面對的對手，也是立刻減少了不少。

    到了這個時候，原來的政治格局，必然要進行一些調整了。

    同時接下來，對於政府和各派系需要參與的共同事務，也必須進行一定的安排，要麼是繼續追擊紅軍；要麼對付非中央系統的內部勢力，包括范哈兒等地方軍閥在內的其他各派；要麼，就是乾脆的團結所有力量，進行一致抗日了。

    現在各省大員，差不多都是一步一步從基層自己爭取上來的人才，他們的眼光和認知，絕不像後世部分人評價的那樣無能。如今的中國，到底面對的是怎麼樣一個危局，他們中很多人都看得清楚，並且確實是想做點什麼的。

    不過這次國民政府委員會議的一開始，老蔣並沒有講抗日或者打紅軍的話題，而是開始進行了正式封賞。

    除了將何健等人的二級上將任命，在會議上再次通報確認了一番，以示恩寵外，同時宣佈了幾個省主席的調任。其他幾個地方的主席調任，范哈兒沒有注意，但是他的近鄰湖北省，卻是換了省主席，原來的張群省主席，被調到了國民黨黨部，被提名出任行政院副院長。新的主席一職，將有楊永泰接任。

    楊永泰，字暢卿，廣東省茂名市人。1901年考入廣東高等學堂唸書，後入北京法政專門學校學習北京政法專門學校畢業。曾任廣州《廣南報》編輯、廣東咨議局議員。1921年任中華民國臨時眾議院議員並加入國民黨。次年任國會參、眾兩院憲法起草委員會，與沈鈞儒等組織民憲法黨。1914年在上海創辦《正誼》雜誌，並與黃興等組織歐事研究會。翌年任上海《中華新報》主筆，反對袁世凱稱帝。1917年至1920年先後任護法軍政府財政部長、廣東省財政廳長、廣東省長。1922年任北京國會參議院議員、善後會議財政善後委員會副委員長，為政學系首領之一。1927年任南京國民政府軍委會參議。1931年任軍委會秘書長。1933年接任軍委會委員長屬下的南昌行營秘書長。1934年任國民黨豫、鄂、皖三省『剿匪『司令部秘書長。1935年任軍委會武昌行營秘書長、四川行營秘書長、國民黨候補中央執委。年底湖北省主席，1936年兼任湖北省保安司令，同年10月25日在漢口暗殺。

    這幾條獎賞和任命儀式一結束，這第一天的國民政府委員會議，結束時間也就差不多，可以正式完畢了。

    會議上雖然沒有發生任何一件和自己直接相關的事情，但范哈兒還是悶悶不樂。

    對於楊永泰這個任命，他可是一聽到後就很不安心。

    如果說老蔣以後的文膽謀士是陳佈雷，那麼在紅軍進行清剿期間的策略第一謀士，就鐵定絕對要屬這位楊永泰無疑。

    一個是文職的謀士，一個是軍事策略的謀士，後人曾經討論，認為如果楊永泰不是那麼早早遇刺身亡，讓他繼續在老蔣身邊做謀士，那以後很多軍事、政務上的事情，結局可能會大為改變。

    現在老蔣派這麼一位能力出眾的行營秘書長，來當自己近鄰湖北省的省主席，范哈兒當然心中十分憂慮。

    不知道這老蔣，是不是想對自己動手了呢？

    看來回去以後，還是得小心準備一下，至少，劉湘那兒就得預先安排。雖然劉莽子也是個人物，但范哈兒相信，讓劉湘對上楊永泰，他應該不是對手。

    而一旦楊永泰到達湖北履任，他必然會對佔據鄂西的劉湘勢力動手，到時候根據當初和劉湘達成的川軍互助協議，自己和劉文輝，卻也是不得不幫劉湘的，那樣一來，也就意味著和楊永泰產生衝突的可能。

    將來誰勝誰負且不說，這一戰的規模，就無法估量，這和抗日第一要務不符，必須盡量避免。

    所以楊永泰履任這事情，確實是需要慎重對待。

    范哈兒回答自己住處後，立刻通過加密電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通過密碼電文，發送到了四川重慶，提醒他們做好準備，同時也順便讓自己的參謀長鄧錫侯等人，對楊永泰一事進行會商探討應對方法。

