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古玄之旅 第五章 文 / 紫菜湯包
第五章
站在高空，近距離地看著兩方的修真者為此比鬥，竹意不著痕跡地歎息了一聲。
算起來他們和四周的諸多散修一樣，不過是湊了熱鬧，周圍的散修比他們還多了個心思，在混亂中佔點便宜，雙方戰鬥絕不會手下留情，就算撿不到大份的，也能撿點芝麻綠豆的小便宜，為此周圍的散修不減反增。
竹意的位置不管是對戰鬥中的五個門派，還是周圍是散修，都非常搶眼，但有過之前的例子，就算看到了他們，也沒人上去找他們的麻煩，竹意和身邊的人也不曾插手兩方的恩怨。
對這次四門派的突然發難，古玄派大多數人都莫名其妙，古玄派和這四個門派的關係算不得好，但也沒有差到讓他們聯合起來圍攻的地步，而且古玄派對待各門派和散修向來都一視同仁，更重要的是古玄派的門人沒有其他大門派門人的一股子傲氣，待人謙和不說，仗勢欺人這樣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做，這樣的門派引來落秋宗、竹翔派、火耀宗、幻水閣四門派的圍攻，讓人費解。
古玄派中真正知道真相的只有少數人，很多人都不明不白地和人打了起來，古玄派的門人之前動手的時候還能收下留情，但見到平日裡相處的門人死在對方的狂轟濫炸之下，一股子怒氣、不甘無處發洩，本來還能控制手下力道的人，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有些見到親友慘死的，更下了狠手，一擊必中、必死。
落秋宗、竹翔派、火耀宗、幻水閣四派出了人數勝過古玄派，並沒有太大的優勢，更何況真正的高手是古玄派多於四派，一直消耗的不過是兩方最基礎的力量，現在看的就是誰消耗地起，這次的爭鬥也不會有真正的贏家，縱使有一方贏了，也不會立刻恢復過來。
「都打了一年了，可以消停了吧？」綠萼從不曾見過這樣的陣仗，早從興奮中緩過勁來，不再好奇地盯著戰場，反而所、縮在歐陽律的懷裡，白著俏臉，若不是還有人可以依靠，早從空中掉下去了。
反觀歐陽律就要比綠萼鎮定多了，儘管也白著俊臉，但至少不需要靠著他人的攙扶才能站穩，還能撫著虛弱的綠萼。
「打起來了，哪能說停就停！」別看歐陽律便面上看上去還算鎮定，但內裡早就翻江倒海，要不強撐著，比綠萼的情況不會好多少。
「我……看了一年，找個地方休息吧？」底下的戰鬥已經慘烈的她負荷不起，再看下去就會覺得特別壓抑，「律哥？」綠萼悲哀地發現，六人中就她和歐陽律萎靡不振，另外四個人都精神地很。
「好吧！」歐陽律看了眼綠萼，她的狀況確實不太好，當下和竹意打了聲招呼，離開四人身邊，找了一處人相對較少的地方，離開人群，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和綠萼兩人坐在地上休息。
也許看兩人是從高空中那個讓人無法靠近的地方下來的，聚集的散修沒有為難他們，甚至讓出了一條通道讓他們離開。
用神念看著綠萼和歐陽律找了個地方休息，確實他們四周沒有認為威脅到他們安全的人後，收回神念，關注起場中的變化。
古玄派以正殿為中心亮起了防禦陣法，空中的那些打鬥的餘波跟本就威脅不到古玄派的正殿，正殿四周都聚著一股股的修真者，天空中也能看到相互纏鬥的修真者。
在古玄派的戰鬥已經持續了一年，在一年中古玄派的附近冒出來不少猛獸，都是衝著修真者的屍體而來，修真者的鮮血和肉比普通的人肉鮮美，並且蘊涵著一定的靈氣，被猛獸分食後就會被吸收，長年累月竟然也成長地異常強悍。
就像現在，在竹意他們的頭頂盤桓著幾隻大型的飛禽，展開翅膀大的十來米小的兩三米，異常凶悍地在天上不斷尋找著有利的位置，甚至還能時不時地上去偷襲一把，被它們偷襲的幾乎都是力竭瀕死的修真者，這最後的偷襲把他們最後一份活下去的希望也給埋葬了。
