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鐵騎奪金 第四十六章 心存高遠 文 / 蘇潛
第四十六章心存高遠
正當胡德昌、嚴壽、傅升以為蘇翎已經交待完畢。心中已經開始琢磨這新的商貿之路時,蘇翎卻並未令其離去。
「船場。」蘇翎將這兩個字說得十分緩慢,但咬得很重,顯然對造船一事,頗為重視。
「胡德昌,這些年你們的船隊在海上可有漂沒?」
「有的。」胡德昌尋思了片刻,接著說道:「遇到海上大風,是常有的事。這幾年船隊中有七艘遇風沉沒,好在都是小船,損失不大。」
「最大的船能裝多少糧食?」蘇翎還是頭一回問得這般仔細。
「四百石。」胡德昌答道。
蘇翎皺著眉頭,說道:「這幾年你們都沒找到更大的船?」
胡德昌答道:「朝廷海禁日久,大船很少見到。眼下的船都已是最大的了。」
「不夠大。」蘇翎說道。「我們以後要裝運更多的糧食、軍需,若都是這般大小,那得多少艘才夠?」
胡顯成此時接口說道:「大哥,趙四倒是尋到一些造船的工匠,但只是修造了一些小船,至於大船琢磨得如何了,這些日子一忙,倒是沒多問。」
蘇翎想了想,說道:「這樣恐怕光我們去找,也不好辦。」
胡顯成又說:「大哥。不如像你以往說的,懸賞如何?」
「懸賞?」蘇翎倒是有這個念頭,不過,這只是尋人,可這船場還得有人管才行。
「一萬兩。」蘇翎說道,「胡德昌,這個由你去辦。只要能造出大船的,賞銀一萬兩。」
「賞給工匠?」胡德昌問。
這一問,倒是提醒了蘇翎。此時造船,可不是如同打鐵的工匠那般,一兩個人便能完成。按此時大明匠籍的規矩,怕是沒有工匠能夠勝任單獨造一艘船的可能。
蘇翎不禁又開始在廳內踱步,在眾人面前走來走去。好一會兒,才說道:
「不論是什麼人,只要能造出大船,便給賞銀一萬兩。若是不夠本錢,可以給其墊付。」
這等於是將船場交給此人,胡德昌倒是立即反應過來,提出一個建議:
「將軍,不如將賞銀分為數等。能造四百料船的,賞千兩,一千料的,賞五千兩。更大的便更多。」
這個建議倒比蘇翎的的可行,畢竟造小船比大船更有把握。
蘇翎卻想的更進一步,說道:「乾脆這樣,胡德昌,你們將船場也作為商貿的一部分辦。只要有把握自己辦船場造船的,一律允許其自辦船場,有你們頒發執照,銀子不夠,便借給他們。」
趙毅成提醒道:「大哥,這該是屬於工部的吧。另外,那些其它的工匠們,是不是也可以這麼辦?」
蘇翎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說:「未必還成立一個工部?咱們哪兒還有人?」
趙毅成一怔,倒是沒想到這個問題。缺人的窘境,一至如此。
說出了難題,蘇翎倒不再踱步,緩緩在椅子上坐下,這種事情,可比練兵打仗複雜得多,也瑣碎的多。
「這樣吧,」蘇翎說的緩慢,「胡德昌,眼下也只有你們能做這些事情,我們幾個,還得掌軍。這不管是屬於工,還是屬於商,都由你們來辦。」
「這」胡德昌看了看嚴壽、傅升,倒不是不敢答應,而是一樣面臨人手問題。