    一夜無話，第二天范哈兒仍舊提前找到楊秀瓊的比賽場次，特意過去給小美人魚捧場。

    只是這位美人魚，在再次看到范哈兒的時候，卻是臉色騰然變紅，很是羞怒的瞪了范哈兒幾眼，直接側轉頭去，無論范哈日怎麼打招呼，她就是撅著嘴不理不睬。

    范哈兒看了她這樣的表情後，哪裡還會不知道，肯定是有人偷偷將自己在追求他的消息，直接告訴了這位小美人魚，而且肯定還說了自己不少壞話，惹得這位小美人魚對自己生氣了。

    其實這事遲早都會發生，總有一天，小美人魚會知道自己在追求他，也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的身家是怎麼樣一個情況。只是現在發生的這麼早，在范哈兒還沒在小美人魚那兒樹立起一個良好形象，更沒有怎麼體會到這位小美人魚的溫柔和美妙的時候，就被生生被人打斷了，范哈兒當然生氣了。

    眼中帶著怒火的掃視了南洋隊其他人一圈，隱隱已經帶了一絲殺意。

    難道是這些眼紅的混蛋做的？自己不能對干第一小姐動手，派人敲打敲打這些普通人，應該沒有問題吧。

    他這麼狠歷的目光一看過去，頓時把那位華僑領袖給嚇得半死。

    心中直嘀咕，我就說麼，這種軍閥不好招惹，看吧，小秀瓊不理他，這不講理的東西就把氣遷怒到我們身上來了。

    還好，這個華僑領袖，還是很有理智的，沒有故意和范哈兒抬槓對視，而是很乾脆的找個理由，暫時避開范哈兒。

    至於留小美人魚在范哈兒這個大惡魔身邊，他卻是絲毫不用擔心。

    早就有人跟他打過招呼，范哈兒不敢對小美人魚怎麼樣的，如果敢亂來的話，這邊人也不必出面阻止，自有有其他人會過來阻止。

    果然，范哈兒並沒對楊秀瓊真正怎麼樣，而是在那邊說了半天好話。特意連說幾個小笑話，只在中間逗樂了楊秀瓊一次，卻是還不能讓這位小美人魚回心轉意，繼續和昨天一樣和他開心說笑。

    無奈之下，范哈兒只能放棄：

    「今天就是決賽，小秀瓊要是勝利了，可別忘了和我的約會，我們華懋飯店見。」

    范哈兒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了，乾脆的抬出昨天定好的約會，拍拍屁股走人了。

    「哎……」楊秀瓊忙齊身想辯解，卻發現范哈兒也是理也不理的走人了。

    把小美人魚氣得直跺腳。

    「真是的，怎麼這麼不講理呢。」

    不過她對范哈兒，同樣沒有辦法。

    小美人魚是在昨天，再次被宋美齡這位乾娘接到她那兒住的時候，才第一夫人乾娘告知，有個外號范哈兒不良軍閥，正想不擇手段將她搶進門當姨太太，讓她自己小心一點，有事就直接叫藍衣社的十三太保曾擴情、賀衷寒、酆悌、戴笠、康澤、鄧文儀、劉健群、潘佑強等人幫忙。

    這十三太保，每個人的身份都不一般，後倆的軍統頭子戴笠，現在都只是其中之一，不能指揮得動另外幾個，楊秀瓊雖然只是宋美齡的乾女兒，論權位，當然不夠那十三太保來保駕護航，但這事老蔣親自下令部署，所以她的保護的級別，當然就高了。

    范哈兒憤憤的回到自己四川隊的駐地，很是一番鬱悶。

    這小姑娘家，昨天看起來還是很好騙的樣子，想不到僅僅隔了一晚，態度就變得這麼差了。看來，自己還真的是沒有辦法和人家正正經經談感情的，弄到最後，肯定還是要動用非常手段才行。

