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六章：小鎮繁榮 文 / 包子有餡
「幫幫幫~」三聲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陸蔭竹連忙將自己的手從三凡的臉上輕輕拿下，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輕輕撫了撫並不散亂的鬢角，這才輕聲漫步的來到門前。她悠悠的打開門，卻見門外站著一個書生。
書生本來還面含微笑的臉略微呆滯了一下，馬上忙不迭的收起笑臉後退一步，看看房外掛著的號牌，揉揉眼睛，又看看相鄰兩個房的號牌。這才搔搔後腦勺鬆了一口氣，向陸蔭竹施了一禮：「水某冒昧了！敢問小姐一聲，王三凡王兄可在？」
陸蔭竹看看這書生的呆相，心中好笑，面上卻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因怕驚醒了三凡，輕聲說道：「正睡在屋中尚未醒來呢！」
水長天一愣，道：「王兄真是一通好睡……你看，這太陽都快要下去了！」
陸蔭竹剛要搭話，卻聽屋中話語響起：「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水兄，來的早啊！」
水天長看看三凡揉著眼睛，一副慵懶的模樣，笑道：「王兄說的好，瞧著夕陽遲遲不肯下去，可不是要看你究竟要睡到幾時嘛！不知是我來得早還是王兄起的晚呢？」
三凡看看天色，笑道：「我倒覺得恰到好處……這村鎮不同城中，白天市集雖然熱鬧，但還是沒有晚上的社火更見風致！」轉頭看向陸蔭竹，微笑，「你去看看小雅，將她喚過來。我這一覺睡得雖飽，肚子卻空空如也，正好美美的品嚐一下次處的風味！」
陸蔭竹聞言向水天長頷首作禮，便自去二女房中。
水天長看著陸蔭竹裊裊婷婷的背影隱沒在不遠的客房處，扭頭沖三凡促狹一笑：「我說王兄怎麼如此如此疲憊！無怪聖人有言『色是刮骨鋼刀』」說著，他收起嬉皮笑臉，一副正氣凜然模樣，衝著北邊長作一揖，「弟子謹受教！」
三凡大笑：「『非禮勿視，非禮勿言』，聖人就教出來你這個不厚道的學生了。有辱斯文啊！」也學著對方的模樣，歎口氣，斜覷水長天，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
三凡自將水書生領進屋裡招待，二人剛說笑幾句，陸蔭竹姐妹已經收拾好了，來到二人面前。三凡向水長天笑道：「水兄起了遊興，自然將此處的好去處打聽清楚了吧？我們今晚自以水兄馬首是瞻了！」
水天長微微一笑：「在下還真得打聽了一二，在加上家中也有走南闖北的老人曾經介紹過－－這臥虎小鎮平日裡倒也平常，不過到了集市可是一等一的繁華去處，即便與京城相比也不遑多讓！」
三凡三人一愣，隔著窗子向下看去－－這黃澄澄的地面，也就人是熙熙攘攘的，可也遠比不得京城舉袖蔽日、揮汗如雨的勝景啊。
水天長嘿嘿一笑，指著熱鬧的街市，輕聲笑道：「茫茫人海……你們不要只見大海不見水滴，仔細看看！」
三凡瞇著眼仔細觀察著各色人群，心下有了譜：「按說鄉村集市，這需用東西也無外民間日用的物件，這人流也應都是鄉民。可是這集市裡的繁華氣象雖按水天長的說法誇張了，但是繁華程度與郡治所在也差相彷彿了；更兼人流中三教九流不一而足，自己幾乎懷疑自己到了天津衛的天橋呢……此處定有不足為外人道來的緣故。」他心中想定，面上卻不肯露出來，故作疑惑的問水天長：「水兄的話有些大了……看此處的確繁華，可是若與京城相比，還是差之甚遠了。」
水天長看看三人神色，也不再多言，微微一笑，道：「今天正好是市集的第一天，此間的繁貌盛景，到了晚上，王兄自然知道了。」
三凡也不多問，淡淡一笑：「那我們今晚就睜大眼睛看看水兄言語中的盛景！」