「不必急。一步一步地走。」蘇翎說道,「趁著這回這些人都是剛到,我們要考慮的全一些。鎮江城外,單獨給工匠們劃出一塊地來。先按我們需要的軍需為首,鎧甲、兵器算是第一位的。不論是那些工匠自己成立作坊,還是原先的大戶、商人出面組建店舖,都由你們頒發執照。我會派人專門檢視品質好壞,拿銀子去買。這是總的想法。還是像適才所說,若是那些工匠們不夠本錢,便先借給他們。只要頭一批貨出來,便能周轉。以後便就正常了。」
「要算利息麼?」胡德昌腦子裡只要出現銀子,便於利有關。
蘇翎看了看胡德昌,說道:「你們自己去商議。記住,要先讓這些店舖、作坊動起來,能造出我們需要的物事,再考慮利息的事情。」
「是。」胡德昌答道。
「就拿鐵匠來說,兵器、甲杖是一部分,只要做得好,便另有賞賜。其餘的農具、鐵鍋等等,也是如此辦理。再有,冶鐵、煉鋼的那一面,也可仿照這船場的方式。總之是讓那些有本事做事的人,可以從中得利。這樣,我們也省了人手不足的麻煩。」
這樣一說,胡德昌等人算是有了個清晰的目標。趁著蘇翎稍停的功夫,胡德昌便說出自己的一些理解。
「將軍,這樣說來,這不管是船場,還是煮鹽、煉鋼,一律不予限制,只要有商人自願去經營。便給予頒發執照。」
「是這個意思。」蘇翎點頭。
「那這鹽、鐵,甚至還有銅,豈不是人人都搶著去做?」胡德昌說道。
「當然不行。」蘇翎揮了揮手,說:「這就要你們制定一個限度,總不能讓一個鐵匠,去任意開礦,煮鹽。」
蘇翎沉吟片刻,又接著說:「這鹽、鐵,還有煤等等礦產,咱們不必按朝廷的法子,但這畢竟不同於別的行當。最初可以免收部分稅收,但要在一個期限之內,視其產出給予評價,辦的好的繼續,不好的,自然要撤換。這個你們商議定了就是。」
「這是原料的一部分,剩餘的,不論身份,都可參與,尤其是身懷技藝的人。」蘇翎接著說道,「我們的目的,便是要最好的船,最好的鐵器,最好的火藥,等等。只要這些能被造出來,那些剩下的商人,自然會將貨物販運到各地。另外,有了船,不僅我們需要,那些願意走海運經商的人,也可以購買船隻,倒時,你們商貿部,便可以頒發海運執照,這又是一筆收入。依此類推」
蘇翎並未結尾,這幅畫卷,再一次在這些人心中緩緩展開。一時間,這近似完全放開對商人的限制的做法,讓胡德昌、嚴壽、傅升甚至連趙毅成、胡顯成都為之嚮往,思緒溢出很遠。
蘇翎等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你們三人原來的生意,也要按此辦理。當然,你們必然因此佔了先機,這也沒什麼大不了,但你們要記住。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不要光想著自己一家將銀子都賺了。這頭一步,便從你們的生意開始,不論是船隊,還是商隊,都要起個帶頭的作用。」
「是。」胡德昌等三人齊聲答道。
其實蘇翎此刻只是叮囑,實際上就算胡德昌等人有心去獨佔,眼下也沒有人手去做。一個人,或是一個小團體,也是有極限的時候。此刻,蘇翎的武力,與胡德昌等人的商業聯盟,正是這樣的關口,若想再此拓展,也僅僅只能走適才所說的這一條路。
當然,如此粗略的構想,並且,以胡德昌等人的身份,即是管事,又是被管,本身便有不妥之處。就連大明朝廷,也有類似的迴避制度。但此刻蘇翎等人也顧不得許多,萬事總有個開始。即便有所弊端,也只能暫時忽視。等到商業學院培養出更多的人手時,才有可能予以解決。