不止天上，地面上也跑出來很多猛獸，圍在古玄派的附近。這些猛獸也知道好歹，修真者這個層次的戰鬥他們插不上手，安靜地等在一旁，準備伺機而動。
但戰鬥正酣的修真者可不管自己被多少的猛獸、飛禽給盯上了，也不敢在戰鬥中分心，一股子投入。
「還真坐地住！」簫玉盯著同樣在空中俯瞰著戰鬥的古玄派的十一個散仙，特別是讓他關注的老頭，像個沒事人一樣端坐在雲端，看著地下的徒子徒孫們一個個死在對方的飛劍下，居然沒有任何表情，一臉淡然地看著被層層陣法保護著的古玄派正殿。
除了他，大部分人都一臉焦急地看著下方的消耗戰，他們一眼就看出戰局對古玄派，奈何古玄派中實力最強的人只要冷冷看上他們一眼，他們就沒有勇氣把想結束戰鬥的話說出來，這麼一拖就拖了一年，古玄派的門人也死了大半，剩下來的幾乎已經真元枯竭，僅憑意志力硬撐著，再不阻止幾乎就要命喪戰場。
好在古玄派的努力並沒有白費，落秋宗、竹翔派、火耀宗、幻水閣四個門派也並不好過，剩下的人都和古玄派的門人類似。
竹意慢慢地看著，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被刀劍飲盡了鮮血，枯萎在刀劍之下，幾次控制不住想要動手，可終究沒有衝動，到此刻他多少也知道，門派之間的爭鬥除非有一方消失，不然爭鬥永遠不會結束，就算今天由他結束了戰鬥，難保明天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個時候他也不一定能趕過來阻止無謂的殺戮？
在這裡整整看了一年，慢慢變得麻木，不會再為一個消失的生命而難過。
豁然，坐在雲端，看似悠閒的老頭突然站起來，看著地上的修真者，說了一句話：「結束吧，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聲音穿透雲層，傳到了每個修真者的耳邊，就算是看熱鬧的修真者也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老頭在古玄派中似乎有很高的地位，他一說話，古玄派的門人紛紛停手，不再和對手糾纏，對方見到自己的對手打了一半就後退，其中有一兩個人追著殺了上去，手上的法寶還沒有落在對方的身上就被人阻止，手上的法寶也被人收了去。
順著法寶飛去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到雲端的一個老頭，微笑著手擰白花花的鬍子，手上握著從下面修真者中奪回來的法寶，那麼個瘦小的老頭這一刻在在場的修真者心中顯得無比高大。
老頭收起手中飛劍，看都不曾看被他奪了法寶的人，慢悠悠的走到古玄派的正殿上空，也沒見他怎麼用力，保護著正殿的陣法打開一條細縫，老頭從縫中鑽了進去，鑽進去前老頭再度警告地看了眼四周的修真者。
這一眼，讓打著繼續戰鬥想法的修真者狠狠地打了個冷顫，悻悻地收起手中法寶，不捨地看著和他們大眼瞪小眼的敵人，慢騰騰地回到自己的隊伍中。
「終於忍不住了！」看到老頭出手，簫玉滿足地看著走入陣法中的老頭，「果然不簡單啊，為了看他動手在這裡等了那麼就也算值得。」
「哎……要虎大在這裡多好。」簫玉感歎，「沒人抬槓的日子過去得太慢了！」屹立著看著地下的修真者出神。
「結束了？」竹意注意到下面的修真者已經開始打掃戰場，古玄派附近被破壞殆盡，除了正殿還完好，其他地方都需要拆了再建，附近的猛獸、飛禽一見到修真者退開，空出大片的區域，紛紛出來，把主意打在戰場上的鮮血屍體。
滿懷希望地來到場中，但卻被修真者一一擊殺，畢竟是同伴的屍體，怎麼可能讓這些猛獸、飛禽叼走。
「不結束還能怎樣？難道真要把一方給滅了才肯罷休嗎？」簫玉總算見到了老頭出手，對這裡沒有多大的留戀，「走了嗎？」