待到天色漸暗，果然如水天長所說，這萬家燈火映照下小鎮卻成了一座不夜城。鎮中不但不見行人變少，反而更加熱鬧。此時街景才讓三凡覺起果然與京中繁華街道不遑多讓了……而那些熱鬧的地方，天南海北各色語音混雜其中，真的讓人覺得好像整個大夏具體而微、匯聚一堂。
三凡與水天長帶著二女也在人群中穿行著，陸蔭竹和小雅此來還是從京城出來以後第一次碰到如此熱鬧景致，都有些興奮呢。她們四處打量著身邊的三教九流，操著各種口音叫賣的貨郎，讓眼睛過個癮先！三凡卻有些疑問，問水天長：「按理這貨郎都算是行商了。看這些人還真不少，怎麼不四處叫賣，反而聚在這裡湊熱鬧？」
水天長笑道：「你以為他們是為了叫賣嗎？他們是來這裡進貨的，晚上在這夜市中叫賣也不過是圖幾個小錢，過了這一宿，他們就又得山南海北的轉悠了！」
三凡細細一看－－可不，這些貨郎嘻嘻哈哈的叫賣著也並不太賣力，十句中倒是有六句是在和同行們招呼著，互相打聽著各地市集的貨色行情，這小買賣倒是還在其次了。
三凡奇怪的問道：「這四處商埠我也都略有耳聞，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臥虎小鎮還有如此熱鬧的集市呢。這不成了大夏的小商品集散地了嘛？」
水天長不以為然地說道：「呵呵，王兄眼中能夠看見的自然是些小生意了。可是這臥虎鎮未必沒有大頭，這幾天小鎮說不定有多少林中虎、過江龍呢。不過你如果沒做過生意，或者入了行也沒人引薦，這臥虎小鎮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啊！」
三凡微笑，道：「看來我還真幸運呢……適逢其會，我正考慮著要不要也找樁生意做做呢。」
水天長聞言，嘴角略微一抿，笑道：「那也未嘗不可。不過水某眼拙，現在還沒看出王兄何方職分。」
三凡一愣，自己還真的沒說過自己是幹什麼的，當下微微一笑，說道：「水兄是讀書人，我幹的那行可是聖人最不感冒的……」
水天長愕然道：「水兄職分所在，關聖人何事？」
三凡嬉笑：「豈不聞『君子不近庖廚』乎？我就是那個『庖廚』！」
水天長大笑：「王兄莫要說笑！自古君子不近庖廚，可是庖廚也未必挨的著君子。王兄說過昨夜讀書度夜，一個廚子哪裡還顧得上讀書嗎？」
「誰說廚子不能讀書？在你面前可站著兩個廚子呢！」三凡看水天長不信，收起嬉笑莊重的說道。
水天長看他姿態，愈加覺得他的說法殊不可信，不過既然對方並不想表露身份，他也不好咄咄逼人，作勢跑遠幾步，笑道：「我可是聖人門徒！兀那廚子快快閃開，莫要近前！」二女見他這番做派，不由掩嘴輕笑。
三凡知他不信，不過也不以為意。四人說說笑笑，卻已經來到鎮子中心的場子上。
臥虎小鎮還真是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凡是各地所有，在這晚的鎮子裡還是鮮有沒有的。這不，熱鬧的場子裡不僅僅是生意人，還有四處跑江湖賣藝的、行走賣膏藥的江湖郎中、四處遊蕩看風水解籤算卦的……煞是熱鬧。三凡估計即便是大夏的京城這種景象也是僅僅幾個繁華街市能夠見到，不過京中之人自是一派大家景象，卻無現在其中各人的粗獷灑脫。三凡不禁對小鎮的來歷上了心，這番事業，若是無人籌措，僅僅憑著這京畿道上的一個小小鎮子，萬萬也達不到現在的盛景。這種集市已經能夠達到商品集散地的功用，這不僅僅是小鎮的位置了，還需要有人統籌安排－－其中人脈、商情渠道、貨品統籌等等都要有過人的手腕來掌控的，更兼不顯山不露水，秉承悶聲發大財的章程，竟然連朝廷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還有如此大的場面。三凡面色如常的看著旁邊人來人往，東西呼喝，心中卻不停的打著主意。
場子裡已經分成幾塊，卻是按類別細化開來。三凡自從當上廚子，自然的從中得到了趣味。來到這裡，不由自主地向著鮮香味美、煙火起處看去。水天長早已看在眼中，在旁笑道：「這幾日來鎮子裡的人們算是有了口福了－－五湖四海的風味都能見到。王兄，不入我們去看看做的地道不地道？」