蘇翎見說得差不多了,便最後說道:「你們下去準備吧,其餘的事都可先放一放。你們辦得越快,這糧食等等便籌集的越快,眼下我們還能支持一陣子,後面的,可都指望著你們了。」
「是。」胡德昌答應著。
「銀子」蘇翎望了望胡顯成,此刻祝浩運回的銀子還未清點,只有個大概數目,「先給你們二十萬兩,足夠你們應付一陣子了。你們先在鎮江堡內尋一處辦事的地點,先將牌子掛出來,銀子隨後便給你們撥過去。去吧。」
胡德昌、嚴壽、傅升連忙行禮,轉身退了出去。
屋內剩餘的人一起望向蘇翎,那胡顯成笑著問道:「大哥,莫非你祖上也是經商的?」
蘇翎笑著搖搖頭,說道:「這都是逼出來的法子。當初只想著如何處置遼陽,卻沒細想這些人可都算是大戶、商人,這比村子裡的百姓難以處置。」
趙毅成已經在心中琢磨過一陣子了,此時說道:「大哥,這個辦法雖好,可畢竟也得等上數月才能有結果。」
蘇翎點點頭,說道:「按我想的,只要一個月內,能有商人弄到糧食,我們便就不怕時間長短。按胡德昌所說,朝鮮境內,還是可以暫時收集到的。」
馮伯靈擔心不少,接口道:「朝鮮若是不許商人入境呢?」
這是肯定的,作為一國,當然不允許蘇翎設想的那般如入無人之境。
蘇翎冷冷地說道:「若是不允,我們便不客氣,直接派兵入境,到朝鮮國王眼皮子底下去要糧食。」
「若是打起來,怎麼辦?」馮伯靈問道。
蘇翎望著馮伯靈,說道:「馮大哥,你要高看了朝鮮。上次朝鮮元帥姜弘立的兵馬,已經讓其費盡力氣,朝鮮若是真有這個膽子,還會如今天這般境地麼?」
馮伯靈不語了。當初鎮江水師,也有些肆無忌憚地欺負對岸朝鮮人的時候,只是從未進入到朝鮮內地罷了。
蘇翎又說道:「馮大哥,你的水師留一部分在鎮江,其餘的都帶去旅順,我給你撥一部分糧餉,你到旅順便上岸佔據旅順口,繼續招募人手、船隻,等朝廷的消息一到,便前去接應糧餉器械。」
「是。」馮伯靈應道。
「馮大哥,這回遼陽一戰,南四衛逃亡的官兵、百姓數之不盡。你儘管去接管旅順,沿海一帶的船隻都全數接收到你的水師裡。另外,你派人在旅順駐守,兵源不愁,看你能招募到多少了。一旦船隻、人手足夠,便派出一部,到沿海各島收編人口,指定專人管帶。原有的官員一律令其往遼陽聽命,不聽招呼的,只管緝拿。懂我的意思麼?」
「明白,膽子要大。」馮伯靈說道。
這句話,讓在座的幾人都笑了起來。
「那些女真戰俘如何安置的?」蘇翎望向胡顯成,問道。
「一部分填補了那些屯田新村的空額,一部分我已發往黃骨島附近。」胡顯成答道。
「黃骨島?」蘇翎不解。
胡顯成解釋道:「那些勘測土地的管事,回報說,在寬甸土株三處可開四百五十餘頃,趙士溝三處可開一百二十餘頃,龍潭三處可開一千三百餘頃,浪水窪可開七百六十餘頃,長山累道可開一千二百餘頃,九平灣可開九百餘頃,這些都足夠再遷移數萬人居住墾荒了。另外,在黃骨島附近,也有二千餘頃的土地可供開墾。再說,那些女真人實在太多,我便將數千人前往黃骨島附近的農莊,那裡有五處都已屬於我們,正好將這些人去填補空缺。」
「也好,這樣分散居住,也省心。」蘇翎說道。