    至於楊秀瓊竟然敢毫無顧忌的給自己臉色看，而沒有任何畏懼，他也馬上猜到了，這位的身邊，肯定是有所依仗的。不過范哈兒在上海的勢力，可不僅僅是只有他自身的能耐，楊管北、杜月笙、哈同家族等，同樣都是自己的支柱夥伴，只要自己一句話，完全可以得到他們的全力援助。所以不管楊秀瓊身邊有怎麼樣的人保護，自己只要策略得當，謀劃的好了，還是肯定能成功吃掉這條小美人魚的。

    范哈兒考慮了半天時間，就在這時候，游泳場地上50米自由泳的比賽，也已經正式結束了。

    只是讓人意外比賽結果是，最后冠軍竟然不屬於小美人魚楊秀瓊。冠軍最後反而花落由范哈兒他們特意調教的四川隊頭馬蘭花上，第二名則是廣東隊劉桂珍，而小美人楊秀瓊，甚至只能僅列第三位。

    這是楊秀瓊成名以後，第一次在公開賽場上敗北。

    這個結果，頓時讓美人魚的支持者們大感意外。

    他們在賽場周圍議論紛紛：

    「這南國美人魚，也不過如此嗎！虧我還特意趕過來支持她，看她比賽，想不到竟然只是第三名，真是沒用，還不如讓我支持另外兩位呢。」

    「是啊，明年政府會組團參加奧運會，聽說那美人魚還宣稱要代表中國奪一塊金牌回來，本來以為她實力不錯，想不到她僅列第三，才這點能耐，怎麼可能代表中國隊參賽啊。」

    「就是，就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國人天性如此，當別人好時，當然能把她吹上天。當別人不好時，則可以用力的踩上幾腳，恨不能將她踩到地下。

    當然也有部分真心支持美人魚的人士，在一邊仗義執言：

    「應該是這次全會會，美人魚還沒適應過來，不是還有100米，200米的游泳麼，等下次比賽，肯定還能贏的。」

    「嗯，我想也是，最近關於美人魚的傳聞特別多，可能是什麼事情影響了她發揮，只要好好比賽，下回她肯定能出好成績。」

    這些議論，很多都一字不漏的傳到了賽場上的小美人魚耳中。

    聽到安慰鼓勵式的談論，小美人魚還能寬心不少，但對於那些充滿了諷刺和挖苦的話，這位年僅17歲的小姑娘，頓時直感委屈。比賽結束了好長時間，還是一臉眼淚汪汪的。

    其實就連范哈兒，剛在比賽結束時，也是很有幾分不信小美人魚會失敗，甚至懷疑不會是小美人魚，為了躲避和自己的飯局約會，故意輸掉了比賽吧。

    不過看看那個伏在泳池邊痛哭的楊秀瓊，范哈兒又覺得，小姑娘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僅僅是一天的接觸，他就能感覺到，楊秀瓊是自信甚至略帶倔強的，她喜歡擁有，喜歡拚搏，想要冠軍，她絕對不會僅僅是為了躲避一下飯局，就故意輸掉自己的比賽。

    何況范哈兒昨天看過這位小美人魚的比賽，覺得像她那樣毫無保留的比賽，在經歷了昨天的全力以赴後，會輸掉今天的比賽，也完全在可以理解的範圍。

    像這次四川隊能意外奪冠，就是范哈兒的技術和比賽策略的功勞，技術不必多說，比賽策略，則是范哈兒要求隊員在預賽的時候，適當保留體力，僅僅是爭取能夠進入決賽就可以，不必爭取第一。

    而四川隊的那位馬蘭花隊員，也確實很好的做到了這一點，再加上范哈兒為這次游泳比賽所研發的游泳鏡、泳帽、耳塞、超潤滑泳衣等各種新式輔助裝備的應用，才讓她最後能夠成功獲得冠軍。

    小美人魚僅列第三確實是因為她自己一時疏忽的原因，但四川隊的奪冠，卻也還是實力下的產物。雙方真正比較，實力誰輸誰贏也很難說。

    不過看了看自己隊員那些新式的裝備，再看看那邊還滿臉委屈的小美人魚，范哈兒心中很快有了一個想法。

    也許，小美人魚這次的失敗，正是自己追求她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