王三凡當然點頭說好，小雅的臉上已經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幾人來到地方，此處竟然也劃好了地方，一個地方的風味擺在一處，也見到管理者心思細密，顯得井井有條。
所謂風味，自然不能像大餐一樣講究佐理。而這南來北往的各色人等脾氣性格差異自然很大，郵據案大嚼的，有細細品味的。不過有心人看來，最奇怪的還是三凡四人的情貌。本來還是水天長帶著三凡和兩女來到地方，可是一到了攤子前面，三凡和小雅反而如魚得水，看看食材、調料以及師傅的料理手法，三凡自然而然教起了徒弟。他向小雅講著各處風土人情，料理的地方特色，如何吃才能更加突出其中的風味，還有每道小吃的優點缺失。二人早已顧不上後邊的兩人了，自己在這美味之間陶醉品評。後邊的陸蔭竹也還罷了，畢竟平日裡耳濡目染，其中門道還能略窺一二。可是水天長早已經傻眼了，泡在孔孟之書經年累月，看著前面師徒二人才知世間學問皆有博大精深之處。陸蔭竹邊聽邊學著三凡的吃法品著其中滋味；水天長卻是往往手中有著或簽子，卻遲遲不送到嘴邊－－聽前邊三凡講解聽得呆了……不過三凡也是，你講地方風味也就罷了，連帶著當地山川地理、風土人情往往也是信手拈來。水天長瞠目結舌之餘，也只有更加心生敬佩！
雅好吃道的人也不在少數，三凡四人秉承著淺嘗輒止的態度一個攤子一個攤子的光臨著，攤子的主人往往也是走南闖北之人，見三凡對當地吃食如此精通，莫不引為同好。不知道從哪個攤子開始，一個攤主誤以為三凡是同鄉，一句土語問出，沒想到三凡對答的當地話更是溜圓，弄得攤主當場以為遇到了同鄉，幾番相互唏噓，弄得攤主眼淚汪汪的，讓三凡在往後的攤子上再也不敢多事！卻讓水天長更加的瞠目結舌，一時間對三凡的景仰之情溢於言表，索性在三凡講到風土人情之時將自己的問題一一列舉，三凡也不以為意，舉重若輕，讓水天長的疑問自然消散。而陸蔭竹在後看到，偷笑不已，三凡三人一教兩學，逛攤子也逛出了交流會了……
雖然三凡每個攤子都是點到即止，可是也架不住數目眾多，幾人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將攤子好容易逛完了，卻也免不了肚子圓滾滾了。三凡沖水天長笑道：「呵呵，看來我真有蠱惑聖人門徒的潛質呀！聖人的養生之道不是說惜食養生嗎？瞧你這一個飽嗝接著一個的打，若是到了堂前，先生免不了給你一頓竹片熊掌嘗嘗！」
水天長哽著嗓子反駁道：「聖人說的『惜食』說的是珍稀眼前的每一口美食，先生表揚我還來不及呢！呃~」說著，有一個飽嗝起立鼓掌。三凡三人失笑……
看看飽的走路都艱難的水天長，三凡幾人也逛不下去，索性趕回客棧休息。水天長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集市還要開六七天呢。還有機會的……」
三凡笑道：「無妨，沒想到此處竟然能品嚐到各地的風味，而且都還頗為地道。此來不虛，我們也打算呆上幾天，正好讓小雅練練手，試試手藝……」
陸蔭竹問道：「你又有什麼打算？」三凡看看也面帶疑問的小雅，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此處高手不少，往來眾人都是南來北往之人，口味輕重不一而足，更有嗜好地方特色。正好讓小雅錘煉廚藝，我的筆記她也看了，正要融會貫通才是！」
小雅點頭示意，目光中透著憧憬。
水天長卻驚道：「你們還真是廚子呀？」雖然有了蛛絲馬跡可尋，可是水天長對這般博學的三凡竟真的是個廚子還是覺得訝異。
三凡看他驚訝的模樣，大笑：「明日小號開業，還請水書生不吝尊駕，蒞臨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