趙毅成提出一個問題,說:「大哥,郝老六是駐守金州,還是返回鎮江堡?」
蘇翎答道:「要看努爾哈赤如何動作,若是還是這樣沒消息,郝老六便一路搜尋糧草、招募人手。直到金州為止。」
「可惜我們人手不夠,不然金州可比鎮江堡的位置還要好。」趙毅成有些惋惜地說道。
蘇翎無奈地搖頭,說道:「一步一步的走吧。眼下先解決好鎮江堡的事,金州嘛,怕是還得等努爾哈赤有進一步的消息才能肯定。我們看著金州不錯,那努爾哈赤也一樣知道。從瀋陽至遼陽,再到海州、然後沿海到金州,都是富庶之地,糧草、人手,都是吸引努爾哈赤的部分。努爾哈赤若是想恢復元氣,必然要再攻遼陽,然後不是向西打廣寧,便是向南下金州。這兩者怎麼都比攻打寬甸與鎮江堡有利,行軍方便不說,收穫也多。」
「所以大哥選擇鎮江堡,就如當初一樣,我們還是躲在後面?」趙毅成說道。
蘇翎看了看趙毅成,笑道:「說躲也行。不過,我們當初若不是躲著,怎麼有今日的雷霆一擊?」
趙毅成笑著回到:「那鎮江堡不是又可以安慰一段日子?最好也能有個一兩年時間,到那時,大哥今日所說的,也該見到效果了。」
蘇翎答道:「希望如此。我本想直接將遼陽棄掉,讓努爾哈赤暫居遼陽,這樣,一舉一動,我們都能知道。當初努爾哈赤在遼陽城內暗伏人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若是其將所有的女真諸申、阿哈們遷移到瀋陽、遼陽附近耕種,那就最好不過了。」
馮伯靈又是不明白,插嘴問道:「那不是努爾哈赤有更多的田地可種麼?怎麼還是好事?」
蘇翎笑著解釋說:「馮大哥,你想,眼下努爾哈赤仍然在山裡,不說我們去攻打,就是大明朝廷,也不敢輕易進山。若是到了遼陽、瀋陽,這便是到了明處。你說是在山裡打好呢?還是在遼沈一帶的平地一戰好?」
說道進山作戰,或許蘇翎所部絲毫沒有畏懼之處,但大明朝廷的官兵可是沒有人敢說這話。但換到遼陽、瀋陽,大明官兵可是熟悉的很,至少在朝廷兵部的地圖上,各處地形地勢都是明明白白的標注著。這正好讓那些文官們調兵遣將有了用武之處。
「再說,」蘇翎接著說下去,「當初努爾哈赤是怎麼襲擾遼陽、瀋陽的,我們依法照辦。且種糧可不是一月兩月的功夫,到秋收時,大明朝廷難道還調集不到數萬兵馬麼?倒時就算大明朝廷集兵於廣寧,不急著收復遼陽、瀋陽,努爾哈赤也會寢食難安,不解決廣寧一帶的兵,他是不會放心住在遼陽的。這樣一來,努爾哈赤反而處於我們與大明的夾擊之中,哪一邊,他也不敢輕動。」
馮伯靈邊聽邊想,不由得為這般設想叫好。
蘇翎接著又說:「可惜,袁大人非要在遼陽駐守,這廣寧一帶的兵又都調往遼陽,若是再一敗,損兵折將之下,廣寧可就沒多少兵馬可駐守了。」
馮伯靈問:「你是說遼陽再敗,廣寧也可能丟掉?」
蘇翎點點頭,說:「如今在遼陽的總兵李光榮,便是奉命駐守廣寧一帶防備蒙古人的,還有幾個游擊、守備,也都是廣寧一帶各堡的兵馬,這一次他們來的倒是快,大約是也想白白撈個功勞。但當真是將廣寧一帶都調空了。努爾哈赤若是動作快,形勢判斷正確,便可一口氣連下遼陽、廣寧。要知道,廣寧一帶的糧草,可比遼陽還多。」