「落秋宗、竹翔派、火耀宗、幻水閣四門派的人不傻吧？」墨始對著下面地上整理戰場的古玄派的修真者，突然問，「既然不傻怎麼會做傻事呢？古玄派向來不管修真界的事情，太陽系中大小事情幾乎都由這四個門派打理，他們還需要什麼權利？」
「這麼說似乎不錯……」甘翰低頭，學著墨始看著地下的修真者，「古玄派的修真者最先動手的時候非常迷茫，下手也不算狠……這麼一說就覺得很可疑。」
「可疑？」簫玉嗤笑一聲，「你們才覺得？」
聞言，周圍的人紛紛看向簫玉，簫玉在他們中算得上經驗豐富了，這事中有什麼隱藏的秘密也能猜個**不離十，聽他的口氣，似乎發現了什麼？
「為什麼古玄派的散仙不動手，只讓修真者在下面對殺？」簫玉冷笑著問。
聽了簫玉的話眾人紛紛鬱悶，難道不是因為影響太大才不動手的嗎？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動手了，不過選擇了點到為止的方式而已。
「想不明白？」簫玉看了他們的表情，輕易就能猜出來，「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找了綠萼和歐陽律一起回小行星吧……平靜的日子總是難以長久。」感歎了一聲，簫玉不再留戀，轉身來到宇宙中。
「什麼意思？」簫玉瀟灑的離開，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人。
「這裡是不是有事情要發生？」簫玉離開前的話猶在耳邊，最後一句更是不難理解。
「難道是兩個勢力的爭鬥埋下的隱患？」再次看向地面上清理著戰場的修真者，另外四個門派的修真者已經聚集在一起，準備離開，「似乎沒什麼事情發生……」疑惑著跟上簫玉離去的身影。
「慢慢等吧，到時候就會知道！」甘翰也跟著墨始離開，看向還站著的竹意，「綠萼和歐陽律就麻煩主人了。」說著飄然而去。
被留下的竹意苦笑著飛向綠萼和歐陽律，把他們帶到宇宙中，讓綠萼叫出飛船，眾人魚貫而入，設定好目的地，又通通閉關去了。
「怎麼會這樣？」綠萼無聊地在飛船中晃來晃去，從不見時間過得那麼慢，「古玄派的講道還沒結束呢，怎麼急著回來……哎……」綠萼哭喪了臉，愣愣地盯著飛船控制室裡的屏幕，上面記錄了飛船經過的星域的畫面。
「唉？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顆星球了？」宇宙中的星路幾乎是固定的，突然多了一個星球讓綠萼想到這個星球上可能有類似於簫玉這樣的高手，為了謹慎起見，綠萼拿出來時的星圖和現在的對比，一比之下又發現了幾顆突然出現的星球，「已經十幾顆了，數量有點多……」
其實按修真者的記憶，想要把東西記錯真的不容易，更何況進過對比後，出錯的概率更是小，但星路上突然多出十幾顆星球實在一見離奇的事。
按下小小的好奇心，把主意打到了在房間中修煉的眾人，想了想又搖頭，修煉的時候最忌諱人打擾，雖然不見得是重要關頭，但多給她幾個膽子，她也沒膽進去，若說去找歐陽律吧，肯定能成，但就算多了歐陽律她心裡也沒底。
正琢磨著，飛船突然震動了一下，朝著某個方向飛去，偏離了原來個軌道，綠萼一下子把視線集中到屏幕上，屏幕上顯示飛船正在快速靠近一顆突然多出來的星球。
飛船的震動驚動了房中修煉的五人，飛船一震後，五人幾乎不分先後地來到控制室，看向唯一清楚真相的人。
「別看我……」被那麼多人盯著，感覺有點毛骨悚然，立刻撇清關係，「剛才看星圖的時候發現附近多了十幾顆星球，正在研究呢，飛船就不受控制地飛向其中一顆。」
剩下的人沉默不語，眼看著飛船的速度越來越快，都沒人阻止，綠萼愣愣地看著他們的表情，看向他們盯著的屏幕，緊張萬分，一一看過竹意眾人，憑空生成無數信心。
飛船降落在土黃色的星球上，飛船外是漫天的沙丘，夾著陣陣疾風，帶起連天的沙塵，掩蓋著周圍的景象，飛船降落後四周並沒有什麼動靜，綠萼啟動飛船，駕馭著飛船離開星球，飛船沒有任何回應，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先下去吧！」看著綠萼重複了幾遍，飛船沒有任何動靜，再看四周的環境也不算惡劣，既然飛船起不到作用，就出去確定。
