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鐵血獨立團 第一四五章 特高課在行動（11－12） 文 / 紅燒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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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山子彷彿害了一場大病，面色憔悴怏悒。
此時已近早上七點，但山子依然和衣半躺，背靠牆壁沉鬱凝思。
自從夜間被玉梅和趙大年強拉回宿舍，山子的心緒裡始終縈繞著一個百思不解的謎團
出兵馳援**，這一行動可謂突如其來，可是安籐為何如此及時，準確掌握了馳援部隊的行跡。
當山子被這一謎團困擾得心焦神憊，卻試圖從另一個疑念中得到答案。
昨天上午，梁永輝和葉蘭前來獨立團求援時，順便透露了日軍駐嶠南特工的最新情況
根據江月影的最新情報，日軍駐嶠南特工組織現已增編到二十人，為首的居然是一位女少尉。
江月影特別介紹，亞榮館有一位少尉女特工，名叫山田優惠美，此人端莊文靜，是一位罕見的俏美人，在日軍特工內部被譽為「櫻花仙子」。
去年八月末，優惠美被抽調到梅公館協查辦案，至今沒回臨水，因此江月影懷疑，亞榮館有可能瞞天過海，密派優惠美潛伏嶠南。
通過江月影提供的情報，山子不得不把疑點聚焦在文惠的身上
首先，文惠正好來自臨水城，況且是經偽公署楚知事安身嶠南。
第二，從時間上看，文惠來嶠南，與優惠美去梅公館也相吻合。
關鍵是，文惠的容貌與江月影描述的情形十分相近，憑感覺貌似一人。
聯想到這些細節，山子的心情愈加苦悶，從個人感情上講，他對文惠也有一種說不清的好感，因此並不希望這懷疑是事實。
……
玉梅起床後草草梳洗一遍，急忙拎起夏雨送來的蘋果，鎖閉房門後直奔山子的宿舍走去。
對於玉梅的到來，山子原樣未動，也沒主動招呼。
玉梅也沒說客氣話，直來直去地問：「一夜沒睡吧？」
山子這才蠕動嘴唇：「睡不著。」
玉梅不再說話，拿一個蘋果放在茶缸裡，然後倒入開水。
山子問：「負責安葬烈士的人去了幾個？」
玉梅放下暖瓶回答：「軍務處只留兩個內勤，其他全都去了。」
山子又吩咐玉梅，回頭派人多買些燒紙，下午從烈士墓區給這次犧牲的指戰員集體祭奠。
玉梅答應一聲，又從臉盆中勾兌溫水，浸濕毛巾後遞給山子擦臉。
趁山子擦臉的當兒，玉梅說：「子凱，誰都不希望失去自己的戰友，但戰爭就這麼殘酷，作為一團之長，首先要放寬心量，把腰桿挺直，這才是咱們獨立團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不知道是被玉梅的話所感動，還是為失去的戰友而心痛，山子這時的臉上又簌簌流淌著淚水。
盡然玉梅下意識咬緊嘴唇，但終於抑制不住感情的衝動，淚水也從眼眶裡簌簌地流出來。
不過理智告訴玉梅，她的每一滴淚水都會加重山子的痛苦。
於是玉梅強顏作笑，從茶缸裡撈出蘋果：「子凱，這是夏雨從溪滸鎮上買來的，快把它吃了。」
山子接過蘋果，卻又放在桌子上：「玉梅，你把小茹喊過來。」
玉梅的心多少有些淒涼：「子凱，有什麼事能和玉梅說嗎？」
山子苦澀一笑：「這事跟你沒法說。」
玉梅遲疑片刻，方才邁開腳步。
小茹就在隔壁，臨時宿住小劉的宿舍，因為夜裡睡得晚，至今還在酣睡，聽到玉梅的喊聲，恍惚地坐了起來。
披頭散髮跨進山子的房門，小茹乜呆呆地問：「山子哥，您有麼事？」
山子反問小茹：「巧雲，你說玉梅漂亮嗎？」
小茹愈加怔愣：「山子哥，你這啥意思？」
山子滿臉嚴肅：「請回答。」
小茹下意識看一眼玉梅：「當然漂亮。」
山子又問：「如果玉梅穿一身便衣，能不能看出她是八路軍？」
小茹說：「不可能。」
山子點點頭：「那我再問你，文惠像不像日本女軍人？」
小茹的回答依然很肯定：「絕對不像。」
山子突然激動：「這就對了，江月影猜的沒錯，文惠就是日軍駐嶠南特工組織的女特工，估計還是頭號人物。」
乍一聽山子的結論，小茹和玉梅的目光全都變直了。
玉梅說：「子凱，這可是十分嚴肅的問題，千萬不要信口開河。」
山子凝眉沉思一會，卻吩咐玉梅通知趙大年，早飯後就在他的辦公室開會，小茹一塊參加。
不知內情的人都覺得奇怪，山子的辦公室門前第一次布設警衛。
會議一開始，山子直接點名議題
針對日軍嶠南特工組織，現把文惠列為重點懷疑對象，迅速展開調查。
一聽山子的議題，趙大年驚訝得像個木偶，好久回過神來，臉上卻表現出少有的嚴肅：「王團長，請您說明理由。」
當山子說完三項理由，玉梅率先發言：「子凱，大千世界，巧合的事與相似的人比比皆是，不能憑主觀臆斷妄下結論，況且程曉穎也只是猜測。」
山子這時捻一下下巴：「玉梅，如果我是主觀臆斷的話，那你又有什麼客觀事實推翻我的懷疑？」
玉梅說：「子凱，你仔細想想看，假如文惠當真是日軍特工，為何你多次出入她的住所，卻沒對你做出抓捕或殺害行為？」
山子正欲反駁，玉梅接著說：「再就是，既然是我們的敵人，文惠又為何設身處地，幫我們搞來那麼多貴重藥品？」
山子問：「說完了？」
玉梅沖山子一笑：「請回答。」
山子習慣地咳嗽一聲：「其實道理很簡單，如果文惠殺了我王子凱，這等於切斷通往獨立團的途徑，所以才留王子凱當一座橋樑利用他。」
至於給獨立團搞藥品，山子說，那完全是一種障眼法，目的是更好地隱藏自己，這種手段更陰險，更可怕。
聽完山子的辯詞，玉梅思慮許久，才把目光轉向趙大年。
趙大年終於表態，請山子安排具體調查方案。
可是山子轉而又問，安籐為什麼知道這次馳援行動。
玉梅和趙大年誰都無從回答山子的質疑，一個個凝目沉思。
山子接著詢問玉梅，夏雨什麼時間去鎮上買蘋果。
玉梅回答，是昨天，在去鎮上之前，夏雨還約小馮作伴，走的時候不到兩點鐘，回來時不到五點鐘，前後大約四小時。
趙大年明白山子的意思，於是說，溪滸到縣城一百二十多里地，僅從時間和路程上看，夏雨就不具備傳送情報的條件。
山子依然抓住夏雨不放：「趙兄，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夏雨為什麼偏在獨立團出兵時去鎮上？」
趙大年苦笑一下：「或許又是巧合吧。」
畢竟是報務員出身，小茹這時冷不丁兒說
有一種情況可以讓夏雨及時傳送情報，比如在溪滸鎮安放一部電台。
小茹一言既出，立刻驚呆了山子、玉梅和趙大年。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小茹目光一亮，撒腿跑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