趙毅成聽到這裡,補充說道:「據說廣寧一帶的海邊,由海路運來的糧草、器械堆積如山,因為找不到更多的民夫搬運,都日曬雨淋了不少日子了。那樣一來,不是又白白給了努爾哈赤?」
蘇翎笑而不答。
馮伯靈卻急急地說道:「那我們怎麼辦?」
蘇翎緩緩說道:「我們安撫百姓,打造器械,練兵強軍,然後,等待朝廷撥付的糧餉。」
「怎麼?不打努爾哈赤麼?」馮伯靈問道,「難道就看著努爾哈赤得了遼陽,再得廣寧?」
這時,祝浩小心翼翼地也插了一言,作為新近掌兵的主管,眼下參加議事,也算是有了發言權。
「將軍,若是努爾哈赤得了廣寧一帶的糧草、器械,不是大增其力麼?」
「對啊,」馮伯靈又將話接過去,說道:「若是這一仗打下來,肯定有不少降兵,少說也得一兩萬吧,再編進八旗,可不是更難對付?」
「降兵越多越好。」蘇翎卻說了這麼一句,說完,看向趙毅成與胡顯成。
這二位顯然沒有像馮伯靈與祝浩那般心急,一句話也沒有說,只耐心的聽幾人談論。對此,蘇翎暗自滿意,到底是跟隨自己很久的兄弟,不過,這馮伯靈與祝浩,還得多做解釋,才能進一步明白蘇翎的意圖。
果然,馮伯靈問道:「為何越多越好?難道人多了還好打了不成?」
「說的對。」蘇翎笑著說道,但卻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看向趙毅成,說道:「毅成,你來說說。」
趙毅成想了想,便對馮伯靈說道:「據傳努爾哈赤練兵極為嚴格。傳說其練兵時,先挖一大坑,然後堆滿柴薪,點火焚燒,讓新兵從火上越過,若是敢於跳過去的,便收編為兵,若退縮者,立即斬首。所以,八旗兵無不敢於爭先死鬥。」
「對啊。」馮伯靈卻不明白這與降兵有何關係,這不是說得更厲害麼?
「可若是降兵多了,不管其怎麼練兵,在數月,甚至一年之內,這些降兵是不會與八旗兵一樣賣命死戰的,一旦戰場上形勢逆轉,怕是反水的人不會少。所以,努爾哈赤得到的降兵越多,甚至多到與八旗兵一樣,他便更不放心。不過,他也不得不擴從兵馬,以應付大明官兵。這樣,不論哪一部降兵出戰,他都得派一部八旗兵跟隨,以便掌控。這便將八旗兵分散,不會再如以往那樣,每戰都是八旗兵一起出動。」趙毅成是越說越有把握,看著蘇翎點頭,心知與蘇翎所料是一致的。
「還有,佔據了瀋陽、遼陽,甚至再加上廣寧,還有赫圖阿拉老城,以及薩爾滸那一帶,這些大大小小的城可都要派兵駐守,經過這一回咱們這一鬧,相信努爾哈赤不會再空巢而出。這樣的地方,也不會交給那些降兵主守,必定也要分出八旗兵精銳駐紮。並且,李永芳不是又到了咱們這邊?那努爾哈赤要麼就殺盡降兵,要是留下,那疑心更重。定然再不會如上次遼陽那般,只留一些漢人降兵駐紮。」趙毅成說完,看著馮伯靈。
馮伯靈想了想,說道:「這不等於原來遼東都司的法子,分兵駐守各城堡?」
「你明白了吧?」趙毅成笑著說道,「所以,努爾哈赤得到的越多,就越不能向以往那樣集兵出戰。這實力,反而不如從前。」
「真會如此?」馮伯靈隨時發問,心中卻已有八分信了。
這樣的問話,當然不必答了,連祝浩都已聽懂了大部分。
蘇翎微笑著又看向胡顯成,對其點點頭。
那胡顯成便緩緩說道:「若是廣寧不落到努爾哈赤的手裡,我們又怎麼去接管廣寧一帶的土地呢?」