六人默默地站在沙地上，綠萼把飛船收進儲物戒指中，剛才飛船停留在沙地上的痕跡立刻被周圍的風沙抹掉，最後只能看到一層一層的沙丘。
「這個星球應該是剛出現的，星球上沒有任何活物。」墨始運起神念查看，無名星球上的景像一寸不漏的反應到他腦海。
「修真者不會像我們一樣乘坐飛船，用飛船的大都是凡人。」簫玉也運起神念，不像墨始那樣僅看星球的外面，也檢查著星球的內部，「這些人只要一離開飛船幾乎就沒有活下去機會，能找到的也不過是屍骨。」
「距離我們上次經過不過十幾年，這顆星球肯定是在這十幾年出現的。」綠萼一直無所事事地呆在飛船上，這些事情比其他人清楚多了。
「星球上就只有我們！」簫玉仔細地看過後，得出結論，「不過，在星球上發現一個有趣的地方，有沒有興趣看看？」
「什麼地方？」綠萼反應過來，期待的看著簫玉。這些不正是剛才她在想的嗎？現在差不多都實現了。
「這顆星球上有一條通道。」簫玉宣佈答案，「不過……看不到通向哪裡，只能看到在星球的北極。」
「果然……」聞言，竹意一寸一寸地覆蓋著星球的表面，果然在星球的北極有一個黑色的漩渦，漩渦中夾著一掉通道，在漩渦附近還能看到扭曲的空間，四周散佈著細小的空間裂縫。
「主人，我們去看看吧！」綠萼從竹意的口中聽到果然有這麼個地方，身邊又有四個高手保護，完全沒有半點應有的害怕。
「看看？」竹意對上綠萼興奮過度的臉，忍不住問，「要是通道後面環境會讓你死在裡面也要去看看嗎？」以竹意神念的強悍也只能看到通道口的模樣，再深入就黑乎乎的一片，裡面有些什麼也只有弄出這一切的人才知道！
「……」綠萼遲疑，就算再頑劣也是珍惜自己的性命的，聽竹意話中的意思，裡面似乎不好走，甚至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這樣的地方怎麼能不去看看，你要怕了就在外面等我們！」簫玉似乎沒看見綠萼臉上的遲疑，往發現漩渦的地方去了。
反觀綠萼沒有了最初的興奮，耷拉著腦袋跟在大伙的身後，很想對他們說自己不去了，又怕自己一個人留在外面發生什麼意外。
「算了，去看看吧！」綠萼認命地低頭，暗自嘀咕，跟在後面。
六人越靠近黑色漩渦，身邊的拉扯之力就越大，像綠萼完全靠著簫玉的保護才能勉強跟上大家的腳步，心裡早後悔死提議來這裡看看，現在就算想回去也沒有那個能力，只能硬著頭皮跟著簫玉，歐陽律在綠萼後，艱難地站立在原地，等眾人發現他的時候，已經和其他人落下了一段距離。
「歐陽律？」甘翰認命地回過頭，帶上歐陽律，跟在最後面。甘翰的實力帶上歐陽律非常勉強，漸漸就落在了最後面，竹意看著身後相距越來越遠的甘翰和歐陽律，叫出吵著無聊要求出來透氣的竹邇，讓他護著兩人。
竹邇的到來，讓兩人鬆了口氣，慢慢跟上了前面的竹意和簫玉等人：「真麻煩……這樣的小事竟然還要勞駕我！」竹邇抱怨，無奈的看著被他護著他甘翰和歐陽律。
歐陽律聽到這話面上沒有表情，甘翰地抱歉地看著他。
「行了行了！」竹邇看向最前方，前面出現了一片黑色，「不想給我找麻煩就動作利索點！」
突然出現的黑色立刻引起了竹意他們的注意，黑色形成了橢圓形的漩渦，漩渦的最中心縮在黑雲中，漩渦四周隱隱閃著紫色的細雷，無與倫比的罡風從漩渦中心吹向四周。
靠近了看，黑色的漩渦幾乎覆蓋了整個星球的北極，延綿千里，越靠近漩渦，身上受到的拉扯之力就越大，拉扯著地面上的人飛向黑色的漩渦。除了竹意還有心思去看頭頂的漩渦外，其他人都需要全力抵抗這種拉著之力，才不會被罡風扯離地面。
頂著罡風，一行六人終於來到了黑色漩渦地下，出奇的這裡並沒有任何的罡風，甚至連一絲風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